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叶拓看了一眼时间,十点半了,这个地方比较偏僻,所以离“桃之夭夭”很远,估计怎么也要十一点离开才行。于是对唐果说:“不用了。我一会有事,可能会先离开一步了。”
“哦?”唐果没想到会得到这个答案,想了一下又说:“把自己的女朋友一个人留在这不太好吧。”
“是。所以今天可以帮忙送小北回家吗?我真的很不放心她一个人走。”
唐果没有迟疑,笑着说:“当然好啊。”紧接着不经意似的说起:“看来,你很爱你的女朋友啊!”
穆叶拓没想到唐果会提到这个问题,想了一下,也许只是闲聊,便也说到:“是啊,我们相爱很多年了。”
唐果还有话想问,可是抬头看到换好衣服的莫小北,有些失神,没再说话。穆叶拓也循着唐果的眼光望去,看见莫小北穿着一件薄纱长裙,不同于普通晚礼服的露肩设计,而是自肩膀处有两只喇叭形的袖子,越到手腕处越宽,袖口处还有亮白色银丝线绣制的花边,腰间一条月白色丝绸束腰腰带,细长的腰带在腰间随意的打了一个蝴蝶结,其余部分便顺着飘逸的裙摆直垂到脚尖,裸色的高跟鞋,没有繁复的装饰镶嵌,却独到的透露着高雅和知性。长发松松地拢起,发间斜插了一直白玉色的发簪,本就清丽白皙的脸庞略扫了一层薄粉,没有夸张的眼影和假睫毛的做作,干净自然地散发着一缕仙气。
穆叶拓知道莫小北是美丽的,一直都是,只是没想到,她会美得这么令人窒息,倾国倾城。古典的装束很适合莫小北与生俱来的清丽气质,恰到好处,相得益彰。满屋的宾客都有些失神地看着这个仙人般的女子,可是这女子目不斜视地直扑进穆叶拓的怀里,问道:“这件衣服让你想起来什么没有?”
穆叶拓略微思忖了一会,惊喜地望着莫小北:“风逝?”两个人心领神会地笑着。
“风逝是什么?”唐米在一边听得莫名其妙。
莫小北轻轻笑着:“那是一幅穆叶拓曾经画过的画,画里的女子穿的衣服和这件很像。那幅画就叫《风逝》。”
“哦,原来是这样啊!我说你怎么从我那么一大堆衣服里就单单看中了这件。”
穆叶拓看着时间,有点着急地对莫小北说:“对了,小北。看来今天宴会结束估计要很晚了。我有些不舒服,想先回家,可以吗?”
莫小北没想到穆叶拓会想到中途退场,忙问:“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没事没事,回家休息一下就好了。只是,那你今晚可怎么回家呢?”
“让她住在我这好了。”唐米接过话来,“我一直就想邀请你来我家,我们可以躺在一张床上说悄悄话呀!”
穆叶拓知道以唐米的性格她会抢先说出这句话,有些放心了。示意莫小北可不可以。
莫小北想跟着穆叶拓回家,又怕坚持要走小米又会不高兴,只好点头答应了。
最美的宴会夜晚刚刚开始,穆叶拓却要离开了。莫小北有些失望地看着穆叶拓匆匆回去的背景,有些失落,转而又有些疑虑,凭她对穆叶拓的了解,她隐约觉得穆叶拓在撒谎。
站在一边的唐果根据自己的判断,显而易见的清楚了穆叶拓确实在说谎。
房间里的音乐忽然静止,转而换了一曲十分舒缓动人的旋律。唐米率先找到舞伴,翩翩起舞。宾客们知道,跳舞的时间到了。
莫小北茫然地看着这一切,她不知道,参加宴会还要跳舞的。有人走到她的身边,优雅地向自己递过来一只手:“美丽的女子,请允许我与你共舞一曲。”
莫小北做梦也没想到唐果会像自己邀舞,下意识地拒绝着:“我……我不会跳舞。”
“没关系的,我可以教你。你只要跟着我的步伐就好了。”唐果的手还悬在半空中,莫小北如果继续坚持,恐怕大家都会下不来台。犹豫着,只好点头答应了。
唐果把莫小北带入舞池,配合着小北轻轻曼舞。本来很紧张的莫小北被唐果轻柔地带着,逐渐放松下来,一点也不害怕了。
“你什么时候和穆叶拓在一起的?”唐果贴着莫小北的耳边轻声问道。莫小北吓得往后退,唐果更用力地握住莫小北的纤腰,想要听到答案。
“我……我们高中就在一起了。”莫小北嗫嚅着回答。
“哦。我还以为有多久。你觉得你很了解你男朋友吗?你不觉得他也许对你并未用真心?”
莫小北有点生气了,抬头看着唐果的眼睛:“你说什么呢?”
