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草原上来的舅舅也抱一抱。”
弘琨反正是谁都成,其实他更乐意自己走路,可谁让他这么多舅舅,舅妈却少得可怜呢,只好暂时的以身“伺狼”,满足一下这些未婚舅舅们的父爱泛滥了。
抱着弘琨,忱王想起上一次抱的时候,还是小小的一个毛娃娃,现在都能说会笑了,只见弘琨小眉毛一皱,还是叫了句:“舅舅……”
忱王应了一声,心软绵绵的:“三回……”
弘琨不免翻了个白眼,扭头看着正在恪亲王怀里撒欢的弘璋,叫了声:“哥,叫你……”
于是忱王同志,在弘琨心里彻底没啥好形象了,竟然抱着他叫他哥哥的名字。
弘琨在心里决定,以后,他也要有格调,不能谁来都给抱,从今以后,他要——拒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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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自由之声 第一七五章 萧叔叔啊,你被算计了
萧永夜在黄沙阵里,绕了谢君崇几个月,终干借计把谢君崇和数千精兵带进了响沙河,谢君崇这一去不返,津北的战事彻底摆平。
看着阵阵黄沙,萧永夜有种终于得出生天的感觉,这一场战役不可谓不难,但更难的是心里疲累。时常想起顾雁歌来的时候,在漫漫黄沙里,有种特别空旷的寂寞。
正拟了信儿去津东大营的时候,津东大营的战报也到了。正奇怪为什么在这时候突然通了信的时候,展开信儿一看:“津洲王兵败,在逃,严加布署。”
“来人,去传罗将军。”
罗安本来正在打点行装,准备踏上回津东的行程,没想到萧永夜这就来传他来了。换了衣服匆匆忙忙地进大帐,就看见萧永夜拿着信在那儿沉思:“末将拜见副帅。”
“罗安来了,起来说话。”萧永夜眉头结成了山,心头犯愁。随着信令后附了一张纸条儿,是恪亲王的亲笔,上面写的是顾雁歌在津东,津东安全无恙,一切不必担忧。
萧永夜倒是对津东安心得很,只是一想起顾雁歌离自己这么近,心头就乱蹦:“你看看,津东来信了。”
罗安揉了揉眉头,本来见萧永夜回了大营,只当是战事就此结束了,没想到这可好,又不用回去了。还得打游击,四处去找津洲王:“副帅,那咱们这回是以逸待劳,还是趁胜追击?”
“谢君崇的消息还没传津洲候那,他会走这条路往津北来,你先带一队人马去长天关守着。一切见机行事,你安排下去吧。”
恪亲王很恶劣的没有把魏有德叔侄两的事情告诉萧永夜,不但没说,反而还让人一路跟着看萧永夜是什么样个反应。恪亲王这个人,正经起来的时候显得庄严肃穆,可一旦起了孩童一样的玩心,便也能做出些让人哭笑不得的事来。
因此当罗安在长天关,看见津洲王后头还带着“顾雁歌和顾次庄”两人时,眼珠子都快掉了下去。他是参加过萧永夜婚礼的,自然认得顾雁歌,原本的埋伏在瞄见了车上的人后,就立号令下去不要轻举妄动。
“这可怎么是好,大公主和敏郡王都在津洲王手里,一个是朝廷里最得脸的宗室子弟,一个是咱们主帅、副帅的心尖子。副帅知道了,还不知道得怎么担心呢。你赶紧回去报给副帅知道,请示副帅下一步咱们该怎么办?”
当萧永夜接到消息时,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扶住书案强稳住身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人在哪里,可安全?”
“回副帅,大……大公主身上,似有血迹。”
“胡修恩,点兵随我去长天关。”
也顾不得外面正在下大雨,骑上马率先冲出去,只带了身边的亲兵跟随,回头又看着站在门口的胡修恩说:“这里一切交由你来负责,天明再拔营,累日征战,让他们睡个囫囵觉吧。”
胡修恩应了一声,还是先去点了二百精兵跟在萧永夜后面,并吩咐道:“看好副帅,莫让副帅冲动。副帅和大公主、敏郡王都不得有失,你们万万小心。”
却说萧永夜冒雨夜奔,一路向长天关去,道是“天关无坦途”,一路奔来,整队人马已经分外疲累。萧永夜回头看了一眼,多有不忍:“停止前进,在此扎营。”
扎好营后,士兵们再去战萧永夜,却已经看不到人影了。士兵们心里一惊,这才明白萧永夜是独自一人前去长天关了。
亲卫们众口一辞:“副帅有令,安营在此,天明雨歇后再启程。”
士兵们也多有忠心护主的,却是军令如山,不得违背。
而萧永夜在此时,已近了长天关,正好夜里巡视的士兵见了,连忙拜倒:“拜见副帅。”
“起……起身吧,罗安在哪?”萧永夜本来心里就担着心,加上连夜的雨一淋,春来一阵寒一阵暖,更兼心绪不宁,难免会沾染上些小疾。
军中的医官正要切脉,萧永夜却一手挥开了:“我自行运功走一周天就行了,你下去把罗安叫过来。”
话才落下,罗安就从外头撩了帘子进来了,见萧永夜脸色苍白不由得有些惊心,这位副帅从来就是铁打一样的人,今天竟然也成了这副模样:“罗安拜见副帅。”
“起吧,大公主和敏郡王怎么落到津洲王手里了,为什么津东没有传消息过来?”萧永夜虽然担心,可这时候却忽然疑惑起来,为什么恪亲王不告诉他实情,难道是担心他受不了吗?又或者,担心他为了顾雁歌不顾一切,甚至可以把整个景朝的大业都放置一边?
