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她实在不喜欢被大熊捏着手,像个大钳子,但又被他的模样吓住,乖乖缩着脖子。哎,她不觉叹了气。
大熊突然奇怪的看着她,她看着他的大鼻孔以及飘飘的大胡子,“这个,我,我看你拿了。”
“我拿了你就不要拿了,拿这么多干什么,养猪呀!”
噢。
走了几步,他又问,“你叹什么气。我管你吃管你喝,你还有什么不满,占尽了便宜还不知感恩,我真是捡了一个黄鼠狼。”
她翻了翻眼皮,盯着推车里一罐长长的薯片,不出声。
老四闷闷回头,见鬼了。
过了一会,囡囡戳着老四的后背,“大熊,这个,我会。”
土豆,她看到了土豆,反拉住老四,欣喜的跑到土豆面前说,“这个我会,我很会。”是了,囡囡她最在行的就是怎么吃土豆,煨着吃,烤着吃,炒着吃,煎着吃,蒸着吃。
买了一大堆食材,忽然而来的兴致,老四决定亲自下厨。他的厨艺不差,没钱时自己一个人胡乱凑合,有钱时到处胡吃海喝,很少闲下心来自己弄个菜吃吃,即便有这心,没人吃。现在倒好,便宜了疯丫头。
人生真是没有定数,猜不透,也根本不用猜。人想活,必先苦其心志,炼其胆魄,伤其发肤。呵呵。
囡囡站在边上,跃跃欲试,伸长脖子盯着土豆,但是大熊挡住了她的视线,她只好盯着大熊,看着他刀起刀落。
她有时看边上漏了一块熟肉片,赶紧塞进嘴里。
又看着各种冒烟的银白色器具,感觉,哎,没有感觉,反正她想不出,尽管在这里有段时间里,可还是会跟无头苍蝇嗡嗡乱转,被奇怪的东西吸引视线。
“大熊。”
老四转过身,把围裙扔在她身上,“你来,土豆。”
她愣了愣,后笑,有模有样系上围裙。其实当她洗干净土豆就犯难了,她家一直用灶台煮东西,这边的玩意她不知如何摆弄,想想又按大熊的步骤做,把土豆全放进叫高压锅的炉子里,又放了一碗水,洒了盐巴。
她做烤土豆,这是最简单的,为了显示自己,她选择了最安全的方法,为此,她咯咯笑。
做好菜,两人就在长桌子上吃开,当然狗狗也另起炉灶。
“好吃,好吃,真好吃。”囡囡吃的手舞足蹈,对于能让她开颜的美味,她从不吝啬赞美,好,这一字足矣满足老四的虚荣心。
只见老四闷哼,“算你有口福。”
囡囡用筷子串起烤土豆,乐呵呵一个一个吃,吃完又一串,跑到电视机前看电视了。老四扒了几口饭,“回来,坐在这里好好吃!”说着,夹了土豆扔进嘴里。
老四手里长了一个东西,鼓鼓囊囊,其实没什么,就是纤维囊,长着也不碍事。但是,他怕死,任何可能危险到他的潜在因素都要杀死在摇篮里。
他去住院开刀,另安排厉妈这几天照顾家里。
手术后,他在医院住了几天,厉妈每天都会带鲫鱼汤过来,疯丫头和小布点也会跟来,只是她趴在门外不肯进。
出院的前一天,囡囡抱着狗狗跟着厉妈来到医院。在长长阴冷的走道里,她突然回头。
老四喝了鱼汤,“疯丫头去哪了?”
厉妈收拾着东西,没抬头,“在外面。”
老四下床,“这丫头又跑哪去了?”
“刚还在外面,可能去上厕所了吧。”
手术中。
囡囡盯着发亮的三个字。
脑海里浮现妈妈画面,妈妈流着眼泪看着她,然后被推进去。她一直坐在外面等,看着红红的灯。
“哇。”耳边突然一声响亮的哭声惊扰了她。
“医生,救救我奶奶吧,救救我奶奶吧,我只有她一个亲人,求你了,我给你跪下了。”不知何时,从囡囡身边冲出女孩,跪着拉住白大褂,两眼红肿,眼泪哗哗的掉。
“如果没有奶奶,我要怎么办,我要怎么活呀,医生你救救我奶奶吧,救救我吧!”
囡囡靠墙,两眼含泪,呆呆一会突然跑过去拉住白大褂,大声哭喊,“救救,救救吧!
两人的哭声震动了很多人,纷纷探出头来。
直到其中一个女孩被男人扛走,哭声才止住。
囡囡一直哭,一直哭,哭到没力气了,咬了鸡腿,喝了水,张着嘴又哭。
老四对她的哭声充耳不闻,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出了院,老四的左手还是不能动,包扎的严严实实,囡囡虽然好奇,但她不敢碰。不过,她的眼里偶尔也会流露出担忧。
一个晚上。囡囡在吃冰棍。
厕所里传来一声狼叫。她跳下沙发,推进门,就看到老四举着一只手整个人倒在浴缸里,呲牙,“操。。你大爷的!”
囡囡舔了舔流到手上的糖水,眨眼看着狼狈的老四。
“别吃了,快过来!”
