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他在此的另一个人是祁煜风,面对指责,他丝毫愧疚不得,反而奸狠的冷笑,“是又怎么样?你以为父皇不知道么?”
“我们早已有言在先,只要在祭祖大典上拆穿老七的身份,取他性命,至于皇位,今后你我各凭本事,你怎能加害父皇?!”
祁明夏知道祁煜风的手段,和他联手对付祁云澈是迫不得已之举,但如此大逆不道之举,实在让他震惊愤然!!
“我的三弟,你想得未免太简单!”祁煜风早料到他是这反映,否则也不会到最后关头才将实情告知与他了。
“父皇与那女人有私情,将皇位传与老七不单止是为了两国安危太平,今日之事势在必行,既然老七要死,蒙国要开战,迎战一事就交给兵强马壮的冷家好了。你要说我给父皇下毒,那些不过是致他心肺发热的燥火之物,少说三五年才会奏效,可方才你也听王福说了,父皇咳了黑血,那毒可不是我下的!!”
“不是你?”祁明夏满满都是怀疑。
“我若告诉你是父皇自己服了毒,你信么?”眼里绽出厉色,祁煜风问。
这本就极清静的苑中霎时死寂,连汐瑶都不自觉屏住呼吸。
他们竟然要取祁云澈的命,在祭祖大典上!
见祁明夏不语,祁煜风连连讽笑了好几声,接着狠道,“父皇连命都舍得陪给老七,为的就是助他借此之名,将我利落斩杀,我要是死了,老三,下一个就是你!”
“故此你先下手为强,今日就打算逼父皇退位,是吗?”
“你信不信都罢,皇位争夺,自来都少不得手段,我承认,假使德妃还在世,而今你定是我最想先置于死地之人,可你也知道,一旦和蒙国开战,不论是我,还是祁家的天下,都少不得三贤王的相助。”
祁煜风已然将自己当成储君,当成大祁未来的天子。
他孤注一掷,胜券在握。
眼下,他只是将一个结果抛给了祁明夏,答不答应,都无法改变他将要做的事。
窒息的沉默……
祁明夏终是放低了姿态,再开口,连语色都黯然了许多。
“好,我助你。不过老七死后,你我仍是最想置对方于死地的人。”
祁云澈死后,祁煜风第二个对付的……是他!
“老三,我相信你早有准备。”祁煜风期待的说。
从出生便斗到现在,他和他早就对对方了如指掌。
蓦地,他余光忽然望见外院边上露出少许衣摆,随着他目光,祁明夏亦是察觉,两人登时大惊!!
“什么人?!!”
藏在外墙的汐瑶扭头就跑,不能让他们抓住!!!
【接下来……咳,你们懂的,要变天了哟~然后俺发现,原来汐瑶的肚子可以换月票啊,嚇嚇嚇嚇,谢谢大家,争取让她多生几个,嗯……】
今日,过往种种开始灰飞烟灭
在祭祖大典上取祁云澈性命之事机要紧密,祁煜风二人为掩耳目,近来不论是宫里还是宫外都没带暗卫。爱叀頙殩
不曾想,反倒在这时候被人偷听了去。
几步追出外苑,没容汐瑶跑出藏墨阁就将她抓了正着!
“原来是你!”祁煜风真是又惊又喜。
惊的是她会在此,喜的也是她来到此轺!
汐瑶满脸凛然,厉声厉色,对他咬牙怒骂道,“祁煜风!你好大的胆子,为了皇位不择手段,竟敢密谋在祭祖大典上杀害同族兄弟!”
凶是这般,心里急煞了又是另一般……
她怎的那么没用,既是让她撞见了,何以不早些跑掉鞍?
“哈哈哈哈!”祁煜风狂肆大笑,毫无忌惮,“自古皇位之争谁讲过兄弟之情?再者,本王的母妃可不是蒙国的女汗皇!”
只一句,掖得挣脱不得的汐瑶哑然失声。
竟是被颜朝说得如此精准,说破祁云澈身份的那日,就是他们真正要对付他的那一日!
“怎么?你很担心老七?”
将汐瑶拽在手心里,祁煜风望着她急迫的脸色笑问,不善的眼光似要将她生吞活剥。
“既然担心,为何要跑到这个地方?你说,莫不是天意如此!?”他笑,猖狂又阴冷。
瞧瞧,他手里捏着谁的软肋?
手腕传来的巨痛让汐瑶难以思索,只觉骨头都快被他捏碎了,一层冷汗铺上她的额,抵不过心急如焚。
逃不得,她只能寸土不让的回敬,“以你为你杀得了他?你以为就算没有他,皇上就会许你皇位?你是皇上最不待见的儿子,还消想皇位!”
看向神色复杂的祁明夏一眼,她故意挑拨道,“袁家势力再大,还有纳兰家分庭抗礼,哪怕今日叫你得逞,你以为冷家会彻底归顺于你?煜王爷,你的毒辣之名天下皆知,哪里比得过贤德的明王?”
