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空如也。
她的心,也空了。
昨天,她在想,封斯是个混蛋,把人吃干抹净就甩一边的超级混蛋!是她瞎了眼,看错人,爱错人,要忘记!一定要忘记!像这种败类人渣压根不值得她留恋。
可是,怎么办?这情毒,深入骨髓。欲拔除,连血带肉,她怕痛。
所以,让她逃避一段时间,让彼此冷静一段时间,然后,再好好谈谈。毕竟,一开始要跟你结婚的男人突然把你扫地出门,这太诡异,太不寻常。
但,他连冷静的时间都不给她就消失了,这算什么?非得将她彻底抽离他的世界才肯罢休么!那么,为什么要和她上床,为什么不一开始就将她一脚踢开,为什么要给她希望,又狠狠地让她绝望?
封斯,你个混蛋,你到底在想什么?
王幂把自己缩成一团,窝进墙角,看着眼前熟悉的床,她欲哭无泪。
欢爱的画面依然历历在目,空气中似乎仍残留着幸福的味道,可却是物是人非。
封斯,你可知伤了我。
她,缓缓闭上双眼。
☆、牛郎
小陈说,钟银和封斯有一腿,哦不,貌似是好友关系。所以王幂未作多想,在钟银家逮不到人的情况下直接杀去医院。
钟银的病人有很多,走廊上坐着一大排,各个眼巴巴地盯着屏幕上闪烁的名字,滚动了一轮又一轮,巴望着啥时候能轮到自己。
王幂浑身散发着寒意,在插队破门而入的恶劣行为下,还是有人不怕死地抗议了。王幂极度阴郁的眼神扫了过去,大爷皱巴巴的脸抽了两下,眼里不满的光芒在众人无声无息的表现下,渐渐淡去,幽怨地砸吧两下嘴,乖乖坐下。
钟银正在给一个女病人开药方,王幂咋咋呼呼地闯进来,惊得女病人维持半蹲的搞笑动作,估计她是想站起来,却愣那儿了。
钟银还算淡定,放下钢笔,冷冷地瞥了王幂一眼,“有事?”
王幂冷冷地扫向那位无辜的女病人,钟银道:“你可以去楼下领药了。”女病人像得到命令的士兵,僵直腰板,走得飞快。
“在哪里?封斯在哪里?”王幂一遍遍地警告自己冷静,跟冰山对峙,冲动绝对会带来反效果。
钟银低头理了理病历,反问:“就是为了这个?你吓走我的病人。”
王幂懵了懵,皱眉,“别扯开话题,他到底死哪了?”
“王幂。”钟银突然很严肃地看着她,冷冰冰的眼里多了点慑人的东西,王幂被看得一愣一愣的。
“你了解阿斯吗?”他问,一字一句很清晰。
王幂忽然感到跟不上钟银的节奏,除了啊?还是啊?
“你不了解。”嘴角扬起一个弧度,似笑非笑,又仿佛带点讽刺的意味,“如果你了解,你不会出现在这。”
受不了他笃定的语气,受不了他轻蔑的态度,王幂的脸色微变,“你什么意思?”
短短瞬间,钟银又变回了面无表情的冰山,仿佛刚才的情绪只是那忽来的一阵风,消失的了无痕迹,“我的意思很简单,请你出去,不要妨碍我工作。”
我擦!王幂握紧拳头就想抡过去,忍!她忍!
“你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封斯一走了之算什么?你们到底把我当作什么了!?小丑么?嗯?”
钟银轻哼了一声,以不明意味的眼神看着王幂,说出的话使人冷到骨子里,“既然他不说,就代表不想让你知道,而你来我问把你当作什么?不好意思,我没义务回答。而你若是出去挂个号,或许我能当你是病人。”
好!很好!她活该什么都不知,活该被蒙在鼓里,活该被玩完就丢,封斯,你真的好样的!
看着气急败坏甩门而去的女人,钟银的眼神愈发深邃,女人就不该问为什么,何必知道那么多,碍事。
阿斯的保护,你难过也好,痛苦也罢,若想以后相依相偎,那么现在,受着。
“小陈我警告你,绝对不可以答应那只禽兽,你如果敢跟他在一起,不!让我发现你跟他有一丁点的肌肤接触,我就直接砍了你!”王幂火气冲天地冲着手机咆哮,电话那头的小陈无辜地发呆,掏掏被魔音震痛的耳朵,继续发呆。
“……该死的,你有没在听!?”半天听不到一点声响,王幂更加暴躁。
小陈抹了把脸,红通通如兔子似的眼在映在镜子里,显得狼狈,她蠕蠕唇,阴郁地开口,“老大,他背叛我。”
王幂啊了一声,“你被甩了?”
