她对着他一笑:“我看你在这站了半天,像是在沉思什么,你可有什么心事?”
李源揽着她的肩膀,拥着她朝内屋走去,将她在沙发上安顿好,然后在她旁边坐下,轻笑道:“我突然想起来,我回国都快有三年了。当初在剑桥读书的时候,有不少国内的同学,走得匆忙,很多人连招呼都没打,如今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
施柔本来放松的身体,立刻紧绷了起来,她仔细观察了下李源的,发现他只是说说而已,顿时整个人放松下来,她道:“都三年了,也该回国了,既然是在国内,总有相见的机会的。”
李源顿时也笑道:“夫人说的有理。”心中却是一痛,即使可以相见,我却无颜面对你了,我还应该去见你吗?
唐如银静静地看着手中的书信,白字上的黑字让她心中一阵激动,久违三年的熟悉字迹让她心中澎湃不已,只是没过多久,平静和理智渐渐取代了这些汹涌的情绪。
这时候,她突然犹豫起来,头一次怀疑自己的这个决定做的是否正确。
作者有话要说:
☆、10客栈会客
这两天,唐如银特意让韩伯挑一个伶俐的丫头陪在自己身边,韩伯很是诧异,低声问:“小姐,是不是玉荷做了什么惹小姐不高兴?”
她只是笑了笑:“记得挑一个伶俐话少的。”
韩伯办事很快,不多久便找来一个低眉顺眼的丫头,神情是一脸的恭敬,唐如银轻声道:“抬起头来。”
那丫头慢慢抬起头来,唐如银一瞬间好像看到了当年的自己,那平静的眼眸深处隐含着一股不甘和倔强。
她问了她不少问题,将她的身世和大致经历在心中顺了一遍,然后又道:“从今日起,你就跟玉荷一起跟在我身边至于你的名字,该换一个了,就叫莲叶吧!”
“多谢小姐!”尽管是感恩的样子,却做的很平常,脸上倒是没多少情绪,只是眼眸深处滟滟的光芒出卖了他,她心想,假以时日,这丫头一定不简单。
玉荷知道这事之后,心中一直惴惴不安好久,第二天,趁着没人的时候终于鼓起勇气问她:“小姐,玉荷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二月底的日子仍是带着一股子寒意,因而唐如银除了针灸和必要的事情,基本上都不出门。呆在家中的时光显得特别漫长,她大部分时间都用来看书,这对她而言是难得的美好时光,靠在温暖的壁炉边,喝着一杯热气腾腾的热茶,再有心爱的人陪在身边的话会更好。
一想到“心爱的人”,她的心中就一阵烦躁,因而她不悦道:“那你做错什么了呢?”
玉荷见她不悦,小心地道:“若是奴婢做错了什么,还望小姐告知,奴婢一定改。”
唐如银听言,将手中的书一合,“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自称奴婢。”
玉荷一听,泪水立刻上涌,委屈的都要哭出来了:“是,小姐。”
她用手摸了摸手中精湛的书封面,面无表情道:“不要多想,我另外有事情要你做。”
她让玉荷做的事情就是看书,玉荷本身多少认识一两个字,但并不多,唐如银拿着一本去年最新出版的《弟子规》放到了她面前,让她熟读并理解其中深意。
玉荷搞不懂她要做什么,只得乖乖在一边看书,遇到不懂的字也不敢去打扰她,只是在一旁悄悄地翻着《康熙字典》,一个漫长的下午就这样无声无息地过去了。
到了约定日子的这天,韩伯一大早就起来了,他心中有几许忐忑,不过好在他为人比较老成,其他人并未看出来。唐如银心里更紧张,但她努力做出一副平静的样子,甚至早早地都把玉荷和莲叶赶出房间,留下自己一个人在房间内酝酿情绪,准备面对未知的“风暴”。
她本来想把玉荷和韩伯都带上,但是又觉得太招摇,想了想,还是像往常一样把玉荷一个人带上了。唐如银以前出门的时候,经常带着玉荷,逛街,听戏,会客,基本上是到处都把她带着,因而今天两人像是往常一样出门并未引起多大的注意。
她先去福林楼定了一个包厢,然后关照老板她们要去百货商场逛街,一会回来。对此,苏老板自是很高兴,很多太太小姐到百货公司逛街的时候都会在这或是附近的茶楼饭馆订一个包厢,逛累了,就在这里歇歇脚,吃饭喝茶之类的,有的歇完直接打道回府,有的会接着继续逛街。因而,唐如银提出这种要求,他一点也不感到奇怪,反而很欣喜。
唐如银在商场里逛了一圈,只买了几件初春要穿的外衫和毛衣,随后她看下了时间,离约定时间还有半个小时。
她对着玉荷道:“你把东西提到福林楼去,在那里等我。你在那歇息睡一觉,我可能回去的……有点晚。”
玉荷闻言,看向她,关心道:“小姐,你这是要去哪里啊?”
