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她拿个方向不是。”
阔科旗汗王以为忱王早把顾雁歌搞定了,就差他这临门一脚了,哪会想到这其中还有什么小道道:“皇上说得是,儿女事嘛,当然还得问问这些个孩子才作数,雁儿也不是平常人家的女儿,盲婚哑嫁的自古就害人不浅。”
阔科旗汗王这话是随口说的,可听在津洲侯耳里就不是这么回事了,听起来就像是在说谢家害人不浅,指桑骂槐了一般:“皇上,臣以为,雁郡主毕竟是再嫁之身,忱王将来毕竟是要继承阔科旗汗位的,怕多少还是有些不合适,将来若是让雁郡主因此受了委屈,这便更是谢家的罪过了。”
阔科旗听了这话,怒睁双眼,指着津洲侯就拍桌子:“你的意思是,阿乌子会嫌弃雁儿,我们阔科旗会瞧不起雁儿,我们会让燕儿受委屈?谢安平,你们家把雁儿伤了,就以为天下人都跟你家似的,会给雁儿委屈不成!皇上,微臣以阔科旗的名义发誓,阔科旗如果让雁儿受了半点委屈,我阔科旗全族上下,死后都不得转世轮回!”
皇帝见这场面似乎有把矛盾加剧的情况,正乐见其成,只是表面上还是要劝一劝:“汗王,津洲侯,都坐下来好好说,有什么事是说不开的呢。”
忱王适时地站了起来,跪在皇帝桌案前,高声道:“皇上,臣以苍天之名为誓,请黄天厚地共鉴,臣若能娶雁郡主为王妃,必爱之、敬之、重之,有违此誓,天诛地灭永堕无间地狱。”
可能是戏还不够热闹,刚才还在阁楼上的五公主,在大家都没注意的时候,已经下到园子里去了,看着忱王似乎很伤心:“我不许,父皇,儿臣不许!”
皇帝愣了愣神,看着不远处娇惯了的女儿,脸色一沉:“胡闹什么,这是你来的地方吗,赶紧回去。”
五公主可是平时被宠得上了天的姑娘,皇帝也多给的是好脸色,现在哪还顾得上什么怕不怕的,上前几步跪下:“父皇,儿臣喜欢忱王兄!”
众臣哗然,虽说景朝风气一直挺开放,也不乏女子大胆示爱,更不乏大家女子主动向男方家说亲的,可朝臣们还真是第一回见宗室里娇贵的嫡公主,向个男人明明白白地示爱。瑞王更是看都不忍心看了,主要是不忍心看皇帝的脸色,那乌青的色儿,简直就和胆汁一个色儿了。
其实皇帝是表面上难看,心底里正乐,这下又多了个不把顾雁歌嫁到阔科旗的理由,就算是顾雁歌真有心嫁,凭着和五公主的关系,只要略施些手段,也会自动退出:“你你……你……来人啊,赶紧把五公主给朕带下去!”
“儿臣不下去……”五公主一甩手,怒视着上前来的侍卫,侍卫们又有谁敢真碰这位娇滴滴的公主殿下,保不齐回头皇帝还得找他们算账。
忱王跪在一旁无奈地摇头,觉得自己悲剧了,在某些方面,英俊潇洒自认不凡的忱王殿下,实在有些迟钝。就好比当初对顾雁歌的感情,那是多少年后才理出来的,又怎么可能从短暂的相处里得出五公主心仪于他的结论:“皇上,臣心里只有雁郡主一个,还请皇上成全。”
五公主已经是难过得说不出话来了,阔科旗汗王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回屹王满脸冷笑,萧永夜面无表情,津洲侯则是在幸灾乐祸,瑞王爷和顾次庄以及众大臣们已经给不出任何反应了,大都怔愣在场。
这时的阁楼上和园子时一样安静,掉根针都能听得出声响来,而顾雁歌却看得心里乐开了花儿,这一出真是谁也没预料到,不过戏到这儿也差不多该收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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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自由之声 第八十二章 “弃妇”也有“春天”
这夜宴会内容,不出几日就在景朝上下沸沸扬扬地传开了,小百姓们自然是喜闻乐见,毕竟恪亲王的独生闺女,和阔科旗的继承人成亲,这门当户对的,而且忱王在京城,那可是出了名的好男人。乐善好施不说,出门冲谁都笑得没心没肺,见人也不爱拿拿王亲贵族的架子,京城百姓们自然觉得,忱王绝对不会像谢君瑞那样,经不起托付。
街道上,茶馆里,不少人谈论着这件事:“嘿,听说了没,雁郡主要嫁到阔科旗去了,阔科旗汗王可是亲自来提亲了!”
