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清新的空气便从他口中传给了她。
求生的念想完全将汐瑶占据。
黑暗无光的池底,她贪婪的接受他的给与,那是她并不陌生的唇,她曾经为之迷恋。
久违的气息将她完全包围,那是失而复得的温柔,仿佛他从未离开。
他说过会爱她,护她,他便是也做到了。
在她最危险的时候,他亦为她奋不顾身……
祁云澈本是想给汐瑶渡气,却在触碰到她柔软的唇时,似乎一切都变了。
她对自己没有丝毫抗拒,甚至他能感受到她全然的接纳。
在他亲吻下的慕汐瑶是那么温顺,更让他觉得,她将他的给与当作理所应当。
带着她渐渐远离池底,从慕容家另一片宁谧的荷塘冒出头来。
这里远离了被大火包围的东苑,所有人都忙于救火,谁也没有发现有人打破了此处的宁然。
银白的月芒之下,他与她浸在宽绰的荷塘中,涟漪从两人身外不断荡漾开来,水波扩散,惊了周遭的静如水墨画般的荷池。
汐瑶和祁云澈相拥着,彼此的唇轻柔相贴。
她闭合着双眼,一双小手扶在他坚实有力的手臂上,夜色里,他清晰的望见她平静而沉醉的脸容。
那均匀的鼻息吹拂在他俊庞上,一下下的,若有似无,直挠得他心阵阵瘙痒,无法平静。
此时这亲密的举动,已与他要救她的性命无关。
他并非不知这情爱的滋味,只因为父皇与母亲,他是不愿意轻易碰任何女人的。
平日刻意接近他,想要爬上他床榻的那些,都带着不同的目的。
他认为她们愚蠢,更脏!
别说让她们满足他,供自己发泄,就是多看一眼,他都感到厌恶!
而此时,触碰到慕汐瑶的唇瓣,与她呼吸交替,他丝毫不反感,反而想要更多!
再望她那张小脸,全然没有与平日对自己的那份抗拒与疏离,看上去更似她还未反映,又似乎是也喜欢如此的。
故而祁云澈毫不犹豫的加深了这个吻!
他探出舌去,因怕惊醒了她,所以带着些许谨慎去深入。
然而汐瑶亦是清醒得极快!
在异物入侵时,蓦地睁开双眼,见到祁云澈近在咫尺的脸庞,她已是惊心,再察觉他正做之事,登时!她开始挣扎,想将他推离!
见她恢复清明,一瞬间,那眸里充满了对他的戒备和抗拒,又是那样小心翼翼的疏远。
分明他能感受到她对内心真实的情感,为何还要骗自己?!
不与汐瑶挣脱,祁云澈收紧了臂弯,一只手牢牢控制住她的后脑,同时启齿,咬住她的小嘴!
火热的舌不再迟疑,蛮横的深入,卷起她的丁香,迫使她与自己纠缠!
汐瑶心慌意乱的推拒他,胡乱挥动的双手拍打得水花四溅,哗哗作响。
她根本不知祁云澈会……趁人之危!
他犯险救了她,她心底感激,可也没说要赔上自个儿啊……
再者她始终认为困扰自己的是前世对他的情,今生即便她多有放不下,与他也是没有关系的,为何他……
“你……放开……”
那‘我’字都说不出来,祁云澈猛地将她收紧揽住她的那只手,让她娇小的身躯完全贴覆与他,汐瑶只觉自己的纤腰要被折断了!
他吻得狂热又霸道,像是想从她身体里,将她的三魂七魄都吸走,又像是想向她要个什么困惑他许久的答案。
汐瑶全然无措。
即便是前生,也从未被他这样蛮横的对待过。
她识得的祁云澈,真的是这样的么?
挣扎间,忽而两个人都听到远处有人向这面靠近了来。
汐瑶被吓得立刻僵硬,祁云澈虽也停下动作,却始终霸占着她的唇瓣,俊容上明如曜石的双眼,更深深的望着她。
一刻都不会让她逃离自己的视线。
那几人很快走近了来,也是这时汐瑶才发现,他们在一座拱桥之下,四周荷塘月色,静得连微风都没有。
“快快!房子都要烧塌了,都紧跟上了!!”
“周管家,烧成这样你说那慕家的小姐还救得出来么?”
“我他娘的怎么知道?!那慕小姐在京中无人,死了也不得什么可惜,袁家那位小姐没事就好!大人已经下了严令,先将火灭了再说!!”
听着经过之人的对话,汐瑶心里真是不忿!
原来自个儿的小命在这些个人的眼里就那么无所谓!
听了这番说话,回想起她在睡梦中始终无法醒来的痛苦,而祁云澈在救了她之后,仿佛是与她吃了一粒药丸之类的……
不容汐瑶多想,那牢牢含着她唇的人竟又有了动作!
她睁大了眼,眸中又是威逼又是狠瞪的,可祁云澈只当没看见,趁着头顶上有人,反复舔舐她的唇瓣,更无耻的用皓齿与她厮磨!!
