健!埂
孔赵两人得到密报,大为振奋,当晚命众将士饱餐一顿,整装待发。
周武在山上算准时机,派几个心腹的厨工去草料场放火,那草料场也是堆放柴火之处,夜风一吹,火势立刻蔓延。片刻之后,山寨中火光冲天,强盗们纷纷受惊,抢着提水灭火。周武趁寨前守备薄弱,带几个剽悍手下杀了看守寨门的强盗,大开寨门,顺便把几个从山下回来报信的眼线一起杀了。
此时赵立已率兵悄悄行进到此,见寨门已开,立刻带领众人杀进去。寨中人没有防备,被杀得屁滚尿流,多数人本就不欲为他们为敌,纷纷弃剑投降,少数愚顽抵抗者,都被逐一剿杀。赵立、孔亮率先杀入熊大的住宅拿人。
彼时院门大敞,奴隶女眷都已逃散,两人寻遍内外都没发现熊大踪影,山寨已大致被攻占,孔亮提议先去外面稳定局势,回头再慢慢搜拿熊大不迟。
可正当他们准备离开时,李度香忽然跑来,赵立大吃一惊:「你来干什么!我不是让你待在山下等消息吗?」
李度香笑道:「是周武哥接我上山的,他说你们打了大胜仗,马上要喝庆功酒呢!小立,你待会儿是不是要在大家面前讲话啊,我听说得胜的将军都要当众宣话的。你准备说什么呢?要不要我替你写演说词啊,我虽然没用心念过书,但怎么也比你和孔亮两个目不识丁的文盲强。」
他在院子里东瞧西望,摸摸窗棂,踢踢门柱,自言自语说:「看不出熊大还是个土老财,屋子修得满阔气嘛,和信阳的大财主有得拼了。不过这家伙品位真糟糕,看看这帘子,再看看那屏风,俗气!真俗气!」
孔亮可没功夫让李度香展示品味,抓住他胳膊往大门外拉,骂道:「你要嫌东嫌西,等我们收拾完熊大的爪牙再说,现在先给我一边待着去,大爷我马上就要领人抄家了!」
他这么说反而引起李度香兴趣:「抄家?怎么抄?我在信阳经常听人说起抄家,至今还没亲眼看过呢。我留下来参观好不好?」
「参观可以,但不准偷东西,这里的财产全部要充公的,老子都不敢私吞。」
「谁要偷东西!本少爷什么金银珠宝没见过,你以为我跟你一样穷家小户出身,眼皮子那么浅吗?」
他俩像小孩一样拌嘴,既滑稽又幼稚,看得赵立发笑。可是才眨眼工夫,赵立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他看见门后闪出熊大厉鬼一般的身影,举着锋利的钢刀,凶恶地扑向李度香和孔亮。
当正在吵架的两个人反应过来时已经太迟了,刀刃即将砍在他们其中一人头上。李度香整个傻住了,孔亮则凭着一副侠肝义胆,挺身阻挡。
赵立离得太远,要赶上去施救是来不及了,但是多年刀口舔血的生涯造就了他敏捷的身手和过人的机警。就在熊大举刀的同时,他飞速将手中的鬼头大刀掷射出去,刀像一把巨箭,势大力沉,杀伤力惊人。可惜仓促之下失了准头,刀刃贴着熊大右边太阳穴飞过,只割瞎他一只右眼。
剧痛之下,熊大动作迟钝了些,孔亮抓住这一线生机,将李度香扑倒在地,总算躲过这致命一击。熊大受伤之后更加暴怒,一击不中,立刻再行追杀。大刀随即劈落,孔亮倒地以后行动不便,慌忙举起弯刀隔挡,匡当一声,兵刃相碰,孔亮虎口瞬间被震裂。
