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莫与流年错 by云思遥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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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莫与流年错 by云思遥 (完结)-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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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比她漂亮,但一定不如她温柔;也许比她温柔,但一定不如她纯真;也许比她纯真,但一定不如她聪慧。也许比她聪慧,但一定不如她平和。她没有特别胜人一筹的地方,他只是找不到她哪里不好,哪里值得他忘记。

    也曾分分合合,也曾闹得天翻地覆。她的家人、他的家人统统反对他们在一起。

    他们的地位太过悬殊,他们的世界太过遥远。谁会看好他们,相信他们能不离不弃?

    旁人都以为她爱惨了他,看得到她对他的迁就和容忍,看得到她的黯然和眼泪。

    却没有人看到在一个人的世界里是他在害怕她有一天不再爱他。

    是他执拗地抓紧她,不许她弃他而去。

    却还是留不住她。

    原以为没他的拖累她会生活得很好,她有亮丽的家世,有敏锐的头脑,有英俊的男友。

    他见过那个男人,温文体贴风度翩翩。即使他带着最挑剔的目光都必须承认自己不如他。

    可他放弃不是因为比不过那个男人,是因为他没有能力给她幸福,因为她已后悔遇见他。

    “楚天屹,我但愿从来没有认识过你。”她冷漠的表情历历在目,每每想起仍心痛不已。

    再坚强的精神力都敌不过心爱的女孩说这番绝情到底的话。他只得松开手,看她一步步走出他的世界,就真的没有回过头。

    后来爷爷战场上拼死搭救过的战友找到他,给他提供出国的机会,他也不愿意再留下独自面对熟悉而空白的家乡,就答应了。他已记不得多少次异国他乡的街头茫然地搜寻与她相似的身影;记不得多少次想放弃理想将就一生的时候,她那番刺痛心底的话一遍遍回放,不给他脆弱的机会。她纵然先他放手,依然是他生命里的魔咒挥之不去。

    “对不起,我迟到了。”简悄淡声招呼。

    “是我来得早了。”楚天屹若有所思,“我想试试那几年里你等我时的心情。”

    她耸了耸肩膀,一副玩世不恭的神情无所谓地说:“好像我自己都不记得了。”

    她说得轻松,他听得苦涩。那时他总归迟到,他也从来没有担心过她会失去耐心。

    有时半小时,有时一个小时。最长一次是两个半小时,他有课却忘了通知她,留她在约定的地点等他。他去的时候她的脸蛋冻得惨白,身体僵得似冰,依旧没有发怒,只是平静地嘱咐他下次记得告诉她。他是没有手机一类的奢侈品的,不过她有,可他就是不愿给她电话,就想知道她会不会等在那里。人人都说他狠心,其实他只想用这种方式证明她是那么在乎他,在乎到可以丢掉她的自尊不顾一切。

    那时他真傻,不知道日积月累的伤害会变成无法填补的沟壑,生生将她推入别人的怀抱。

    “回国以来我一直没去找你,我以为你会跟他在一起。”最初他是这么以为的。

    “我跟他早分了。”她淡淡回答。

    “为什么?”他下意识追问。

    “没有原因,合则来不合则散。”简悄轻轻扯动唇角,“我没打算扮演情圣,必须跟谁天长地久。”

    散漫的口吻令楚天屹忽然沉默,半晌轻声问:“是因为他在意我们在一起的缘故吗?”

    简悄忽然不可抑制地笑起来,起初声音低得像是喘息,渐渐上扬的声调又像是剧烈的咳嗽,笑着笑着眼泪都跟着流下来。

    “楚天屹,你是不是认为女人就该记得自己的第一个男人,下一个男人也该对她的过去耿耿于怀?”晶莹的泪珠顺着她淡色的唇滑进喉咙口,有股咸咸的涩,“在你心里早就认定我会因为这样的原因被抛弃是不是?你回来是想映证你的观点还是纯粹想看我的笑话?”

    楚天屹眼底掠过震惊和心痛,“悄悄,你难道就把我当作这种人?”

    简悄发白的脸色缓缓现出一抹冷诮:“没错,楚天屹,我非常清楚你是怎样的人。”

    有那么一瞬间简悄明明看到他刚毅的面容上固执清高的色彩,她太熟悉那抹神情,那是他发怒的预兆。可仅仅是一瞬间的事。

    “你说得对,我是这种人。”他轻声说,略带自嘲的口吻苦涩地笑了笑。

    只有傻瓜才会用满身的刺伤害心爱的人,却忘记最终伤害的是自己。

    他的确那么想过,想过或许那么英俊的男人会在意她的过去,会离开她,那么她终究会回到自己身边。如她所料,他确实很卑鄙。他做不到祝福她,他希望她在外面跌了跟头以后仍能等他回来,重新牵他的手,像从前那么多次无声温柔的等待。

    简悄心底忽然清浅地叹息。他终于学会服软,在相对无言的此刻。

    “楚总,我们言归正传。”简悄在不经意的时候擦掉眼角的泪水,重新绽放明媚的笑靥。

    楚天屹一眨不眨地望定她,渐渐涌起迫人的光芒。“你要我答应跟翊帆的合作?”

