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恋爱的目的就是要结婚的呀?”秋歌辩解道。
“我不希望我们才结婚就离婚。”阿凡慢慢地说。
“你是不希望离婚,所以才不愿结婚?”秋歌很痛苦,为什么男人都不想结婚。
阿凡继续吐着烟圈质问道,“是比较担心,你认真回想我们相处的时间,有一半是在谈结婚,有一半是在争吵,剩下的快乐还有多少?”
秋歌没意识到,原来阿凡也很在乎快乐,之前他的理由是因为小柔,现在又是害怕不快乐。
“我之前说过的话不会变,这次是真的,今天是最后一次问你。那么,我要离开了。”秋歌惆怅地说。
“你要去哪里?”
“三十岁的我,要为自己打算。再见。”秋歌站起身来就往外走,她听见自己心碎的声音,强忍住泪水没流下来。
阿凡没有追出来,想必他也不会追出来。
他们之间的纠缠马上就会画上句号。
陈易凡独自走回家,心情沮丧,他就像个木偶,被两个女人撕扯着。前面因为厌倦了和小柔的两地奔波,又怀有对秋歌走后的无比思念,才去的上海。如今,秋歌回来了,她要求结婚,他又突然心生恐惧。两个女人仿佛都不是他最想要的,可是如果出现新的女孩,却又抹不去前面诸多回忆。
陈易凡陷入深深的矛盾痛苦中,只能无限期地拖延着时间。
☆、我在云端爱着你
过了几日,王静打电话来约大家吃饭。
昆山的肚子已经很大,走路都得抬着肚子,还有一个月就要生了。
秋歌失魂落魄的样子,经历了最后一次较量,眼看就要以失败告终。
王静却兴高采烈,身后跟着一个高个青年。
“介绍一下,徐磊。这两位美女是孟秋歌和林昆山。”王静一下子像换了个人似的,穿着名牌衣服,洒了香水,开始有了女人的韵味。
“这位是”两人明知故问。
“不出意外的话,会是我未来的老公。”王静笑得合不拢嘴。
“你速度啊,前两天还在生死线上挣扎,现在就说要结婚了。”昆山道。
王静抬手叫了服务员点菜,“今天你们随便吃啊,算我的报恩宴,呵呵。”
“那当然”昆山接过菜单,“那个,服务员,每人一份鲍鱼,鱼翅,外加一只龙虾,另外再来”
话音还没完,就被王静抢去菜单“姐姐,没有你这么个敲诈的呀,等会儿是不是要把你抵押在这儿。”
“呵呵,开玩笑的,今天遇上喜事了嘛。”
徐磊很高,大概1米9,王静还不到他的肩膀,两人在一起不是很协调。但他似乎脾气很温和,从不多说话,只忙着给各位美女加水加饭。
秋歌看着二人,悲从中来,每个人都能找到的归宿,为什么唯独自己不可以?是自己对幸福的要求太高还是根本就不知道幸福是什么。
她其实只想确认阿凡是想娶她的就够了。
回到家,看见戴文念在。
桌子上又放着好多东西,“他来干什么?”小声地问母亲。
“他好早就来了,你没在,就在家吃了饭跟我们说了好多,这孩子真不错。”
“说什么啦?”
“他来提亲的呀,女儿,终于有人肯娶你了。”母亲笑得连眉毛都在抖动。
“妈,你女儿有那么差吗?”秋歌一听这话气就涌上来。
一个连肌肤之亲都不愿的男人,自己居然要嫁给他。
秋歌想到李尔,又想到王静。
每个人都是那么艰难地熬着,熬出头的办法就是有一个男人接住你,和你共度余生。
戴文念看着她,眼里满是爱意,在他眼里秋歌很完美,他能娶到她真是三生有幸。
秋歌不想去触碰他的眼神,可是又强迫着自己和他坐到一块。
“这是我今天给你买的戒指,你试试看。”
戴文念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戒指盒,是卡地亚的钻戒,价格昂贵。
一个男人爱不爱你,看他是否舍得为你花钱。舍得花钱的不一定爱你,但不舍得花的一定不爱。
单从这里判断,阿凡是不爱秋歌的。
可秋歌仍觉得存在不涉及金钱关系的爱情。
她含笑戴上戒指,脑海里浮现出阿凡和女人逛街的场景。
自从上次分别后,秋歌再也没有找过阿凡,把两个人在一起时的东西邮寄给他。