小陈吸吸鼻子,呜哇一声,“老大,我失恋了!”
王幂嫌弃地把手机挪远,暗骂两声,“老地方,咱俩不醉不归。”
“可是……我上班。”
“给我翘!”
陈雅致游魂似得飘进王幂订的包厢,唤来酒保要了一打乱七八糟的酒,抱着酒杯软软地缩进沙发里,泪蒙蒙的眼怔怔地看着不停变化色彩的天花板,委屈道:“老大,我真的失恋了,那个臭男人,他,他骗我的钱去养别的女人,老大,我恨他。他为什么这样对我?凭什么?凭什么……我对他那么好,要什么就给什么,把他当太上皇似得供着,就怕他心里不快,就怕他哪儿不舒服,就怕他……不要我,可是……结果就是我犯贱!”
越想越说,越说越憋屈,陈雅致狠狠地灌了两口酒,或许是酒精太烈,或许是灯光太闪眼,眼睛很涩,很酸,很痛,痛得忍不住流下泪。
“是呀!”王幂没形象地抱着酒瓶站在沙发上,笑得整张脸都拧在一起,晃眼的灯光忽明忽暗地投射在脸上,笑容也显得阴郁,“我们都犯贱,女人他妈的都犯贱!贱的倒贴!贱的没脸没皮!贱的活该被人甩!我们就是他妈的贱!”
酒瓶在空中滑出半个抛物线,重重地被砸在地,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一声闷响,咕噜噜滚到角落里,酒精撒了一地。
“老大!”陈雅致迷瞪着眼突的站起,高喊:“凭什么男人能玩女人,凭什么女人不能玩男人!我要叫牛郎!牛郎!老娘要牛郎!”说着,跌跌撞撞地往后跑,在走廊上揪住一个服务生,嚷嚷:“牛郎,你是牛郎?上个牛郎来伺候老娘!老娘有的是钱!”
服务生这种情况见多了,相当淡定,拿出一个小本子,礼貌地问:“这位客人是想找男公关,请问您喜欢什么类型的?”
小陈愣了愣,眨眨眼,什么类型?她拍拍自己的脑袋,也不知道看到了啥,随手一指,“他,就他了!”
服务生随着她的手指一看,笑得有些尴尬,“不好意思,Dats已经被另一位客人包下。”这女人随便一指就是哈雷的‘第一’,他哪做得了主。
小陈被拒,心里的郁闷之气愈发膨胀,顿时耍起了赖,“就要他!他!他!你不给我找,我自己去!”推开倒霉服务生,一股脑儿的往另一个包厢冲,服务生一时不察,真被她钻了进去,顿时叫苦不迭。
Dats正在和一位半老徐娘玩交杯酒的幼稚游戏,眼看徐娘正要亲上人家的小嘴,却是被小陈硬生生的打断,立即发怒,“怎么回事?!”
小陈像头牛似得冲到Dats面前,拉起他就走,“今天,老娘包了他!”那气势,多少的气壮山河啊!
王幂摸着路过来,倚靠在门口看着,发疯似得笑,连连鼓掌,“好样的!小陈,有老娘当年的风范!”
小陈一受鼓舞,自信心膨胀的乱七八糟,搂住美男就猛亲两口,“乖乖,我疼你哈~”
Dats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依然笑得帅气迷人。
半老徐娘愤愤地把他揪回,横眉竖眼道:“他是我先订下的,你快告诉她们!”她瞪着服务生,服务生哭丧着脸,这到底哪跟哪呀?他今天走得什么运呐!关他什么事啊?好不容易找到一份工作,他可不想就这么稀里糊涂的丢了。
权衡再三,他糯糯地赔笑脸,准备劝导后来的小陈,放Dats一马,“这位客人……”
“闭嘴!”小陈扫了他一眼,搂着Dats大步往外走,晃悠到门口,还不忘回头得瑟一句,“那个老太婆给多少出场费,我,加两倍!”
“我再加三倍!”徐娘受了刺激,红着眼叫嚣。
小陈瞅着她嘿嘿直笑,眼睛贼闪贼闪的,慢悠悠吐出句话,“我说,不论你出多少,我照加两倍。”
老太婆,石化。
王幂顺手也掐了Dats一把,矮油~这小屁股还挺有弹性~Dats也不恼,抛了个眉眼给她,和小陈相亲相爱,爱进了自家包厢。
“我叫小陈,你叫Dats对不?”像个孩子似得,陈雅致睁着圆圆的眼,饶有兴趣地盯着他,“你长得真漂亮,怪不得那老太婆舍不得放你走。”摸摸他的眉,他的眼,高挺的鼻,饱满的唇。
Dats抓住她的手,微微一笑。小陈直呼妖孽,被迷得七晕八素。
喜欢Dats的客人,往往都是被他身上某种特殊的气质吸引,笑容温暖,却总在眉眼之间,不经意地流露出惑人的气息,使人欲罢不能。
他从来不拒绝客人的要求,却从未有客人敢在他不悦的情况下,霸王硬上弓。当然,也有例外,但据说,某位霸王还没来得及上弓,这辈子却再也硬不起来了。
血一般的教训,血一般的传说。Dats是哈雷的台柱,闻名而来的公子哥、阔太太,对他是又爱又恨,越恨越爱。
总之,Dats在牛郎界是个了不得的人物。
而此时,这个得罪不起的人物正在小陈的蹂躏下,笑得无比温柔。
“咱俩来玩色子,我点数多,你喝,你点数多,我喝,怎么样?怎么样?”
