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引春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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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引春归- 第1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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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知道了是二姑娘敲的惊天鼓,皇帝就恨自己当初怎么没把这祸害给悄悄地除了,本来想留着恶心恶心顾雁歌和萧永夜,没想到这回把自己给恶心到了。

“甭管是谁,打三十大板再说。”皇帝这个来气啊,看来还是太皇太后说得对,这二姑娘就是个光长脑壳,没长脑子的。

内监也不知道该真打还是假打,心想着是恒王爷的妹子,是大公主的小姑子,那就假打吧。出去吩咐了几句,把二姑娘打得皮开肉绽却不伤筋骨。

敲了惊天鼓,皇帝就得亲自见,起床穿好了永裳,皇帝咬牙切齿恨恨地上前殿去。皇后正好迎面而来,见皇帝这怒气冲冲的模样,心里直打鼓,内监把话禀给皇后,皇后就拦住了皇帝:“皇上,这是内着的事儿,是我的职责,您安歇着,一切有我在呢。”

皇帝从来没觉得皇后这么贴心过,直拉着皇后的手说:“朕的好皇后,这事就交给你了,勿必要把这没脑子的人给一掌拍实了,让她以后都不敢踏进宫门一步。”

说完话皇帝就一溜烟似的跑了,皇后哪见过皇帝这模样儿,于是掩着嘴直笑,心说这二姑娘还有点作用,也不全是坏事。皇后领着宫女人上前静头去,因为都是女眷,就改在了侧殿里会见。

二姑娘这时候巳径上好了药,忍着疼跪在那儿,一见皇帝没来,来的是皇后,她就开始头疼。那天她就见识过了皇后的手腕,她实在不想面对皇后:“妾拜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干岁千千岁。”

皇后就跟没看见她一祥,也不叫起也不问话,就是喝着茶,懒洋洋地像是没睡醒一样,一会说头有点疼,宫女就上来给揉揉,一会又说脖子酸,宫女又上来捏捏。折腾了好一通才消停下来,仍旧不看二姑娘,只问了旁边一直面无表特的嬷嬷一句:“嬷嬷,下面跪着的是谁呀?”

二姑娘刚想说话,嘴里就被塞了块帕子,只能吱吱唔唔地说不出话来。嬷嬷上前仔细看了几眼,一会儿点头,一会摇头,然后回到皇后身边说“回皇后娘娘,这就是上回奴婢跟你念过的霜姑娘,说是一心向佛,非要去佛堂清修不可。奴婢劝她,好好的如花似玉的年纪,怎么能生出这念头来。”

“哦,原来这就是霜儿啊,看来你的向佛这心很坚决啊,成了,就遂了你的心愿吧。”皇后说完就看着二姑娘,只见二姑娘使劲挣扎,使劲摇头晃脑的,眼珠子都快暴出来了:“瞧这姑娘,都高兴成什么样了。嬷嬷,这姑娘可真不错,咱们宫里也有佛堂,就让她上皇祖母那儿陪着一块吃斋念经去吧。”

“皇后娘娘想得周到,即找了人陪太皇太后娘娘,又全了霜姑娘一片佛心,也不至于误了霜姑娘的终身。”嬷嬷的意思很明白,不让你剃渡,只是让去佛堂清修,不要再出来折腾也就是了。

可二姑娘不能接受,满脸是泪的跪在那儿,这会儿连摇头都忘了,也不挣扎了,皇后又说:“看看,都高兴得哭了,这激动,马上就送你过去。你要知道,皇祖母也是一心向佛的,霜儿肯定能和皇祖母说上话,那可是尊荣,要懂得珍惜。”

二姑娘这下可真真是吃了哑巴亏了,等萧永夜和顾雁歌进宫的时候,二姑娘已经被送到太皇太后那里去了。皇后在半道上拦住了萧永夜和顾雁歌,示意他们别再过去了:“雁儿,恒王,我是这么想的,二姑娘要和乌云娜一块儿,二姑娘是肯定斗不过的,咱们这样也算是护着了她了。只是希望恒王别怪我,二姑娘和诚郡王是肯定不可能了,皇

