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负阳光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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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负阳光2-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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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可立刻打断了他的话:“阿意,你怎麽说出这种话来?我有今天的一切,都是你给的,有什麽连累不连累的?我只恨不能帮你做些什麽。” 
  解意叹了口气。最近几天来,他反复想过这些事情,媒体的突然发难与种种行动之间的分寸,都向他清晰地传达了一个信息。他们不就是想向自己施加压力,逼自己妥协吗?所以总是给他们一种马上就要“揭露真相”的威胁,但一时却不揭破。想著,他突然一咬牙,说道:“马可,我大概一周後回国,到时候会接受媒体采访,给大家一个交代。你跟公司商量一下,看同不同意你出面。” 
  马可一怔,随即又惊又喜:“阿意,你……这是……什麽意思?是不是你要承认了?” 
  解意淡淡地道:“有可能,到时候再看看情况吧。如果实在不行,我决定向媒体承认我的性向,如果你觉得顶不住了,也可以承认我们曾经是情人。” 
  “不只是曾经。”马可激动地说。“现在也是,将来也是。” 
  解意被他的孩子气逗笑了:“将来的事就不去说了,先顾眼下吧。马可,我已经倾家荡产了……” 
  没等他说完,马可便大叫:“没关系,我有钱。” 
  解意一愣,随即哈哈大笑:“好吧,马可,等我回来再说,好吗?再坚持一星期吧。” 
  “好。”马可高兴地笑著,这才挂断了电话。 
  没过几分锺,郦婷的电话又来了。 
  郦婷和张唯勤结婚後,在上海开了一家酒吧,取名“北回归线”,这自然是张唯勤的意思,源自著名美国作家亨利.米勒的小说《北回归线》。酒吧的装修是典型的欧洲风格,开张後生意兴隆,解意来美国前,在上海时几乎天天光顾。 
  这几天,“北回归线”里也是挤满了记者,因为有关马可和解意的调查,都有线索指向这个美丽的女子。他们在里面钻营著,一心想找老板娘了解当年的情况。郦婷躲在家中不敢再去上班,只有张唯勤在那里敷衍。 
  郦婷在电话里不断叹气,叹得解意忍俊不禁,安慰道:“放心,郦郦,天塌不下来。我一周後回来,到时候会给媒体一个交代,你就这麽告诉他们。” 
  终於跟几个有关的人把事情交代清楚,解意放下电话,决定出去散散步,放松一下心情。 
  已是下午,他缓缓地走过中心广场,向海边走去。 
  忽然,身後响起一句汉语:“请问,是解意先生吗?” 
  解意停住脚步,转过身来。    
  25 
  站在那里的,是一个与解意年龄相仿的华人男子。 
  他穿著铁灰色的长大衣,样式简洁,一看上去就不是飞扬跳脱的人。他比解意矮半个头,身材匀称,容貌秀气,五官轮廓分明,线条硬朗,显得十分英俊,只是整个人都散发著冷冰冰的气势,眼睛更像两粒黑色的冰弹,没有一丝暖意。 
  解意温和地说:“对,我是解意,请问您是哪位?” 
  那男子冷冷地道:“我是艾丽斯的大哥,我叫戴曦。” 
  解意一看便知来者不善,於是便很客气地道:“戴先生,幸会。”他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高领毛衣,外面罩著藏蓝色的大衣,气质倒很像是个读书人。 
  戴曦看著他的眼光有些隐隐的波动,似是有些意外,又有一点鄙夷,说不出的复杂,说出的话却依然冰冷:“解先生,我想跟你谈谈。” 
  解意左右看了看,这里已是海边,周围并没有咖啡馆之类的屋子,便道:“我们可以回家谈。” 
  戴曦却显然不想回去让自己的妹妹瞧见:“如果解先生不介意的话,不如就在这里说。” 
  “好。”解意立刻点头。 
  旁边就是可供两人坐下的长椅,戴曦却似不肯与他坐在一起。两人就这麽站著。 
  今天虽是晴天,却仍然寒风凛冽,站在水边,海风更加冷得刺骨。幸好他们穿的大衣、毛衣和内衣都是欧洲名牌,用的面料轻软而保暖,一时倒还没觉得难耐。 
  戴曦沈著脸,从口袋里拿出了几张照片,递给解意。 
  解意接过,一张一张地看了一遍。那都是戴锦照的,有不少是戴伦与他在一起玩闹的情景。他看完,还给戴曦,平静地看著他。 
  戴曦的眼中浮现出一丝怒意,沈声道:“解先生,我警告你,别碰我弟弟。” 
  解意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却微微一笑:“戴先生,你不必太敏感。以世俗的眼光看来,戴维是百分之百的正常人。我们在一起游玩的时候,我弟弟和你妹妹也都跟在旁边,我与戴维之间并没有发生过任何超越普通友谊的接触。” 
  戴曦盯著他,心里似是更为恼怒,接著长长地吸了口气,努力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他冷冷地说:“解先生,你们兄弟到底想干什麽?你弟弟和我妹妹突然订婚,你又跑来跟我弟弟绞在一起,有什麽目的?” 
