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引春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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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引春归- 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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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正想让嬷嬷把弘璋和弘璋抱进去,可不料二姑娘在厅里瞧见了,夺门而出,猛地从嬷嬷手时抢过弘璋。嬷嬷傻眼了,压根没想到有这么回事,眼睁睁地看着怀里的空,弘璋就落到了二姑娘手里。

这一举动,让在场所有的人都愣了,怎么会这样。顾雁歌眼神一冷,她可是个护短的娘,平时她欺压俩儿子没事,可别人那是一手指头都碰不得:“二姑娘,放下弘璋!”

“我不放,你害了我的孩子,我也要让他我尝尝失去孩子的痛苦。为什么你 的孩子生下来,高高在上,被每一个人捧在手心里,这样的疼着,这样的爱着,这样的尊敬着,为什么你的孩子生下来,能有世子的身份,而我的孩子,甚至都不能生下来,你凭什么夺去他幼小的可怜的,无辜的生命,你怎么下得了手,你还是个人吗,你不是人,你哪里是人了,你根本就不是人,不是,你是个恶魔,你还我孩子的命来!”二姑娘几乎要发疯了,她知道一个孩子代表什么,也坚决的认为,如果有一个孩子,她在诚郡王那里就绝对要更有地位一些。

而且,她现在这么久了没有怀上,她也坚定地认为,是那些药出了问题,害她不能再怀上孩子。

顾雁歌走前几步,看着二姑娘缓缓地,声音低沉而有力地道:“二姑娘,你要说什么都把弘璋先放下来,你有什么气冲着我来撒,我绝不还手。”

诚郡王在一旁不敢上前,看着顾雁歌,又看看二姑娘,只觉得脖子嗖嗖发冷。

如果说第一声“弘璋”他还没听仔细,这一声|“弘璋”他可听得再清楚不过,弘璋是上了宗室族谱的一等世子,将来要继续恪亲王储的,比他们这些人可高着不是一点半点,恪亲王的继续人……诚郡王摸了摸冰冷的脖子,觉得如果伤了弘璋,自己离死期就不远了。

“回雪,放了弘璋,他是上了宗谱的世子,是你的主子,伤着了,碰着了,宗室非找咱们拼命不可。”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更刺激了二姑娘,顾雁歌怒视着诚郡王,诚郡王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退到一边去再不敢吱声了。、

“世子,主子……这就是同人不同命,她凭什么,一只被人穿过的破鞋,不仅嫁做正室,生下谪子,还双双封了世子,将来还会双双封王。苍天啊,你为什么这么不公,为什么这么待待这么刻薄,为什么别人什么都有,而我一无所有。”二姑娘仰天大吼,抱着弘璋的手在颤抖。

顾雁歌看了心跟着一块儿颤抖,压根顾不上二姑娘嘴里那些话有多伤人,她只知道弘璋这孩子娇气,连睡得不舒服都会嚎,如果摔着了,真不知道得哭成什么样儿。可现在很多话都不能说,她怕会刺激着二姑娘:“二姑娘,一切都是我做的,跟孩子没有关系,什么都冲我来,绝无怨言,绝不反悔。”

“对,一切都是你的做的,是你的错,如果不是你,我可以做正室;如果不是你,我现在已经有了嫡子;如果不是你,我不必在府里小心翼翼地过日子;如果不是你,我的孩子也可以被人尊称为世子;如果不是你,我怎么会沦落到今天这样的地步!是你把我抬过门成了妾,是你把我推进了火坑,是你斍过这样凄凉的生活,都是你,都是你,全都是你的错!你就是一只破鞋,坏了谢家,现在又要坏了萧家是不是,我哥哥怎么就偏偏迷上了你这么一只破鞋……”

二姑娘说得难听,顾雁歌脸色苍白,不为二姑娘的话,是因为二姑娘举高了弘璋,露出阴森森的笑,被举高的弘璋动了动了动手脚,似乎不舒服的样子,看得顾雁歌连忙就想上去,二姑娘尖叫了一声:“别过来,你再过来我就摔死他给我的孩子抵命。”

诚郡王吓得心惊肉跳,这孩子要是死了,恐怕他这辈子也就跟着完了:“回雪,你给我住手,千万不能这么做,赶紧把孩子放下来。我保证以后对你好,只要你好好听话,我以后一定抬你做正室,赶紧放下孩子。”

二姑娘听着微微顿了顿,摇头说:“是真的吗?你说的是真的吗,你会不会骗我,你不会骗我吧!”

