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残忍冷酷的人多了,但对于自己骨肉至亲——砍她一刀,自己也会痛上三分的血亲下狠手的,约莫除了皇帝,再没有人了吧而且皇帝不会犯错,如果犯了错……只有将错就错、一错再错了。
可怜的景暄公子,就不该生在帝王之家若寻常家族,似他这样文武双全、天赋极佳之辈,还不视为家族振兴希望?只有皇家,容得下走马斗鸡的纨绔,容不下志向高远的雄鹰……
那第二个收到消息的,自然是近水楼台,无比关注安乐候上下的齐国公……世子,齐景昕。
“什么,你说药方?”
不同于皇帝还要找人仔细查探,景昕几乎眼珠一转的就想到了原因。猜明白后,他捂着肚子狂笑不已。心道大哥啊大哥,你也有今天罢了,看在兄弟一场的情分上,小弟就出手帮你一把。光靠药方助兴,有什么趣味原来,德公公那三个选择,他猜的是第三——春、药长公主自然不会对嫡亲的孙媳下药阻碍子嗣,也不会成亲没两天就求子,只可能是*药啦嘿嘿真是厚脸皮啊,居然求助长辈。不过也是,长公主在东夷做过皇后,什么没经历过,况且她的东西才是好东西呢误打误撞的,竟真的让他猜中了,刚刚新婚的俞清瑶跟景暄,房事不合。
一肚子坏水的景昕,当天下午立刻上门——分了家,兄弟也要常来常往的嘛总不能一下子就疏远了,让人看笑话。
安乐候府的下人,来源大致三类,一是长公主派到齐国公府,后随着分家来到侯府,最受重视,把持着门房、帐房、采买等重要位置;其次是舅婆定国公夫人送来的,马力家的、林松家的,共十三口人,目前负责厨房、花草等活计;三为安庆侯夫人杜氏赠来的,余安家的,冯硕家四房家下人,负责针线房、浆洗等事。不看位置油水如何,单看亲近,以杜氏送的几房人最近。
景昕几乎不用花什么功夫,一会儿就把大致情形摸透了。并找对了关键人物——胡嬷嬷。
胡嬷嬷是谁?俞清瑶最倚重的乳嬷嬷,同杜氏送来的余安家的,关系极好。通过余安家的,不费吹灰之力联络上胡嬷嬷。
景昕旁的也不多提,一句话开门见山,“听说兄长洞房那日喜帕上没有落红……”
胡嬷嬷一听,脸上的血色退得干干净净她的好姑娘,若是背上这个污水,可怎么好拳头握紧,若不是景昕强壮会武,她连拼命的想法都有了“嘿嘿,你别用这种眼光看着本世子本世子今天孤身一人前来,实在是想报答嫂子下嫁兄长的一番‘勇敢’,有心提点一二。”
“世子之位,在下已经得到了。其实,还有什么利害关系?反而往长远里说,将来本世子继承了国公之位,还需要这边侯府的帮扶。因此,当真是一番好心。”
胡嬷嬷冷哼一声,又不是三岁小孩,岂能信了他?
