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一天你有勇气 作者:瞧鱼(晋江2012-09-25完结)- 第24部分

　　
　　有人曾说过：人死去的一瞬，跳出来的灵魂会去见最想见的人！
　　
　　熟悉的家，他看到爸爸和妈妈面露忧色的和威尔斯医生交流。
　　“爸，妈！”他唤起，却没有任何声音。在这个世界上最感到担忧的是他的父母，该尽孝道的时候，带来的只有巨大悲伤。
　　“心感到被楸了一下，突然很难受。”正在谈论，妈妈突然按住胸口轻靠在爸爸肩上。
　　他看着，泪要流下，却徒然发觉，其实什么也没有！
　　“我爱你们！他轻声说。
　　安静的考室，他默默站在窗口。
　　“哥，谢谢你”轻声唤起，“如果有下辈子，我还想叫你哥”
　　为什么会感觉有人注视着自己？阿皓疑惑的悄悄四下张望，并没有什么！“是自己的错觉吗？”无奈苦笑。
　　啪！
　　蓝色的笔抓在手里，却奇怪的从手中挣脱，掉在地上。
　　监考老师静静的坐在讲台旁，眼光犀利扫视四周，考生们安静认真在做自己的试卷。
　　他轻轻蹲下，手伸向那支笔，他送给小景的笔。明明像是握住了，可抬手，笔仍旧躺在地上。
　　“怎么突然掉下去了？”小景小心翼翼拾起，继续书写题目的答案。
　　悬在半空的手，慢慢缩回。他笑着，因为小景说过，他最好看的样子就是笑的时候，“小景，我爱你！”苦涩的滋味袭来，而那道奇异的光束，又再次照射在他的身上，他知道，他要离去了！
　　忽然之间，鼻子变得酸酸的，眼眶变得湿润，好像要流眼泪的样子。
　　抬起头，眼睛望着面前的一切。
　　“她看到了我吗？”他大吃一惊，随后看到她的眼睛里，其实什么也没有。
　　面前什么也没有！深呼吸，是自己考试太紧张了，小景努力让思绪平静下来。
　　“她什么也没看到，但是，我已经满足了！”
　　微笑的脸最终完全被光束笼罩，他的灵魂彻底的不见了！
　　
　　铃声响起，监考老师迅速的把试卷收走。
　　最后一门考试结束，整个初中生活也慢慢落下帷幕，可自己的心，什么高兴也没有，一种不安强烈的压迫它，说不上，莫名涌上来悲伤。
　　***
　　直到考室门口，突然出现小美和小萍痛哭流涕的脸。
　　“小景，阿龙，阿龙他”抽抽搭搭完全说不出来话。
　　阿龙！那种不安变成巨大的恐惧，她猛冲到小美和小萍面前。
　　“快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双手紧紧抓住小美的肩膀，拼命摇着她！
　　
　　校道上，涌现出来很多车，随后，一辆一辆迅速离开了！
　　
　　古老的香樟树，繁密的叶子，全都静止不动，远远的天边，一道道的云彩也没有光亮。
　　
　　她浑然不顾的一直奔跑，一直奔跑，就算前面的车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小景，等等我们！”后面传来小美和小萍哭喊的声音。
　　“不会的，这不是真的！不是会活到20岁吗？他现在才只有17岁，不，17岁都还没有满，怎么会说他不行了呢？”泪像泉水一样喷涌出眼眶。
　　
　　铁门敞开，院落里一片静悄悄，好几辆车凌乱的停在草坪上。她的脚步变得有些错乱，心里害怕极了！
　　经过无力喷着水柱的池子，她踏进房子里，所有的门被人们忘记关上。踏动的步子变得越来越沉重，因为似乎在前方，隐隐约约传来一阵阵哭声。