  解意对他的说法颇有些意外,接著英俊的脸上出现了一丝讥讽的笑容:“戴先生,有钱人的通病就是总觉得别人接近他是图他的钱,就像美人总觉得世人都会为她的色相所迷一样,都很可笑。我弟弟与你妹妹情投意合,根本用不著任何世俗的仪式来确认。他们订婚,不过是附合你父亲的提议,让老人家高兴高兴而已。至於我与戴维,不过是普通朋友,我和他都没有你心里的那些龌龊想法。” 
  听了他毫不客气的话,戴曦心里狂怒,脸上更是冷笑连连:“好一张利口。解先生,根据我这两天的调查,你的公司已经遭遇到了空前的经济困境,有数起官司缠身,原告的索赔金额已超出了你公司所拥有的资产,同时,你个人的信誉正在经受严峻考验,你的性取向也被媒体置疑,你过去的一些所作所为正在逐渐成为丑闻。这些,你怎麽解释?” 
  解意淡淡地笑道:“我为什麽要向你解释?” 
  戴曦冰冷地看著他:“因为戴氏现在要与解家联姻,而我们家族一直是名门望族,此事将会被新加坡媒体广泛关注,我不希望我们戴氏为了某一个姻亲的污点而蒙羞。” 
  解意像是听到了一个大笑话:“你认为我们解家高攀了你们戴氏?” 
  戴曦不吭声,目光锐利地盯视著他,似乎在告诉他,他的理解完全没错。 
  解意哂笑:“高攀了你们什麽?地位吗?你们在中国大陆有什麽地位?金钱吗?解家不会要戴氏一分钱。个人条件吗?我弟弟与令妹同岁,一齐在耶鲁读书,是全美排名第一的法学院的高材生,相貌堂堂,性情开朗,身心健康,感情专一,无任何不良嗜好,将来回到亚洲最具活力的城市上海创业,必定前途无量,配令妹绝无任何失礼之处。至於我们解家,也是书香门第,我父母都有高尚职业,也不算辱没了你们戴氏吧?你若是想提我的性取向,那你又算什麽?别以为你一天到晚板著脸装酷就能掩饰得很好,那不过是对正常人而言。我一看你的眼神就知道,你跟我一样,不过半斤八两。” 
  戴曦看著他沐浴在金色的夕照里,浑身都散发著淡金色的光彩,精致优美的五官轮廓分明,唇角挂了一丝讥讽的笑意,眼里闪动著晶亮的光芒,整个人都洋溢著贵族式的自信和优雅,有著典型的上海人的骄傲,又夹杂著几分艺术家的狂放,还有一些他摸不准的超脱与飘逸。听到最後,他冷冽的眸中掠过一缕震惊,随即又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解意讲完,等著他反攻,却半晌没见他开口,便略有些讶异地看著他,忽然笑道:“戴先生,我是个传统的中国人,现在是我们解家娶亲,戴氏想要多少聘金才肯嫁女,你尽管开口。” 
  戴曦看著他眉宇间那缕戏谑的笑,嘴角不由得牵了牵,脸上却仍是冷冰冰:“如果我说戴家要你这个人呢?” 
  “也可以,不过你得做陪嫁丫鬟,跟著嫁进我们家。”解意的语气非常温和,脸上的笑意令人如沐春风,说出的话却是寸步不让。 
  戴曦从来没听过如此针锋相对的话,大概做梦都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会遇到这样的对抗,一时间沈默了。 
  解意也不再多说什麽,脸上虽然微笑著,眼里却有著许多的淡漠。 
  戴曦的脸仍然板著,虽然被解意三言两语便揭穿了他费尽心机掩藏的真面目,但多年训练而成的钢铁般的意志仍然可以使他不动声色。他的口气稍稍有一丝缓和,说出的话却冷到极点:“解先生,你误会了。戴氏要你这个人,不为别的,只希望你能够消失,不要连累了令弟。至於解思先生,我们戴氏对他和令尊令堂的情况都十分满意,也赞成他与舍妹的婚事,若他毕业後打算与舍妹合作开律师行,戴氏愿意全力相助。不过,我想你也不希望有关你的种种情况阻碍了他的前程吧?当然,这其中也包括他的婚姻。” 
  解意看了看海平面上的落日,轻轻叹了口气:“戴先生,舍弟和令妹的婚事,我不想节外生枝。订婚仪式我是一定要参加的,否则也无法对我父母和弟弟交代。我只用我的英文名字便是,而且也不会上台讲话,自有双方父母在。我的英文多年没用,交流方面十分勉强,献丑不如藏拙,我自然也不会与别人多作交谈。这样,你可满意?” 