赵立奔上前来,来不及捡拾兵刃,只好狠命一头撞上熊大胸口。他人虽瘦小,但拼尽全力之下,力量也不容小觑,这一撞竟将熊大撂翻在地,但他自己也因惯力摔出去,来不及起身就被熊大抓住脚踝,那熊大怪力惊人,此时怒如惊雷,正恨不得将赵立扒皮抽筋,抓住他脚踝用力一摔。赵立整个人离地飞出,撞在墙壁上,脊背剧痛,浑身像散了架,再也爬不起来。
这时孔亮已挥舞弯刀杀过来,熊大竟不躲避,空手抓住刀刃,与孔亮抢夺。
「奶奶的!你还想给老子空手下白刃!看老子劈死你!」孔亮虽然骂得响亮,但看到熊大血流满面,目射凶光的狰狞面目也觉心惊。眼看刀柄渐渐离手,情急之下用脚踹他下体,未料熊大先行下手,一脚踢在孔亮腰上,孔亮大叫一声,口喷鲜血,倒在一边。
熊大接连打倒两人,仰头纵声狂笑,巨大的笑声几乎震破屋顶,听来说不出的恐怖。李度香早吓得双腿发麻,连滚带爬向门外逃跑。熊大却早看见他,狞笑着过来要抓。赵立生怕熊大对李度香不利,忍住浑身疼痛,扑过来拖住他腿,对李度香大叫:「还愣着干什么!快逃!快逃啊!」
李度香见此情景只吓得面如死灰,用力摇头,熊大低头狠命几拳打在赵立背上,打得他直吐血。可赵立非但不撒手,反将他腿抱得更紧,不住催李度香逃命。熊大穷凶极恶,抬起另一只腿要踩赵立脑袋。他身壮如牛,力大无穷,这一脚下去,赵立铁定有死无生。可孔亮已动弹不得,只能爬在地上眼睁睁地干着急。
李度香见赵立危在旦夕,不知道从哪里钻出一股勇气,飞快捡起赵立的鬼头大刀,用尽全身力气,埋头将刀刃猛地刺进熊大小腹。
小腹是人体要害之一,任是何等剽悍的壮士,只要被刺中也难逃一死。李度香这拼命一刺,大刀有一半都没入熊大腹中,这魔头长声惨叫,嘴里血如泉涌,倒地抽搐几下,就此断气。
李度香双手染得血红,脸上沾了不少污血,他举起双手,看血水顺着手腕流进袖子里,抽着凉气坐倒下去,再也站不起来。
话说周武等人占领山寨,随后追至熊大宅子,发现伤重不起的赵立、孔亮,以及惊魂未定的李度香。
众人见熊大已死,各个欢喜雀跃,遂将这魔头开膛剖肚,以平众怒。其后几天则抄查熊大及其亲戚、亲信的家产,重新分配山寨的权位。赵立、孔亮虽伤得不轻,但仗着平日体质强壮,休养个把月也就渐渐痊愈了。
这日山寨大宴庆功,大家才知道杀死熊大的竟是李度香,也不管事情原委,纷纷对他刮目相看。李度香从一个无用的俘虏,摇身一变成为人人称赞的英雄,心里自是得意,经不住众人恭维敬酒,便来者不拒,放量大喝起来。偏偏他酒量奇差,几杯下去便醉意朦胧,高兴之下,搂住周武朝他脸上使劲亲了一口。
周武摸摸脸,又吃惊又好笑:「度香兄弟,你捉弄哥哥是不?哥哥打一辈子光棍,你这样随便勾引,就不怕我把你吃了?」
李度香嘻嘻笑道:「周武哥,你以前不是说很喜欢我吗?那就拿出点诚意来陪我喝酒啊。我喝醉了就喜欢亲人,你刚好坐我旁边,就将就将就我嘛。」
他两颊酡红,眼泛桃花,灯火之下更显柔媚娇憨。强盗们都是好色苍蝇,眼见这颗开缝的鸡蛋哪有不动心的?争先恐后涌向李度香,企图浑水摸鱼。
「度香兄弟也亲亲我们吧,我们乐意奉陪,你想亲多少下都行!」叫喊间,一只只咸猪手就趁乱袭来。
李度香只管嬉笑,也不躲避。赵立火冒三丈,推开人群拖起李度香回到洞屋。他铁青着脸,将李度香狠狠摔在床上,李度香翻个滚,坐起身骂道:「臭小子!你想摔断我骨头么!你当你在扔沙包啊!」
