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比昙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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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比昙花- 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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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莪随下人到了宅中,香儿早就得到消息出来相迎,她喜笑颜开,带着东莪往里屋走去,笑道:“看见哥哥了吧!他怎么说?”东莪不明所指,香儿看她笑笑不答,一边走一边又道:“是我哥哥救地你吧!”东莪点头道:“是呀,多亏了他!”香儿道:“看哥哥待你多好,一听到你有事,想都没想马上就追去了,待我们大家回过神来,早瞧不见他了。”东莪点头微笑,看到自己进到一个小院之中,一围房舍隐现在高大的梧桐树下,树后便是山坡。屋前的小池塘中也是自这后山引入的清澈山泉,院子虽不大,却也幽静雅致。东莪换了衣服,便匆忙到了隔壁房里看望受伤的小真,见到她依然昏迷未醒,东莪不禁担心起来,香儿正在一旁安慰她,却听得屋外笑声朗朗,转眼一个红衣少女走了进来。东莪抬头看她,只见这女子大约与她一般大小,下额尖尖,一双眼睛灵动不定,一进门便将她上下打量了好一会,才笑道:“你就是史大哥的师妹呀!”香儿在一旁道:“这位是盐帮帮主的女儿葛灵”。

东莪忙见礼了,葛灵笑道:“不用客气,我和你虽没见过面,却早已对你很是熟悉了,时常听史大哥说起你的事。”东莪一愣,葛灵又笑道:“我和史大哥可熟了,他什么都跟我说的!”香儿在一旁却道:“我哥哥和东儿姐姐打小便在一起,说到亲厚那可没有人能和她比,就是我这个亲妹妹也甘心排在第二,外人就更不要说了。”葛灵看她一眼,笑道:“史大哥总说香儿妹妹调皮可爱,果然是这样!才和姐姐重逢就吃起姐姐地醋来了!”香儿哼的一声,就要反驳,东莪伸手拉她,笑道:“葛小姐,咱们这么些人怕是要在你这里打扰了。”

葛灵一摆手道:“这没什么,不就多几个人吗?我还有伴了呢!”她看看一旁嘟着小嘴的香儿,笑道:“你刚刚才到,好好歇着吧,有什么事只管跟我说,下人有什么不到地地方,也只管告诉我便是。”说罢回头向身边一个小丫头道:“爹爹在前厅么?”那丫头忙应了,她向东莪笑笑算做告别,立时走出去了。

香儿看着她的背景道:“一个盐帮丫头有什么可显排地,”东莪笑道:“怎么了,你不喜欢她吗?我看她开朗大方,很是不错呀!”香儿道:“就怕她太大方了些,天天把我哥挂在嘴边,一点也不知羞,听着就难受!”东莪走回床旁坐下,为小真把了一会脉,再将她手放好,道:“她是盐帮地大小姐,想来指使惯了下人,行事是有些气势的。我看她说话爽直利落,可是一个能干地女孩子呢!”香儿听到东莪夸她,更是生气,道:“她能干她的,和我可没有关系,和我哥更没有关系,她最好想都别想。”

东莪看她一脸孩子气,不由得笑了起来,握住她将她打量了一会道:“你没什么事吧,我那天好似看到你脸上有血,给我看看划破了哪里没有?”香儿将脸转动让她看了,笑道:“那是大哥哥的血沾在我的脸上,我没事!”东莪这才放心,道:“想不到这次因祸得福,你能够与哥哥重逢,我总算是能放下一件大心事了。”她伸手轻抚开香儿额前的一缕秀头,叹道:“你一日没有和哥哥相遇,我就一日记挂在心,总觉得愧疚不安。”香儿笑道:“傻姐姐,快别这么想了,如今咱们都平平安安的聚到了一快,以后可以一直在一起了。”东莪笑笑点头,望向窗外轻叹道:“是呀,那就好了”。

当晚,葛长亭便设宴款待,他虽不知郑淮身份,可看他部下众多,气宇轩昂,想来不是富贵公子便是官宦子弟,自然着实结纳。葛灵与父亲一同在宴席上见客,因而东莪与香儿也就不避嫌疑,与蒙必格、额图晖等人同在席中。那葛灵能说会道,敬酒说话也将席中众人都一一顾及,招呼的甚是周到,葛老帮主在一旁捂须微笑,看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溺爱之情。

这大堂之中灯火辉煌,立在屋子四角的几架硕大烛台上各插有十数支蜡烛,照的厅内一片光亮,每个人的脸上也都是笑意融融,酒杯相碰之中,尽是欢声笑语。

东莪嘴角含笑,目光在众人脸上一一环视,看到葛灵正夺过葛老帮主手中的酒杯,逗的葛老帮主哈哈大笑;盐帮的两个堂主向郑淮敬酒,他推迟不开也只得喝了;连不善言词的蒙必格与额图晖二人都开始尽情饮酒,交言甚欢;一旁的香儿则在史承戟的耳边不知说了什么,史承戟一脸温柔笑意,伸手接过了她递上的杯子……

笑意盎然……

可是东莪看着眼前的一切,那一抚笑容却不知为何慢慢僵住,眼前一室的欢乐虽然近在眼前,可是却仿佛忽然间自她的身旁渐渐擦身过去,她不知是没有来得及、还是根本不想去抓,总之这一切在她的看来竟像是渐渐飘散了一般。

那自从有蒙必格相伴以来,不再时时出现的孤独感在这一刻,却忽然又死灰复燃了,虽然身在其中,可是她双目清亮、心中洞明,这眼前的快乐与她无缘,他们的欢喜是他们自己的,她所拥有的不过是失去而已。

所有的“得”,都抵不过她的“失”么?

