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意识到杜悠予原来是这么完美的对象,除了不是女性,除了自己是被压在下面的那个之外,这段关系简直就是每个男人梦寐以求的。即使性别上有了那么点偏差,碰到杜悠予这样的人,也不知道是他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突然,杜悠予推门进来,大家都忙停下打闹,跟他打招呼。钟理见了这方才话题里的「女主角」,顿时乱了阵脚,让杜悠予知道自己在背后那么说他,把他编成假想出来的完美女友,搞不好会觉得很可笑。
见杜悠予似笑非笑望着自己,也不知他刚才听到了没,钟理越发做贼心虚,一时连他的脸也不敢看了,在角落里低头收着吉他,想躲过去,杜悠予却先朝他微笑:「嗨。」
钟理窘迫不已,喃喃地:「你好。」
杜悠予看看他,又看看那几个人,笑道:「怎么,我打断什么了吗?」
钟理面红耳赤,忙说:「没什么没什么,就是随便聊聊。」
杜悠予笑笑,也没再问,把工作的事交代了一下,又说:「这段时间大家辛苦了,今晚一起吃饭吧,我请客。」
老伍戳戳钟理,把钱包还给他:「喂,便宜你了,本来是该你请的。」
杜悠予笑道:「怎么,他有什么好事吗?」
「钟理他交了女朋友。」
杜悠予扬起眉毛:「哦?我倒是没听说。」
「咬人的狗不叫啊。这家伙看着老实,闷声不响的,出手倒挺快。」
钟理直想撞墙:「老伍你快别胡说了。」
杜悠予饶有兴致:「是什么样的人?」
「完美得不得了,又漂亮,又体贴,还志趣相投。。」
钟理没脸再听下去,说声:「我去下洗手间。」就一溜烟跑了。
他都不知道杜悠予会是什么脸色,应该不至于生气,但多少会看不起他的不诚实,编个谎让兄弟们羡慕自己,多虚荣啊。
第二十三章
等他尿遁回来,大家也总算八卦完了,一同热热闹闹去吃饭。
杜悠予请的是不错的餐厅,松阪牛肉上了有几十碟,红酒也没少喝,众人吃得很是愉快,杜悠予也是一贯的微笑面孔,却不看钟理了。
钟理渐渐回过味来,有些慌了。他知道多半是那番话惹的祸。
他有点痛恨自己一时的虚荣了,明明就不是女朋友,只是关系暧昧的同性性伴,为什么要说得那么逼真呢?到底是要骗人还是骗自己呢?
他是太想有个恋人了,不管和杜悠予这样暧昧着到底是算真还是算假,被老伍他们那么一问,就忍不住先把杜悠予套上「女朋友」的身分来回答。
自己也知道撒谎不好,这样的谎尤其没出息。心里有些不好受起来,对着杜悠予变得淡漠的脸色,觉得后悔,只能低头吃东西。
吃过饭出去,大家各自道别回家,杜悠予也不再说「我送你回去」这种话了,径自去开车,钟理很不好意思,跟在背后走了几步,见杜悠予没有停步的意思,就冲着男人的脊背喊了声:「对不起啊杜悠予。」
杜悠予回头看看他,笑了一声,脸色却是更难看了。
「你行,你还真是做得出来。」
「。。」
「长了胆子嘛。」
钟理怎么也没想到他会气到这种地步,无措起来:「对不住啊,我就是一时头脑不清楚。。」
杜悠予笑了一笑:「你不用道歉了。我们之间就到此为止吧。」
「杜、杜悠予。。」
「要不是他们说,我还真不知道你到底把我当什么呢。虽然勇气可嘉,不过不好意思,我没兴趣。」
钟理窘迫得脖子都红了:「杜、杜悠予。。」
杜悠予不再理会他,钻进车里,关上车门,很快便扬长而去。
钟理在后面尴尬地看了一会儿,也只能挠挠头,沿着路打算慢慢走回去。
心情不好他就喜欢走路,走着走着事情就容易想得通。
和杜悠予之间究竟算什么,他从没认真去想过,大概是因为两人做得太多了,用肉欲来解释,事情就变得简单,于是他就不去想,也不太敢往深处去想。
把杜悠予当「女朋友」跟兄弟们分享一下「恋情」,他也知道不太真实,但就是忍不住。被杜悠予明明白白地嫌弃了,心里竟然空虚得很难受。
边走边挠头,抓得头皮都隐隐作痛了。有一瞬间他忍不住害怕地想,说不定他是真的喜欢上杜悠予了。
明知道是个男人也还是喜欢的那种喜欢。
不知不觉,走的竟然是去杜悠予家的路,意识到这一点,钟理都有点讨厌自己这双不识相的脚了。但别墅区就在眼前,他在外面绕了半天,终究还是没能把脚管住。
