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秦讼言简意赅。
我潜意识觉得这门一开,就颇有种万劫不复的味道,可将他关在外头也真不是待客之道。
就在我犹犹豫豫的时候,秦讼已经不耐烦了,拿指关节扣了两声:“开门。”
“催什么催。”我撇嘴,到底是旋开门锁:“你来做什么?”
秦讼进屋,将门带上,铁门嘭地一声落锁的瞬间,我也被秦讼拉进了怀里。一个转身,木门也跟着合上,我后背抵着门,落在秦讼的阴影里,他困着我,唇压下来。
我总说浪子改不了浪性,而我其实也有这么一个软肋。但凡我还陷入在爱河里,以吻封缄,对我来说十有□是管用的。有时候行动真的比言语动人的多,尤其对于秦讼这种好样貌又好技术的人来说。何况我们其实也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多讨论的了,在我们最理智最有解决问题的态度的时候,还是做出了分手的选择,可你看我们肌肤相亲的时候,脱对方衣服的动作做得何其流畅,又何其急切,明明就渴望着对方?而在这个时候也没什么心思去追究这渴望是情还是欲,有什么重要?
从门口到卧室的距离对我们来说都有点远,因而客厅里的沙发成了最便捷的选择。一路痴缠,我已双腿缠在秦讼的腰上由他拖着,我听到他用沙哑地嗓音贴着我说:“舒昕,我很想你。”这感觉如鲠在喉,于是我用唇去堵住他的情话,一并堵住我复杂的思绪。
我只想要他,从今天看到他第一眼起就想,所以别的,现在都是浮云。可秦讼倒好,索性省力地自己往沙发一坐,我挂在他身上,感觉到那处被一股高热抵着,可这个位置注定我得受累,我有些不满地咬他的耳廓,抱怨:“我不喜欢这样。”
“可我和喜欢这样。”秦讼的唇沿着我的下颚开始舔舐,舌尖在我颈侧和锁骨流连,一手解开皮带。
我往他腰腹扫了一眼,他那一度被我养出来的肥肉似乎又不见了踪影,隐约的肌肉线条让我不禁手心出汗,我低咒:“你个王八蛋。”
“哦?”秦讼挑眉,而后把住我的腰对准了往下猛地一按。
因为重力的关系,这一下直顶到底,我惊叫一声,蹬着秦讼。可对方只露出禽兽的笑容,搂住我的后背,□微动:“想我了么?”
我咬牙:“不想!”
“嘴硬的习惯真是不会改。”
“唔唔……”
我不得不说,秦讼将我了解地透彻,由内而外,由表及里。而他的战斗经验又远远丰富过我,体力也好过我,故而在床|事上,我从未有真正掌控过一回,只要秦讼想,我必定都会被磨到只有求饶的份。
今天也是如此,加上或许是积聚了太久的热情,我也很享受这场运动,甚至有些畅快淋漓。具体场景显然属于午夜频道,不易累述,但激烈程度有一室狼藉为佐证。
身上粘腻的难受,秦讼后抱着我去洗了个鸳鸯|浴,我公寓的浴缸很小,我们两个挤在一块几乎不留空隙,幸而秦讼也餍足了,没有进一步动作。他就这么从身后抱着我,有一下没一下地给我梳理湿发,这样的待遇我也真是很久没有享受到了的。
水温热的很舒服,我半眯着眼有些困顿,放在厅里的手机自几小时前已开始时不时地叫几声,显然都是新年祝福,我和秦讼自然谁又没空理睬,现在我们的手机都已经安静下来,恐怕我们早已就这么来到了新的一年。
浑浑噩噩这一年,虽然找就没把自己嫁出去,可其中竟然已发生过那么多的事,虽然有许多,都是不愿再被提及的。
“秦讼,新年快乐。”我覆上他缠绕我头发的手,偏头道。
秦讼吻我的耳鬓,回应道:“新年快乐。”
泡澡的时候我们彼此都没什么话,等出了浴室回到床上,秦讼看到我空空的墙头神色微微一黯,他曾特意挂上去的我们俩的照片早就被我取下,我不希望他把注意力太放在那个上面,于是拉着他钻进被窝。
这张床担负了两个人的重量,终于也没那么孤单了,我环着秦讼的腰,觉得温暖许多。不自觉产生一种他回来了真好的情绪。并且我不是特别想压制这样的情绪,今天的是元旦,是新年,别让自己追究地太多太疲累。
可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太久没有相拥而眠,我闭着眼尝试了十多分钟,却还没入睡,我轻轻戳了戳秦讼,立刻就听他问:“干嘛?”显然他也失眠了。
我身体往上挪了挪,用手指在他臂弯上打圈,貌似随意地问:“为什么来?”