才是言罢,祁煜风暴躁的呵斥她‘闭嘴’,再顺势将她狠狠推了出去。
天旋地转间,汐瑶已然换了个人掌控。
“不想立刻死的话,最好别再开口。”祁明夏对她淡声告诫。
诚然他始料未及,偏在这时候被她撞见,心思里,他是不想杀她的。
汐瑶反瞪了他一眼,此时闭嘴就能活命了?
“两位王爷做了‘不成功便成仁’的打算么?宫里各方耳目众多,以为低调行事就能瞒天过海了?方才听二位所言,明王殿下是有的,不过想想就算事败,皇上定能体恤你母妃早故,留你条生路,至于你——”
汐瑶像只张牙舞爪的兽,颤栗着对祁煜风恶言,“祁煜风,那夜你入我三妹妹的房去探望她时对我有言在先,无论如何都会留我一命,你这么快就想食言?”
她想激怒他,甚至是让他们杀了她!
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声音,不能让他们拿她去要挟了祁云澈!
下颚被狠狠的捏住,祁煜风眯起的眼眸里渗出骇然的杀光,“你以为你什么都知道?”
就连他都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很厉害,翻云覆雨,更能轻易就能惹怒他,是个有胆色的。
但在今天,她无法得逞。
“本王问你,赛依兰为让老七坐稳皇位,不惜迫丨害我大祁忠良你知不知?祁若翾的驸马是如何死的你知不知?你爹,忠烈武安侯是如何死的,你知还是不知?”
汐瑶浑然一颤,面目都僵了,“你说什么?”
怎会忽然提及爹爹的死?
还有长公主的驸马……
她前世就知道那位镇军大将军是被毒害身亡,此时听眼前的人所言,难道都是赛依兰所为?
见她满脸无知,祁煜风又是一阵大笑,“敢情本王说得不够清楚么?老三,你告诉她!”
闻声,汐瑶回头望祁明夏。
她相信他不会说谎!
“他说的是真的。”与她直视,祁明夏平静的回答。
从他口中道出的,是鲜血淋漓的真实!
“你爹爹武安侯慕凛在陪父皇与皇祖母前往吴广郡时就已身中剧毒,他知晓自己命不久矣,故请命留在巫峡关,抵御外侵。南疆苗人的大军到关外前,他就已经毒发死亡。”
“不可能!”汐瑶不信!
否认又逃避的将头狠命的摇,转眼间涌动的心绪全然变换!
她强辩,“我爹爹是战死的,不是被毒死的!”
祁明夏未有动容,连沉缓不徐的语气都透着无情,“武安侯去故前曾吩咐城中太守,待他死后,为他的尸身披上战甲,立于城墙之上,以此震慑苗军,鼓舞关中将士的士气。”
因此,才有了后来的万箭穿心,才有了武安侯领五万抵御三十二万苗军的美谈流芳百世!
“此事父皇和七弟最清楚,只不过……”
看了祁煜风一眼,祁明夏默然。
怕是她没有机会再问。
“不可能,不可能……”汐瑶反复着这三个字,有什么在逐一崩塌,瞬间掏空了她的心,将她蚕食。
埋下脸,她脑中嗡鸣,连双眸都显出深渊一般的空洞。
懵了,傻了……
仓皇的脸上全是无措。
前世,今生……死死紧抓在手里的唯一就像是流沙,从指缝中随风飘散了去。
她以为再世重活能做个清醒的人,能真正的去爱一个值得她爱的男人。
难道她又错了?
难道这一世又是她的一厢情愿?
“有什么不可能?”受不了她的语无伦次,祁煜风毫无同情,落井下石,与人痛苦,那是他今生一大乐事。
尤为见她全没了往日那副理直气壮的凌厉,此时看上去就像只被拔了利爪的猫。
还用得着他们谁去顾忌?
还有她身后的沈家,算什么?!
他一字一顿,抑扬顿挫的说,“慕汐瑶,你一心向着老七,却不知你爹是因他而死,原先父皇想将你许给他,借此收回慕家的兵权,其后你闹的那些,是能让本王夸你一个女中豪杰,只可惜到头来还是瞎了眼,哈哈哈哈哈!!你放心,本王会留你一命,让你好好看看,这天下到底归谁!”
就在这时,外面又隐隐约约传来了说话声……
“咦?今儿个阁里不是有人当差的嘛!赵柯那小兔崽子,竟然哄本官!”
官?哪里来的官?
且是他也听到了里面的动静,人是伸直了脖子同里面使唤,“还不快滚出来给本官招呼着!”
祁煜风二人当即警觉,再听另一个声音道,“你说这里就是慕汐瑶从前在宫里当差的地方?藏墨阁?里面藏了贵重的墨石吗?”
那官大人被逗笑了,说,“殿下有所不知,此处归六局的尚仪局所管,慕小姐得皇上下旨,入宫为女官掌簿,掌管宫中经书典籍、笔札……”
“停停停,你就同我说慕汐瑶这官大不大,重不重要吧?”
“呃……慕小姐乃正八品,其实……这个官职芝麻点儿大。”
随着对话声越来越清晰,汐瑶早已将来人识出!
两道身影转眼间转入苑中,同一时,她感觉桎梏着自己的那双手力道变小了……?
