糕,你父亲一直都希望你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
秦朗失魂落魄地倒退了两步,一下子坐到了沙发上。
☆、第二十一章 真心?假意?
秦朗半夜从房间走下楼,想起白天王律师的话,心里很不是滋味,他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已经凌晨两点,他转身朝门口外走去。
临近秋末,深夜已经有些凉意袭来,秦家的正屋外一片静谧,秦朗看了看远处的大门口,估计看门的人早已经睡熟了。他走到水池边,嗅到了阵阵含笑花淡雅的香味,他突然想起了温铃身上若有若无的香气,像晴朗的天空一样明媚清新。秦朗的心里有种微妙的感觉,明明不喜欢,却对她一直在意,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秦朗下意识地绕过了含笑树,走到了正屋的偏角,抬起头一看,温铃房间的灯光果然还开着,窗帘薄薄地拉着,温铃坐在桌边的身影清晰地投射在了窗帘上,看样子非常全神贯注,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不时动手写着。
秦朗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原来王律师说的话是真的,温铃这个女人,到底想要干什么?
秦朗正在想着,突然看见温铃站了起来,身影似乎非常疲惫,她整理了一下,就不见了身影,灯光不一会就熄灭了。
“温铃小姐说,秦家的每一分钱,都应该是属于你的,包括她从秦氏领到的工资...小姐真的是想把秦家还给你,她真的用心在做,你难道看不出来吗?”
王律师说的话萦绕在秦朗的心头,他定定地站在原地,想着这段时间自己对温铃的种种,和她的反应,秦朗有些心烦意乱。温铃如果跟他拼死拼活,秦朗倒是没有那么难受,可她却一步步退让,秦朗感觉到比失败还要失败,他感觉到自己的心已经彻底乱成了一团,没有了别人,也没有了自我,整天只是想着怎么报复温铃,已经陷入了盲目的状态。可是,自己母亲的死亡是实实在在的,不可能对温铃一点想法都没有。秦朗无法在恨与不恨之间平衡,他快要崩溃了。
秦朗不明白,为什么父亲要做这样的安排,难道是因为自己一直以来跟父亲对着干,父亲才要这样惩罚自己吗?可是秦朗所做的,不过是他表达自己内心痛苦的一种另类的方式罢了。他不过是要引起父亲对自己,对这个家的重视,而父亲却对自己冷冷淡淡,唯独对温铃喜爱和器重,秦朗想不明白为什么。他想起了出国之前,自己跟父亲彻底闹翻的情景。
“阿朗,你太不长进了,看看你像什么样子?你现在还是个学生,怎么也这样随随便便谈恋爱?你对自己都负责不了,你还能够对谁负责?”秦世原惊讶又气愤地看着秦朗紧紧搂着一个非常年轻的女孩子走进来。
“说的也对,爸爸,我对我自己负责不了,不像爸爸你,只对自己负责,对谁都负责不到。你没有对我妈妈负责,没有对我负责,更加没有对这个家负责,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秦朗的手始终都没有放开过身边的女孩子。
“阿朗,我已经跟你说过了,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个样子,你怎么就不能够懂事一点?这样挥霍掉你的大好时光就是为了要跟我怄气是不是?”秦世原难以想象为什么秦朗会一步步变成这个样子。
“那爸爸就告诉我,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么?不是说没有对不起妈妈和这个家吗?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是你的亲生儿子,难道连我妈妈去世的真相都不能够知道吗?”秦朗抬高了声音。
“时机一到,你自然会知道。爸爸这样做是有原因的,你不要再白费心机了。”秦世原口气很强硬。
“好,好,即使妈妈的事情我先不说,但是,妈妈去世之后,你有关心过我没有?现在你眼里和心里,已经没有了我这个儿子,只有那个女人的孩子。她只是贫民区里面出来的,为什么就值得爸爸你这样连自己的儿子都不管不顾?”秦朗越是激动,眼泪越是涌了上来。