祖母是不会允的,说是把诚郡王都给搅浑了。虽然咱们都知道。诚郡王本来也浑,但皇祖母的话咱也不能不听不是。眼下先这祥办,以后有皇祖母和母后给她做主,也亏不到哪儿去。”

皇后这一番话讲得光明正大,也没使什么阴损的手段,萧永夜当然也同意她的做法,顾雁歌就恨不得扑上去把皇后好好夸一顿,这主意真好。二姑娘可绝对不是太皇太后的对手,太皇太后在宫里斗了一辈子,都斗到夫皇帝、儿皇帝、孙还是皇帝,就凭二姑娘…还真是不够看的!

这一手动作真漂亮,让二姑娘是话有没地儿说,有力气没处使,玩不死还憋闷不死她。

“皇后娘娘,这样好,二姑娘是该收收心了,只是烦着皇祖母了,我这心里多少有些过不去。皇祖母年岁大了,本是该享清福的时候,二姑娘去了,别打扰着皇祖母的清净才是。”太皇太后对她的好,可是从来不掺半点假的,她可不想让二姑娘搅得太皇太后气不顺。

皇后掩嘴笑了笑说:“道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二姑娘在皇祖母面前,那真是一声都不敢吭。开始二姑娘还嚷呢。皇祖母只一句‘来人,因诚郡王府上小妾胡作非为,诚郡王贬为庶人,全府上下流放三千里,永不复爵’,就把二姑娘堵在那儿了。皇祖母说,要是不规规矩矩的,有的是办法让诚郡王恨她入骨,也有的是办法让二姑娘永远

待在佛堂里一辈子出不去,谁也不敢来问,谁也不敢来讨。”

萧永夜虽然多少有些不自在,可这巳经算是最好的结果了,毕竟也没剃渡,只是清修而巳,以后有机会还是可以接出来的。

倒是顾雁歌顶高兴,二姑娘这回可算是被埋死在坑里了,以后看来也蹦哒不起来了:“皇后娘娘,那我们就不过去打扰皇祖母了,过几天再带着三回和三变进宫来请安。”

两人打倒回府,正好是午饭时候了,经过一段时间的喂养,弘璋和弘琨都已经习惯了羊奶和米糊、蔬菜糊,弘璋也渐渐地长回肉来了,精神也比从前要好多了,整个人看起来圆滚滚的好玩极了。

迟生草的事情,其实早已经查明了,只是两人忙着,也一直没再理会这件事。而且顾奉节劝过二姨娘后,奶娘的饮食里也没见着迟生草的踪影了,顾雁歌心一宽也就没再往下迫究。反正都心照不宣了,以后再出现类似的事,自然知道该去找谁担干系。

不过,看起来是两人心太宽了,今天奶娘的午饭里。又出现了迟生草。迟生草味苦性寒,弘辊一直强强壮壮的倒是没什么,可对于刚好起来的弘璋来说,简直就是一味致命药。

顾雁歌看了萧永夜一眼,那眼神特明白:“你看看,你说不追究,我也就听你的了,可眼下又出现了,你看看该怎么办吧。”

萧永夜也恼火,本来就是看在顾奉节的面子上,弟弟的亲娘再重要,也不如儿子的份量。原以为已经收手了,没想到还能死灰复燃:“雁儿,这事交给我,你别声张。”

顾雁歌淡淡地说“幸好没喝了,要不然就三回这小身子骨,只怕又要一病不起了。我倒是容得了她,她却容不得咱们俩孩子呢。”

这话说得很重,顾雁歌最担心的就是两个孩子,还太小不懂得拒绝,也无法抵抗。有什么阴谋冲她和萧永夜来都没关系,可要是对付两个孩子,她就看不下去了。

拍了手边的桌子一掌,萧永夜气冲冲地出去,外头来送点心,顺便“打探虚实”的“间谍”被吓了一大跳,然后就坐实了两人还在闹着的事实。

萧永夜是去找萧奉节的,萧奉节一听说这事,立马脸色就变了:“大哥,明天我就先送二夫人出府。”