    简悄歪着脑袋轻轻地笑:“要你答应合作?我没这么伟大,也没这么大的影响力,更不喜欢一厢情愿把公事和私事混为一谈。”

    楚天屹心中不禁苦笑,她明明就是在讽刺自己公私不分。

    他面上却维持强势的姿态,淡淡一笑:“我没记错的话,贵公司的凌总已经拒绝了我的条件。”

    “凌总做事很有原则,起码知道哪些是合理要求,哪些不合理。”简悄挑了挑眉。

    “我听说他很维护你。”楚天屹貌似不经意地问,神情却一凛。

    “你不用旁敲侧击,我跟凌翊濬是同学。”她下意识地采取凌翊濬的说辞。

    楚天屹似是松了口气,“将来有机会我会感谢他对你的照顾。”

    简悄嗤笑:“以谁的立场?我想这种多余的事情不需要劳驾楚总。”

    “悄悄,哪怕我们再没有可能一起,我们至少还是朋友。”

    简悄眼里的烦躁越加鲜明,眉头不悦地纠起。

    从何时起,这个男人嘴里说的话就一句都不能让她舒坦了?

    真是可悲又可笑啊。

    简悄抓起手提包,语气冷淡,“如果你要叙旧那么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到此为止。”

    楚天屹迅捷地按住她白皙的手掌,那力道坚定而坚持。

    “如果我们谈合作?”

    简悄刹那间笑得眉眼都分不开:“那我当然洗耳恭听。”

    “哪怕合作的对象是你的旧情人?”他觉得眼前的笑容刺眼得很,不由带上怨气。

    “别说是我的旧情人,就算是我的杀父仇人,我也会照样当上帝供起来。”

    楚天屹忍住怒意,学她满不在乎地一笑:“那好,就请你拿出对上帝的姿态来。”

    简悄很久没有尝到做上帝的滋味,理所当然地不晓得该如何把楚天屹当作上帝。

    因此当她的方案第三次被创腾打回时她几乎要冲过去把他的脑袋旋转三百六十度。

    她明知他故意刁难,却敢怒不敢言。他们太熟悉彼此的优缺点,他的苛刻总能一针见血。

    严格说楚天屹是她的启蒙老师,她入学起初并未对自己的专业有多大的好感,不过想轻松混个毕业而已。那时的她有令人称羡的家世,优异的成绩和工作于她是锦上添花的事,她本无心去争取。可遇到楚天屹后他却固执地认定她身上有超乎寻常人的敏锐的直觉,是块璞玉,静心雕琢后一定能绽放光芒。事实证明,他确实比她有眼光。

    她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想起楚天屹公事公办的口吻:“简悄,那些方案换作别的公司别的人我或许勉强能够接受,但如果是你,请你至少拿出诚意和用心。”

    伟大的口气,她连发作都不能。

    头脑里混乱得很,没有头绪。在华康她做的是股票,在劲风她做的是销售。唯独对网游知之甚少。像她这样的路盲,哪怕是游戏里的迷宫都会让她晕头转向,因此对网游她从来敬而远之。换句话说她最缺少的不是创意,是实战经验,是对市场和规则的了解与把握。

    如果不能吃透规则,她就无法驾驭规则。

    闻到咖啡浓浓的香味,她伸了个懒腰,惬意地说:“恬恬,你这美观又贴心的小棉袄,谁娶了你肯定幸福得要命。”

    没等到意料中仲恬恬邀功的甜美嗓音,简悄诧异地睁眼,神色迅速冷了下来。

    卓一正似乎没有看到她冷淡的神情,微微一笑,仿佛那一夜对她宣战的人不是他。

    “我看简小姐工作得很辛苦,所以自作主张给你叫了杯咖啡。”

    简悄鼻子里哼出气,唇角却勾勒出没有诚意的笑容来,“卓经理真是费心了,我福薄,承受不起,不想消化不良。”

    卓一正摆出一副非常理解的姿态,赞同地点了点头:“我最欣赏简小姐的自知之明。”

    如果说楚天屹的话令她心烦气躁,那么卓一正就有把她逼疯的本事。

    她的修养和耐性早被丢进了太平洋,只恨不得立刻化身喷火恐龙,将一干惹怒她的人统统烧成灰烬,眼不见心不烦。

    “卓经理,您大驾光临亲自向从来不被放在您眼里的区区在下鄙人我无事献殷勤,总不会是为了奸和盗吧?”她悠悠然地冷嘲,修长的眸子并不掩饰她的挑衅之色。

    卓一正又不自觉流露出鄙夷的神情,随即敛去仅余浅笑道:“我想下班后请简小姐吃顿饭,顺便多了解下项目的进展,看看简小姐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好吗?”

