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闹哄哄的时候,来了一个人。
杨慕谨步入青玄酒吧,环顾了一圈,终于看到冷蔚然,大步走向她。
“蔚然。”
冷蔚然突然一扭头,看到杨慕谨,讶异地叫起来,“你怎么来了?”
杨慕谨走近,瞪着冷蔚然红通的脸,闻着她满嘴的酒气,上前一步,将她搂抱起身。
温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责备,“喝了很多吗?”
冷蔚然被他突然拉起身,腿脚有些发软,身体只能软软地靠在他身上。她没意识到这姿势在外人眼中有多暧昧,特别是某人正瞪着眼在看。
她摇摇头,“不多,才一瓶。”她晃晃手指,笑了,为什么她觉得杨慕谨的头一直在晃?她摸摸他的头,“杨慕谨……”不要动,她会头晕。
杨慕谨收紧冷蔚然的腰,握着她抚在额前的手,轻声说,“我们回家。”他一晚上的担心成真,滕敬远果然在这里,而蔚然居然喝多了。
冷蔚然呃了一声,吱唔着还想说什么,杨慕谨已经点住她的唇,你醉了。
冷蔚然觉得头好像是有点重,腿也有点酸,好困啊。她靠在他怀里,低低喃,“回家。”
滕敬远瞪着冷蔚然如此自然地依偎在杨慕谨怀里,那动作那表情都如此刺目,刺得心一阵阵绞痛,她和他亲密到什么程度?是不是已经……一想到那种可能,他的心就像有座火山随时要喷发,非常非常抓狂!他拼命咬着牙,紧握着双拳才能阻止自己冲过去扯开他们,MD,是这女人不要你,绝对不能再自取自辱。
杨慕谨扫滕敬远一眼,冷冷道,“灌女人酒,你就这点出息。”
滕敬远的火腾一下蹿出来,“有种,我和你挑。”
杨慕谨斜他一眼,“没空,我女朋友需要休息。各位,失陪。”说完,接过郑爱婷递过来蔚然的包,搂着她向外走。
滕敬远气得说不出话,愤恨难当地只能将手中的酒杯,狠狠一摔,砸得地上开花。
杨慕谨头也没回,怀中的冷蔚然动了动想回头,杨慕谨按住她,继续向前走。
杨慕谨和冷蔚然走了,滕敬远抓过酒瓶开始猛灌。
大家赶紧拦下他,滕敬远想想不甘心,推开大家,追了出去。
几个男人也跟着追出去。
滕敬远刚跑出青玄门口,就看到杨慕谨的车子从眼前驶过,冷蔚然双眼微闭斜靠在他肩上,面容出奇平静。
滕敬远冲着渐渐远去的车尾声嘶力竭地大喊,“蔚蔚!”可惜车如箭般飞离,转瞬只剩下黑影。
她又扔下他一人!冷蔚然,你为什么总是如此狠心!为什么!为什么!