就在两边人目光将将相对时,汐瑶大喊了声‘救命’,猛地挣扎,竟然……真的被她挣开。
顾不得那样多,她奋力的跑,身后两个男人均是伸手去抓,祁煜风的手刚好被祁明夏挡了一挡,就此给她制造了少许空隙。
那看似不经意的动作,滴水不漏痕迹,祁煜风当即蹙眉,恶狠狠的扫向他的三弟,却得祁明夏自若不惊的神态表情。
将才?
失误而已。
宝音刚看清跑来的是汐瑶,是有轻轻一怔,那姿态,那神情,实在是——不对!
还没等她来得及想清,汐瑶已近眼前,她暴力的将宝音身旁的人推开!反手蛮狠的扣住她,拔下头上的簪子就抵上她如玉的粉颈,胁丨迫!
“都别动,否则我杀了她!
那一个‘杀’字,汐瑶咬得特别重,临死的决然!
徐锦衣被狠狠推了一把,踉跄许多步,差点撞到墙上,待他稳住身形转身来望,苑中竟站着两位王爷。
而另一边,由他陪同着闲游皇宫的蒙国皇太女,已成了慕汐瑶的刀俎鱼肉?
“这……”徐锦衣一副不明所以的呆傻模样。
拿不准是先对两位王爷施礼,还是先该劝那位即将成为云王妃的女子放下簪子,回头是岸?
僵滞——
“慕汐瑶,你可别乱来!”祁煜风沉声说道,行上前来。
同老三的帐,这会儿是没功夫急着算了!
“我敢不敢乱来,你再上前一步就知道了。”
汐瑶咬牙切齿的绽出不逊于他的狠厉冷笑,“既然你们都打算和蒙国开战,不如我帮你们一把,先将蒙国的皇太女斩杀在这里,如何?”
此话一出,立刻让被挟制的宝音勃然大怒,“二王爷、三王爷,她说的话当真?!”
以她的功夫,完全可以反将汐瑶制住,只在刚才,这女子靠近自己的一刹,她清楚的听见她说——帮我!
那是请求的语气,没有一丝一毫犹豫,更容不得犹豫。
慕汐瑶竟然求她帮忙,疑惑之余,她心里更抗拒不想答应,人却鬼使神差的配合了。
时逢祁国的祭祖大典,祁皇派了那个叫做徐锦衣的小官陪她游览皇宫,这个地方连宝音都觉得偏僻,恰恰两个王爷都在此,难不成在密谋什么?
这个祁煜风同图亚争皇位的事她早有所知,没想到他还联合了三王爷要向她们蒙国宣战!
祁明夏从容的解释道,“殿下勿要听慕小姐胡言乱语,本王想,慕汐瑶对本王与二皇兄有些误解。”
说时,他看向汐瑶的眼里尽是威胁。
“误解?”汐瑶尖锐嘲讽的笑,“是祁煜风给皇上下毒被我误解?是你们说要在祭祖大典上杀祁云澈与我误解?还是我爹爹真正的死因是我误解?”
随着她每句话出口,都让在场的人面皮紧绷几分。
而宝音更是随她一道颤栗起来,不可置信的问,“你说的是真的?他们要杀图亚?”
将禁锢在手里的人紧箍,汐瑶还是相同的语气,“是不是真的,殿下随我到西宫的祭祖大典上一看便知!”
……
有了宝音这个从蒙国来的挡箭牌,汐瑶挟持着她向太庙方向走去。
沿路上惊了一众太监和宫婢,羽林军闻讯赶来,将她们包围在狭窄的圈子里,想要伺机将人救下。
可没料到那皇太女是个极为怕死的,只消谁稍微多靠近半步,她就先惊声害怕起来,字句不离两国安危,实在让人难办!
挟着她小命的是云王殿下将娶的王妃,还有两位王爷随行在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谁也不敢多加揣测。
或许是因为这阵势拉得太震撼惊人,竟无人将此事上禀皇上。
眼看着,已至太庙前——
九百九十九层的台阶,每一阶上都雕刻着栩栩如生的雕纹,尽头,是气势威严恢宏的祁氏祖庙。
站在太庙最为当先的是皇族宗亲,还有德高望重的国公臣子。
而穿戴着朝服的百官以文武之别,分立两侧,广场上三万羽林军齐齐列阵,身上的银甲在阳光的照射下焕发着坚硬的光彩。
随着汐瑶大张旗鼓的走近,先是最后方因此起了***动,紧接着,她们来到那台阶前。
终于惊动了所有的人!
“慕汐瑶!你疯了吗?赶紧放了皇太女殿下!!!”
“慕汐瑶,亏你是忠臣良将之后,你想引起两国战乱?!”
“慕汐瑶,祭祖大典上岂容你放肆!还不赶快放人!”
“慕汐瑶……”
一声高过一声的指责如洪水袭来,众目中心的女子不惧!
“我是疯了。”汐瑶笑笑,放眼,便看见了从高阶之上走下来的祁云澈。
在他身边是冷绯玉和陈月泽等人,见了她这举动,无不是惊诧非常!根本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连启声劝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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