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苦笑,因为他从未奢望过他会感激。
杨过背过身,突然从嘴里迸出两个字:“狩猎!”
“狩猎!”这个词似乎有着一种致命的魔力,他回过身,眼睛中闪动着钢铁一般幽蓝而冰冷的光泽。
“狩猎,尤其是狩猎中处于猎人的位置,会有一种类似上帝的感觉,结束狩猎意味着生命的结束,猎人会带着满载而归的猎物,享受着操纵生命的快感!”
他停了一下,看着他惊愕的脸,又开口了:“但你毕竟是救了我,我要让你知道,我姓杨的不是一个恩怨不明的人。三个月,我给你三个月的时间,三个月后,狩猎会继续开始,除非你和我有一个死去,否则这场狩猎不会结束!”
他看着他目中的兴奋,相信他是疯了。
即使是他和她最热恋的时刻,她也极力的避免和他谈起她的家庭,这和他截然不同。那时,他的家庭是学校里相当清贫的,但他并不把这种情况当做一种难以启齿的话题。
谁也不知道,他夏天其实只有一件衬衫,而为了每天的清洁,他每天回家后必须洗干净,晒在竹竿之上,以备第二天所需。
所以,她第一次来他家找他时,他是裸着上身面对她的。
“哈哈!”她笑得弯了腰,眸子里有着一丝好奇,更多的却是狡黠。
他面红过耳,羞涩的跑回了屋里,她跟踪而至,嘴里不依不饶的叫着:“我要看,我偏偏要看!”
往事如云烟。
快乐的日子在那之后如同一串灿烂而飞扬的旋律,最终在种种的旖旎绚烂后低回了。
那是他被打后,返回学校便被校长叫道了办公室。后来,他悟出,如果不是他一向的学习优异,他会一早就被开除的。
他不明白,明明是两个人的事情为何会牵动如此之多的盘根错节,她却比他明晓的多,从开始,她就没有他的困惑。
“你还记得那张油画中的女人吗?”昨夜星辰昨夜风,那个夜晚最明亮的星辰就如同她的眼睛。“那是我的母亲,她嫁了两次,而我就是她和后夫的女儿。”
“我的哥哥,杨康是杨氏的总裁,我其实是他羞耻的存在。”氤氲着泪水的眼眸就如同当时枫桥下明媚的水波。
不要说了,什么都不要说了,她的身世于他全不重要,他轻轻的拥抱了她,一任她散发着淡淡香气的身躯在他怀中颤抖。直到,一道刺眼的光线打到了这一对恋人身上。
他答应了他的条件,事实上,他并无选择。
他缓缓的站起身,就在这时,门被猛得推开了,俏丽无双的陆无双便立在门口。
他离开了那幢豪宅,漫无目的的游荡在大街上,杨过提议令他看见了其中的孩子气,但他必须陪着这个孩子玩完这个危险的游戏。
他只感到身心俱惫,十年的铁窗囹圄,近半年的颠沛流离,这一切都使他太累太累了。猫捉耗子于猫也许只是餐后消食的游戏,于老鼠却是整个生命的付出。他苦笑着摇了摇头,突然想起了刚才的那一幕。
陆无双俏然的立在门口,乍一看见他,似乎她也吃了一惊。杨过立即起身迎向了她,异常亲热的把她搂在怀里,一点也不介意把自己的私情暴露在他的面前。这种情景令他异常尴尬。
他的手越来越不规矩,刁蛮的她在他的手下如同一只楚楚可怜的小鹿。
“快滚!”他的眼皮终于漫不经心的扬起,眸子中寒光一现。
他似乎骤然的醒悟了,心惊肉跳的逃出了屋门。门里,立刻响起了一阵不堪入耳的声音。
终于逃离了那个地方了,他的心头升起一丝如释重负的感觉,但与此同时一丝困惑也渐渐从他心头升起,“她到哪里去了?”他想起了那个给他送粥的好心的姑娘,黑暗中那双莹白的小手,还有,他的心砰的一跳,那像极了她的声音。
夏天的荆州,是以气候不定而在全国闻名的,就在他在街上瞎逛的时候,已经有一片乌云覆盖了全城,不一会,斗大的雨点就砸在了他的头顶。
这如果在以前,他是毫不介意的,毕竟在十年的牢狱中,他吃了太多太多的苦,单纯的淋雨并不算的上什么。但现在也许是刚刚割过腕的原因,骤然的凉意竟使他出了一身的冷汗,脚下也起了阵阵的浮虚。
他马上知道了自己此时的身体状况,便快步跑到了一家银行的自动柜元机下。从玻璃中反射出他苍白的如同纸一样的面容,他暗自打了个寒颤。F174F455走过走:)授权转载 惘然【ann77。bbs】