诚郡王连忙说:“我当然不会骗你,我说的都是真的,对天发誓,没有半句假话。”

“但是她害了我们的孩子,我不要让她好过,反正她有两个孩子,死一个有什么关系……”说完就往下摔孩子,诚郡王连忙迎上去,眼看着就要接到孩子了,手里一空,诚郡王闭着眼不敢看,心里吓了个结实。

顾雁歌差点晕了过去,好在诚郡子还有点功夫底子,手脚快,而这时候门外的萧永夜,飞身而过把孩子抢到了怀里,又抱给了顾雁歌,顾雁歌拍着拍着弘璋,眼泪就掉了下来:“三回,三回……”

萧永夜看着顾雁歌心疼不已,要不是府里的人发现不对劲儿,去宫里给了信儿,他及时赶回来,还不知道他的妻子和儿子要受什么样的欺负:“雁儿,别担心,我在这。”

诚郡王现在是打算拿自己当死猪了,横竖得被开水烫……

二姑娘也吓呆了,她是谁都不怕的,就怕了萧永夜,萧永夜这冷眼一扫,她心里就乱蹦:“哥……是她的错,她给我喝药,让我肚子里的孩子没了。”

“诚郡王,你也是学过宗室礼法的,请问若未婚嫁女子有孕,该当如何?”萧永夜也不回二姑娘,直接问诚郡王。

诚郡王摸了摸脑门上的汗,回道:“未婚而孕,全族受辱,若亲族不处,当……削发为尼,不识过者,杖二十流千里!”

“若娶未婚先有孕之女, 又当如何?”

诚郡王心说,今天这事闹大了,萧家的脸面可能没什么,庶女不干嫡,这也是礼法,有事的是诚郡王府和他父王:“有爵者削爵为贱,无爵者杖五十流三千里。若在宗室,逐……”

萧永夜听完后看着二姑娘道:“自己好好想想!”

说完回头扶着顾雁歌从二姑娘和诚郡王身边过去,再也不多看一眼。

没过多久,从内院走出位嬷嬷来:“诚郡王金安,王爷说今日大公主心绪不定,就不留二位用饭了。今日之事,只当是没发生过,二位请回府,以后请诚郡王好好管束府里,莫失了宗室教养。”

诚郡王听完,长出了一口气,差人拽了二姑娘上车,头也不回地往家奔,再也不敢起攀上恒王府的心思。

今天这一闹,只怕两家以后就没啥情份可讲了,诚郡王看着二姑娘,眼里一阵厌恶,在不守妇道后头,又加了稻多形容词,如果不守规矩,不识体面,不懂大局等等……

“雁儿,好了好了,让嬷嬷抱三回下去歇着,三回累了,你也要休息。”萧永夜看着顾雁歌不撒手,有些头疼。不过刚才那一幕不仅是顾雁歌吓坏了,连萧永夜也同样吓得不轻。

顾雁歌看着弘璋的睡脸,点了点头,有些不安地把孩子抱到嬷嬷怀里,嬷嬷再三保证不会出事,顾雁歌这才肯松手。

弘璋和弘琨抱出来以后,顾雁歌无力地瘫坐在罗汉塌上,泪流满面。

萧永夜紧紧搂着她,听着她嘴里一声一声的呢喃:“永夜,永夜……我是不是个很没用的娘,我没有保护好孩子,让他受苦了。”