  戴曦看著他脸上这一刻忽然变得柔和的线条,看著他眼中隐隐流露出的一丝无奈,心里突地一跳,接著语气也缓和下来:“好吧,请解先生见谅,我为了维护家族名誉,也不得不如此。” 
  “当然,我理解。”解意转过头来,礼貌地微微点了点头。“至於解思回上海创业之事,他自己有钱,不劳戴氏费心。” 
  戴曦仍然板著脸,似在做报告一般,冷静地说:“戴氏今年将在上海投资,主要是做英国管家式精品酒店,届时若解思先生的律师行开业,我们将聘请他做为本财团在上海的法律顾问。” 
  “那是你们的事,不必告诉我。”解意冷淡地道。“不过,解思一向心高气傲,又年轻气盛,若是嗟来之食,他是不会接受的。这一点,还请戴先生谨记,以免将来伤了和气。” 
  戴曦冷然地一点头:“是,我明白。解先生尽管放心。” 
  解意却忍不住笑了起来:“戴先生,放松点,我又不是托孤。” 
  戴曦自小便接受严格的训练,似乎很难听到别人的调侃,闻言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只好干脆维持面无表情的酷状。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解意温和地道:“已经晚了,戴先生不嫌弃的话,去我们家吃点便饭吧。” 
  戴曦却道:“不了,解先生不必客气,我要立刻赶回纽约。” 
  解意也不坚持,只是点了点头,淡淡地说:“好。” 
  戴曦略一犹豫,才道:“解先生请不要把我来这里的事情告诉别人,尤其是艾丽斯。” 
  解意自然是一口答应:“好。” 
  据资料显示,解意并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人,接受调查的人都说他敏感尖锐,拿工程时更是气势如虹,给对手的压力极大。此时对戴曦的种种要求却没有反唇相讥,只以“好”字作答,令他心里颇费了一番思量。 
  尽管如此,他还是很快回到停车处,上了那辆自己开来的奔驰,飞快地驰进了夜色中。 
  自从在海南受过那一次重创後,解意的体质一直就比较弱,这次在冷风中站久了,当夜便发起高烧来。 
  解思和戴锦住在卧室,他则独自住在书房里,夜半时分在高热和眩晕中醒来,在暖气充足的房间里却出了一身冷汗。他没有去叫醒弟弟,只是起来喝了一杯水,然後悄悄地拉开窗帘,躺在床上,静静地看著夜空中的一轮明月。    
  26 
  次日便是周五,解思和戴锦上午去了一下学校,中午便回来了,随即便驱车前往纽约。 
  解意在凌晨在浅浅睡去,上午便起身,却没什麽胃口,但仍然勉强自己喝了一杯咖啡,吃了一片面包。 
  解思有点大而化之,没注意到他苍白的脸色。解意也努力将倦意隐藏起来,坐在车子後座,跟著他们到了戴氏的别墅。 
  一进主屋,戴锦便看见了坐在乱成一团的客厅里正在接电话的戴曦,顿时喜形於色,过去坐到他身边,等著他讲完电话。 
  戴曦仍是不苟言笑,结束了通话後,才转身对著妹妹微笑了笑。 
  戴锦歪了歪头,笑道:“大哥,你怎麽会来的?” 
  戴曦柔和地说:“你订婚,大哥当然要来参加。” 
  戴锦这才想起,连忙跳起身来介绍:“哦,大哥,这就是解思,你叫他安迪好了,那是他哥哥解意。丹尼斯,这是我大哥戴曦,英文名字叫迈克尔。” 
  解意的脸上仍然挂著温和的微笑,从容地上前,与他握了握手,很客气地道:“戴先生,幸会。” 
  戴曦却感觉出那手掌不同寻常的热度,不由得飞快地仔细打量了他一下,见他脸色苍白,眼底隐隐的有著深深的倦意,仿佛一夜之间便消瘦了许多,不由得心里一阵微微的抽动,脸上却是不动声色,非常有礼貌地道:“你好,丹尼斯。” 
  解意收回手,不动声色地退了开去。 
  解思听戴锦说过很多次这个大哥,言词之间充满了敬佩和畏惧。她这个大哥自哈佛拿到MBA,然後回去接替爷爷成为戴氏的掌门人之後,处处表现得老成持重,而且对人对事冷若冰霜,杀伐之间极为果断,仅仅一年之间,不但是对手,便连戴氏企业中的元老都对他敬畏有加。戴伦和戴锦天不怕地不怕,便连父母爷爷都管不了,就独独怕这个大哥。 
  等解意退开,解思才腼腆地走过去,嗫嚅著叫了一声:“大哥。” 
  戴曦看著眼前这个高大英俊的阳光小子,满意地点了点头:“安迪,你和艾丽斯今天要好好休息,明天才有精神应付大场面。”他已经极力放缓和态度,却仍然严肃有余,和蔼不足。 
  解思不敢吭气,只是点了点头。 
  戴曦对戴锦道:“小妹,这里在布置,乱得很,你们去试试礼服,然後就休息休息,啊?去吧。” 
  戴锦立刻笑道:“好。”便赶紧拉著如释重负的解思跑了。 
  解意看著弟弟消失在楼梯转身处,便一言不发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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