第十章 旧梦
“蔚蔚,蔚蔚……”
一阵急切的叫唤声将冷蔚然从梦中惊醒,蔚然翻身拉亮床头灯,闹钟显示此刻已是深夜两点半。
还未等蔚然起身下床,卧室的门已经被撞开。
一个满身酒气的人闯进来。
蔚然轻叹,赶紧走过去。
“蔚蔚。”
滕敬远用力抱住走近的冷蔚然,仿佛找到一个依靠,全身重量全压向她,很沉很沉,冷蔚然努力撑住双腿才没被他压倒。
“怎么又喝这么多?”冷蔚然努力搂着滕敬远,他已经完全靠在她身上,如果她放手,他肯定滑坐在地板上。
滕敬远已经意识混乱,根本听不到她说什么,只顾自言自语,“人家老婆都去,就你不去……真没意思……你不负责任……”
冷蔚然有点哭笑不得,他居然还怪她不负责任?冷蔚然真想将他扔在一边,自个回去睡觉,可他搂得很紧,紧得她有点喘不过气来。
“我明天还加班。”他在叫她一起去时,她已经说过,晚上她要写企划案,明早到公司还要开会。
“不管,……不负责,蔚蔚对我不好。”
滕敬远一边嘟呶一边开始沿着她的侧脸开始啃咬。
“敬远……”别,全是酒气,臭臭的。
可是,他根本不让她拒绝,唇舌也愈发热烈,在她脸庞肆虐,手也开始不安份。
蔚然一边要撑着他,一边想闪躲他的侵扰。
但紧贴的身体慢慢酝酿出高温,他的手像有自觉一般自动探入睡裙领口,手指沿着曲线向下滑,绕着尖端慢慢揉,最终握住。
“敬远……敬远……不要……”蔚然不知道自己的抵抗有没有用,他的热情像喷发的火山熊熊燃烧,一路烧遍她全身。
当他火热的舌头强窜入她口中,浓烈的酒味将她熏晕,脑昏沉沉地开始放弃沉沦。他的吻技向来好,知道她一切的弱点,只要几个回旋勾绕,她就会缴檄投降。
她感觉到体内被他挑起的热浪,慢慢攀升,即使他脑子意识不清,他的身体却无比熟悉她的,每一下揉抚都令她颤抖不已,越来越难自制。
他不再满足于搂抱着,沉身一压,将她压倒在床上。
喔,冷蔚然被他沉重的体重压得忍不住低叫,他没意识到他有多重,而且压得她胸口好痛。
也许是突然倒下,她的手抵在他胃部,压得他也叫了声。
他还舍不得放开她,继续吻着她颈。
蔚然一边推他,一边拍他的肩膀。
突然,他好像很痛苦地叫唤起来,冷蔚然还没弄明白状况,他已经移开压着她的身体,嘴里咕噜着。
冷蔚然突然像明白了什么,一下推开他的身体,赶紧跳下床。
等冷蔚然从浴室拿着盆子冲到卧室门店,她已经听到一阵呕吐声。
冷蔚然冲到床边,只见滕敬远已经半边身体趴在床边,开始狂吐。
一阵恶臭从床边传来,冷蔚然捏着鼻子将盆子放在他头下的床边。
滕敬远吐了一阵,还觉得不舒服,仍在呻吟。
冷蔚然只好轻拍顺着他的背,让他好吐些。
果然,拍了几下,他又开始狂吐。
即使冷蔚然掩着鼻子,但那像馊水的恶臭越来越强烈,根本掩不住。
滕敬远吐了好半天,胃都吐空了,最后,嘴角挂着口水,低低地呻吟。
冷蔚然赶紧抽纸巾给他将嘴角擦干净,然后想把他扶躺回床上。
但他不肯动,仍在呻吟,难受的表情爬满他的脸。
冷蔚然想了想,跑到厨房倒杯温开水,回来扶着他,喂了一口水。
滕敬远困难地仰着头喝了一口,蔚然轻声让他漱漱口,敬远又吐到盆里。
最后,滕敬远终于肯平躺在床上。
冷蔚然赶紧端起装着呕吐物的盆子到卫生间倒掉,她一边倒,一边闻着恶臭,胃开始翻腾。她居然还在想,食物在胃里消化后的味道咋跟腐烂的东西一样,太难闻了!!她一边冲水,一边没忍住,也开始呕吐,直至将整个胃里的东西都吐出来,才感觉到一丝轻松。
冷蔚然抚着空掉的胃,有种虚脱。
冷蔚然又听到滕敬远在房里呻吟,赶紧冲了冲口,回到房里。
滕敬远四肢大张地躺在床上,可好像很难受,他不停地握拳捶着床,发出闷闷地声音,嘴里还在呻吟,“好难受……好难受……蔚蔚……蔚蔚!”