“注意你嘴巴里面的话,阿朗,她现在已经是你的妹妹。是我的错,过去,我只是一心想要教会你怎么慢慢继承这个家,从来没有教过你要正确看待一个人的价值。如果能够选择,谁也不想出生在贫民区,那不是她的错,即使在那样的环境,她们也没有丢掉做人的根本,也没有忘记一个人的本分,这就是我尊重和器重她的原因。倒是你,阿朗,你应该多想想,为什么身为你父亲的我,都没有办法喜欢你。”秦世原很是气愤。
“爸爸当然不会喜欢我,有那么一个会讨好你的养女在身边,你恐怕都快要忘记了有我这样一个没有出息的儿子。对,我成绩下滑,旷课,打架,学校也换了好几个,现在还谈恋爱,哪里比得上你那个乖巧懂事的女儿。我告诉你,不管怎么样,我不会让她在秦家多久的,我会亲手将她丢进海里喂鲨鱼。”秦朗松开了身边的女孩子,上前气势汹汹地说道。
“不要在这里胡搅蛮缠,只要我还在一天,你不要想伤害她。我不管你身边那个人是谁,总之,我不准你在独立生活之前谈恋爱,你马上跟她撇清关系,听见了没有?我不允许以后还有这样的事情发生。”秦世原指着秦朗身后那个女孩子说道。
“我不会听你摆布的,我要按自己的意愿生活。除非爸爸你把那个人赶走,否则,我是绝对不会让步的。”秦朗不服输地咆哮道。
啪地一声,秦世原给了秦朗一个响亮的耳光,秦朗身后的女孩子也吓了一跳,这耳光直接痛到秦朗的心里。那时候秦朗觉得,对自己这样的家真是绝望极了,他当场流泪,愤恨地走了出去。
大门口外,秦朗将几张钞票递给了那个女孩子,摆摆手让她走人。
女孩子将钱装好,看着秦朗,说道,“下次你可不要再叫我过来演戏了,刚才差点把我吓死。没想到你家那么有钱,原来是这个样子。”女孩子说完走了。
秦朗握紧了拳头,一下子打到了墙壁上,手指应声骨折。
秦朗回想到了这里,对温铃的恨意再一次卷土重来,回头看了看温铃的房间,喃喃地说道,“狡猾的女人,以为我会轻易放过你吗?我不会让你的美梦成为现实的。”
温铃披了一件披肩,走了出来,尽管夜深了,她也已经很累了,但是许多事情不断塞进了她的心头,她彻底难眠。
温铃想起了自己的母亲,一定在天上看着自己,想起了公司的事情,想起了秦朗,想起了父亲留给自己的信。
“要怀揣着信念,孩子。”
父亲的话一直回荡在温铃的耳边,温铃想起了父亲在信中提到的字字句句,不禁伤感起来。回想起来,秦朗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跟自己也是有关系的,在温铃的印象中,自从自己出现,就没有见过秦朗一个好脸色。
温铃走到含笑花树旁边,看着那几株身姿灵秀的含笑树,心里不禁感慨,这几株树是她来秦家不久的时候种下的,母亲跟她说过,不管什么时候,都要抱着希望,家里一直有含笑花。母亲去世的时候,她从家里把含笑花的种子带走,种在了秦家,十年过去了,含笑花树已经长成,开得十分幸福,可是为什么,她的心里一直不快乐呢?
“妈妈,爸爸,让时间回到十年前吧,回到十年前,我绝对不会来到秦家。妈妈,你一生不愿意给别人添麻烦,而我现在已经成了秦朗的累赘,为什么会让我置身如此尴尬的境地?”温铃轻声说着,眼泪就流了出来。
“在这里做什么?想着跟哪个男人约会吗?你可真是精神焕发。”秦朗一下子从身后紧紧抱住了她。
温铃刚刚处于悲伤的状态,突如其来间受了惊吓,转脸一看,秦朗在夜色中的眼睛注视她。温铃知道费力挣扎秦朗一定不会放开自己,她颤抖着声音,问道,“你怎么在这里?放开我。”
“怎么?害怕了吗?现在一个人都没有,即使我要做什么,也不会有人帮你。话说回来,这种事情一个巴掌拍不响,正经的女人谁会三更半夜出来?你是故意诱惑我吗?”秦朗分明已经感觉到温铃的身体已经不断在发抖和变凉,看来她是真的害怕,秦朗却要故意说着刺激温铃的话。
“我不知道你在这里,我只是心烦,下来走走。我马上回去就是了,放开我。”温铃开始抓着秦朗的手,又气又急,说道,“如果作为一个绅士,你不可以这样对我,放开我。”
秦朗冷笑了一下,说道,“多谢你抬举我,我可从来没有说过我是个绅士。况且,对你这样的人,就算是绅士,怕也没有什么好耐性了。我认认真真地问你,我爸爸在信里面,到底跟你说了什么?你什么时候才能够停止在秦家的一切?”