他深邃的眼冷静与她对视,俊庞上却泛出享受的神情,仿佛她是什么美味佳肴。
接收到她羞愤交加的眸光,他只略微扬眉,狠狠的咬了她一记!
他就是知道她害怕与人瞧见,才故意要如此做!
汐瑶吃痛,可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任他为所欲为……
直到那对话随着脚步声渐远,她又竖起耳朵细细听了半响,确定此时再无人,才终于避开他的轻薄,想也不想,扬起手就狠狠甩向他的脸!
‘啪’的一声……
在这片静得连风都没有的荷塘之上,格外的清晰刺耳。
祁云澈总算挨了她的巴掌,上次在才子宴被她生生压下了,这次,她显然再忍不住。
“你——无耻!”
汐瑶咬牙切齿的大骂,简直要气晕过去了!
祁云澈何尝不是第一次被人伤了俊庞?
那侧脸还在丝丝刺痛,他知道这丫头从来都喜欢动手,可是……可是见她这幅气急的模样,他心底里竟然是不恼的。
相反因为她怒极了,张牙舞爪的对付自己,这让他身体被一种说不出的痛快萦绕着。
让他喜欢看她和自己做对。
他无耻?
“你的命是本王救的。”
亲她一下又怎么了?她这个人都是他的。
“我又没让你来救我!”
汐瑶眉头打了结,什么前世今生都顾不上了,泡在水里,都不知道自己此时有多狼狈,忙不迭的和他交锋。
生怕自己落了下风。
祁云澈相反不恼了,才占了便宜的薄唇,勾起一抹惬意且微小的弧度,“你没让我也救了,还不止一次。”
被他拿了痛处,汐瑶更为恼火,未曾多想就辩驳道,“谁让你自作多情了?被你救了就要给你轻薄?那我宁可死!!”
言毕,她似乎自己也意识到话说过了。
如何这条小命都得他救下,况且方才是她不济,在水里憋不住气,他渡气与她,根本算不上轻薄,实则亦是帮她。
至于那之后,之后的事确实是他过分,但她的话也实实在在的过于伤人。
果然,祁云澈脸上的笑意全无,转而森冷阴沉的望着她。
汐瑶被冻到,周身跟着僵硬,再得远处着火的地方轰然倒塌的声音传来,两人之间更加局促尴尬。
索性她推开了他,想自行上岸,可才离开他的双臂,整个人连预兆都没有就沉了下去——
这池水不知有多深,更不知方才好长一阵子,他到底是怎么带着她浮了那么久的……
汐瑶并非不识水性,只她先前被人下了迷丨药,脚下还使不上力气,只能自讨苦吃的扑腾着,连呛了好几口水。
祁云澈虽气,但这人他废了一番功夫才救下,自然不会眼睁睁看着她蠢得淹死在自己面前。
由得她难受够了,才伸手将她提起。
游靠上了岸,他更是没个怜惜的将她往地上一扔——
汐瑶的小屁股先着地,那疼自是不用说了,心里又委屈,又有些发虚。
面对救命恩人,更是占了自己便宜的人,还是她上辈子的夫君,这滋味真是……
没容她自怜自哀,祁云澈已经转身走远了去,连话都不愿与她多说。
“你——”
“你可是想让人见到自己这副德性,与本王在一起?”
汐瑶想同他道个谢,才开口就被他冷飕飕的堵了回来。
全得他提醒,她这才有所意识,自己穿的还是寝衣,加之刚才在水里浸泡过,早就湿透了,裹在里面的身躯,月色下清晰可见!
若被人见到她这样与云王在一起,即便他娶了她,名声定也不会好听。
再说,她不愿嫁他,从来他知道的。
连忙伸手护住自己,汐瑶再望祁云澈,他顿步在数米开外,回了半身来与她说话。
即便身上还在滴着水,月光的笼罩下,他依然孑然挺拔,俊美无匹。
只那给与汐瑶的神色间尽是不屑和高傲,仿佛他只是路过此地,不小心看到她狼狈的样子,自己是丁点儿都不想与她扯上任何关系。
冻人的冰眸,立刻让汐瑶有种似是而非的领悟。
原来……平日里自己与他的就是这个感觉么?
怔怔然时,他人留下话让她在这等着,便不再回头,走远去了。
……
大火毁了刺史府整个东苑,两个二等丫鬟被活活烧死,受伤的更有无数。
庆幸的是,住在东苑的贵女们,没有一个受伤。
最先是平宁公主得救脱险,本她那院初时也没被波及,而袁洛星竟是被半夜睡不着,闲游到此的慕容嫣所救。
至于慕家那位小姐就更离奇了。
东苑就属她的院子烧得最厉害,那火灭尽后只剩下一堆废墟,连半根横梁都看不见。
可她人就是有本事从后院的小池塘里游了出去,在临近北苑的花园里被路过的丫鬟找到救起。
虽连圣驾都惊动,也总算是有惊无险。
直到天明时分,一场暴雨忽然落下,形势逆转。
祁尹政见爱女受惊,遂下令休整两日再返回京都。
这场无故而起的火,因寻不到缘由,便由着慕容家找了个天干物燥的借口混了过去。
只要皇上平安无事,就是烧死个把京城贵女,又能如何?