这人才刚说完,接着就有人应道:“早听说了,忱王至今没娶,身家干净清白着呢,雁郡主要是能嫁给忱王,肯定是一桩大好的姻缘。这回恪亲王在天之灵,应该可以安心了。”
“谁说不是呢,不过我还是觉得,雁郡主要是能嫁给萧将军,那才是一桩大好的姻缘。”
“呸呸呸……你说什么呐,天家的事儿也是咱们能说的,赶紧收声,吃你的喝你的,别惹麻烦。”
大街上都传得沸沸扬扬了,谢君瑞自然也听到了。而他这会儿正孩子、小妾一阵哭呐,孩子哭完小妾闹,小妾闹完孩子接着折腾,反正整个院里就没有真正清静的时候。这时候谢君瑞倒觉出青砂的好来了,至少不哭不闹,只要有她哄着,孩子也不哭闹。
“吵什么吵什么,青砂,赶紧过来,把孩子抱走,杏雨,你上房里歇会儿去!”谢君瑞真觉得自己闹心透了,浑然不觉得这是自己一手造成的。
其实谢君瑞最最愤的自然是他不要的那“女人”,竟然转眼就找着了下家,谢公子自认为,就算不伤心伤神,也至少不可能再嫁什么好人家,毕竟和离的名声摆在那儿了。没想到阔科旗汗王亲自来京城提亲,将来还必定会成为阔科旗的王妃。
谢君瑞心里的小九九开始转了,他虽然被谢家赶了出来,可津洲侯不止一次派人来跟他说过话,等合适的时机会上陈皇帝,让谢君瑞回侯府。谢君瑞自然要“感恩戴德”啊,这回还指着津洲侯给他路走呢。
“顾雁歌要是嫁到阔科旗,军心已左,不是得全向着他阔科旗嘛,绝对不能让她嫁到阔科旗去。她跟我家结下了梁子,要是将来对我们谢家不利,这日子就更没发过了。”谢君瑞这么嘀咕了几句,心里想着该怎么办。
“哼,一个下堂之妇,也想再度春风,我让你南风变北风,春天成冬天!”谢公子脑子里转了转,就计上心头了。
古来有句话说得好“文人计最毒”,杀人都不见血的。而谢公子呢,别的不成,读书习文倒从来没拉下过,于是在屋子里整整折腾了半天,终于构思出来一个“绝世妙计”,用以阻挠顾雁歌嫁到阔科旗去:“青砂,青砂,赶紧过来,叫人去我爷爷府上送封书信。”
青砂刚把孩子哄下了,赶紧过来,接了书信出门差人去送。
当信到了津洲侯府上,津洲侯打开了一看,满脸的愁容顿时烟消云散,拍桌笑道:“本侯爷就知道这颗棋子还有用处,亏得当初没弃绝了,梁公啊,你真是算无遗策啊!我是早对这混账东西不抱希望了,要不是你让人去关照,我真恨不得当时就上书打杀了,省得皇上为这事再往我身上泼脏水。”
梁公是津洲侯的军师,也是府里的主事,地位超然,帮津洲侯出了不少“主意”:“侯爷过奖了,这事属下份内之事。”
顾雁歌自然不知道这边有什么计策,她刚看完大戏,心里正舒坦着,连带着猜测皇帝会怎么办,想象着皇帝那副吃了苍蝇的模样,不由得更加畅快。但是事情还不会这么结束,还没到可以放心笑的时候。
“郡主,靖国公过府了,一块儿来的还有小王爷。”朱砚推开门,小声地来报了见。
顾雁歌连忙挥手说:“请他们进来吧,朱砚,你去备些茶水点心来,待会吩咐厨房做,今儿我会留靖国公他们在府里用午膳。对了,你回头再瞧瞧郡王哪里去了,待会让他也过来一块用膳。”