雨越下越大,天地间仿佛扯起了一道无边无际的瀑布,小小的柜元机只能够遮挡他的头部,他从胸部往下几乎全湿透了。
街上的行人开始变得几乎少到没有,昏黄的路灯亮起来了。偶尔,会有一辆汽车冲开水帘飞驰而过,而这时,他的身上就必然会溅上一片泥水。
风雨中他开始不由自主的哆嗦,像一片飘摇的树叶。
他想起了那个晚上,窗外也是风雨交加,但这一切只不过把屋里衬托的更加温暖和舒适。
“这是咱们两个人的交杯酒!” 她端来了两个高脚的玻璃杯,斟满了玫瑰色的葡萄酒,飞溅的泡沫在酒杯中轻柔的漾漾
她举起了其中的一只,隔着紫红色晃动的酒可以看得见她用浅浅的笑掩饰着心情的紧张。
他回忆起来,那时他也是紧张的要命,手心竟然全是汗水。
在又湿又冷的环境中,他缩着身子衰弱的笑了。
雨还是没有停歇的意思,上天似乎发怒了,把银河的全部水浆倾泻而下。他无声的叹了口气,心中默默的想到,没想到我尹志平命丧于此。
就在这时,一道温暖的黄色光线覆盖了他的全身,他在朦胧中看见了一辆黑色的小汽车慢慢的向他开来。是杨过吗,他的心头不知何故的一喜。
7、春药
车门打开了。他看见一双关切的眼睛在黑暗中闪闪发光,但那双眼睛的主人却不是他。
“来,上车吧!”声音殷勤而客气,不知为何,他却不由自主的怀念起那个蛮横无理的语气,他摇摇头,知道自己是因为身体虚弱而引起的一时的脆弱。
他上了车。
车子的主人是个三十来岁的男人,面目可以用两个字来形容,那就是“漂亮”,说老实话,尹志平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男人。只见他保养的很好的双手稳稳的扶着车子的方向盘,看见他进来,便体贴的打开了车内的空调。
他呐呐的想谢,却不知如何开口。
“你可能不记得我了,”那人开口了,他殷勤的笑着,但发亮的眼睛在金丝镜框的后边却是冷冷的。“我是陆展元,也是枫桥中学毕业的,算起来还是你的师兄呢!”
“哦,”他是真的想不起来了,便歉然的笑了笑。
“你那时很红的,”他心里一惊,下意识的想起了十年前那件案子。却听见陆展元又说:“你学习那么好,体育也是十项全能,连我这个师兄也把你当做偶像呢!”
他尴尬的措了措身,那都是昨日的黄花,提起来又有什么意思。
那人颇为健谈,一边开着车子一边和他山南海北的聊着。他强打着精神应和,但不管怎么说,身上是温暖了许多,尽管依然湿漉,但感觉却好的多了。
“我一见到你便认出来了,十年了,你的变化并不大,还是……”他亮晶晶的眼睛凝视着他,“如同当年一般的模样。”
还没等他开口,他又说了:“今天晚上到我家去,就这么订了!”
“这,会不会对你家里的人有什么打扰?”他有些过意不去,但他的殷勤却让他着实感动,出狱后,他是经历了太多太多的白眼了。
“没事,没事,”那人忙不迭的解释,“拙荆已经出国去了,现在我是独自一人。”他注意到,他在提起他口中的拙荆时才有些许的暖意映在如琉璃珠一般冰冷的眸子里。
他欣然的接受了他的好意,小车箭一般的冲开的层层水雾,向着枫河苑,荆州的别墅区驶去。
一个礼拜后,他感到身体完全的恢复了。在这一个星期里,他就暂住在陆展元的屋子,看着手腕上的伤口一点点的愈合,接上痂,最后脱落,露出了粉红色的嫩肉。身体上的伤痛慢慢复原了,他的心情也渐渐好了起来。少年时看的一本书中曾经有一句话:“这一切都会过去!”当时的他只是简单看了过去,但现在,他感到这句话是太适合用在极度狂欢时候的惊醒,也是太适合用在伤心失落时候的自我安慰了。
是该离开的时候了,虽然和杨过有着三月之约,但他不确定继续在这里住下去会给陆展元带来什么样的后果。而且,以他的第三感觉,他不太信任这个陆展元,他的谈锋甚健,但总是闭口不谈自己的情况。尹志平只感到他的居所甚是豪华,极尽奢侈之能事。
他开了门,看见陆展元正站在门口,“你要走?”