萧永夜疼到了尖儿上,顾雁歌从来没有过这样失常的时候,这样失神流泪的样子,让他有些无从安慰起:“没事了,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以后再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顾雁歌一声声一句句的说着不安,萧永夜就一遍遍耐心地安慰着,其实两人心里都有着同样的害怕。

这一夜,两人默默地互相安慰着,温暖着彼此,也彼此在心里下了决定,以后不能让任何人威胁到孩子的安全。

而且原本两人都存着厚心,想好好对待阖府上下的人,可今这一闹,她们终于发现,对别人心软,到头来反而会害了自己。

对知错能改的人心软不碍,可对死不知错的人,万万不能心软,更不能手软。



第一四一章 要玩就玩彪悍的

#一夜风声雨声在窗外呼啸而过,夹着寒冷的雪片儿,##第一场雪就这么落了下来,萧永夜一夜未眠,抱着心有余悸,不停颤抖的顾雁歌,心疼得不能言语。

“雁儿,雁儿……”

此时天已渐渐透了光亮,光线投照在洁白的雪上,明晃晃的光从窗里透进来,衬得整个内室一片灿亮的白。

顾雁歌抬眼看着窗外,喃喃地问了一句:“下雪了吗?”

“嗯,雁儿,下雪了,外头院子里的雪积得很厚实。”萧永夜睡不着,老早就听见了丫头们扫雪的声音,由此看来雪确实积得厚了。

顾雁歌呖 了一声无意识地说道:“瑞雪兆丰年,明年的年景一定很好。”

这时候扶疏和净竹来请早了,门一开,外头的雪珠子就夹着风一起吹进帘子里,扶疏扫净了身上的雪才和净竹一块儿进来。

“爷,主子,该起了,新落了雪,宫里的今天会备冬宴,爷和主子还得早些儿准备才是。”

景朝的规矩,第一场雪时行冬宴,也是取瑞雪兆丰年的意象。

顾雁歌和萧永夜一块起了,扶疏和净竹这才领着丫头们进来侍侯,顾雁歌下塌时觉得有些冷,便问了一声:“三回和三变那儿加了衣,加了被没有,烧了地龙没有,赶紧去差嬷嬷抱过来瞧瞧。”

净竹侍侯着梳头,一边梳着一边回话,“主子,雪刚落,爷就吩咐给小世子烧地龙,加衣被,您且安心,这会儿小世子暖和着呢。”

扶疏拿了衣裳来,一边整理一边说:“主子,今天穿外的腊梅花开了,灿灿地一树,好看极了。”

顾雁歌听着抬头去看,扶疏会意地开了一小溜窗缝儿,窗外的腊梅花果然开得极好,一夜的雪就开出了一树灿黄,有几枝还随着穿伸了进来,顾雁歌看得有些发愣,敢不知道的,忽然就转不过弯来了。

这娇艳艳的花儿还迎着大雪呢,她未必就被昨天的事给吓回了,多少年大风大浪过来,什么事儿没见过,昨天就算萧永夜没及时回来,诚郡王也在,府里的侍卫也在,断不会让弘璋出事。

虽然细细想来有些后怕,但也不至于怕成这样,一个二姑娘,不能让她翻出天去。顾雁歌一打定了主意,心神一整,侧脸看着扶疏拿出来的天青色织锦夹绒袍子,说:“扶疏,给我拿那身朱衣。”

扶疏有些奇怪,却还是去拿了,萧永夜在旁边也有些疑惑,顾雁歌向还青碧,蓝靛之类的色,朱赤,玄黄一类自来就很少穿的,萧永夜的眼忽然落到了净竹手上,那些如缎子一般的发勾得萧永夜有些心痒痒:“雁儿,我给你绾发吧!”