第十八节  共处(上)

这一夜众人开怀尽兴,宴席散的很晚,蒙必格与额图晖搭着对方的肩膀,走回住处之时还是摇摇晃晃的。在这里东莪与香儿是住在与葛灵相邻的小院中,因而与他们没在一个院里,郑淮与史承戟便让她们早些回院子里去,一边一个扶着蒙必格他们去了。

香儿小脸通红,回到房里没一会功夫便即睡熟,东莪却无法入睡,躺了一会,四周虽然渐渐安静下来,她却再也躺不住了,便起身到小真床前看她。这一探手却觉她额头滚烫,竟然正在发烧,她慌忙点亮烛火,为小真缚湿布散热,忙了好一阵,小真的热度还没退下,她在房里踱步,犹豫了好一会,终于还是开门出去。

她一路不停,来到史承戟他们所住的地方,上前敲门,屋内立刻有烛火亮起,门随声开正是承戟,看到她十分惊讶道:“出什么事了吗?”东莪轻声道:“是小真忽然发起高烧来了,我的药箱没在身边,这么晚了也不知道要去找谁……”承戟未听她说完便道:“我这就给你拿个药箱来,要请大夫吗?”东莪摇头,二人一同向外走出,却听隔壁郑淮房间的门也吱呀一声开了,看到东莪他连忙上前询问,听她说了情由,便道:“我陪你看看小真去。”说罢当先走出,东莪忙随后跟出,史承戟微微一顿,也就和他们去了。

东莪与郑淮先回到小真房里,只见她面色菲红,皮肤触手烫人。只一会功夫,承戟便拿了一个药箱来,后来还跟着葛灵。东莪见到连她都惊醒了。不由得很过意不去,忙向她解释,才刚说了一句。葛灵就打断道:“我也还没睡呢,不算吵醒。再说史大哥的朋友就和我的朋友一样,没什么区别,秦姑娘不要这么见外了。”东莪向她笑笑,回身自药箱中拿出针灸等东西忙碌起来。

葛灵道:“要不然还是去请个大夫吧,也方便的很。”郑淮在一旁笑道:“葛姑娘有所不知。她自己就是医术圣手的关门弟子,在扬州拜了名师地。”葛灵笑道:“是吗?真是看不出来。学医对一个姑娘家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当年我爹也想让我学来着,可我学没两天就搁下了,实在是太麻烦了。。奇书…整理…提供下载。”郑淮道:“什么都讲个机缘巧合的,葛姑娘自然有你拿手地东西。”葛灵笑道:“苏大哥可真会说话,不像有的人……”说罢转头瞟了一眼承戟,却见他根本没有留意她地话,神情关注只看着正在为小真忙碌的东莪。葛灵不由得心里不快。走上一步,故意挡在他的面前弯身向床上道:“这位姑娘不要紧吧!”

东莪道:“本来她的脚骨断裂,身子已经很虚弱了。后来又经历担惊受怕,再加上风吹雨淋的。湿气就侵入了她地体内。我帮她将身体的虚热散了再看吧!”葛灵在一旁看着,虽然看她忙个不停。可是自己又帮不上什么手,不觉十分无聊,忍不住连打了几个哈欠。郑淮看到了便道:“葛姑娘,你还是回房歇着吧!”东莪抬头看她也道:“是呀,你快去睡吧,这儿我料理的过来。”

葛灵道:“那好吧,反正都在这儿杵着也是与事无补,我就先回房了”。她走到房门口又回头道:“史大哥,你送送我吧,院里这么黑……”史承戟应了一声,看看尚自忙碌的东莪,便转身随她一起离开了。

过了一会,东莪为小真卷起衣袖,在她的双肘穴位处都各按摩了一阵,再次把脉之后,这才呼出一口气,帮她盖好被子。郑淮陪她一同在床边看了会小真,叹道:“想不到这么多事接踵而来,最受害的竟是小真”,东莪道:“那么多无依无靠时的苦难她都过来了,我相信她也一定能过这关,”郑淮朝她看看道:“有时候,我觉得小真她与你有好些相似之处,”东莪闻言看他笑道:“我也是这么觉得,这也许就是我一直特别喜欢她的缘故吧!”

说罢她看看窗外忙道:“夜已经很深了,郑公子回房休息吧!”郑淮点点头和她一起走出屋子,却又忽然停下回头道:“你……你能与你师哥相逢,就像重新找到了亲人一般,我很为你高兴……东儿,你以后可有什么打算吗?”