　　最终，看到许多的人聚集在一个房间门口。
　　是阿龙的房间！她还是无法相信这个事实，就算她现在就怔怔的站在门口，眼睛看到了周围的一切：阿龙的妈妈悲戚的哭着；浑身插着管子的阿龙全无生气。
　　
　　他就静静的注视着他，什么时候威尔斯医生痛苦的宣布：“抢救无效”也完全不知道。
　　觉得应该悲伤，要大声痛哭，可是，躺在床上那张苍白的脸，是那么安静祥和，面带微笑着，泪，不自觉就止住。
　　
　　班上所有的同学都匆忙赶来，看到已经是事实的一幕，纷纷低声啜泣。
　　宁静的空中，卷来了一阵风，夏季本就是一个风雨无常的日子，而此时，是因为和所有悲伤的泪水产生了共鸣吗？
　　
　　他说过，很喜欢自己笑的样子，所以，忍住了在他面前流泪。后退几步，她发疯似的跑了出去，无力的蹲坐在院子里的草地上，大声哭泣！
　　雨水搀着泪水流遍全身，源源不断的丰润了整个草地。
　　一阵又一阵的响雷，像是发着哀痛的号角。
　　濛濛的磅礴大雨，蒙蒙的一切。
　　打着黑伞的老师和同学不管不顾全部都来了！
　　或者是因为雨太大，雷声太响，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蹲坐在草地上痛哭的小景。
　　为什么？为什么？上天要带走阿龙，他是这么好的一个人，这么善良的一个人，为什么要给他这样的病？给他如此短暂的人生！
　　她哭着，持续不断的哭，心里大声在控诉，在埋怨。
　　茫茫的雨幕，大颗的雨滴掉落下来，复溅上无数颗小水珠，是心痛的加倍，而这么疯狂的流着眼泪！
　　
　　姨妈一次又一次晕倒，醒来，哭泣。
　　浓重的悲伤快窒息了自己的呼吸，不经意间一个抬眼，他看到像是失去了灵魂，如行尸走肉一般的她，傻怔怔踏着步子跑走。
　　急忙跟了出去。
　　他看到她冲进雨幕，大声大声悲痛的哭泣。他想说外面正下着雨，他想让自己把她拉回来，然而，最终他没有狠下这样的决心！
　　拿起一旁的黑伞，他也冲进了雨幕中。
　　飞速踩过的草地，溅起大片的水珠，他跑到她身边，默默的为她撑开伞。
　　雨水击打着黑色的伞面发出‘啪啪’的响声，雨水也击打着他自己，生硬生硬砸在身上。
　　眼神冷酷的注视前方，长长的睫毛挂着水珠，黑色顺滑的头发紧贴着面颊，雨水趟过他俊朗的脸，全部汇集在翘起的下巴！
　　他就像一颗香樟树，伫立在那里，阻断所有雨滴袭击要保护的人！
　　
　　第二天，阳光明媚，她语无伦次的躺在床上。
　　“你一夜没睡，我来照顾女儿吧！”说着扶起守在小景身边的妈妈。
　　连忙摆了摆手，“不用，我照顾就可以了，你都做了一夜的手术，回到家好好休息。餐桌上放了早餐，吃了吗？”
　　重重叹了一口气，“还不饿，等女儿醒了一起吃。”随后仔细看了看，伸出宽阔的手掌探向小景的额头，“还有些发烧呀！”
　　“是呀，淋了一个下午的雨，被小美和其他同学抬回来时，全身湿透了！也难怪，班上同学出了事，心里特别难过！”说着，纤细的手抚了抚泛着红热的脸颊，当听到阿龙的事，心里又伤心又十分的担忧。
　　“生命上的事情，只能节哀顺变，好好开导一下女儿吧！别太难过，伤了身体！”轻拍了拍妈妈的肩膀。
　　“嗯！”低低一声回答。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每次看都让小鱼心疼！