朱砚连忙屈身回道:“是,奴婢记着了。”
“雁儿,雁儿,你可不知道现在满城的在传什么!”顾次庄人还没见着影儿,声先进了院子,听起来还兴致颇高似的。
顾雁歌笑,这京城在传什么,她怎么可能不知道,这消息可是她亲自让丫头去传的,回头再把萧永夜提亲的事一道捅出去。那时候百姓们自会先入为主的拥护这二位,如皇帝还要执意把她嫁到回屹去,就是在挑起百姓的不满,而且宗室也会有自己的思量。
“哥哥,我倒是待在家里闭塞了,什么都不知道,不如哥哥说给我听听?”
顾次庄还真就口沫横飞地把街头巷尾的传言复述了一遍,那说书的本事,都赶上茶馆里的专业说书人了。在他说着的时候,却没发现,开始还附和他的某人和某人,现在正对着眼儿,等顾次庄说完了再一看,这两位哪还有一个是在听他说话的,摸了摸鼻子,自讨了个没趣儿。
“我去看看承忆,好几天没见这小子了!”懂味儿的人自然是拿捏着时间退场了。
“雁儿,市井里的传言,是你放出去的吧?”萧永夜也算是摸清了眼前人儿的性子,不关己的时候想得简单,一旦关系到自身了,绝对把事儿往复杂里带。
顾雁歌微微有些惊讶,连扶疏、净竹这俩丫头都没想过,还全当笑话似的讲给她听,萧永夜怎么知道的:“为什么非得是我呀,我就这么虚荣呀,这么不乐意过清净日子呀!”
萧永夜摇摇头笑道:“不是这些,你这是在逼他做决定,雁儿,你是不是太急了,他会甘冒天下之大不讳,到时候不是反把自己陷进去了?”
顾雁歌撇嘴儿,她还真想到这儿去,只是单纯地想把事情先弄得人尽皆知了,到时候皇帝再提要把她嫁给敌人,自然会群心激奋。想想也是,万一逼急了,倒霉的还是自己,于是一叹气看着萧永夜问:“那你说该怎么办,缓了我怕生变,急了又得担心逼得太紧,咱们到底该怎么办?”
萧永夜看着顾雁歌,只觉得眼前的女子,纯粹得很,这些个算计谋划的,本来就不应该想太多:“雁儿,惯走朝堂的人,心都藏得深,你以为你在算计别人的时候,说不定就跳到别人的坑里去了。”
“唉,除了宫里头那位,谁还会算计我呀?噢,我还忘了个津洲侯,除了他们也该没别人了吧?”在顾雁歌心里,也就这两位了,要不然谁还没事跟她过不去。
萧永夜叹息一声:“雁儿,汗王也并非没有打算,宗室也会有宗室的想法,到时候真逼上来了,就不是咱们能掌控的!”
于战场,萧永夜有无人可及的自信,但朝堂的水太深,比战场深得多,初涉朝堂,萧永夜觉得还是有必要谨慎一些。
顾雁歌细细一想,当然也觉得自己太急了,也跟着叹气:“唉,好吧。以后我会三思而后行的。”
萧永夜眼神温淡的看着顾雁歌叹气时,眉眼微皱的样子,甚觉得动人,也就明白了那句“一颦一笑皆动人”,是什么样一番情景:“雁儿也别太担心了,他们说来都在其次,回屹王才是真正的威胁,毕竟这一切都是因为回屹王的求亲而来的。只要皇上一天不公布这件事,咱们就还有时间做打算!”