“想你了,所以就来找你。”秦讼的回答也是漫不经心。
我心里虽因了这话生出点甜意,可想到派对上秦讼责备的目光还有Lynn的一身白裙,我又问道:“怎么不找Lynn,你不是和她一起走的?”
秦讼把我撂上来,我们在黑暗里大眼瞪小眼,他反问:“我看上去像种|马么?”
“嗯?”
“只有种|马才对着谁都能发情。”
“你这什么乱七八糟的比喻。”我嫌弃地说:“不管你怎么说,我看你和Lynn很有发展前景的样子。”
“我不觉得。那你呢?在聚会上搂搂抱抱的男人,有发展前景?”秦讼将问题抛回给了我。
“只是个意外。”
“意外,是啊,我们的人生还真是有太多的意外了。”秦讼似是感叹,又似嘲讽,语罢他抽回搂着我的手,平躺着睡了。
这动作似乎在表达些什么,他依旧睡在我身边,可不再是从前那样地亲昵。即便我们的身体在前几个小时里甚至是一体的,可现在,我们各自睡在床的一边,阻隔住我们的是比空气更捉摸不定的东西。
次日醒来,我以为会见不到秦讼,那样我们也就真正符合了“炮|友”的条件,只做不爱。可偏偏,我还没拨开眼,就闻到一股食物的香味,起床后发现是秦讼特意去楼下买了早餐来。
不过他还买回来一样东西,直到我吃完饭才推到我的眼前。
“怕你反应过激,所以,这次还是你自己做主。”
我看着眼前的一盒避|孕药,有些百感交集,它似乎就是我和秦讼数月前分手的导火索。
但目前的状态下,我想我是不乐意做一个在国外漂泊的单亲妈妈的,所以我和从善如流地拿出一颗,放进嘴里拿水咽下,并对秦讼道:“谢谢。”
吃了早餐,我将厨余收拾干净,转身正要走出厨房,却见秦讼倚在门边,“怎么了?”
“过去的事情,你还介意么?”
这问话让我微微一愣,其实自从和秦讼分手之后,我便没有再仔细思考关于孩子的事情了。左思右想及改变不了事实,又徒增烦恼,况且我一度以为我和秦讼只怕是再无交集,那么介意与否又有什么重要。可现在秦讼问了这个问题,像是在朝我抛出橄榄枝似的,让我不经想要揣摩他的意图和他想要的答案。
我模棱两可地回答道:“其实你不在的几个月,我看开很多。”
“舒昕,我们要不要再尝试一下?”
“尝试?”
“说实话舒昕,最初我决定和你谈朋友的时候就是奔着扯证去的。我没料到会出那么多的状况。”秦讼继而道:“我们分开一段时间,但那都是暂时的,如果你看开了,或许我们还可以再试试再在一起。”
秦讼这话像是一道惊雷,把我劈了个焦。
“暂时的分开?”我重复着这五个字,“你说分手的那一刻,秦讼,我真的以为我们没出路了。”
“舒昕,梁骁你都接受他第二次了,为什么我们就没有机会?”
“难道Benson没有告诉你,我已经申请了去英国念书,不管哪间学校,明年八月就走。”
“什么念书?”秦讼一脸震惊,我知道这事算是完了。
他不知道我要走,不知道我感到的绝望,自然也不知道我们即将面对的是多少公里的距离。
“那时候你和我分手,我的工作也很不顺利,我想起我们大学时候自由自在的日子,于是就辞职了。我申请英国学校的学士学位,我想出去走走,想要更多的选择,找到我自己……”
我还未解释明白,秦讼就打断了我的话:“所以你已经给自己制定了未来计划,但你的计划完全将我排除在外。”
“我以为Benson会告诉你……”
“这和Benson无关,是你。是你一直在逃避,逃避结婚,逃避孩子,接下来就是逃避我,逃避你原本的生活。是我没有办法给你安全感,还是你从来不考虑我的感受?”
“是你说的分手,我也只是想找回我自己,我不想失去了你也还要失去一切!既然你现在知道了,秦讼,你还想和我在一起的,就和我在一起,要不然,我也不需要你等我,我们分手了,你有的是自由。”
“自由?”秦讼的笑带着怒气,冲着我道:“去他的自由,我要的是你!”