唐果一点也不慌张,继续握紧小北的腰说:“我只是要你提防一些,不要傻傻的把什么都当真心。”
莫小北觉得唐果过多的问及自己的私事,再加上她今晚确实感觉到了穆叶拓的异常,有些烦躁的推开唐果,努力地镇定着自己的情绪:“谢谢你的提醒。只是,我和穆叶拓之间的事情,以后不用烦劳您操心。”
莫小北说完转身离开了舞池。
夜里,两个女孩子凑到一个被窝里说悄悄话。
“啊?穆叶拓不是大学生?你们之间居然有这么复杂的故事?不过,你们的感情真的好感人,折腾了那么久,才又转到了一起,真的很不容易。”连唐米也为他们难过了。
“是啊,穆叶拓真的是个可怜的人。如果没有那场意外杀人事故,他会是一个心里健康阳光的男孩子,如果没有那场因我而起的篮球打架事件,他会在一所相当不错的大学里学着他最爱的美术,如果没有追我的男孩子的恶作剧,他至少也会和我在同一座城市里读着不同的大学。可是,这一切都没有了,因为命运,也因为命运让他,碰到了我。”莫小北说着,有些哽咽了。
唐米若有所思地望着小北:“可是,你确定你是爱他,而不是同情他吗?”
“当然是爱他。”莫小北坚定地说:“从十六岁那年夏天,他在树下吻过我的那一刻,其实我就已经爱上他了,只是那时的我胆小懦弱,不敢表达不敢说。当我看到他的那幅《风逝》的时候,我才弄明白自己的心。我们绕了那么大一个圈子,绝对不能再错过。这辈子,我都要和他在一起。”
唐米听得几乎落下了眼泪,突然灵光一闪,对莫小北说:“你今天穿的那条白裙,我送给你好不好?”
“那怎么行?我绝对不能要的。”
“哎呀!别推辞了,你就收下吧。那件衣服是别人送给我的,但是我从来没穿过,因为我和那件衣服的气质不吻合,根本穿不出味道。可是你却很适合,我觉得一件好衣服也要找到她的主人才会大放异彩,而你,就是那件衣服的主人。就算为了纪念你们的爱情也好,收下它嘛!好不好好不好好不好?”
莫小北几乎被唐米摇得要散掉,无奈的说:“好好好。哪有送东西还送的这么求着的。你真是……”
“是神马?”唐米瞪着眼睛望着莫小北。
“是……”,莫小北居然被问得词穷了。
唐米自己接着话说:“是奇葩!哈哈哈!”
两个女孩子在被子里闹成了一团。
☆、求婚,狗尾巴草戒指
穆叶拓准时到了“桃之夭夭”。酒吧里如往常一样热闹欢腾着。穆叶拓习惯适应了这样的生活,游刃有余地应付着。凌晨四点,酒吧里渐渐安静下来。只有几个寂寞的醉客流连在酒杯旁不舍离去。穆叶拓四下探望着,奇怪的是,那个神奇的女子今天并未出现。
就连旁边一起工作的服务生也忍不住说:“那个不说话的女孩今天怎么没来?”
“不清楚。”
“穆叶拓,你会不知道?!据我观察她似乎只和你说过话,每次打烊好像也是你送她走的。”服务生坏笑着看着穆叶拓,有些八卦的捕风捉影。
“胡说八道什么呢?我根本不认识她。”穆叶拓很厌倦这些流言蜚语的事情,况且他身边有最爱的莫小北,即便小北不知情,他也不愿意和任何人关系暧昧。
看穆叶拓急于把自己摘得清清楚楚,旁边的服务生也就识趣的不再说话。
凌晨五点多了。终于客人都已纷纷离去。穆叶拓摆好最后一只玻璃杯,换下工作服,准备离开。刚走出大门,就看见一个女子向自己怀里扑过来。穆叶拓来不及躲闪,被那女子撞了个满怀。
“救救我。”那女孩子用渴求的眼神望着穆叶拓。离近处才看清,原来是那个夜夜买醉的沉默女子。身后有几个挂着金链子,拿着棒子的秃头正向这边追来。穆叶拓知道这些事情还是不参与的好。奈何怀中的女子一脸凄楚地在自己怀里瑟瑟发抖,泪眼朦胧地盯着穆叶拓不放手。
穆叶拓实在无法坐视不管,也没时间问清缘由,拉着女孩子的手就跑。酒吧的位置是在热闹繁华的不夜城一条街。即便凌晨五点的时间,灯红酒绿的人们还是不愿散去。穆叶拓尽量拉着满脸泪水的女子向人多的地方跑去。
身后的人穷追不舍。情急之下穆叶拓只好拉着女孩子进了一家大型夜总会。里面音乐声极大,敲打着人们的耳膜神经。疯狂的人群在舞池里群魔乱舞。五彩斑斓的光线随着音乐的节奏闪烁跳跃。他们跑进了人最多,最嘈杂的舞池里。
跟着他们跑进舞池的一帮人站在舞池的外面向人群里搜寻着。那女孩子脱□上的短款皮衣,只剩下一件露肩的吊带衫,把脸藏在穆叶拓的胸腔里,紧贴着穆叶拓随音乐舞动。几个人站着看了一会,奈何人太多太乱,最后只好放弃。悻悻地打道回府。
看到那帮人离开。穆叶拓一把推开还挂在身上的女孩子。一句话也不说,掉头就走。
“等等,喂,你等等。”女孩子穿好皮衣,小跑着向穆叶拓追来。跑到穆叶拓的眼前:“你不想知道为什么吗?”