……正梳着的净竹顿了顿手,回头看着萧永夜,然后低头咳了一声,赶紧把手下仅剩的那点工夫做好,然后就把位置让开了,剩下的无非是点个钗子,簪个珠花之类,倒也是个容易的活儿,就让他们折腾去吧。

看着铜镜里萧永夜一步步走过来,顾雁歌含笑应道:“好。”这温情脉脉的早晨,两人在铜镜里交换着眼神,时不时的一笑,两人心间那些担忧也就在一颦一笑间渐渐地淡去了。

用过了早饭,已经是半上午了,嬷嬷抱来了弘璋和弘琨,两小子可半点没被昨天的事儿吓着,睡得暖暖的,吃得饱饱地被抱养,两人齐齐挥舞着小手。顾雁歌就和萧永夜一人抱一个,凑着逗了逗。

没逗弄多久,外头就来了传旨的宫人:“大公主千岁,恒王千岁,皇上口谕,今日初雪行冬宴,请大公主和恒王领着小世子一块儿进宫赴宴。太皇太后还有示下,言明一定要带上小世子一道。”

准备了一番进宫里,出院门的时候,正遇上了三姨娘在院子里赏花,顾雁歌神色一凛,很快又收了起来:“永夜,内院的事儿全归我管对不对?”

“自然是,你是当家的女主人,这内院的事儿除非你找我说,不然我是不过问的。”萧永夜看到了顾雁歌看三姨娘的眼神,温和地回道。不管是三姨娘还是二姑娘,都是不该手软,心软的。

迎着枝头正放的腊梅花儿,顾雁歌灿灿地一笑:“种什么种子,结什么果子,我不会另给她安果子,只是她那盘儿,她得自己吃了,是苦是甜也都是她自己种下的、”

顾雁歌这是在告诉萧永夜,她不会因为昨天的事儿,就给安些某段有的名头,只不过要府里这些人,做了什么事儿,就承担什么样的后果。

萧永夜当然也明白顾雁歌的意思,笑道:“种瓜得瓜,种豆得豆,这本就是自然之事。”

宫里的冬宴,其实顶顶简单,就是宗室贵戚们一块,围坐着吃类似火锅这样的东西,多是五谷杂,时令鲜蔬菜等,意在祝愿明年能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吃完后,皇帝又给各家赏了些东西,这冬宴就算是过了。太皇太后抱着两孩子各给了一小袋金子制成的五谷,全是小小的麻,黍,稷,麦,菽颗粒,一个个澄黄的,看起来就可爱。

太后和皇上也各赏了些东西,两小小子虽然不明白能做什么用,但都是些形状可爱的小物件,于是怀里揣着高高兴兴地回府去了。

等雪化后天晴了,日头又暖了些,一直悄无声顾雁歌,终于开始动起来了。

“朱砚,你去把安郡王和敏郡王都请过府来,就说新晒的腊梅花得了,请他们过来喝茶。”

顾应无这会儿正腻着阿初姑娘呢,得了顾雁歌的贴子,浑不乐间层过府来:“雁儿,明明知道我忙着,怎么这时候递贴子?”

顾次庄走在顾应无后头,一听顾应无的话直接给了个白眼,哼了一声说:“你算什么哥哥,你光知道阿初阿初,都不关心雁儿最近出了什么事儿!”

“啧,你一边待着去,不就是二姑娘那点事儿么,多大点事还非得把我们一块儿找过来。这事儿我放在心上,正给你谋划着呢。”顾应无倒也不是不知道,只是这女人家的事儿,他不好伸手。要是诚郡王的话,二话不说立马就能办了,可要是二姑娘……顾应无心说那么个疯婆子,他不想惹 。

“你倒说说你怎么谋划的……”

顾雁歌无奈,这二位是一见了面就非得先吵上不可:“哥哥,你们能先听我说几句话不?”

顾应无和顾次庄齐齐点头,望向她……

“布防图的事儿,二姑娘没参与,这事儿咱不带不上她,这脏水别泼她身上,没意思。可没参与并不代表不知道,她心里怎么想的我不清楚,但大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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