她把手上的两个个布袋子放到玉荷手中,轻笑道:“这两件衣服是给你买的,听话,去那里等我。”
玉荷看着手中的两个布袋子:“小姐,我的衣服不少,不需要衣服了。”
她这一次倒是没说话,直接拉过她,推着她朝出口的方向走,玉荷被她推着,无奈地朝前走。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唐如银才转身朝着反方向走去,不过她并未急着离开百货公司,而是在里面七拐八绕,脚步极快,绕了一大圈之后,她才从西面一个不起眼的小门出去。
快步走到旁边一个不起眼但内部装饰极佳的小茶馆,她一进门就有一个人迎上来,热情道:“是唐小姐吧?少爷已经在里面等着了。”说着,就对她伸出左臂,走在左前方,那是邀请的姿势。
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却是又说不出什么来,因而只好点点头,在后面跟着他。那人把她带到二楼一个房间门口就停住了,笑着道:“少爷就在里面,然后便快速退下了。”
唐如银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有种错觉,她怎么觉得他不像是普通的侍从,倒像是个训练有素的军人?怎么可能?她摇了摇头,突然觉得自己刚刚的想法比较好笑。
但一想到里面的人,她就笑不出来了,她调整好情绪,推门进去,又回身把门悄悄关上。跟她想象中差别较大的是,在外厅她并未看到人,她看到里面有个内室,抬脚准备走进去,但一看到烟灰缸旁边的打火机,立刻转身朝门外走去。
不过还是迟了一步,门从外面被锁起来了,虽然这个结果已经在意料之中,不过她还是打心里开始害怕,因为他的手段她还是知道的。
“这么快就被你发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她瞬间白了脸,尽管她一再的后退,可两步也抵不上他一步,这时候阎成巡已经大步流星地走到了她面前。
她声音有细微的颤抖:“你怎么在这里?”
阎成巡右手轻轻地抚摸上她的脸颊,他的手冰凉毫无温度,带着一股子透入心扉的凉意传到了她身上,她本能地偏过头,不料,下颚却是一痛,耳边传来他轻柔的声音:“我若是不来,只怕你此刻正在会奸夫吧?!”
这下子,她的心一下子从微凉跌到寒冰谷底,整个人彻底的呆住了。阎成巡的手段她是知道的,那时而发痛的右手还在提醒着她那不堪的过往。他若是把脾气发出来,这事情就此过去了,以后他也很少会翻旧账,但是他如果像只笑面虎一样笑眯眯的对你,那就可得小心了,他心里应该在盘算着怎么折腾你。
唐如银朝着旁边走了几步:“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但阎成巡也跟着过去,并将她控制在自己的范围内,毫不留情面:“唐如银,我人都在这儿,你觉得装傻就能就此揭过此事吗?”声音仍是那般的轻柔。
说实话,她如果是第一次见到他,绝对会被这样的他给迷住了,可是她认识他已经三年了,并深知他本性,这样的他只是让她更加心生戒备、更加警惕。
事已至此,她觉得自己已经没有必要再隐瞒此事了,索性大胆地问:“你是怎么知道此事的?你在我身边……插了眼线?”最后四个字她都不知道自己是以什么样的心情说出来的。
阎成巡却是不答反问:“你不该跟我解释一下这一切是怎么回事吗?”
她不知道他究竟知道多少,只能小心的试探:“是谁告诉你我要来这里的?”
阎成巡注视她一会,突然笑了:“你变聪明了,不过,别院里的事情就没有我不知道的。”
她一想到自己每日的起居都有人跟着,就不寒而栗,但是细细品味他的话,“别院里的事情他都知道”也就是说,他知道刘心兰陷害她的事情,但是他为什么还……
一想到这个,她的心更冷,她突然用力的推开他,阎成巡没想到她会突然有动作,没有防备,竟然被她推到一边了,趁这个功夫,她跑的离他远远的。
“这么说,你也知道……”她看向自己时而还会发痛的右手。
对这个,阎成巡倒是不以为意,人也恢复了之前的冷漠:“她乐意在你身上花功夫,是你的荣幸!”
如果说她心底之前对他还有什么期望的话,这下连最后一丝一缕也不存在了。
心中猛地涌上一层恨意,她看着他笑着道:“你说对了,我今天就是来见他的,他人呢?”