顾雁歌呃了两声,终于发现了一件事,那就是自己本末倒置了,这回不是为了把皇上和津洲侯怎么的,而是为了让回屹王灰溜溜地回连山深处去。她却在想要把皇帝和津洲侯都算计进去,她一个人要算计三个人,或许还得加上阔科旗汗王,是在是蜉蝣拗树,太不自量力了。
“是啊,我都做什么了,这原本简单的事,怎么好像越来越复杂了。永夜,你说如果皇上真跟我说,然后我拒绝,皇上会不会就不再提这事了?”
顾雁歌只是想把事情往简单里想一想,往天真里算一算,往理想里去设定,没想到话才刚落下,萧永夜就直直地看着她,一句话不说。顾雁歌悲催地发现,萧永夜的眼神里,明显读得出一句话来,那就是“很傻,很天真,但很不切实际。”
顾雁歌当然知道不切实际,只不过偶尔这么一想,还挺轻松的,人也不能老自己压着自己,太累了!
于是顾雁歌想着想着摇头,仰面轻叹一声道:“唉,但愿别生什么枝节了,我也不愿意整天算计别人,累得很!”
“雁儿,别怕!”
顾雁歌遂又侧脸回望萧永夜,笑道:“有永夜,有父王,我不怕!”
不怕……真的不怕,那心底的不安是从哪里来的,为什么她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地过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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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自由之声 第八十三章 “公子”的心思你别猜
这世上有种人叫公子,还有种人叫极品,合起来就叫极品公子,至于公子是怎么开始极品的,这话还要从谢君瑞身上开始说起。
这天顾雁歌正在屋里寻思,天气凉快起来的时候带着丫头们去哪儿出游的时候,宫里来了人,说是皇上有请,让去宫里一趟。顾雁歌心里寻思,不就是一女三家的事儿呗,皇帝还能有什么事要跟她说的。
可事儿没想到,完全不如她所想,这回竟然是谢公子啊,极品到无人能敌了。
顾雁歌随着来人进了宫里,先是按例去给太后请了安,这才回转身来去园子里见皇帝。她跟在内监后头,一路走着一路心里瞎揣测着,过了朱墙青檐,进了皇帝所在的园子里。
抬眼一瞧过去,皇帝正在练着剑呢。
在宫里也有年头了,她倒好像真是第一回见皇帝练剑呢,那一招一式啊,还真是虎虎生威:“皇上的剑,真不错,比起京里那些亲贵子弟,不知道好了多少去!”
这倒是实话,天子之剑嘛,总带着王气,和亲贵子弟们的浮躁是绝对不相同的。
内监是跟在皇帝身边,惯侍候的,听了顾雁歌的话再旁边忙点头应是:“雁主子说的是啊,皇上多少年不动剑了,今儿偏说是兴致好,大清早地久让奴才们准备了,在园子里练了有一会儿了呢。老奴多年没见皇上这么好兴致了,倒是雁主子好眼福了,能亲见皇剑出鞘,好是福气啊!”
顾雁歌一边抬脚往里头走,一边说道:“是啊,真是好福气,公公这么些年侍候在皇上身边儿,久沐圣恩,我们这些小辈们都羡慕您和皇上那份情义呢!”
“老奴只是侍候主子的奴才,哪敢和皇上道什么情义,老奴只知道好好侍候皇上,把皇上侍候好了,就是老奴的福份了。”
福份……顾雁歌一边含笑着那仰慕地眼神看着皇帝练剑,一边暗想,这可未必见得是福份,自古来伴君如伴虎呢!虎养熟了,说不定还存着报恩之心,可在皇帝面前当个顺毛驴儿,皇帝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