冷蔚然赶紧走到床边,握着他的拳,安抚他,“好了,吐完就不难受。”
滕敬远紧紧地抓着她的手,“蔚蔚,我不想喝的,都是你不来,害我郁闷。”
冷蔚然抚抚他额头,轻声安慰,“好,快睡吧,明天就好了。”
滕敬远不肯放开她的手,仍皱紧眉晃头,“你为什么不肯陪我?”声音渐渐低下去,变成某种低喃。
冷蔚然抚着他的脸,心疼他的眉皱得如此紧,他一定很难受。唉,再郁闷也不该喝这么多啊,伤也只会伤你的身体。
滕敬远在她温柔的轻抚下慢慢安静,最后,他偏过头,翻身向里,嘴里突然咕噜一句,“对不起。”很轻很轻,冷蔚然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直到确认刚才那话是他发出的,冷蔚然轻轻笑了。
高傲的滕敬远从不轻易认错,在清醒的状况下他从未说过这句话,甚至不清醒的时候,这也是第一次。
你也知道让我辛苦了?
冷蔚然探过头去,看到他慢慢安详的睡容,心生怜惜,他明明是一个很强势很霸道的人,此刻在她眼中却像孩子一般很无助很让人心疼。
冷蔚然抽回手,回身看看床边,他之前吐在盆外的还留在那儿。
冷蔚然强忍着再次翻胃的感觉,用毛巾捂住口鼻,将地上的残渣清干净。
他吐得污物将床边的一些小坐垫都沾脏,她又将坐垫套全拆下来,用水冲冲,打算明天再清洗。
冷蔚然拧了一根温热毛巾,坐在床边,轻轻帮滕警敬远擦拭脸。她动作很轻很柔,深怕又惊醒他,他没有醒,只是轻轻动了一下。她把他四肢胸背都擦了一遍,然后替他盖上被子,才舒口气。明早起来,他肯定什么也记不得了。
清理完他后,她去洗了个澡。浑身的酒气,她实在受不了,以前他喝酒,她总是不爱让他抱,那味道太难闻。
等冷蔚然躺回床上,已经三点半钟。
滕敬远睡得很沉,开始发出鼾声。
冷蔚然掀开被,躺进去。
滕敬远似感觉到身边有人,慢慢往她身上靠,手无比自然地环住她的腰,将她整个人圈在怀中。
冷蔚然感受他滚烫的气息烫在颈侧,他的右手臂重重地压在她胸口,她艰难地调整身体,不让他压着。
冷蔚然轻抚他的额角,自言自语,“真不知道酒有什么好喝的?”
滕敬远没回应,只是唇紧紧贴在她脸,拥得更紧。
两人四肢相缠,一夜到天明。
冷蔚然感觉他的手臂一直压了一晚,天亮时,她仍觉得呼吸困难。
“蔚蔚,蔚蔚,蔚蔚……”远远的声音飘入脑中,冷蔚然很想不理会,可是越来越近越清晰的叫唤,令她一下睁开眼。
瞪着白白的天花板,冷蔚然有点不知身在何处?
刚才还无比真实的胸闷感觉,此刻还能记得清清楚楚,可这个房间,这张床明明是她一个人的家,而不是当年那个小窝?
冷蔚然手动了动,才发现左手一直压在胸口,难怪会有压胸的感觉。
她用力皱眉,猛然从床上坐起身。
原来,只是梦得太真实!
为什么会又梦到他?她刻意的遗忘,从前早已变得模糊。
而昨晚,紧紧的拥抱、火热的吻、滚烫的身体都是如此清晰,甚至连她心疼的感受都像那晚的复刻。
冷蔚然赤脚下床,一触到冰凉的地板,她忍不住缩缩脚。
她扯扯头发一闻,好臭,全是酒气。
冷蔚然拿着衣服,走进浴室。
当温热的水浇在全身,她闭着眼胡思乱想,昨晚的拼酒,滕敬远的挑衅,还有最后杨慕谨的突然出现,都让她有些混乱。
会不会是因为聊到了酒醉之后,她才会梦到这一段?有可能。她绝不承认某人在她潜意识里张狂的跳跃,她对他的回忆只留下了怨。
她被滕敬远惹得有些不淡定了,真不该啊!