他会这么做吗?萧永夜这么自问,这天下他守护了三十余年,是他的事业,是他的人生,是比他生命还重要的责任。
可萧永夜也断不会让自己有机会,做出那种能让他发出“得了天下失了卿”这般感叹的事来。只是世间事,难两全,要“天下”还是要“卿”……这不难回答,只是这天下的责任背了这么些年,已成习惯,又如何舍得下。
而顾雁歌呢,他不能找到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只在此时终于明白那句“若生不独生,若死不独死”,是怎么样一种无奈,又是怎么样一种大失大得的气魄。
罗安看着萧永夜陷入沉思,等了会儿才回话:“回副帅,怕是元帅不忍让您忧心,津洲王的人马后面,还坠着条尾巴,派去打探的人回复说,是津南侧翼的人。路途上正好截了他们一道,暂时因种种原由,暂时不便和我们明里相会。至于大公主的事,他们也不甚清楚,只有请副帅将来见了元帅才能问出因由。”
思量了片刻,萧永夜心里就有了主意:“来人,递帖子给津洲王,有酒酬故人,清风崖相见。”
“副帅?”罗安非常不认同萧永夜这个主意,津洲王在他看来已经丧心病狂了,而且萧永夜还把谢君崇给埋黄沙里了,津洲王哪来的好脸色给他,这不就是去送死的吗?
“你且安心,依我所知,津洲王不会应约。”
“那……您还去递帖子。”罗安更加摸不着头脑了。
萧永夜挑了挑打花,“辟叭”一声轻响之后,烛火被风吹得晃了晃,光摇影移之下,一片摇曳生姿。
在忽明忽暗之中,萧永夜却忽然笑了:“你去办吧,自有我的道理。”
罗安也就不多说了,第二天清早就让人送帖子去给津洲王。津洲王接了帖子一看,心里就泛起了寒意,侧头看着旁边的帐里,忽然一声长叹:“萧永夜这是在明着要人啊,他婆娘在咱们手上,他竟还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来要,倒底是有几分的。”
帖子上说得言辞恳切,而且,隐隐有只要交出人质,必保全军上下身家性命安危无恙。
“主子,咱们去还是不去?”
“不去,既然咱们手里有牌,就得先好好晾着他。从顾青川那里没要来的东西,在萧永夜身上也找补不回来。但他眼下不是还领着托孤之臣的身份吗,他手里掌着的可不是一星半点东西,咱们就是要半个天下,他婆娘在咱们手里,他应该会答应。”津洲王当然知道顾雁歌对萧永夜重要,这时只恨没抓着两个孩子,要不然哪还有他们说话的份。
不过这几天他心里也有些疑惑,这“顾雁歌和顾次庄”怎么就那么老实,一声不哼,就算山路险,连夜奔逃也不显娇弱之态。但津洲王不及多想,毕竟人是相似的,而且追来的人里还有“萤”的人,隔几天就给喂药,能不老实嘛。
“那我回时,该怎么答?”
“开弓没有回头箭,往大了开吧,反正是不会答应的。”津洲王何尝不明白自己已经是穷途末路了,只是让他束手就擒,他自己过不去心里这道坎。一日为军人,便宁可战死沙场,也不有投降于人。
津洲王的副将这时候却动了心思,津洲王是没有回头的路了,可他们还有。听说恪亲王那边对投降的将士,一律从宽处理,上了表书替他们求救。他们当然不知道阔科旗那边的事,更不知道这是安抚军惊扰手段。
“你去,跟萧永夜谈,只要保我们性命周全,大公主和敏郡王必得安然。至于王上……暂且瞒着。”这些时日奔袭,所有的人都看明白了,再往下走,只能是死路一条。或许趁现在,还有一线生机。
但是与此同时,一封来自津东恪亲王手书的信,放到了萧永夜的案头,就是这封信,让他开始纠结……
只见上面写着:“津洲王所挟人质,非雁儿与二庄,勿放过津洲王,此一放无疑放虎归山。儿女情长,江山稷重,当断时不能乱。”
如果恪亲王只写前头的,萧永夜半点不会怀疑,立马就会点好兵,准备把津洲王永远留在长天关,可是恪亲王憋着计地故意写的后一句,让萧永夜分外琢磨了一番。
琢磨了很久,才琢磨出另一个意思来,那就是要放弃救回人质,不管是真是假……
萧永夜按着信纸在案上,低头自问了一句:“放弃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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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自由之声 第一七六章 运气这玩艺,也不是人人都有的
是时,帐外风雨声响成一片,敲打得帐里闷声作响。烛光偶尔被风吹得明明灭灭,倒让人无由得生出一些烦乱来。
眼见着就快要天亮了,萧永夜是一夜无眠,小将来换了几次烛,见萧永夜不睡也是劝了又劝,可萧永夜现在是心事重重的,哪里有半分睡意。
等到罗安洗漱完了,再到大帐里来时,才发现萧永夜双眼里全是血丝:“副帅,元帅不是说人质并非大公主和敏郡王吗,您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其实罗安也并不是看不出来,只是恪亲王的话,他们总是拥戴的,而且这么说了,就有这么说的道理。对于恪亲王,他们这些人,总是容易无条件地信任与支持。
“报,副帅,津洲王大营来书。”
看完书信,萧永夜就轻松下来,罗安见状问道:“副帅,写了什么?”