东莪听他问起,不由得也停下脚步,看着脚下的小径出了会儿神,才道:“我也不知道,原先一心只想找他,如今真地寻到了,却忽然又好似有一些不知所措,以后……的事,也许还要等与师哥商议之后再定,”郑淮轻轻点头,走了几步,却又再度停下道:“我知道咱们的交情不能像你和你师哥那般亲厚,可是,倘若你有什么计划打算,一定记得要告诉我才好!”东莪抬头看他,他又笑道:“不管怎么说,总算是相识一场,就像……对阿蒙小真他们一样,我也总是会担心你地。”东莪忙点了点头,送他到院门口,郑淮阻拦道:“我自己认得路回去,你快回房里吧,小心着凉了。”东莪应了,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小径尽头,这才回身走回院子。

屋外地梧桐树被风吹地沙沙做响,院中落了一地的枯叶,随风缓缓而动。风声极大,已经有冬天地味道了。她裹紧身上的披风,自小池塘边走过,刚刚伸手去开门,却听身后响起承戟的声音“东儿……”她连忙回转身来,看他高大的身影便立在院中。

她忙上前道:“葛小姐送回去了?”承戟一动不动,只是看她,过了一会点了点头,东莪道:“夜风寒冷,你还是快回去歇着吧!”承戟迟疑了一会才道:“我都没有和你好好的说过话呢,这就要赶我回去吗?”东莪不由笑了,道:“咱们是有很多话要说,可这会儿却太迟了,”承戟道:“这一次你再不是当初盛京初遇时的那个无亲无故的小丫头了,你身边总有那么多人围着,我便是想找你说话只怕也没有机会,”东莪笑道:“这是什么话,你爱说什么就说什么吧,我陪着你就是了”。

承戟微微一笑,与她对视却又静了下来,东莪只觉得他的目光在月色之下烁烁生辉,一时间只觉脸颊似乎微微发烫,正要低下头去,却听他轻声道:“这样真好!”东莪不明他所言,抬头看他,只听他道:“我多担心这半年里你是一个人孤苦无依,如今看到你有人相随,这样,实在是太好了”他语气之中满是关怀,东莪不由得双目渐湿,点了点头。

承戟又道:“我在京城一直找了你很久,可是却没有得到你的丝毫消息,而且那时……师傅他……”他犹豫不决,东莪听到这里却微微颤抖起来,仿佛当初那何可梁的可怕神情又重现在了眼前,她不由自主伸两手抱住自己的肩膀。承戟看在眼里,也就停了下来,不再继续说下去,却听一旁东莪轻声道:“师……傅……师傅他还好吗?”

承戟道:“我也在找他,当时他和我本来同在客栈养伤,后来有一日,我出来寻你再回去时,他却已经走了。我的心里很是不安,再加上在京城遍寻你不获,就决定先到扬州。我想你一定会记得咱们与杨简他们的九月之约,况且那黑衣人既然救你,应该对你没有恶意,因而我猜你一旦伤愈,定然会去扬州的,所以我也就离开京城了”。他顿了一顿,又道:“哪知道在路上遇上了盐帮的一点小事,扬州没有去成,却被老帮主留了下来,若不是苏公子的人赶来提醒盐帮逃避那一场祸事,我本来也是打算这就要离开此地,不论如何也要在扬州等你才行。”

东莪道:“看来这半年之中,你在此得到老帮主的重用,我觉得你行事说话比以前更加稳重了,”承戟笑道:“是么?葛老帮主确是一个很好的人,我也因他的信任得到一些历练,认识了一些江湖上的朋友。在这里没有可以相谈之人,因而你年说的稳重,是不是指看上去有一些木纳呆板呢?”东莪掩嘴笑道:“那倒不至于,”承戟笑着看她,道:“能看你再这样欢笑,你不知我心里有多高兴”,他静看东莪一会,道:“那个黑衣人是谁?是阿蒙么?我一看就知道他和你一样是……”说到这里却停了下来。东莪微微一愣,一时却不知从何说起,承戟见她安静下来,也就不再追问,二人在屋檐静静伫立,许久,一阵冷风忽然狂卷而过,承戟道:“外面太冷了,你先回屋去吧,等哪一天你想说时,咱们再说便是”,说罢为她找开房门,自己则向外走去了。

东莪回到房中,却是更加无法入睡,这半年以来发生的一切又似乎开始在她的眼前再现了,她只觉心头一阵阵燥热,眼前恍惚的人影身影重叠飘动,令她头晕目炫,身体渐沉之中,头也痛了起来。

第十八节  共处(下)

果然第二日,小真高烧刚退,东莪却又病了。虽然已请了大夫来为她诊治,可还是连续发了两日的高烧,香儿是不离左右了,承戟郑淮更是几乎每天在院外遇见。这一日,承戟刚刚从香儿那里打听了一些东莪病情的进展,正走到院门处,就又见到郑淮急匆匆地迎面而来,承戟便道:“苏公子是要往东儿房里去吧,香儿说她刚刚睡着了,烧也已退了一些”,郑淮道:“那就好了,”说罢点了点头,看看承戟笑道:“史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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