这话果然让他脸色一变,他上前几步,用力拉住她的左手,讲她朝着内室拽去:“你永远也等不到他了。”他狠狠地用脚关上了内室的门,再狠狠地看着她,意识到他想做什么的时候,她心中突然一阵害怕。
人总是这个样子,尽管在做一件自己没有把握的事情之前已经考虑到后果,也为此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可是当事情真正来临的时候,才发现想和做真的是相距甚远的两码事。
唐如银现在就是这个样子,听到他刚才说的话,再想到他即将要做的事情,她心中就一阵恶心,她连忙大声道:“你不怕刘心兰知道吗?”
作者有话要说:
☆、11软禁生活
这时候,阎成巡已经硬拖着她走到了床边,他一把将她扔到床上,“只要她是名正言顺的阎夫人,她就不会介意。”
她立刻坐了起来,准备跳下床:“你说什么?”
阎成巡复又把她按了回去,牢牢控制她的四肢,让她不得动弹,在耳边轻声道:“我说她会是名正言顺的阎夫人,而你,连姨太太的身份都不会有,她自是不会介意。”
她听到这话,恨不得给他一巴掌,无奈身上的压力很大,她根本就动都动不了。
他却是不再说话,直接朝她颈后吻去……
玉荷在六点钟左右被别院的司机接了回去,她心急道:“小姐还没来,我们是不是应该去找找她?”
司机姓王,给阎家开车大概有十年左右了,后来被阎成巡调到别院来专门负责接送唐如银。老王听到玉荷如此说,诧异道:“小姐跟大少爷一块回去了,你不知道?”
玉荷一听,不知该是喜还是忧,喜的是小姐自然回去了,自是没事,可是是跟大少爷一起回去的,那是不是中间出了什么事情?她一路上心中都忐忑不安,不知该如何办是好。
她回去后,发现整个别院都静悄悄的,心中立刻警铃大作,经验告诉她:阎成巡一定在这里还没走,并且刚刚一定发生了诸多不好的事情。
果然,她进屋之后,发现阎成巡正坐在大厅的沙发上抽烟,客厅早已烟雾缭绕,她巡视一圈也不见唐如银的人影,她恭敬地喊了声:“大少爷。”见她没反应,就道:“我上楼去看看小姐。”
“慢着”正准备跨上楼梯的她听到阎成巡在她身后道,“看好她。”
还不等她说什么,阎成巡已经掐熄了烟,拿起大衣,转身朝门外走去。
见他们已经走远,玉荷连忙快速地跑上楼梯,一口气跑到她的房门前,刚敲了一声门,门就开了,玉荷连忙道:“小姐!”
莲叶将手指放在唇边轻声道:“嘘!小姐睡着了。”
玉荷诧异道:“你怎么在这里?你没事做吗?”声音带着一丝明显的敌意。
莲叶不以为意,她轻声道:“小姐让我守在这里,她说如果她睡醒的话自然会起来,其他时间的话不让人打扰,而且……”
“而且什么?”玉荷的好奇心果然被吊了起来。
莲叶指了指内室的门:“门已经从里面反锁了,你进不去的。”
玉荷觉得自己好像被排挤在外了,似乎在她不在的时间里发生了一些她不知道的事情,这种感觉让她非常不舒服,她更加不悦道:“这里不需要你,你出去吧,我来看着就行了。”
莲叶轻声笑了笑道:“小姐说在别院里我只需要听她一个人话,而且她刚刚特意交代如果玉荷姐姐回来的话,让您去厨房给她熬鸡汤,她想喝您亲手熬的鸡汤。”
玉荷听了前半部分话,心中更是火大,听到后面的时候,又涌起一丝得意,她哼了声,转身准备离开。
话说唐如银回到别院后,连澡都没洗,就直接跑回房间,准备睡觉,阎成巡也没拦她,任由她跑上楼。玉荷刚打开门就看到莲叶背着她在擦拭窗户,听见房间突然被大动静的打开,她吓了一大跳,但转头见到唐如银,只听见她道:“我要睡会,你拦着不要让任何人打扰我。”
手按在门上的手柄,她又转头道:“给我倒杯热水。”
等到房间的门重新被关上,她立刻反锁了房门,从第一层的首饰盒内层里掏出一把精致可爱看样子很像西洋饰品的钥匙,打开最底层的柜子,翻出一个盒子,在层叠的夹层中翻出一颗药丸,就着水吞了下去。吃完药后,她又小心的把一切摆回原样,确认无误之后,才小心脱了衣服,上床休息。
迷迷糊糊中,她躺在床上,却是天旋地转的,好半天,才觉得头不晕了,掏出怀表就着昏黄的台灯灯光看了下时间,已经晚上10点了,这个时间,鸡汤也该熬好了吧?
她按下床头按钮,整个房间瞬间亮了起来,她就着灯光穿好了衣服,慢慢下了床,打开房门,只见莲叶已经趴在沙发上睡着了,她走上前轻轻拍了下莲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