他说完,却转身摔门而去。我想他是真的很生气。
他说完,却转身摔门而去。我想他是真的很生气。虽然我并不赞同他的怒火,可是,我并不想就这么放走秦讼。于是我跟着跑出去,也不知道哪个天杀的邻居刚上过楼,秦讼一按电梯就开了,我追出门的时候,电梯们正缓缓合上。
我挺想像电视剧里的男主角那样帅气地把手伸进去挡住电梯门,可我公寓这个电梯不太先进一定要夹到实实在在的东西了才能感应到开门,我曾经数次被它夹地哇哇叫,因而在这一刻我对电梯的恐惧没让我伸出帅气的手。但是,幸好只要按到电梯的按键,它就自己能开,也幸好我赶得上,我立刻按下向下键,门就开了,虽然这姿势不是很帅气,但管用就可以。
电梯门开,我毫不犹豫地就也进了电梯,秦讼在气头上,和我拉开了距离不理睬我。我活像个偷腥了的男人,一边嘿嘿地笑一边挪到他边上,然后挽住他的手:“别生气了嘛。”
秦讼甩开我的手:“别男女授受不亲。”
“喂喂,装什么假正经啊,昨天谁冲到我家里来一进门就和我授受不亲的啊!”
“那是在我不知道你那么想要给我自由的前提下。”
“那你想怎么样!”秦讼已经让我黔驴技穷,他这又一出唱一出的,竟然还嫌起我来了。
“你去英国不可能只为了读一个研究生,只不定一待就是三五年。而我从没想过要出国放弃现在的工作,起码我一个人不会。那么你呢,已经决定了申请了辞职辞好了,你会不去英国吗?你不会。那你觉得我们现在的情况,等得起这三五年吗?”
秦讼的问题很现实,我不是没有考虑过这些,可我的前提是,我和秦讼已经再无可能,虽然他依旧是我的挚爱,可之前的那一场分手真的太劳心劳力了。
我握住他的手,说道:“秦讼,我不想再和你分一次手了。离我出国,还有九个月的时间……”
“我真的拿你没办法了,舒昕,你怎么就不了解我。”秦讼摇头,“再九个月,我根本不会让你走。”
此时电梯门开了,我紧紧抓住秦讼,可我感觉到这场谈话其实已经结束。
“乖,我该回去了。”他吻了吻我的额头,随即抽出了他自己的手,走出电梯。
这一回,电梯门合上的时候又像足了电影里的镜头,心爱之人远去的背影在眼前慢慢消失,最后只能盯着电梯门自己的倒影默默哭泣。可我没有哭,但我的悲伤并不假。我突然发现即使我现在与秦讼复合,也不可能再回到从前,现在我们的每一次见面,都是分歧、是争吵、是又一个分开的理由,我们在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明明从前我们那么了解彼此,那么体谅彼此,在一起是这样和平和舒心的一件事情。
难道我和秦讼之间剩下的只是过去遗留下来的那点情谊,或者只有性?
电梯回到我所在的楼层,当我走到自家门口,又发现了另一件更悲伤的事情。刚才急急忙忙地追出来根本没顾上拿钥匙而直接顺手合上了铁门,现在我又一次被关在了门外。这一年我还真是没有半点长进。何况去年的时候,还有秦讼在一边,现在倒好,身无分文,我到哪里去求助?
我有些无力地蹲在自家门口,刚起床就经历这样的争执是在不是有助于消化的事情,并且我没来得及穿外套走道里的风显得有点过分地冷。突然我灵机一动,叩响了邻居的门。
开门的是个阿姨,偶尔我进出的时候会和她打上照面,但鉴于我也不是个特别百搭的人,往常也就是点头之交,若阿姨多问几句家常我也就多回答几句。此刻我有些尴尬地穿着淡薄的睡衣,问道:"那个,不好意思阿姨,我关门的时候忘了带钥匙,别的也都没带,能不能借我打个电话?"
阿姨很热情地把我领进屋,我拎起听筒,拨号码的时候微微有些迟疑,现在有我备用钥匙的有两个人,母上大人以及秦讼。
恰巧他们的手机号码我又都背得很顺溜。打给母上大人,劳烦她老人家来一次不说,她一定会问我为什么会把自己关在门外,以及我确信秦讼虽然粗粗打理过公寓,但以母上大人的火眼金金,绝对会被揪出证据,到时候就不是一言两语说得清的了。而打给秦讼,他现在车倒是开出去不远,也没解释的麻烦,甚至这也能算个决好的挽回的机会,可是,我要借此挽回么,会不会引来的只是又一场争吵?
我爆发了某种选择障碍症,但这毕竟是别人家的电话,也不能耽搁太久,于是我横了心,拨了电话。
过了很久,那边才有人接起,我开口:"我是舒昕,那个我把自己关在门外了,你能来公寓一趟么?"
挂了电话,阿姨端了杯热水给我,我感激地接过:"谢谢阿姨。"
"你阿是叫朋友过来?"
"对。"
"穿那么少,外头冷,你就在我这里等好了。"
"谢谢,麻烦了。"
"哎哟,不要客气,大家都是街坊邻居。"
我顿觉内心温暖,但阿姨接下来的话却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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