穆叶拓冷冷地说:“不想。但是我想让你知道,以后再遇到这样的事不要找我。”
穆叶拓知道这群锦衣夜行的人都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他只想安静的做好自己的事情,赚了钱交学费养小北。
穆叶拓快步离开了夜场。走出大门,几个秃子远远地看着他的背影,一个满身纹身的男人问:“你看清了,是这个人吗?”旁边的小罗罗赶忙说:“没错,大哥,就是他。戴着鸭舌帽的那个。准没错。”大哥一把掐掉手里还没吸完的烟,扔到地上,用脚狠狠地碾碎:“妈的!敢管老子的闲事!”
穆叶拓回到家的时候,天开始朦朦发亮。穆叶拓看了一眼时间,准备早上天亮透了就去唐米家接小北回来。不知道为什么,让唐果送小北,他微微有些不安心。
一大早,莫小北就起床洗漱。事实上,昨夜她一整夜都没得安稳。穆叶拓的离去,总让她心里记惦,此时的莫小北,只想赶快回去看看穆叶拓是否真的在家,是否真的不舒服。看着睡得像个孩子的唐米,莫小北决定不叫醒她,悄悄离去。莫小北穿着自己的衬衣牛仔裤板鞋。悄悄地下楼。
“早安,莫小北。”唐果坐在一楼的大厅里,手里拿着一份报纸喝着咖啡。看到从楼上下来的小北,悠悠然地打着招呼。
“早。”莫小北小心的回应。自从昨天唐果与自己共舞时说了那些话,莫小北就觉得这个男人似乎不一般,对自己的事情也格外放在心上,又不会向程乾那样直白毫不保留,总给人一种云里雾里,捉摸不定的感觉。
莫小北走到门口,转身对唐果说:“小米还在睡着,我没有叫醒她。等她醒来麻烦帮我转达,我先回去了。再见。”
莫小北说着就要出去。身后唐果漫不经心的声音传来,“放心不下穆叶拓吗?”
莫小北有些恼怒的回头,“不是,只不过时间到了,我要回家而已。”
“是吗?”唐果也不看小北,微笑着放下咖啡杯。似乎为成功激怒莫小北感到高兴。话题一转,也不再提穆叶拓的事,从餐桌下面拿出一个盒子,慢慢走到莫小北的身边,“拿着吧,这件衣服你穿真的很合适。留在小米这里,就浪费了。”
莫小北看着唐果递出的精致的盒子,想起小米昨夜和自己说的话,有些犹豫着伸手接了过来。感到略有不妥,又看着唐果的眼睛说:“替我谢谢小米。”言下之意这件衣服是小米的转赠,与唐果无关。
唐果很喜欢这个聪明得恰到好处的女孩子,“我送你吧。”说着掏出车钥匙,向园子里的车库走去。
莫小北跟在身后,对着唐果的背影大声地说:“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回去的。”
唐果一边走向车旁一边背对着莫小北说:“这个时间打车都很难,你要走着回去吗?”
“我可以坐公交车。”
唐果嘴角微微上扬,“我去公司顺路,本来也不是专程送你。至于那么往心里去吗?”
唐果的话说得轻巧随意,莫小北觉得自己似乎把自己太当回事了,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只好默许着不再说话。
唐果把车从车库倒出来。坐在驾驶室里没动,直接把副驾驶的车门打开,等着莫小北。
不像小说电影里的情节一样,没人为自己开车门,莫小北感觉放松了很多。轻快地坐进了车里。
穆叶拓怕去的太早耽误别人休息,又不敢直接睡觉怕因为太困太累忘了接小北回来,只好挨着时间,等待天亮透才出门。快到唐米家,穆叶拓看到空无一人的小路上一辆车从唐米家的大门里缓缓驶出来,穆叶拓站在路边观察着,是谁这么早就离开?
唐果远远地看到了站在墙角的穆叶拓,赶忙回头看了小北一眼,看见这个女孩子正低着头端详手里的盒子。并未看先穆叶拓。
快到穆叶拓的身边,唐果急着对莫小北说:“小北?”
“嗯?”莫小北背对着穆叶拓站的方向不解地看着唐果。穆叶拓隔着车窗清楚地看到了唐果和小北同乘一辆车的画面。而莫小北正背对着自己像是在和唐果说着什么。
等到车子开了出去,唐果慢慢地说:“还没吃早饭吧。我先带你去吃早餐好不好?”
“哦,不用了。穆叶拓应该已经在家等我了。”莫小北说完不再看唐果,透过车窗看向外边的景色。莫小北无意间瞟到侧面倒车镜里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