手抚过身体,温暖的触感却让她的心有点急促,梦中他火热的手也这样掠过,一路向下。
冷蔚然猛然将头淋在花洒下,任水完全包裹她的脸。
可是再想阻止,身体深处那股跳动却难以平静。不许再想他,他和你早已没关系。
冷蔚然将头发全部用力拨向后,将脸高高扬起,不要再让他影响你的生活。
昨晚,被旧梦缠绕的人绝不止冷蔚然一人。
滕敬远在目睹冷蔚然被杨慕谨带走后,超级郁闷的他没回家,而是去了一个地方。
那是个被封存的地方,他不敢碰,也不敢扔,而昨晚他出其地怀念那个小窝。
那个小窝,曾有关于他和她的一切,甜蜜的一切!
第十一章 心疼
滕敬远打开那扇沉重的门,一股闷旧的气味迎面而来。
他走进屋,打开灯,慢慢环视。
所有的家俱都和当年一模一样,仍旧干净如初,只是太旧没人走动,显得特别冷清和孤单。
虽然他很少来,但会定期请钟点工来打扫,他不想这里变脏,也不想它被遗忘。
他在等什么呢?连他自己也说不清。
等一个绝情狠心的人吗??
他重重关上门,慢慢走到沙发坐下,头沉沉靠向靠背。
他闭着眼忍受着脑袋微微发胀,今晚的酒怎么了?为何胸口像有火燎一般,脑子也特别的沉?
什么一醉解千愁,根本是一醉愁更愁。
脑中又浮现冷蔚然依偎在杨慕谨怀中的画面,他气愤地低咒着,她居然敢醉在别的男人怀里!脑中的画面变得越来越清晰,她腰上的手,她胸紧贴的胸膛,曾经只属于他,全都是他的。
冷蔚然!他愤愤地猛然睁开眼,一拳砸在沙发上。
她当年不是最讨厌别人喝醉,最烦别人一身酒气吗?现在可好,她自己倒什么都学会了,喝酒应酬样样都来,甚至在外人面前被男人拥抱都如此自然。MD,以前他想在外人面前偷个吻还被训!
冷蔚然,你只对我才如此狠心对不对?
他想起冷蔚然今晚的话“会照顾他”,怎么没见你照顾我?只要一想到冷蔚然温柔地俯在别的男人身边体贴照顾,心里的火就不可遏止地狂燃,凭什么!
我给你的好,你狠心抛弃,还要转身去对别人好,你好残忍,好心狠!
滕敬远身体一歪,慢慢倒躺在沙发上,口中仍喃喃不停,“我对你那么好,那么好,比谁都好……”
空荡荡的房间,只见滕敬远跟着蜷伏在沙发上,口中发出细碎模糊的声音。周围寂静的四物在月光的映照下,更衬出他的可怜,像被遗弃的小狗默默承受孤独,独自舔着伤口。如果冷蔚然看到这一幕,冷硬的心可会有一丝心软?
孤单的人总是会瞩物思人,在现实中抱不到的,只能在梦中狠狠怀念。
滕敬远的梦里就有他最想见的人,蔚蔚,他最喜欢这样叫她。
“蔚蔚,蔚蔚……”
当滕敬远头痛得像要裂开地睁开眼时,他知道自己昨晚又喝多了。
这个时候,他最需要他的蔚蔚。
他起身下床,慢慢闻到房间有很奇怪的味道,像是什么臭味,夹着浓重的香水味?难道蔚蔚的香水瓶打翻了?
他扒扒头发,好油,真难受。
“蔚蔚。”他一边向外走,一边叫唤着。
一出卧室,就看到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