奈何景昕神秘兮兮,窥人不在,轻飘飘的说了一句话,由不得胡嬷嬷不信他说的是……
“我兄长那方面……堪称人间伟器,真真不是一般女子消受得起。”
看看俞清瑶那纤细柔弱的体格,在想想景暄的……根本规格大小不同嘛,匹配起来,当然诸多问题。要是新婚那日洞房了,俞清瑶还想清早起来进宫拜见?能安好的站起来就算不错了景暄坏笑着提出一个建议,唧唧咕咕但见两张嘴皮子上下翻动。胡嬷嬷听了,乍喜乍悲。知道姑爷的“不同寻常”之处后,她深感无力——怪不得只是旁的事情,总能替得;吹灯之后的,叫人怎么帮忙?姑娘的性子又是不能容人的为这事,是求助杜氏,还是求助邓氏好?到底不是至亲,那些羞人的话也抹不开面子。至于她,只是下人,教导姑娘身边的丫鬟下人尚可,教姑娘怎么在闺房里勾搭姑爷,既要取悦姑爷,又不让自身受伤……实在为难了她翻来覆去想了一天一夜,终是跟景昕商定了条件。
说做就做。景昕怀着恶趣味的心情,提前准备好了——都是现成的,只消他一声吩咐,另外胡嬷嬷把人引到该去的地方就好。
且说俞清瑶迷惑不解的被胡嬷嬷劝着,去玄清观进香。玄清观的玄乙道长,与景暄亦师亦友,去这里见识一番也说得过去。
到了道观的厢房内,胡嬷嬷这才半吐半露的道明了原意——补课补上一般女人出嫁前,母亲亲身的教诲俞清瑶下意识的想逃,那种羞人的事情,她既不能从沐天华口中得知,更不愿从陌生人口中知晓。胡嬷嬷拦住了,好一阵苦劝,“姑娘瞒着嬷嬷,岂不是让嬷嬷担忧?这事不比其他,关系姑娘一生幸福。天地有阴阳之分,人有男女之分。阴阳调和,男女结合,才能孕育新的生命。姑娘已经嫁人了,能逃一时,还能逃一辈子吗?总要面对才是”
“姑爷这会子对姑娘百依百顺,有情有义。可哪个男人成了家还跟清心寡欲的和尚似地,万一……被哪个狐媚子趁虚而入,后悔不及啊”
道理俞清瑶都知道,只是每每想到夜晚的黑暗,总觉得浑身一个冷颤疼、涨,浑身被碾压过的酸疼,涨得要裂开的痛,委实不愿意再承受一回。
不情不愿的被胡嬷嬷拖到了一间清幽的院落。四下里无人,只有轻柔的微风卷着庭院里的几棵垂柳,柔顺的枝条在风中飘摆。
胡嬷嬷把俞清瑶往窗子一推,透过两个事先抠好的洞洞,内里的摆设一览无余。当然,最关键的不是摆设,而是脱得赤条条,仅着少量布料盖住要紧部分的三对男女。
这三对,身材相衬,面容清秀妍丽,相貌不够也根本不可能被挑选进来。中间那对十七八岁,女子松垮垮戴着长长的鸳鸯戏水红布兜,跟一男子眉眼传情;最稚嫩的才十三四岁,身量娇小,并肩坐在色彩艳丽的地毯上;最大约二十五岁,声音娇柔婉转,有了成**人的韵致。隔着朦胧的纱帐,隐约看到两个比较丰腴的身子交叠在一处。
仿佛是知道外面的“贵客”来了,那底下地毯上的少男少女先开始了,砸吧嘴,亲的啧啧有声,搂搂抱抱,在地毯上滚来滚去,不消一会儿就脱得干干净净,柔软的身子扭股似地缠在一块。
俞清瑶“非礼勿视”,急忙想闪躲视线,被胡嬷嬷用眼神制止。万般无奈之下,她只能继续“观看”。
下面的是小打小闹,那坐在书案上的娇娆女子就是动的真格。长长的红布兜摇晃着,里面黑黝黝的丛林都冒了出来,挑起一条腿,跟她眉目传情的男子屈膝跪下,滋滋有味的以唇舌品尝。重要部分故意朝着窗洞的方向露出。
妖娆女子发嗲的声音一声高过一声,叫得人心潮起伏。那男子忍耐不住,抽出凶器,对准要害戳了进去,戳的那女子发出一声满足的呻吟,声线骤然拔高如云霄,然后婉转的翻了几个山头,起伏不定。底下的少男少女不再滚来滚去了,而是倒抱着,互相舔着对方的下面。