隔一天,阿凡来找秋歌。
打开后备箱,维尼熊、气垫床、篮球、滑冰鞋、烧烤架像无人认领的小孩一样可怜兮兮地坐在里面。
“你这是干什么?”阿凡以为秋歌只是闹脾气。
秋歌把手搭在车上,赫然映入阿凡眼帘的是那枚戒指。
“这是什么?”阿凡捉住她的手。
“你以为呢?”秋歌抬抬下巴,表情很决绝。
“婚戒?”阿凡惊愕。
“是”
“你有种,你这样的女人不要也罢。”说完,把后备箱里的东西全部拖出来扔在地上,甩开车门大脚油门轰燃而去。
秋歌料到他的反应如此,也不以为然,潇洒地转身回办公室。
一个小时后,手机被各种短信息挤爆。
“你是不是早就和另外的男人交往了?我就是个傻子。”
“你真是个坏女人”
“那个男人一定不怎么样,否则怎么会要你”
秋歌一边摇头一边删短信。
直到手机没电了,短信才终止了声响。
这一下午阿凡发的短信比一年的还多。
睡前,秋歌又重新打开手机。
“能不能不要和别人结婚?我爱你,不能失去你。”11点半发来的。
秋歌还是看也不看就删除了。
那一晚,她梦见和阿凡同时掉到海里,大海深不可测,她拼命挣扎想要游到阿凡身边,可是怎么也游不过去,她只能无奈地望着阿凡越来越远,慢慢地沉了下去,她的手绝望地伸向远方。
第二天起来,人快虚脱的感觉。
戴文念打电话来提醒中午去看婚纱照。
想不到与之拍婚纱照的竟然是另一个男人。
单位门口看见阿凡的车,秋歌从小道避开。
她不想再去和他纠缠,无非又是新一轮痛苦的开始。
手机上又是很多电话和短信,阿凡的车一直停在那里。以前阿凡是不会来单位找她,因为很难找车位,停在路边又很容易被警察罚款。
突然,听见有个声音在楼下喊:“孟秋歌,我爱你,嫁给我吧!”
楼上的十几道窗纷纷打开,人们探出头去看是哪个神经病在发疯。
阿凡站在楼下广场中央,抱着很大一束玫瑰花,继续喊道:“秋歌,我爱你,跟我结婚吧。”
认识不认识的人都纷纷鼓掌,大家一起起哄:“秋歌,嫁给他,嫁给他。”
秋歌没想到阿凡会出这种奇招,脸一下白一下红。
跑到楼下,扯住阿凡就往外走。
“还有意思吗?”秋歌抱着手盯着阿凡,她头一次觉得男人也很贱很贱。
阿凡一把就把秋歌揽入怀里伏在她肩头,竟像个孩子似地哭了起来。
秋歌的心一点点地软化,这是第一次,这个让她爱过又伤心过的男人因为害怕失去她而呜呜大哭。
许久,阿凡才停止哭泣。
“鼻涕都弄到我衣服上了,真是可恶。”秋歌推了推他。
阿凡扑哧一笑,故意又在她衣服上蹭了几下。“我们明天就去登记吧。”
把秋歌的戒指几下从手上除下就要丢掉,秋歌惊得下巴要掉了,“大哥,很贵的,不要扔。”
“势力的女人。”阿凡也变出个戒指,“我这个是蓝宝石的戒指,很漂亮。”
“那你的小柔还有其他女人怎么办?”秋歌还是不放心。
“我已经下定决心和你在一起,以后不会再联系她了。”
“真的?”
“我向钱发誓,如果我做不到,就让我天天丢钱,心疼死我。哈哈”
换上阿凡的戒指,秋歌终于觉得所有的等待都是值得。
☆、我在云端爱着你
“告诉你一件事。”秋歌躲在被窝里给昆山打电话,领结婚证的头一晚她激动得一点不想睡。
“什么事啊,要那么晚,不怕影响我做不成妈妈呀。”昆山在那边打哈欠。
“我要结婚啦。”秋歌掩饰不住声音里的兴奋。
“跟谁?不会又是那个小子吧,你要是跟他,别说我这个朋友不认你啊。”一盆冷水从头泼到脚。
秋歌可不想失去朋友,连连打哈哈说逗她的,这时不管谁跳出来阻拦都没用,婚是结定了。
家里也不能说,不然要闹翻天,戴文念那边慢慢解释吧,反正戒指要还他,其它送来的东西也要一并折成钱还他。
秋歌觉得自己好像在和全世界的人作对,这婚结得很不同凡响。
秋歌还是睡不着,决定打给远方的杨木。
她只是希望能得到至少一位朋友的祝福。
杨木有点惊讶这么晚接到秋歌电话:“小妞,还不睡,是不是有什么事呢?”