杜悠予房子里的灯是亮的,钟理硬着头皮上前去按了门铃。门倒是开得很快,但男人的脸色显然连招牌式笑容也懒得伪装了。
「你还有什么事?」
钟理觉得实在是不明白,想了一路的话也忍不住了:「我是有错,可这有很离谱吗?总说什么喜欢我、想约我的人,难道不是你?这次用得着做这么绝吗?」
「我是对你有过一点兴趣没错,」杜悠予望着他,冷笑道,「不过你也别太恃宠而骄了。你以为交了女朋友,还能再跟我继续下去?还真当我是按摩器啊?」
钟理被骂得都傻了,怔了半天才能出声,「杜、杜悠予。」
「你还有什么事?」
「我、我没有女朋友!」钟理都有点结巴了,他吃惊于杜悠予这回的不聪明,「他们说的那个漂亮女朋友。。就是你啊!你怎么会弄错呢?」
杜悠予看着他,一时没说话,脸像是僵住了,过了半天才缓过来,渐渐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咬牙道:「我他妈这是怎么了?」
钟理都觉得担心了,他从没见杜悠予这么笨过:「杜悠予。。」
杜悠予咬牙切齿地在台阶上坐下,扶着额头:「我没事。」
钟理忧心忡忡地瞧着他,看他失态地抱着头,不知道在纠结什么。过了好一阵子,男人才把头抬起来,钟理又看到一个自己熟悉的杜悠予了。
「我好像被你传染了,」男人笑道,「嗯,傻果然是会传染的。」
这样的情况下被说成是傻子也会不觉得生气,澄清了误会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在轻松之外,还有一些不安的甜蜜。
杜悠予把他搂过来,又用膝盖夹着,而后无所谓是在室外,照样将他拉下来亲吻了。
热烈地吻过几次之后,钟理听见贴着自己脖颈的男人用细微的声音说:「怎么办。。」
他知道杜悠予不是在问他,但不明白是在苦恼什么。只是不知怎么的,觉得这样不是那么悠闲笃定的杜悠予也让他很喜欢。
今晚这样,不做一次是不行的了。在卧室里亲吻爱抚之后,看着杜悠予脱去衣服,钟理突然不好意思起来:「那个,我想,在上面。我还从来没在上面过。」怎么也该轮到他了吧?
杜悠予看了看他,笑道:「我后面很紧。」
「啥?」钟理不知道他是在自我炫耀还是怎么的。
「所以容易造成撕伤。」
「。。」
「你也知道,那里血流不止就算上药也不容易止住。」
这下把钟理给吓到了,站在墙角思来想去。算了,既然都跟男人做了,在上和在下有差吗?又不是骑到杜悠予身上就能假装是跟女人做,或者能让自己更有男人味,好像也没什么可计较的。
看杜悠予长得白白净净的,什么挫折都禁不起的样子,他也不好意思硬要求在上面。那样的痛法,这种斯文读书人哪里受得起啊?
「那算了。」
杜悠予望着他:「嗯?你不做了?」
「呃,不是,」钟理老老实实地,「是我比较结实,不容易伤到,下面就下面吧。你等下轻一点。」
杜悠予看了他一会儿,用力抱住他,笑着咬他鼻子:「傻子。。」
对于这男人的温柔,钟理是最没抵抗力的,被亲了两下,就乖乖把眼睛闭上了。杜悠予吻着他,脱了他的裤子,两人衣衫不整地接吻,而后让他站着撑在墙上,从后面爱抚他。
杜悠予的手都让人销魂,仅仅被抚摸着就两腿发软。钟理不知不觉就被引诱得张开了腿,等着被那东西插入。
「我要进去了。」声音听着都让人脊背发抖。
硕大的器官将他一点点填满,虽然很温柔,被撑开的胀痛还是难免。
「疼吗?」
钟理摇摇头:「不疼。」
杜悠予一下子抱紧了他。钟理被弄得忍不住发出声音,不知道是变得敏感还是怎么的,体内的性器分外炽热似的,烫得他一阵阵战栗,格外激烈的抽插轻易就让他克制不住。
「杜悠予。。啊。。杜悠予。。」
狂野的撞击里好几次都腿软得站不稳,靠杜悠予的双手握着他的腰,钟理才勉强站直,身后男人的火热还在他臀间进出。
难耐的情潮里听见杜悠予在他耳边呼吸急促的低哑声音:「乖,舒服吗?」
「嗯。。」
回答之后就会被更恶劣地侵犯,一边大腿被高高架起,更方便杜悠予的肆意抽插。钟理气喘吁吁的,被动的摇晃中全身像要烧起来,颤抖不已。感觉得到汗水顺着脸颊,胸口和脊背淌下来,而后被杜悠予一点点舔掉。