一时间,yin声浪语,“好哥哥”“好妹妹”“亲弟弟”“亲姐姐”的**声,布满整个房间。
这一幕,都落到从没见过这样……不堪画面的俞清瑶的眼中。她强忍着不适,看了足足一刻钟,脸色没有潮红,而是泛着雪样的苍白。
二五一章 立誓
二五一章 立誓
俞清瑶的反应太奇怪了,胡嬷嬷有些担忧,便凑过去看了两眼。里面的两对男女,估计是齐国公世子景昕从青楼里找来的,面容姣好,身子上也没什么碍眼的伤疤,年纪不大,经验不少。叫声、姿势,都挺正常啊,表情也非常投入。
实在不懂俞清瑶为何看得脸色苍白。
换了平时,胡嬷嬷一定心疼,觉得姑娘不喜就不喜吧,没什么大不了。可这种事情……闹得不好,白白被姑爷冷落了,有苦你也无法对外面人说去不行,姑娘这方面太欠缺了,不能继续逃避胡嬷嬷狠了狠心,逼着俞清瑶继续往下看。
这可能是她做的最错的事情。前面的“正常姿势”俞清瑶都无法接受了,后面重口味的,岂不是……
听到窗户后面的动静,一直用下垂的床帐子掩盖真面的架子床那对,也按捺不住了。一条粉白粉白的腿,猛的一蹬,缠着轻纱,把所有纱幔卷了下来,露出那男子精壮的胸膛,以及紫黑威猛的阳器。
这一对,无论频率,还是激烈程度,不是桌案那对可比。凶猛的就好像在打仗。一边律动着,那男子喋喋笑着,用鞭子抽打着,打得粉白的背脊满是伤痕。
明明是很残忍的一幕,可底下承受的女子叫声……无法形容。痛苦?还是极度的愉悦?
“再快……往深、再深……不够,还要……”
忽然,女子发出长长的嘶吼声,反转过身来,占据了主动,骑着男子的腰,两个如梨子大小的随着她上下起伏,划出了雪白的波浪。
桌案那对停下了,赤、裸的爬着过去,一个抚摸雪白的梨子,一个摸着雄壮男子的胸膛,跟他唇舌交缠。
四个人构成极度yin、靡的画面。
不到一会儿,交换了伙伴,本来属于桌案的那男子死命抓住雪白梨子,凶猛的冲刺,两条雪白的大腿夹着他的腰,朝天晃着。而那精壮男子手里握着燃烧的蜡烛,在底下女子的胸部落下一朵朵红色的花……
身体交缠,抵死缠绵,做到最后两个女子都昏死过去,大腿不停的抽搐着。
……
俞清瑶用最大的忍耐力看完了,面色雪白的走出清幽小院,靠着一株垂柳干呕起来。
什么都呕不出来,可是她头昏沉沉的,眼前阵阵发黑。某些认知被颠覆的……让她不知所措,完全无法接受原来男女那点事情,是这么恶心
如果说,以前俞清瑶只是害怕破身时的疼痛,从而对**女爱产生了畏惧,那看过活春、宫后,则是彻彻底底的厌恶打心底里排斥疯狂的欲望,扭曲的人体,还有丑陋的男性的**……她根本无法想像,那种咸湿的手指在自己身上划来划去,还有恶心的东西进入自己的身体……
光是想一下,就想吐
……
这种后果,景昕早就预料到了已知情欲滋味的人,瞧见了这些画面,估计兴奋的难以自持。但换了稚龄女子,尤其是被家里人保护的太好,一无所知的,还不吓得半死看着俞清瑶脚步虚浮、面色苍白的离开,他嘿嘿的笑了两声——大哥啊大哥,但愿你喜欢我送的礼物其实,景昕现在的确跟兄长安乐候,没了利害关系,本没必要费心思针对。他的爵位是父亲齐国公亲自上书,也是长公主主动提出认可,皇帝明发旨意,在朝堂上文武百官廷议过,来得光明正大、堂堂正正这种情况下,欺负一个瞎子哥哥,实在有失厚道。
但景昕一想起自己过去身为庶子的十多年生活,压抑、苦闷,心理存着气无处可撒,早憋得受不了。这次算计了俞清瑶,害得他们夫妻“夜晚床事不顺”,呵呵,也算小小的出了一口气得意非常的景昕回到府中,得知父亲齐国公从皇宫里回来了,派人叫了他三回了。他急忙换了衣裳,匆匆去见父亲。