    那最后的询问温柔似水,要不是见过他狰狞的那面,简悄大概也被蒙蔽了。

    “不好。”她笑眯眯地回答,“卓经理忘记请我吃饭是要预约了?”

    “原来只有楚总跟凌总可以享受到特权,简小姐未免太厚此薄彼了。”

    简悄凑近他的耳畔,呵出一口气,清媚地笑道:“答对了,等何时我必须尊称您一声卓总时我会破例给您优待的,现在您就死了这条心吧。”

    她修长的眸子一凛,漫不经心地带出些微锐利的光,和他清冷的目光不期而遇。

    彼此心照不宣地笑了笑,很有默契地各退一步。

    或许离得远些可以看得更清楚。


 第十五章

   自从凌翊濬十数天前为简悄解围过后,行踪依然飘忽不定,就连公司也很少现身。由他接任总裁一职的文件亦迟迟没有下达,公司内部揣测的版本甚多,未得证实前简悄不愿意相信任何说法。盼星星盼月亮地等到他的电话约她吃饭,心里堆了一肚子的疑问和一肚子的苦水,简悄感觉自己的腰围都粗了几公分。

    “我说凌翊濬你真是我的福星,看到你我就觉得浑身来了劲,干什么事都特有精神。”简悄笑嘻嘻地上了后座,立刻捧上一堆甜言蜜语。

    凌翊濬淡淡勾了勾唇角:“你的意思是我明天就能听到你的好消息?”

    简悄瞬间垮了肩膀,像做错事的孩子般低声下气:“虽然你是我的大老板,也不用刚见面就问我公事吧。别怪我没提醒你,对我期望越大失望会越大。”

    “这么久事情还是没有进展?”凌翊濬从后视镜里淡淡瞥一眼愁眉苦脸的简悄,淡声问。

    简悄白了他一眼,懒洋洋地说:“我不管,我早说过我不适合,你却偏偏要顺了那边的意思让我策划这项目。你现在总看明白了,哪怕是我,也讨不了便宜。”

    凌翊濬薄薄的嘴角勾起一丝清淡的笑容:“是吗?也许你是当局者迷。”

    简悄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把身体全然陷在柔软的座椅上,浑身骨头都酥了般疏懒。“那你是旁观者清了?不妨为我指明一条康庄大道?怎样才能表现我的诚意?只除了把我打包卖给楚天屹外其他条件都好商量。”

    “通常,一个男人要求一个女人表现诚意的时候,未必真的要看她在公事上用的心思。”

    简悄纠结着淡淡的眉尖费力地思索半天,仍是没弄明白他的意思。

    她没好气地说:“你想暗示我什么就直接告诉我,我最不喜欢做猜谜游戏,从来没赢过。”

    凌翊濬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与其说他想看到策划书里你的诚意,倒不如说他想知道你心里究竟还藏着多少回忆。那才应该是他真正在乎的东西。”

    简悄一愣,忽然间直起身,目光缓缓流过远方,半天回到后视镜上。

    “男人心好像也是海底针。”她轻轻嗤笑,“回忆?我有一大把,不知道往哪去,也不知道他有没有这个本事这股力气把它接住了。”

    凌翊濬深黑的眼定定看了她一会,“心中还有怨气?”

    简悄摇了摇头:“谈不上怨气,就是讨厌有些人的自以为是而已。”

    “似乎有很多人求之不得。”凌翊濬似笑非笑。

    简悄从口袋里掏出一块费列罗塞进口里细嚼慢咽,慢慢绽开清淡的笑意。

    “那最好,我只求快出现一个女人摆平了他,我好省心省力。”她没形象地翻了个白眼。

    凌翊濬眉宇间缓缓凝起浅笑,“真的不在乎?”

    简悄斜斜挑了挑眉:“凌翊濬,今天你的话似乎特别多。”

    “好奇。”他简短回答。

    “哎,揭人疮疤很不道德的。”她做了个鄙视的动作。

    “伤口放在那里不去清理永远都是伤口。”他学她挑了挑眉。

    简悄哼了声:“你什么时候开始变得既深沉又有哲学细胞的?”

    “从认识你开始。”凌翊濬抿嘴笑道。

    “哈。”简悄耸了耸肩膀,“甜言蜜语对我没用的,留着骗那些受用的人听吧。”

    “那我倒很想跟楚天屹请教下,他当年用了哪些你受用的方法。”凌翊濬似笑非笑地说。

    简悄的眼底有一瞬的黯然,转而抿了抿嘴:“年少青春的时候总是很好骗的。现在年纪大了,就算求着别人来骗,人家也不愿意。”

    “依我看你现在的行情并不低。”凌翊濬眼里有戏谑的神采。

    “喜欢的人不出现,出现的人不喜欢,这大概是世界上所有恨嫁女的共同难题。”

    他深邃的眸眼底掠过一丝深究的意味:“也许只是曾经的时机不对。”

    她唇角勾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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