赵立转身背坐在床边不理他,剧烈起伏的肩膀流露出强烈的怒意。李度香吃硬不吃软,见赵立当真生气了,又趋前讨好,从背后抱住他,噘起嘴轻轻吹拂他的耳垂。
「小立你真小气,动不动就赌气,跟孩子似的。」
赵立飞快推开他,横眉瞪眼怒骂道:「你这个狐狸精!勾引男人很好玩吗?你刚才那些动作是做给谁看的!」
李度香不怒反笑,一双秋水眼似睁非睁,挑衅似地望着赵立:「我做给谁看的你能不知道?连亲吻都不会的傻小子还有资格吃醋?」
赵立眼睛都红了,咬牙切齿问:「你说谁是傻小子?」
「还有谁,当然是你,傻瓜傻瓜傻瓜!」
李度香不知分寸,继续大声吵嚷,还得寸进尺地伸手去捏赵立脸,他不是不知道这么做有什么下场,分明是故意的。
李度香回想起在青州妓院,两个欲火焚身的人紧贴在一起,就在关键时刻,赵立突然很没出息地说:「我、我还是向亮请教一下再做吧,我真的一点经验都没有。」
当时李度香犹如高烧时被人泼了盆冷水,什么兴头都没了,而且光火得要命,马上飞起一脚,将那个紧张得直发抖的臭小子踹下床,棉被一裹,整整一个晚上只给他背影。赵立可怜巴巴地守在床前,不敢上床,又无处可躺,只好穿上衣裳,在椅子上硬挺挺靠了一夜,直到次日早晨才被孔亮发现。为这事,孔亮还跟李度香大吵一通。
「我兄弟为了救你连命都不要,你他妈竟然翻脸不认人!真当你是金枝玉叶碰不得、挨不得?要不是阿立,你早被土匪强奸七、八百遍了,明明比谁都风骚,还装什么清高?盐巴受了潮就当白糖买,你唬弄谁呢!」
李度香怒气填胸,骂不过孔亮只好暗自诅咒。
死黑皮!还有脸骂我,你是小立的好哥们、好兄弟,教他杀人打劫,怎么偏偏不教他那种事?这么大把年纪还跟二愣子似的,我想让他上,也要他敢呀!臭小子有胆子拔刀,没胆子掏枪。说他阳萎嘛,明明又不比别人软;说自己没经验,难道我就跟男人干过?妈的!说了半天还是自己犯贱,敬酒不吃吃罚酒,就那窝窝囊囊的德行,憋死他活该!
抱怨归抱怨,但既然已经认定对方,那一步是必须要跨出去的,李度香毕竟是风月老手,就算决定委身相就,也要占据上风,不然靠赵立畏畏缩缩,每次都临阵退缩,只怕等到最后他都老了。所以这次李度香决定主动出击,他坚信凭自己的魅力和手腕,必定马到功成。
可是这次他的手腕使过头了,赵立的性格根本不是那么容易算计的。这个人很极端,平静的时候温顺如绵羊,一发怒就像破笼而出的狮子,虽然后者性情几年难得发作一次,但很不巧的让李度香遇上了。
就在李度香伸长胳膊搂住赵立恣意地挖苦调笑时,赵立已从绵羊转换成狮子了,他鼻子里喷着火热的气息,眼睛因怒气和体热布满血丝,捏紧拳头对李度香说:「我警告过你,不准把我当傻子!」
李度香不知这是暴风雨前的平静,还以为火烧得不够旺,更往里加一把柴,凑近赵立,两个人的鼻尖几乎碰到一起。
「你要不傻这世上就没笨人了,热腾腾的新鲜饭摆到跟前都不吃,偏要吃隔夜的回锅饭,这不是傻是什么?」
「你什么意思?说自己是回锅饭?」
「呵呵,我明天随便挑个男人玩玩,可不就变回锅饭了?你不是说你没这方面的经验?很不巧我也没有啊,怎么办?干脆先找个男人教我,我再回来教你,回锅饭虽然不新鲜,可是味儿更香,肯定合你胃口。」