“求保他们周全,他们会把人质送归。”萧永夜琢磨着这倒是不难,现在正是用兵之际,这些人有心回头,自然也不是不能接受,只是难受重用罢了。
这一下自然就松快了起来,萧永夜和罗安商量着做了些布置,这才安心地去睡了会儿。
而津东大营这边,已是一片欢腾,顾雁歌可半点欢腾不起来,萧永夜还不见回来,可恪亲王又说津北的战事已经结束了,只等着凯旋归来。
时间进入六月,永安城里莫名地有人高热致死,群医束手无策,最后连军中的医官都去看过了,却脸色沉重地回来告诉恪亲王:“是疫症。”
“没旱没涝没天灾人祸,怎么会传出疫症来了?”恪亲王能带兵打仗,可不代表他对疫症也同样有计策可施。他只能安排军队,守好永安城,不让进出,并且派出士兵安抚百姓的情绪。做为一个国家的管理层,他能做的已经尽善尽美了。
可很多事他做不到,比如疫症来得太急,药物配备不齐,整个城里一时上下风风雨雨。顾雁歌开始还没在意,她一边要照顾孩子,一边还要想着萧永夜的事,哪里有工夫出门。恪亲王也只是吩咐了侍卫和丫头、婆子,最近不要让顾雁歌出门,吃食上也分外加着小心。
等顾雁歌发现不对劲,是因为净竹这丫头不舒服,说是一阵寒一阵热,而且全身发抖,脸色是一阵青,一阵红的。她一听就有些不太安心,一看正是滋生蚊虫的时候,莫不是疟疾。
蹲到院子里找了会儿,找了株青蒿,扯了几根枝子递给扶疏:“把这个捣成汁,让净竹喝半碗,然后用些去买。”
她毕竟是学流行病学的,在这方面倒算是强项了,也好在她对中成药还有些研究,要不然这时候也同样是没头苍蝇。
思索了一番,叫来了杨嬷嬷和成嬷嬷:“嬷嬷,您赶紧吩咐下去赶制些纱帐,府里上上下下都赶紧挂起来,出门在外的也穿严实些,各处也都要点上驱蚊香。三回和三变屋里,赶紧去挂上纱帐,一定要细细看着,不能让蚊虫叮咬了。”
“是,主子。不过这么做可有效果?”杨嬷嬷到底有些疑惑,倒不是不相信顾雁歌,实在是这姑娘往常都娇生惯养,是个受保护的,猛然间让她相信,这主子也懂得怎么周顾人了,实在有些不适应。
“有的有的,嬷嬷,您就信了我吧,这些日子府里的驱蚊香不要停,日日夜夜都点着。这疫症怕是要来了,这是蚊虫叮咬引起的,千万不能疏忽了去。”顾雁歌可是忘了,这疟疾原由,是1897年一个英国人找到的,虽然这景朝是个没记载的,但肯定是被她提前了不少。
杨嬷嬷和成嬷嬷笑了笑,也不管有没有用,主子都吩咐了,这无关痛痒的挂个纱帐,点个驱蚊香也不费什么事,于是应了声就下去办了。
这会儿顾雁歌可就开始庆幸了,萧永夜那边,她持别叮嘱过,也给带了香包和药草泡茶,总是有些预防作用的。
等顾雁歌的吩咐下达了,顾次庄就溜了过来,满头大汗地问顾雁歌要茶喝:“雁妹妹,你可不知道,外头的疫症好是吓人,昨儿还鲜活的人,今天就莫名其妙的没来。今天军中又有几个人染了病,你父王和几个将军商量来商量去都没有主意。上午发了信去京城,延请宫里的御医过来,只是山高路远,等御医到了只怕是一发不可收拾了。”
顾雁歌听了连忙拈着刚才落在桌上的青蒿,在顾次庄面前晃了晃:“哥哥,你可认得这个?”
“认得,野菜嘛,永安城外大片大片的,春上天的时候灶上做了吃过,还挺上口的。”顾次庄拿着闻了闻,倒是还认得出来,不算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