☆、chapter　46

　　迷迷糊糊病好了时，中考结果也出来。
　　
　　大红榜上，标识着考进重点高中的名字。
　　有小景，有小美，有阿皓，有阿龙
　　如果阿龙还活着脑子里思绪万千，不一会儿，泪又涌了出来。
　　
　　她似乎呆立在红榜面前很久了！
　　阳光下，阿皓默默的注视着她，脸上的光亮却显着一股凉意，是因为要离别的悲伤，他已经同意父母的安排去北京念书。
　　
　　擦掉脸颊上的泪水，转过头，发现不远处站着的阿皓。
　　两人对视，谁也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她踏动起脚步，从他身边擦肩而过
　　
　　“哥，替我好好照顾小景！”
　　他去医院照顾阿龙时，阿龙突然说到。
　　放下手中的苹果，他望向阿龙。
　　轻扬起头，微笑的说：“那个女生是小景对吧？哥一直默默喜欢的女生是小景没错吧！”
　　感到有丝紧张和巨大的疑惑，他一直以为自己掩饰的足够好。
　　“没有的事！”立刻平复自己的神情，他回答。
　　眼睛注视着窗外，像是在仔细看窗外那棵树，又像是没有看任何东西，“是因为我，哥才不承认，其实，我早已知道了。我喜欢小景和哥喜欢小景，完全是两回事，不要因为我···”
　　
　　喉结轻动了动，最终什么话也没有说，任凭小景已经走的很远。
　　
　　如果没有阿龙，他连招呼也不会跟自己打。
　　边走着，小景心底袭起一阵痛，有时候她知道自己一直期待着什么，可是，往往是可笑的错觉。
　　难道会期待刚刚的他会冲着自己说些什么吗？
　　“阿皓要去北京念书”耳畔响起小美的话，脚步变得有些迟疑。
　　“要不要折回去对他说‘一路顺风’之类！”脑子里在胡思乱想。
　　一步又一步，嘎然停下，一个迅速的转身，她跑了起来。
　　
　　空荡荡的公布栏，他已经走了吗？
　　握了握拳，向四周张望。
　　
　　抬起头，细碎的阳光从错乱的香樟树叶缝隙间透了下来，微微的风鼓动着叶子，传来一阵阵的惬意。
　　好像这里承载着美好回忆的不只有自己的，阿皓看了看四周驻足的同学，明亮的笑容轻飘在脸上。
　　“喂，你就真的让我一个人打扫···”
　　“真是个懒鬼···”
　　“你要说就说吧···”
　　她说过的每句话如同就响在耳边一样，每句都记得，每句都很清楚。
　　满脸画着的雀斑。
　　生气的嘟囔。
　　偷偷挥舞着扫把。
　　她做过的每个动作，就如同电影回放，一个一个细微的表情都深刻在脑子里。
　　
　　喘着大口气，跑到成排的香樟树这里。
　　乒乓球台，树干旁边，道路上统统没有自己要找的那个人。
　　一片青翠的圆叶落在小景肩上，她随意的拂去，圆叶掉落在树干旁，它叹息着所以掉落，为什么两个人总会这般错过！
　　走了几步，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小景走到那片落地的圆叶旁，小心翼翼伸出手
　　“遗憾了离别，独留一点回忆吧！”她小声轻念，拾起圆叶。
　　一阵清风拂过，吹动起她额前的发丝，迎着风，带着全部美好的初中回忆，去踏向自己新一个启程。
　　***
　　已经收拾好全部的东西，明天就要离开这个地方，是有很多不舍，然而，心还是想逃离。
　　“阿皓！”门口轻轻传来姨妈的声音。
　　“姨妈！”连忙起身去扶。姨妈还没有彻底从失去阿龙的悲伤中回过神，或者，她永远也不会彻底吧！只要想起阿龙还是有隐隐的痛。
　　“都收拾好了？姨妈也没有帮你弄，听说明天上午的飞机，姨妈想送送你。”还含着嘶哑的声音，听上去都让人心疼不已。
　　“好的！”
　　“以后放假了，什么时候想过来玩，姨妈都非常欢迎。”
　　“嗯”
　　“阿龙···只要你偶尔回来看看，他就会很开心···”说着，泪水又泛起眼眶。
　　看到姨妈的样子，想安慰，可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觉得自己又失态了，连忙擦了擦眼角，抬手，看到一直被自己拿着的信。
　　“这是阿龙给你的，整理他的房间时看到了！”伸手，递给到阿皓。
　　双手接过，“阿龙的写的信？”有些奇怪。
　　“你慢慢看，姨妈先出去了！”门被轻轻掩上。
　　
　　阿皓小心撕开信封。
　　哥：
　　你好，当你看到这封信，此时的我应该不在你面前了。谢谢你一直以来照顾我，虽然每次喜欢用种酷酷的态度。
　　上次在医院，我跟你说过的话。那是我的真心，而且也是我的愿望。
　　哥，你知道吗？我从不后悔对小景表白，就算我的生命只有短短的几年。如果心中有所想，应该要马上的去行动，后悔事情，往往是因为太晚做，或者没有去做···
　　
　　米白色的信纸落在书桌上，他打开门，冲了出去。
　　
　　或者没有哪一刻比现在还要激动。
　　就算要离开，至少也要让她知道自己的心！
　　
　　当跑到小景家门口时，他停住了脚步，望着这紧关的铁门。“应该只是出去一会儿，马上就会回家的！”自己冲自己说道。
　　晕染着天边的夕阳红，天空极艳之后，便渐渐暗淡了。
　　夜色袭来，天幕上开始缀起一颗颗的星星。
　　草丛里不知名的小虫焦急唱着歌；周围的人家，窗户里透出温暖的灯光。他一直抬头望向远方，希望着那条道上出现熟悉的身影。直到脖颈变得僵硬，全身都像石化了一样，远远的，一个人影也没有！
　　树枝间的路灯开了，照耀着这一寸地方，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很久、很久，夜已经很深，露水打湿透他全身。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撒在他身上时，他微微睁开了眼睛。
　　他竟坐在小景家门前等了一个晚上！
　　抬头，铁门上的锁，纹丝未动。
　　起身，全身已经变得僵硬！
　　树枝间的小鸟叽叽喳喳唱着清晨之歌，他踏起脚步，走在亮白却无人际的街道上。
　　“哥，人生其实很短，不要让很多事成为憾事。喜欢小景，就跟她表白吧！”信的最后，重重写出这句话。
　　
　　太阳才只冒出一个头，整个乡村全都像披上一件金色的薄纱外套。
　　很少全家人都来到外婆家，因为老爸工作一直很忙！
　　站在院子里，水泥铺成的地坪上。夏天的清晨是最舒服的，在太阳没有全部出来之前，凉丝丝的。
　　抬头，院门口夸张的挂着一条红布条幅，因为小景考上了市重点高中，外公、外婆坚持要大肆庆祝一下，“这要搁在古代，可就是中了秀才，到时候没准就能成个状元呀！”
　　“如果你还在，那该多好！”手握水晶手链，一下子就想起阿龙，他也考上了蓝泽。
　　远远那排树下的乡村马路，绿依旧，景依旧，可却不见那个神采飞扬的人，在阳光下白茫如雾的脸！
　　




☆、chapter　47

　　9月1日，又是一个开学的日子，而且还是一个全新的日子，切断了之前所有，重新开启另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