李度香纤长的手指蜻蜓点水似地抚开赵立薄薄的嘴唇,在那常年苍白失血的唇上点燃火红的颜色。他的指甲圆润光亮,指尖漾出淡粉色的光泽,一刻不得安分地游来移去,干扰赵立的视线。赵立终于忍不住一口咬住那姣好的手指,门齿稍稍用力一阖,只听见李度香低声尖叫。
「哎哟!你想咬断我手指吗!快松口!」
没等李度香发火,赵立已经将他扑倒在床,嘶咬那两片温润可爱但又不时说出刻薄恶语的嘴唇。酒的甜香很快在彼此口腔中传递,赵立只觉得有一团烈火在他与李度香之间燃烧,纠缠的唇舌间,越来越高的温度,让他产生一种窒息的错觉,那烈火在酒精作用下,丝毫不间歇地烧灼着、催逼着。
朦胧间,他觉得五脏六腑都即将化为灰烬,浑身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欲解放被束缚的痛苦和在灼烤下的煎熬。
良久后分开,李度香匀称的腿绷得笔直,轻轻蹭动着,眯起迷濛的媚眼望着赵立。
「小立,你好歹是属虎的,怎么亲个吻跟耗子啃东西似的?除了本少爷耐心迁就你,换了谁肯奉陪啊,你应该感谢我知道不?」
他嘻嘻一笑,一只手爬到赵立胸部,缓缓拂过平坦细瘦的胸口,停留在一粒突起处,使坏地轻轻揉弄。原本淡粉的唇在厮磨吮吸间渐渐充血,染上艳丽的色泽、莹莹的光辉,望去更显魅惑。
赵立喘息顿起,不甘示弱地在李度香身上胡乱摸索。迷乱中,只觉得身上的火越烧越旺,随着血管在周身流转,却找不到一个发泄的出口,最后凭借本能一把撕破李度香衣衫。李度香白皙的脸色此刻已涨得通红,嫣红的唇半开,里面柔腻的红舌若隐若现,额边的散发已略微湿润,一缕黏在颊边,衬得眼角的黑痣分外妖娆。
「臭小子,这就对了嘛,现在锅盖已经揭开了,你再把锅铲拿出来就能炒饭了。我丑话说前头,你要再敢像上次那样说自己没经验,本少爷马上熄火闭灶,从此别说吃,连味儿都不给你闻一下!」
李度香主动张开双腿缠紧赵立腰身,脸更是埋在他胸前不断地磨蹭,赵立眼睛里终于折射出兽性之光,一把扯掉腰带,这狐狸精自作孽不可活,他既然如此轻薄,自己也不用手下留情了。
黑暗而狭小的洞屋,烛台上跳动的烛火映照着床上互相交叠的两个人影,在昏黄的火光和迷雾的渲染下,透出淫糜的情色。
李度香浑身已被汗水浸透,雪白的身体泛起层层红晕,他现在必须用力抱住赵立的背才能固定住身体,怪异的姿势使他觉得异常辛苦,一波接一波的剧烈震动令他晕眩,可是相较起来,下体的疼痛更是难以忍受。
见鬼!怎么这么痛?我原来还想跟男人上床是件力气活,图轻松才同意被压的,早知这么痛,我才不干呢。
但是看到眼前少年沉醉兴奋的表情,他又突然涌起成就感。毕竟现在赵立拥有的快感都是他给的,虽然奉献了身体,但他得到的是对方的心和全部感情,所以一点点痛又算得了什么呢?
「小立,你轻一点好不好?我的腰都快被你折断了。」
李度香费力搂住赵立脖子,使坏地用指甲刺破他的肌肤。
赵立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