“我是不会告诉你的,我不能那么做,你不用再问我了。我说过,秦家迟早会还给你的,不属于我的东西,我不会要的。”温铃急出了眼泪,秦朗实在是将她抱得太紧。
“撒谎。我不会相信的。你还想要骗我到时候时候?你老实告诉我,你跟方鸣风是什么关系?你是不是想要把秦氏双手奉上给他们海源贸易?你到底是安的什么心?”秦朗一直记得王律师说的话。
“我跟他真是同学,没有必要骗人。在我看来,他是他,海源贸易又是另外一回事,我从来没有想过把跟他的交情,和海源贸易连在一起,是你误会了。”温铃听到秦朗提起方鸣风,有些惊讶。
“那样最好,永远别想拿秦家的钱去讨好你的那些男人,我会亲手让你体会到地狱的滋味。你听见了没有?”秦朗不是开玩笑。
“我跟你没有什么话好说,放开我,让我回去。”温铃狠狠心,掐了一把秦朗。
“跟我在一起,你就那么反感吗?因为我已经一无所有,所以比不上你身边那些男人是不是?你坦白说,坦白告诉我,你是不是真的就知道钱,一点心都没有?”秦朗抓住了温铃的手,一点也没有退让。
“你已经疯了,我不想再跟你说话,求你放开我。”温铃的情绪也开始波动得非常厉害。
“是,我已经疯了。是谁把我逼成这样的?你告诉我,你这个女人到底有着多少面目?到底有着什么样的真面目?为什么我越是靠近你,就越是看不清楚?你曾经说过,我是你头顶的天,可是现在你看看,这片天已经为了你一点点塌下来,你知道我心里有多难受吗?”秦朗在温铃身边叫道。
温铃哭着,沉默了一下,说道,“对,我已经没有心了。之前,因为太在意自己的心,太在意你怎么对我,所以我伤得那么深。现在,我学聪明了,只有把自己的心丢掉,才不会对你有任何感觉,才不会伤得最重。我就是这样一个女人,你满意了吗?”
秦朗一听,重复道,“太在意我...把心丢掉,才不会对我有感觉,难道你...”
“不要多想,也不要再说,我不想听了,一切都应该结束了,我发誓,我不会带走秦家的任何东西,明年爸爸的忌日之前,我一定会在你的世界中消失得彻彻底底。”温铃决绝地说道。
秦朗一听,头脑一片空白,马上就松开了手,呆呆地愣在了原地。温铃想都没有想那么多,马上转身走回了屋子。秦朗感觉到了心底生出的沉重的凉意。
阳光分外灿烂,照耀着万里无云的天际。温铃想了许久,决定到王律师的办公室一趟。
“王律师,我感觉到实在难以支撑下去。遗嘱上说过,如果离开秦家超过一个星期,就会减少继承钱财的百分之十,那我搬出去,只要我离开了秦家,那一切都恢复到原位了。”温铃难掩心里的悲伤。
“我知道这段时间来你承受了非常大的压力,阿朗他一定又对你恶言相向了。我理解你想要把秦家物归原主的心情,但是,现在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秦氏企业才是最重要的。”王律师理性地说道。
“大哥他一样可以管理好秦氏的,他是美国商业管理学院毕业的,应该比我更加适合。”温铃说道。
“一个人单单有知识是不够的,还要有足够的情商,这才是为人处世的重要基础,阿朗他现在还没有到那个火候,秦氏企业到了他的手上,一定会出问题。温铃小姐,你一定要顶住所有压力,把目光集中到最重要的事情上,不要被自己的一些情绪影响到。千万不要忘记了,你父亲在信里面的话。”王律师语重心长地说道。
温铃一听,百般滋味一起涌上心头。
☆、第二十二章 化险为夷
秦朗一早下来,不见了温铃的身影。
“阿朗,你找她是有什么事情吗?”川姨好奇地问道。
“我没有找她,只是随便问问。我才不关心她去了哪里。”秦朗不自然地说道。
“小姐说,先去王律师那里一趟,然后再去一趟寺庙。”川姨说道。
“好端端的,去寺庙做什么?”秦朗听得一头雾水。
“今天是小姐母亲的忌日,她要去祭拜一下。看样子她精神很不好,昨天晚上一定是没有睡好。”川姨一边说一边走了出去。
秦朗想了一下,马上出门,朝王律师的办公室走去。
王律师看见秦朗,很意外,说道,“阿朗,你过来了?你妹妹她刚刚走。”
“我知道她来这里,川姨已经都告诉我了。”秦朗漫不经心地说道。
“那你是过来找她的吗?”王律师脱口问道。
“为什么每个人都觉得我在找她?就算是找她,也是要过来看看她是不是在耍什么阴谋。”秦朗不客气地坐了下来。
“你这是连我都要骂,阿朗。你妹妹是在计划什么事情没有错,但是,她是想要从秦家搬出去,不是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王律师说道。
“搬出去?”秦朗一下子站了起来,感觉自己的心仿佛被某样东西撕扯,快要飞出了喉咙一样,他语无伦次地说道,“她到底想要做什么?”
“想要把秦家还给你,这不是你一直希望的吗?你爸爸的遗嘱上说,只要离开家超过七天,就要减少继承遗产的百分之十,以此类推,所以,她想要搬出去,把秦家还给你。”王律师说道。
“不行,我绝对不同意。”秦朗果断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