明明觉得轻微羞耻,但挡不住那种诱惑又甜蜜的感觉,下身膨胀得更厉害了。
觉得快要接近顶点的时候,钟理已经控制不住地在迎合身后男人的插入,焦躁地昂扬着的前端却被一手恶意地牢牢困住。
钟理慌乱起来:「啊。。杜悠予。。杜悠予。。」
「傻瓜。。」杜悠予坏心地用拇指摩擦他顶端的出口,边把他顶得挣扎不已,「你这么傻要被人欺负的。」
钟理已经被刺激得满脸通红,难耐地抵抗,但落在他手里,只有任他摆布的份。
杜悠予狠狠折磨了他一通,喘息着退出来,边意犹未尽地吻他,一手抚摸他大腿内侧,很满意于他下腹部可怜兮兮的反应似的,尽情逗弄着他。
「杜悠予。。杜悠予。。」
「放心,我不会让别人欺负你。」杜悠予吻住他胸前的突起,钟理被噬咬得有些痛,而后就被推倒在桌子上,从正面狠狠插入了。
「只有我能欺负你。」
一边说就一边真的在欺负了。杜悠予揉着他的臀部,从容地在他敞开的腿间挺着腰,划着圈进入,慢慢地延长到达高潮的时间,增加快感。钟理仰在桌子上,大口喘气,被这漫长的性爱弄得全身战栗,一身的汗。
长时间无法释放的欢爱里,钟理几乎觉得自己都快要死了,接近崩溃边缘的时候,杜悠予才终于忍不住,松开束缚他的手指,将他抱起来狠狠抽送,野兽般弄得他失控惊叫,两人终于连桌子也弄翻了。
虽然被折磨了,但不知怎么,钟理总觉得今晚的杜悠予特别的热情和耐心,跟往常不太一样。
他觉得很喜欢。
醒来的时候,钟理望着天花板发了半天的呆。
「那个。。」
「嗯?」
「你说,同性恋,能行吗?」
「怎么了?」
「不能结婚,也不能生小孩。可人都得成家的吧,老那么凑合过着真的不行。」
虽然他现在也有做伴的人,但欧阳是好朋友,朋友跟恋人终究不一样的,欧阳以后总会有心上人,需要更多的空间,他们就不能一天到晚在一起了。
他平时嘴巴上总半自嘲半安慰地说大丈夫何患无妻,也并不好色,单身汉的日子照样过得很有滋味。
但他内心很想结婚,有个妻子,情投意合,两人安稳生活在一起。
人是需要伴侣的,他很想要稳定的家庭。
「谁说的?」杜悠予笑着亲他耳朵,「去荷兰找个小教堂就可以结婚,孩子可以领养。其实那些也都只是形式。只要有心在一起,就算没有仪式,男人跟男人也能有家庭,不是吗?」
这勾勒出来的美好画面最大地安慰了他,同性相恋这灰暗无光的前景,突然就变得明亮起来。
不过也来不及做更多的思考,内裤已经落在杜悠予手里了。下身赤裸着躺在棉被里的感觉很古怪。醒来的状态都是欲望勃发的,杜悠予摸着他,爱抚着,而后贯穿了他。
两人卷在被子里又做了一回。清晨的欢爱过后,都分外困倦,便手脚交缠着,在琐碎的亲吻里迷迷糊糊又小睡一阵。
钟理觉得也就认了吧。还挑剔什么呢?杜悠予有那么多的好,那么多他喜欢的,仅仅性别不那么合适而已。人生在世,能这样恋爱一次,感觉如此强烈,已经够幸运了,就算对方是个男人。
「真不想起来。。」日上三竿了,毫无节制,把自己累得快要精尽人亡的杜悠予还在赖床。
「那就再睡一会儿吧。」
「唉,下午我得工作嘛,」杜悠予懒洋洋的,「什么时候能不用工作,天天睡到自然醒就好了。」
「也可以啊,」钟理穿着衣服,「我来养你嘛。」
杜悠予望着他:「你能养我?」
钟理有点不好意思了:「呃,你这种衣服就穿不起啦。普通日子咱们还是能过的。」
杜悠予微笑地看着他,等他走到床前,就把他拉下来亲吻。
「已经这么喜欢我了吗?」
钟理脸红了。缠绵的接吻里只觉得心脏怦怦跳。
他以为杜悠予要说点肉麻的,结果倒是没有,只是纯粹的亲热。
第二十四章
不过杜悠予倒确实是忙碌了起来,他毕竟不只是钟理他们的制作人,等着要被他点石成金的歌手还有很多。
杜悠予看起来懒洋洋的对什么都不在乎,睡饱了才写词,策划书只看一眼就定生死,但他不是真的那么散漫,分内的事他都相当负责,而且严苛。专辑上印了他名字的歌手,作品一定得对得住他的眼光,不至于辱没他的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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