“你的府第收拾妥当了吗,这就搬过去能住人吗?”赐府的事儿是初一校例晋有为官员职务的时候,也是赐第分府的旨意最多的日子,萧奉节就跟着一块赐了府。

萧奉节心说,再不过去,只怕他这娘啊都没命住进去了,看萧永夜那脸黑的:“不碍事,本来就挺妥当的,只要人过去就成了,一切都是现成的。”

等下午的时候,萧奉节去劝二姨娘,没想到二姨娘要死要活的就是不肯过去,萧奉节也没办法可想了,只好给二姨娘茶里灌了迷药,把二姨娘弄上车搬了过去。

二姨娘一走,府里上下就把该换的人全换了。三姨娘那儿也意思意思地换了几个,却没换到点子上,应该留着排戏的也都还在。

顾雁歌心说,二姑娘被埋坑里了,二姨娘也挪坑了,眼下就剩下最后一个特大坑等着三姨娘跳了。总算这府里也清净多了,可以安安生生看三姨娘这出了!



第一六零章  这年头谁也别说自己多干净

法严寺是京城里最大的寺庙。香火旺盛。前朝据说还有位**世尘,在这里出家,后来渐渐的法严寺就成了皇亲贵戚们烧香拜佛的地方。

因而也养成了法严寺僧侣们高高在上的态度。法严寺绝对不是什么佛门清净地,平日里顾雁歌是最不爱去那里的。这寺庙里念得哪里是经呀,全是“金”。当然,法严寺也有得道高僧。也正是因为有这样的高僧镇寺,法严寺的香火才从来没有断过。而且有一年比一年更旺盛的趋势。

初五这天是法严寺的新岁典。每年举办一次。普通人连门都摸不进。就连普通的达官贵人,也要掂量掂量自已的份量再进庙门。要不然就等着被冷言冷语讽出去。

顾雁歌当然没这顾虑,轿子一落。法严寺中门大开。住持亲自迎接。那真是恨不得红毯铺地。十里相迎。住持打了个揖道,“明恒见过大公主。”

“明恒大师免礼,我匆匆地来。也没事先知会过。倒是我失礼了。家母新丧,王爷不便前来,我便亲烧这一柱安魂香了。”顾雁歌这借口找得天衣无缝,去年她也来过,只是没这么高调而已。

个天是特地来看戏的,当然要占个好位胃。找有利的地形。只好拿出特权来使使。

“大公主至孝,萧老夫人在天之灵。也必能安。”住持让开了路。亲自领着去了佛堂,上过了安魂香。又把顾雁歌送到客堂歇着。奉上茶点又说了几句话就告罪离开。

顾雁歌这时候才有工夫打量法严寺。法严寺的客堂和别的寺庙不一样,都是一小间一小间的,专为好面子讲排场的“权贵”们而设立的。外头有竹有松,都是些有骨有节的植物。倒显得院子里一片葱葱的绿意,有几分春的气息。

这时传来了钟鸣,顾雁歌侧耳一听。是九声钟。看来是宫里谁来了。不是太后就是皇后。

没过多久,顾雁歌就知道是谁了,即不是太后也不是皇后。而是不务正业的皇帝。皇带知道顾雁歌来了,特地让人把顾雁歌领到了小山亭里,两人一打照面,就心照不守的嘿嘿一笑。

“皇上,您倒是得闲了,却把永夜支使得去办事。都没工夫陪我好好坐坐。”顾雁歌意有所指地看了看小山亭下密密地林子。笑得有些别有意味。

皇帝苦着张脸,支着下巴一副挺无奈的样子:“雁儿。咱妹夫操劳的是脑子,我这操劳的是心呀!唉。有时候我都想。爱是谁是谁吧。这皇帝真是做得没意思。想亲近的人不能亲近。不想亲近的人吧还得上赶着贴上去,有什么意思,做皇帝都得憋屈着。那做来干嘛。”