“父亲”景昕最大的本事,无论心底转悠着什么念头,面上该沉稳的沉稳,该豪爽的豪爽,看着他一副相貌堂堂,决计看不透内里的阴险毒辣。
齐国公似不知爱子在外捣鼓着什么,也不问过,而是一脸沉着的道,“皇上命我一个月后前往东夷。东夷这两年不满‘鹿陵之盟’的呼声越来越高,四处爆发民乱。皇上怀疑暗地里有东夷世族的支持。”
“啊”
东夷不安稳,这景昕是知道的,但他没想到皇帝会派父亲前去这一去,稳稳的功劳到手,还怎么晋封?难不成封王?这可不妙啊然而还有更不妙的在后头。
齐国公皱着眉,“陛下的意思,让你大哥也去他是真正的东夷皇族之后,若是东夷真想自立,立你大哥总好过外人。”
什么好景昕差点跳起来。
景暄封王之后,东夷那边视他为仇寇,大周也不会再当他是长公主的唯一血脉……简而言之,里外不是人什么都不是呢,从小到大的刺杀还少了?连他也被拖累好几次,差点死于飞箭之下皇帝,这是要把齐景暄架到火焰上烤吗?
景昕简直要生出同情之心了。
他本不是多愁善感之人,可眼看着从小到大仰望的兄长一步步沉沦,唉,也不知在皇帝的折腾下能活几年,心理多少有些感慨啊不想,这时候齐国公又平静道了一句,“你回去准备一下,一个月后跟为父一道出发。届时,东夷的刺杀只怕绵绵不绝。到时候,你如有心,神不知鬼不觉的处理掉你大哥,也不是难事。”
前面一句话,让景昕高兴得眉飞色舞,后面一句,背后的冷汗全部出来了,期期艾艾道,“爹,景昕怎么会……怎么可能害大哥性命呢,呵、呵……”
齐国公淡然的扫了他一眼,随即平静的挪开目光,“走之前,把家里事情料理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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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安乐候府邸,胡嬷嬷无比担忧的看了一眼仍没恢复过来俞清瑶,让大丫鬟琳琅、玳瑁好生照看着,自己难过的去了“了然斋”。
前往玄清观,怎么可能不告知景暄呢?这毕竟是关系小夫妻“性福”的大事,胡嬷嬷不敢擅自做主,早跟景暄打过招呼了。景暄还派了自己的护卫暗中保护。否则,怎吗敢随随便便进入景昕的地盘?
谁也没想到,会是这种结果。
胡嬷嬷泪流不止,愧疚的看了一眼姑爷,“都是老奴的错”
景暄沉默良久,才无奈的摇摇头。
“天意如此,嬷嬷不必自责。水到渠成、瓜熟蒂落,清瑶初通人事,本不该逼她……是我太急躁。”
胡嬷嬷听说,更难过了。这样宽容体谅的好姑爷,到哪里寻去?偏姑娘她……唉天,渐渐的黑了,又一次夜幕降临大地。侯府里各处挑起了垂缨红灯笼,至于内房,俞清瑶心情无比压抑的坐在梳妆镜前,心情无比复杂。
嬷嬷的眼神,她看在心理。若嬷嬷都觉得那yin、秽的一幕是男女**时,最正常不过的,那只能证明一件事——有毛病的是她是不是她前世固执不肯嫁,守着“老女”的名声,太久了,久到变成“异类”?才会如此排斥夫妻敦伦这样天经地义的事情?
她真有毛病吗?
镜子里的面容苍白如雪,干净的眉眼露出悲伤哀意,再没有往日的清澈见底。目视着镜中的人一炷香功夫,俞清瑶忽然从心底里厌弃自己,哗啦一声把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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