“嗯,是有个心情想和你分享下,我一个人快疯了。”
“说吧”杨木洗耳恭听,她最近也是经常睡不着。
“我要去领证了,明天”
“好事啊,太好了,看来你是我们三人中第一个嫁出去的,恭喜恭喜。”杨木衷心地为她高兴。
“我就是嫁给那个人了。”秋歌有点忐忑,怕再听见反对意见。
杨木沉默了片刻说:“既然决定了就高高兴兴去结吧,也许婚后他会对你很好呢。”
“嗯,谢谢,你是第一个祝福我的人。”秋歌终于找到了一点安慰。
“呵呵,一定要幸福哦”
“你呢?”秋歌问。
“我和他最终没能走到一块儿”杨木的声音里没有半点悲哀。
接二连三听到朋友的坏消息,好像好运气都被自己占了。现如今,能顺利嫁一个还不错的男人有多难,估计比考上博士成为千万富翁还难。
“那是他有眼无珠,你那么优秀。”秋歌为杨木愤愤不平。
“没事,我早就没什么,其实心早就死了。有一天我一定会对所有离开我的男人说,我很幸运,错过了你们。哈哈”杨木开朗地笑。
其实杨木并非一点都不难过,她只是太明白,当下这世道和男人的基因,都确定了男女关系的不稳定性,因此,一段感情要结束,与其努力挽回,不如顺应天意,给自己松绑。
那个女人竟然用死来捍卫自己的婚姻。
可钦可佩,却又可悲可叹。
杨木做不到为任何人放弃自由,更不用说为任何人去死。
而,男人最后都会留在肯为自己死的女人身边。
这是男人的软弱与无力。
青山最后对她说的话就是一句对不起和一声叹息。他给了她一千万作为补偿,被她拒绝了,接受了就意味着她曾经当了他不光彩的情人。
她只身一人回到居住的城市,律师事务所开张了,每天用忙碌的工作来麻痹着神经。
每当深夜来临,她都听着那首老歌“走在红毯那一天”,十年的爱恨在她心里缓慢回旋。
她还是想对青山说,谢谢你,让我的十年不空度。
☆、第三部分:婚姻日记
今天居然和阿凡去登记了,在梦里已经去过民政局很多回,真正站在那里就像做梦一样。素素告诉我,登记得要准备九块九,然后夫妻拍一张红底版的大头照,接着庄严地进行宣誓。素素是我周围朋友中除了昆山以外唯一具有结婚经验的人,真是物以类聚啊,单身的人总喜欢和单身的人在一起,大家谈论的话题无非就是不靠谱的男人和压抑的工作。其实,真正单身的人少,或多或少都会有备胎储备着以备不时之需。现代人的悲哀与无奈就在于,想要专一却始终等不到对的人,想要放任却又始终孤独和心存幻想。
某一天,接到素素电话,背景很嘈杂,信号不好,需要拼命喊才能听得到彼此的声音。素素喊道,我终于离婚了。我突然想到大嘴姚晨演的非2,夫妻举行了一个盛大的酒宴庆祝离婚。信号不好带来的长时间断隔,让我怀疑他们的婚姻是否真正存在过。8年的爱情长跑,裸婚,异地,两年未满的婚姻生活,聚少离多,最终心生不满。
恋爱很长,婚姻却很短;誓言很多,信任却很少。
背景声音渐渐平复安静,素素最后惨淡地说:“离婚也是九块九哦,真便宜啊。”
“实在不能再坚持下了吗?”我很难接受她们离婚的事实,结婚时是我做的伴娘,那时候他们是令我羡慕的一对。
“我今天从出租房里搬出来了。十年时间,最终还是觉得不合适,我三十多了,不舍得,怕找不到好的,各种原因拖了好久,终于下定决心分手。搬家时我大哭一场,原来一段感情结束时这么疼。即便自己不那么爱他,看不上他了,可还是很痛。我终于明白,女人遇情必伤。以后再不能随便开始自己不满意的恋爱了。一个人住在陌生的屋里,洗脚时我觉得自己在发抖。我突然害怕极了。习惯了他每天电话短信,分手后才发现原来自己没有一个朋友可以说说话,一两周都没一个人给我打一个电话。”
听着素素的哭诉,我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很强烈的不安,我和阿凡的婚姻会不会也如此,最终以悲剧告终。
安慰了素素许久,买了一大杯热奶茶喝下,不好的预感才渐渐褪去。心底有个声音告诉自己,一定会好的,你一定能幸福。
阿凡穿了一件白衬衫,很平静的样子,仿佛是来办事而不是来结婚。都说很多男人有婚前恐惧,阿凡可能也有一点点,毕竟一辈子就要和这个人过一辈子,每个人都会有点刹那的恍惚吧。而我则是万分的高兴,兴高采烈地牵着阿凡的手,早上六点钟就起来梳妆打扮了,衣服换了好多套才终于挑了件粉红色的衬衫。
整个流程都很快,办事人员头流水线地盖章按指纹,压根也没有宣誓这个环节。30分钟后,我们走出民政局大厅,此时此刻,我和阿凡已经变成合法夫妻了。
大头照,我照得很漂亮,大大的眼睛,神采飞扬的神情,旁边的男士却垂头丧气,一点跟帅气和精神都搭不上边。
“和我结婚,你很委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