噢。她走到浴缸边。
老四举起了右手,“快拉我。”
噢,她拉住老四的手。
“牛,用你的牛劲,别看我。”然后她含住冰棍,两只手拉,拉了一会,砰,脚底打滑,她向前扑倒。
又是一声狼嚎。
囡囡撞到凉冰冰的肉盾,闭拢的眼忽的张开,眨了眨,茫然看着大熊。咳咳咳,她赶紧吐出冰棍。
“哎呦。”她又跌回老四身上,弱弱叫了声,“大熊。”她腿摔的好疼。
大熊只瞪着眼,不说话,模样看起来有些可怕,像只煮熟的大熊。
“还不起来!”
哦哦哦,她一手撑着大肉盾,一手抓住浴缸边起来,皱着眉头看着裙子黏糊糊的贴身,扯了几下。又说,“大熊,你还洗吗?”
“快出去!”
老四目不转睛,躺在浴缸里一动不动。
囡囡扰扰头,摸摸腿出去了。
老四嘘了口气,见鬼了,这个丫头已经看了裸体两次了,怎么一点都不知道脸红!哼,他高举着左手,右手放到肿胀的某处,哎,这就是单身男人的悲剧,自给自足。
就在老四嘿咻嘿咻努力自己耕种时,门又开了,囡囡又拿着冰棍含嘴里,奇怪的看着他。
老四面不改色,瞟了瞟她湿漉漉的模样,继续手活。
囡囡咬了口冰棍,突然从背后拿出一只拖鞋,猛地朝那只大老鼠砸去。
第二天,囡囡被罚不许吃饭。
她反抗,大熊太坏,她要吃饭的。老四指着她的鼻子,“你胆子还真大,不敲门就直接进来了,你妈没教你男女有别呀,没教你看到男人身体要遮脸或转身,最起码要也叫一声,你是不是女的?是傻子,也应该知道男的站着撒尿,女的蹲着撒尿这个道理吧!”
眨着眼,啃着冰棍,躲在墙角玩狗狗,她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老四呼哧呼哧地吹鼻子瞪眼,你大爷的,他去拿她的冰棍,她咬着木柄不肯放,老四怒,用力拔,囡囡两颊一阵快速起伏,倏然张嘴,老四捏着木柄瞪她。
她张张嘴,赶紧捂住,当冰水全咽进肚子里去,她吐着舌头哈气,“冻死我啦,冻死我啦!”
老四抓住她的手腕,直到她露出痛苦的表情才放手。
这疯丫头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哼!
虽然这天囡囡没有在饭桌上吃到饭,可是在趁老四打游戏的时候,她偷吃冰箱里的水果还有厉妈特意买给她的零食。嘿嘿。
她抱着狗狗认真地盯着电视屏幕,里面有个老婆子经常打一个漂亮的妈妈,总用手指掐漂亮妈妈的手臂,哎,气死她了。
当她咬了一口苹果,老婆子用扫把打漂亮妈妈的时候,囡囡腾地站了起来,发出一声怒吼,在沙发上蹿下跳,张牙舞爪,她要跳去救那个妈妈,她要把老婆子咬碎,这个坏人。
“汪汪,汪汪!”
“你又发什么疯,整天没事就瞎折腾,去把着垃圾给我倒掉!”老四决定不能姑息养奸,这个疯丫头要这么一直傻下去吗?难道傻瓜真的没药医?
呵。不管傻不傻,反正她不能成天白吃白喝,坐享其成,什么也不懂活在世上。今天他可以救他,那明天呢,明天他要是扔掉她,她除了捡别人吃的还有什么本事!如果她的脑子只有吃和睡,他一定会塞个拳头到她的豆腐脑里。
在囡囡拎着几袋垃圾不甘的走出门口时,老四下定决心,他要改造这个傻子,教会她怎么生存。
而囡囡叼着冰棍,拿着黑袋子心里一遍一遍数着楼梯级数,1234……1234……低着头,模样可认真了。走到楼底下的垃圾桶边,一个一个放进去,突然想到刚才电视的画面,忍不住蹬蹬脚,坏婆子。
哦,冰棍也吃完,又转身扔了木柄。低头,一双猩红的鞋子。头上便响起了娇笑,“你好啊,傻丫头。”
第十七章
哦,是她,妖精鬼女。大白天的,她不怎么怕,踢着小石子玩。
“喂,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老四呢,他没陪你玩?”
囡囡打了一个哈欠,“汪汪。”狗狗发出警告,它没忘记她。
妖精避了两步,“这丑东西还没死,活着可真受罪。”又戳戳囡囡的额头,“哎,跟你说话呐,老四不在,扔你一个自己去快活了?”
囡囡只顾玩石头,不理她。
妖精不恼,反而双手抱胸,斜睨着囡囡干净的脸庞,眯眯笑拢,俯身,“哎,我带你出去玩好不好?”