一时间,他几乎以为自己是看错了,因为他确信在他的眼睛深处看见了一丝闪烁而出的冷酷。
他呐呐的说着道谢的话语,但却异常坚定的表示了要离开的意图。
“我正好要和你谈谈你的工作问题呢!”他笑,因为只这一句话便把他留住了。他看见他的眼中闪现出一道希望的火花,照亮了他清秀的容颜,这一瞬的美丽令这个铁石心肠的人也不禁微微一怔。
他又和他重新回到了屋内,他口中的工作令他兴奋不已,但他急,他并不急,他慢条斯理开启了小小的咖啡磨,给他泡了杯咖啡。
他真的很不习惯咖啡的味道,也许是少年时家境的贫寒,咖啡这种称得上奢侈的饮料不是他能够承受的起的。
他还记得他第一次到她家的时候,她也曾亲手给他泡了杯咖啡,并狡黠的给他端了过来,咖啡的香气令他新奇,他从来没闻过这么香的东西。
他喝了大大的一口,然后便是他苦涩的咧开了嘴巴,而她却笑弯了腰。
他淡淡的笑了,然后轻轻的啜了一口咖啡。咖啡中早已加了太多的糖,浓腻的令口腔有了一种不舒服的感觉,他皱了皱眉,怀念着十年前的苦涩。
“我是一个商人!”他开口了,“追求的是商品的价值,而一个商品必然有着他的最大的价值,比如说你,在其他人的眼里,你是个强奸犯,毫无价值,甚至你去征求一个小小的临时工的职位也会被残酷的裁下。但那是他们都没有看出你真实的价值,实际上,你是个无价之宝!”
他的一席话令他惊愕,转而哑然失笑了。
“而我,在三个月之前就发现了你的价值,”他不顾他的讪笑,继续开口了,这一次他说的是眉飞色舞,“只要你在这一份合约上签字,咱们合作,便能创造出你最大的价值!”
他疑惑的展开了那份合约,合约的第一张彩页便让他面红耳赤、心惊肉跳。那是两个相抱在一起赤裸裸的男女。他快速的掀过了那一张,飞速的浏览了一下合约。
不一会,他完全的明白了这是一份什么样的合约。
“你要让我拍三级片?”他抬起头,目光炯炯的凝视着他。
“不错,”他坦然的承认了,眼中射出了金属般闪亮的光泽,“你的身份,十年前已经是尽人皆知,即使在今天,杨家也是富可敌国,如果加上适当的炒作,我相信会带来滚滚而来的经济利益。”
他摇了摇头,哑然失笑了。
“而且,我调查了你很久,你有一种纯真而脆弱的气质,以这种气质出现在三级片中应该是个极大的卖点。”他微微的笑着,把一张黑白的照片摆在他的眼前。
那是他在杨过家被当做狗一样对待时的裸照,照片里他屈辱的望着天,眸子里全是哀伤。
他异常的愤怒了,霍得立起来,目光炯炯的瞪着他。
“坐下,坐下,”陆展元笑容可掬的安抚着他,轻轻啜了一口咖啡,“违法的事情,我绝对不会干,你放心,这张照片不会流传出去。”
他重新坐下,若有所思的凝视着他。
“你应该知道自己的现状,”他开始提醒他,试图从另外一个侧面对他进行劝说,“除了我,荆州已经不会有人聘用你。”
他摆了摆手,打断了他滔滔不绝的话语:“陆先生,谢谢你的款待,我可能无法报答了,你的提议,我会考虑,但现在,告辞了。”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他知道自己的处境,但有些事情,他是的的确确不会去作的。
他站起身来,慢慢的向门外走去,就在这时,他看见一向温文尔雅的陆展元面目开始变得狰狞。他一愣,突然感到身子起了一种莫名其妙的变化。
“你?”他惊讶的看着他。
他没有起身,只是端起了空空如也的咖啡杯,得意的笑。
刹那间,他完全明白了。
“你不妨继续考虑一下!”他翻开了那本合约,有意的把那张露骨的画面展现在他的面前。
身体的燥热使他头脑中产生了虚无缥缈的幻像,他哼了一声,身子一软扶住了墙。
“考虑一下吧!”他的声音在这时也似乎含着一种鸦片般的魔力。刚才的咖啡杯中早已放了春药,这种药物的分量与效果他清楚的很,所以,他笃定的等待着他的回来,并把一支签字笔放在了桌子上。
他用力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疼痛立刻让发热的头脑清醒。于是他拧开门,头也不回的走了。
别墅之外,已是黄昏。
他踉踉跄跄的走着,现在,他已经完全领教了春药的厉害,因为他身体的一部分已经起了某些化学变化,这使得他不得不夹起腿走路。
这时正是华灯初上的时节,街上三三两两的出现了女人的身影,霓裳鬓影在他眼前华丽的徘徊。他无力的扶住墙,紧紧闭上了眼睛,但诱惑并没有从他身边离去,反而化成阵阵无形的香风更加感官的刺激着他的鼻翼。
他微微的呻吟着,又开始咬自己的舌尖了。
“是你!”一个声音在他耳畔响起,他费力的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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