……
次日天明时分,汐瑶等女眷被移往中州府颜家的新宅暂居。
惊魂一夜,再去到陌生的地方,汐瑶根本无法安睡。
况且颜家自来诡异,无论新宅老宅,只要闭上眼,她脑海里便自动飘出颜莫歌那阴森森冷飕飕的脸来……
回想发生的所有,若不得祁云澈救她,此时她早就灰飞烟灭。
昨夜忙乱中,她听照顾自己的丫鬟道,救了袁洛星的人是慕容嫣,由此她更加确信要加害自己的是谁!
外人定不会将纵火之事怀疑到慕容家的头上。
毕竟圣驾在此,她的小命断没有皇上的安危重要。
也正因为这点,替慕容家洗脱嫌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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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本该启程回京,慕容嫣昨夜偏无眠在外闲逛,那么巧救了袁洛星?
依汐瑶看来,这是绝好的一石二鸟之计,不但能将她置于死地,还能修补消除当日在汤山与袁洛星之间的芥蒂。
只不过……
让她想不通的是,慕容嫣为何几次三番的针对自己?
汐瑶是奉旨伴驾的人,得皇上亲口承诺与她指婚,那么多皇子中,慕容嫣为防她被指给祁云澈,故而设计她和成王,更以此讨好袁洛星和袁家,这还能说得通。
而今,她却是要狠毒的将她烧死!
昨夜闹出那么大的动静,若不得慕容绝默许,慕容嫣应当没那么大的胆子和本事。
汐瑶更看得出来,这女子自来心头清明,将祁云澈当作不二的目标!
但有一点,她绝不可能知道皇上的意思。
可她又甘愿犯如此大险,费尽心思的加害,难道是被觉出了什么,所以才将自己当作最大的威胁,欲除之而后快?
带着这些疑惑,汐瑶在颜家崭新的厢房中醒醒睡睡,午膳也没有用,这家的下人更似主子那般沉得住气,妥是真对她不闻不问。
直至这天过了大半,沈瑾瑜闻讯过府来望了她一道,见她安然无恙,只稍欠精神,没坐多久也走了。
申时尽了,汐瑶走出房门透气。
……
晨曦时一场大雨突降,下了小半日,此时天已放晴,碧空如洗,湛蓝清澈。
汐瑶大口的嗅着混着泥土芬芳的清爽气息,正是舒展筋骨的时候,忽而,远处便传来争吵的声音……
“慕容嫣!别以为我袁洛星真的那么好骗好欺,你不过一个小小的刺史之女,还想与我套近乎,慕汐瑶再不济,她在我眼里也比你强多了!”
闻得此声,汐瑶提唇,无声笑了起来,真真不可思议。
敢情视她为眼中钉的星儿好妹妹,竟然为她说话,教训慕容嫣?
不禁,她喜欢凑热闹的毛病又犯了,心头一乐,往前多行了两步。
反正这是谁都能来能逛的园子,青天白日的,敢说还怕让谁听了去?
“说句不好听的,慕小姐虽贵为忠烈有加的武安侯的独女,可武安侯府如今早就不如当年,既然袁小姐都觉着她不济,又何必与她以姐妹相称?更之余拿她与我做比较?不知袁小姐是在奚落我,还是有心贬低自己?我慕容嫣虽只为地方刺史之女,却也不是个喜欢攀龙附凤的人,此番北上往京城去,乃是得皇上厚爱钦点,难道我还能抗旨不成?”
慕容嫣的话语声很淡,端着自来便与她气质相符合的娴静温雅,连辩驳都让人觉得动听悦耳。
话罢,立刻得袁洛星极为不屑的冷哼!
即便看不见,汐瑶也能想象出此刻她脸上是何种骄傲的神色表情。
“你以为昨夜救了我,便能得我袁家另眼相看?借此在京城站稳脚跟?”
袁洛星语气里的每个字都盈满了高高在上,那是大祁开国三大家族之一的袁家赋予她的资本,她也只有这样资本。
说到脑子,她差慕容嫣太远……
“我告诉你,京城可不是你这样小门小户的人随便能站得住脚的,你以为放把火,再演场戏,我就会视你如姐妹?呵,你别做梦了,就算要对付慕汐瑶,也轮不到你!如你这般,与十皇子倒还能勉强配上,那也是只能给我表哥煜亲王打杂跑腿而已,其他的,勿要痴心妄想。”
示威么?
汐瑶一面听着,一面想,若自己是慕容嫣该如何反驳。
不过袁洛星这通孩子气的说话,倒真称如她心意,不花银子看狗咬狗,怎样都是开心的。
假山后,慕容嫣仿似因为她这轻视的话有些恼怒了,再开口,显然那语气比之前阴冷了许多。
“原来你将慕汐瑶当作最大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