囡囡抬头瞄了一眼,开始关注小蚂蚁了,它们搬着东西从这个洞爬到另一个洞。囡囡闻着鼻端突然袭来的香味打了个喷嚏,用手背擦着鼻水,摇摇头。
妖精笑笑,这丫头长记性了,不过没关系,她变戏法似的拿出一包东西放在囡囡手里。囡囡睁大了眼睛。
“放进嘴里,这个会跳舞的。”妖精循循善诱。
囡囡“呀”一声,一副惊奇的样子。妖精说,“还想要?行呀,跟我走。”
细长的手指搅动着的西瓜汁,妖精笑了起来,看个傻子吃东西真是滑稽。
末了,她细白的手托腮,“你知道我是从什么时候爱上老四的?”
囡囡没停嘴巴,继续吃。
妖精说,“好像就是这样的天,阴沉沉的,轰隆隆一阵雷声,下的一场大雨。”妖精抚了抚头发,她还记得那天她刚好买了一双花边凉鞋。
是几年前的事了,具体记不得了。
总之,她从没想到,只一眼她就会爱上一个男人。
天气闷热的燥人,连夜她起了好几次冲凉,刚躺下没多久就汗津津。她翻了身看着身边打鼾的男人。
丑,还是真是丑。穿了衣服是个虫,脱了衣服是条狗。她想着探出手抓住男人的命根子一阵揉捏,男人哼哼两声把手搭在她胸上继续睡。
她索然无趣,推开男人又去冲了凉,夜深了,她人却越发清醒,想着白天的情景,不禁咬住了唇。
她出门的时候没想到开门的会是他。看着陌生的脸孔,她微微一惊。
老四,他说他叫老四,她男人的兄弟。她笑笑,望进去见自己男人赤膊喝酒,她不露痕迹蹙了蹙眉。
哈哈哈。厅堂里传来好爽的大笑。她在厨房里炒青椒猪肚,满屋子的烟雾呛到她。她端了菜上桌,不小心打翻老四的酒杯。
她男人骂了几句,她给老四倒上酒,又自罚一杯。她的手在发烫,他碰到了她,她的脸也发烫,一颗心也跟着发烫。
她良久盯着那个虎背,然后走进厕所。
隔着门,她脱/光了衣服,用勺子舀水往头上淋。
她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赤脚走进卧室,听着浑厚低沉的声音,想象着他的笑容,她选了最衬她肤色的连衣裙走出去。
“妖精,别挡着光。”她男人喊了一声,她暗暗一惊,转身之际,展露出自己最迷人的微笑,心想着他看见自己时惊讶的表情。
可事情完全相反,倒是她惊讶了,她不知道其他女人如何辨别自己的喜好,但是她就这么一眼,没觉得他哪里特别,心就砰砰跳,有个声音在说,“他怎么长这样!”长这样还让她心跳加速。
呵,奇了。
另一个声音又说,他在她脸上停留的时间不超过2秒。她不动声色坐下和他们一起喝酒,直到酒喝完,他们仍不尽兴,老四提议陈记的梅子酒口感十足,他开车去买。
她顺口提了一句,厨房里的食用油也没了。
于是,她坐上了老四的车。
是一辆皮卡,坐进去跟蒸在蒸笼里一样,汗水沿着脸颊往下流,太阳是烈,烤着大地,烤着他们,车里顿时弥漫着一股异样的气味。
妖精的眼睛安分的注视着前方或者两旁晒焉的香樟树。
两壶陈年梅子酒,他坚持要付钱。
她看着他付钱时模样,特好爽,特有男人味。他一手拎着酒,一手拦过她手里油匆匆上了车。
看着他粗壮的大腿,她想着被这样一具身体压着会是什么样一种感觉呢?
妖精笑笑坐回车里,有一句没一句的旁敲侧击,呵,没结婚,没女人。妖精拉了拉裙摆,侧头看着车窗上的影子。
老四的酒量极好,好的吓人。
她男人喝醉趴下了,他一点事都没有。妖精说她奉陪到底。她说这酒太淡,她男人真没用,一喝就醉,可没过一会,后劲上来,她发晕了,站不稳,东倒西歪,人影晃动,直瞅着他过去,想着最好倒在他怀里,看他什么反应!
可脚跟踩着棉花似的使不上劲,她懊恼得叫着,“快扶我,快扶我,我晕得厉害。”
她眯了眯眼,老四坐在一动不动,专心吃着菜。她胡乱走动,心中气愤,于是骂了起来,也不知道骂了什么,反正越骂越凶,直到隐约看见他向她走了过来。
于是,她闭眼倒下去。
果然,有一双强而有劲的臂膀接住了她,她跌进了宽厚坚硬的胸膛里,闻着男人特有的气味和梅子酒清冽的香味,她一阵阵发虚。
她无力睁眼,只柔柔伸出双手攀住他的脖子,忽的咯咯咯大笑起来,借着酒意把他当成她的男人。她跟水蛇一样贴了上去,朝他耳朵哈气,她的动作迷离充满诱惑性。
他没有推开她,她感受到他呼吸不稳了。呵,男人真是贱胚子,嘴上称兄道弟,底下里却玩着他们的女人。
她的手有了更进一步的探索,从他凹凸紧致的小腹慢慢下滑,嘴吻上他的脸,摩挲着他的胡渣,心里雀跃,等待他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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