“不怎么样。”王幂凑了过来,“我点数多,你脱,你点数多,我脱。”
Dats微扬起头,干净的下巴很是好看,他平淡若水的眼定定地看着王幂,缓缓点头。
小陈下意识地看了看自个身上的衣服,偷偷地把身后的外套揪回,速度地穿上,她是想看美男的裸体,但必须在自己衣裳完整的情况下。
吃豆腐者,可不能反被吃。
小心翼翼的打量Dats,美男穿得不多,优雅V领,英伦风毛衣,单薄的一件,一脱,就没了。
小陈在心里贼笑。但下一分钟,笑脸变哭脸,她这是什么烂手,输输输,连输三盘,要不是她耍赖拿丝巾凑数,现在就剩下bra了。反观Dats,淡定从容,依然笑眯眯。
小陈瘪瘪嘴,往王幂那缩缩,“老大,你上。”
王幂斜她一眼,没用的家伙。
结果,依然惨败!
☆、法国
王幂输得借尿遁开溜,小陈啊小陈,别怪她没良心啊,趁着这难得的半小时,赶紧和帅哥温存温存,半小时后……王幂看着手机贼笑。
小陈醉酒在哈雷,速来。
收信人:钟银。
根据正常定律,表面上如冰山的男人,就如一座死火山,一旦爆发,那没完没了的岩浆……啧啧啧,直接把你烧成肉泥,再狠狠地蹂躏两下。
小陈呐小陈,自求多福吧。
夜晚的风吹得人有些泛寒,王幂紧了紧身上的小西装,踩着高跟鞋走得摇摇晃晃,看到小诗打来电话,皱了皱眉像掐断。手机在手中不停地震动,如同她烦躁不安的心,缓缓吸了一口气,她还是接起。
“大晚上的发什么疯呢,老娘困了。”
“阿然的司机马上到哈雷酒吧,你等着。”
“……哈?”
“老大,我们谈谈。”
谈?谈毛线!王幂不爽的想挂电话。
“如果你想知道封斯出了什么事,那么,乖乖等着!”
瞳孔缩了缩,王幂服软。
——
“你说阿斯是法国贵族莫伯桑家族的少爷?”王幂端着咖啡杯,愣愣地没喝下一口。
程墨然淡定点头。
“现在莫伯桑家族为家产纷争,所以阿斯回去争家产了?”王幂以最直接最俗气最简单的方式理解程墨然所说的明争暗斗,风起云涌。
程墨然依然淡定点头。有意掩饰封斯因她被逼回去的事实。
王幂放下咖啡杯,脑子转了一圈又一圈,心里感觉怪怪的,“那他为什么不说一声,就走了?”不论多急,多赶,也不至于连告别的时间都挤不出来,一个电话一条短信,至少告诉她一声,至少让她安心,至少……不要让她误会他是个无情的人。
程墨然不语,瞥了眼从卧室走出的小诗。他一开始就不同意把真相告诉王幂,阿斯之所以一声不吭的消失,无非是想给王幂留退路。他此次回法国凶大于吉,但不论怎样,都不至于连累王幂陷入暴风雨中。
若是凶,王幂最好因此将阿斯忘记,恨也好,爱也罢,总有一天她会另嫁他人。
若是吉,这场家族黑暗的斗争,没完没了,不知何时才是终结。一年、两年、三年,还是五年,王幂可等得起?等得起结局当然欢喜,可等不起又能如何,所以思量再三,现在放手,长痛不如短痛。
而男人们自以为两全的想法,被小诗毫不留情地抨击回去。男人自以为是的保护,完全建立在女人是软弱的,是经不起等待,经不起诱惑的认知下。无形中把自己高估,将女人低估,往往把女人视为弱势群体。
苏小诗万分鄙视这种霸道的想法。
在程墨然反对告诉王幂一切的时候,她冷飕飕地问:“你是男人?”
程墨然懵懵地点头。
“那么。”苏小诗笑,“你知道生孩子有多痛吗?”
程墨然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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