顾雁歌不由得失笑,皇帝既然称了我,她也就不矫情了,“皇兄。您该不是还在为瑶贵人的事伤种吧。您前些时候还当着满朝的大臣训永夜,说糟糠之妻不下堂,结发之情不能忘。皇兄和瑶贵人真情相许。也不失为一段佳话,但您是皇帝呀。独宠专房反倒对瑶贵人不利。您肯定是忘了,小时候咱们都听先皇说过一句话——‘在这宫里。喜欢

的要疏远,嫌恶的要亲近,亲近未必是福,疏远才得安生。”

皇帝叹了口气,他怎么会不明白这些道理。想了想接连着叹息。然后摇头说:“雁儿,有时候我羡慕你和咱妹夫。两情相悦。相守一生。再也没有旁人能介入了。”

侧了侧脸,顾雁歌必需把眼神挪开一点。要不然她不能保证自己眼里的嘲讽不被皇帝看到。真情挚爱、相许终生?就跟法严寺里明读经。暗读“金”的和尚一样。这年头。谁也别说自己多干净纯粹。全是幌子。

当初要死要活地争帝位,如今到手了却风花雪月无病呻吟起来。固然皇帝勤勉,办事也利落干脆。可在处理后宫诸妃的事上。一直没啥有效的手段,皇带压根就管不住后宫的人。

“皇兄,我和永夜从小相识。从小便各自有了影子。虽我一时糊涂。因为父王的遭遇而反感他。可到底是悬崖勒马了。说到底我和永夜不是一时一刻之情,更不是一时的冲动。而是积年累月细水成流。”虽然恶心,但顾雁歌还是念着皇帝对她的好。好歹劝上一劝。这位瑶贵人,在顾雁歌印象里并没有什么好的。倒是真谄媚假清高的本事不小。

皇帝的脸色变了变没有再说括。这时候一名侍卫上来,打断了他们之间的沉欺和尴尬:“禀皇上。人已经到了,慎郡王已经布罢置好了。说请皇上安坐稍等。”

顾雁歌这时一眼望去才发现、小山亭真是个看戏的好地方。视野开阔。但相对又隐蔽。只稍稍低头。就发现三姨娘已经下了小轿往庙里来了,虽然没有住持相迎的场面。知客僧倒是很热情的迎着她进去。

谨慎地看了看四周,她知道顾雁歌来了,可今天是她**会。最近府里上下管得严实。而且京城的戒备也更加严密起来,明眼人都知道在防什么。三姨娘当然也不会把事往自已头上揽。不过到底还是揣着十万分的小心,这可是掉脑袋的事。怎么敢疏忽!

跟在知客僧后面,三姨娘问了一句:“大公主安在?”

知客僧低头回话:“回夫人。大公主正在客堂里安坐着,等岁典开始才会出来。”

听了这话,三姨娘心里稍安。满院的和尚皆是男子。虽然都是出家之人,可还是要避嫌的。三姨娘就放心大胆地走差。再也没有刚才的小心了,进了佛堂烧了香,三姨娘又要求开个签。

这让知客僧有点为难,这时候是不能开签的。岁典结束后初六一大早才开新签,这支签彩头好。就三姨娘的身份还不足够开新年第一签。

知客僧的吱吱晤晤让三姨娘颇有些恼火。但知客僧解释了几句后。三姨娘也没多说什么:“那就让师傅给我看看今年的运程吧。”

这倒是可以,知客僧也懒得再跟三姨娘纠缠。连忙去找来了专门提供这项服务的僧人。来的是一个仙风道骨。高高瘦瘦着一身豆绿和尚袍的僧人,朝三姨娘打了个揖首道:“贫僧明清见过夫人。”

三姨娘见过礼后问道:“今年景象如何?”

“日新月异。”自称明清的僧人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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