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剩女重生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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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剩女重生记- 第2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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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瘟疫横行的金州境内,两个月前因公殉职了。她带着寡母千里迢迢,好不容易求助上门。安乐侯夫人见她可怜,念着旧情收留下来。半个月前,正式摆酒抬了姨娘。

可人啊,不能太好心。珍珠姨娘进门才两天,安乐候齐景昕就病倒了。原以为是寻常伤寒,没当一回事,后来经过太医诊治,才知珍珠姨娘从金州带来的瘟疫!开始病情不严重,都被耽误了!

什么!

围观者再没了同情心,对满身是血、还在蠕动的珍珠,避若蛇蝎。不到半个时辰,整个京城都知晓了,连经过安乐候大门口的人都没了。太医院的某位太医,上表端宸皇帝,为免瘟疫在京城肆虐,请长公主收回“曝尸三日”的谕令,赶紧收尸——烧成灰吧,并且派专人守住京城四大城门,凡有从金州赶来的,不问贵贱,一律安置在偏僻之地,确定没有病情才能允许自由出入。

只有这样,才能彻底根绝。

皇帝对专业人士的建议,自然听从。听说景暄感染了瘟疫,十分担忧,派了十名宫人宫女去安乐候府,专门照顾病重的景暄。这十人,名为照顾,其实把一切来看望的人都挡在外面,长公主,齐国公,齐景昕,认谁也不能踏足景暄的主院内。变相的软禁了。

这也是太医秘折里的内容。中了瘟疫的人,十有八九救不活了,谁去看望都有被感染的危险,为了避免动摇社稷,只有冷酷无情了。

……

王銮早态度强硬的把俞清瑶带走了。

长乐侯府。

难得天空放晴,太阳从层层的云朵后射下光芒,气温都回升了。秋季是菊花怒放的时节,侯府内又天南海北收集了无数珍品。揽菊轩中,换了便服的王銮坐在撒碎金点丝的梅花小几后,面前放了一胎质洁白的玉春壶,两个拇指大小的圆杯,隔着朱红栏隔,闲适的欣赏那各色珍奇、千姿百态的菊花。

俞清瑶刻板僵硬的坐在他对面。面上什么表情都没有。

“这是金州进贡的‘金酒’,色泽金黄,入口绵甜,醇香无比,你尝尝。”

隔了片刻,又笑笑道,“以前就想过,什么时候真正闲下来,能与胜蓝一起登高望远,品酒赏菊,也是一道佳话啊。”

俞清瑶无动于衷。

王銮独自饮下这杯不知滋味的酒。他抬眸看着“姚青”的面容,不,吸引他的不是这张面孔,而是相处时的恬淡随意,浮在心头的温馨。“姚青”出身特殊,对旁人总有一股藏而不露的锋芒,唯独对他保持一份尊重,那份君子若水的淡然,更是求之不得。

他已经把“姚青”收到囊中了吧?只要他想,姚青彻彻底底属于他一人,此后再也不能与任何外人联系,从现在,到死亡!可是为什么,咽下的是苦酒呢?一点预想中的甘甜也无?

半响,他痴痴笑了一声。

唉,说到底他不是那种强人所难的“坏人”啊!

这个世界没有姚青,有的只是已经嫁为人妇的俞清瑶!老天早就给过他机会,是他模棱两可的错过了,如今怨的谁去?怪只怪,他缺乏一双慧眼,不能想景暄一样早早拥有,把她揽入怀中,让她只为自己一个人盛放……

再次倒了一杯,他站起身来,把酒液浇在朱红栏隔外的菊花丛中,依次悼念他所失去姚青,恐怕也是他这一生唯一动心、动情,想要携手的人。再回头时,他已经恢复了正常,面上挂着款款的笑意,“你想回去吧?他随时都有生命危险,听说左右伺候的人也开始发病,皇帝已经下旨封了安乐候府。连长公主想见一面都不能。你们夫妻一场,恐怕你很难做到最后一面都不去见。”

俞清瑶抿着唇。她自是不知道短短片刻,王銮已经经历了千山万水,世上有那么人执着于不该的事物,无疑王銮没有那么蠢笨。他很聪明的做出选择,及时放手。

在彼此都没有彻底回不去的时候。

而对他极富恶感的俞清瑶,压根不相信,在她心理,王銮的人品已经低到不能再低。所以,真的回到安乐候府,她还一脸茫然,有些不敢相信。

失踪的时候无人知晓,回来的时候也悄无声息。

默儿,不,应该称呼“默姨娘”了,一直守候在‘朱叶轩’,在景暄身边贴身伺候。她看见俞清瑶回来,瞪大眼睛,眸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后就无比顺从的垂下头,仍如往常福了福,期间一点声音也没发出。仿佛真的是主母出去求神拜佛,转了一圈回家了。

俞清瑶见到她,气得发抖。她又被骗了,原来默儿还活着!好,好的很!什么老家的相好,什么多年的情分,都是虚假!俞清瑶死死咬住唇,这才克制自己的情绪,现在不是发作的时候,她得先看看景暄怎么样了。

不过是电光火石之间,她的心底萌生了一个想法——为什么那么多人可以戏弄她、愚弄她,是不是因为她太重视感情了?太珍惜彼此的缘分了?前世有翡翠,今生有默儿,她自认对她们不薄,可人家翻脸起来,恨不能弄死她!一个害她闺誉丧尽,另一个呢,直接跟外人串通起来,把她扔进瘟疫源头!若不是大难不死,她早到地府去见阎王了!到时怎么喊冤?说她自己是蠢死的吗?

不!她再也不要被性格中的柔软善良所害!拖累!活在这世上本就不容易,谁还能更可怜谁?

这只是片刻之间在俞清瑶心中闪过的,却慢慢扎下根。此后,她自己被害的仇恨,加上生母沐天华死亡的真相——竟然是她做梦也想不到的凄惨,激发了仇恨的种子。这是后话不提。此刻她匆忙赶到朱叶轩,这里只守着六个侍婢,四五十岁,竟然都是惠安太后送来的哑巴!

心理的气愤就更不用说了。她放轻脚步,慢慢的,缓缓的走进,只见三重栏隔,层层帷幕散发强烈的艾草味,一个太医在正在指挥侍婢点燃艾草熏屋子。俞清瑶看也不看他们,全部心神都集中那个躺在病床上,身上盖了一层薄薄的被子的人。他变得好瘦,脸颊都深深瘦下去,露在外面的手腕,颜色青白,一看就知道被瘟疫折磨的奄奄一息。

不要啊……

俞清瑶心理拼命喊,我还没有怪你不守约定,我还没骂你趁我不在的时候收了姨娘,我还有很多话没跟你说,你怎么能倒下了?

呆呆的走到景暄面前。

景暄似乎朦朦胧胧中有所感,费力的睁开眼睛,漆黑的瞳孔看不到任何光影,但那种夫妻之间的默契,依稀感觉到了,露出一个不设防的笑容,“瑶儿,你回来了么?是不是你回来了?”

俞清瑶捂着唇,忍着痛哭一场的欲望。

景暄的眼窝下一块青影,额头、脸颊、脖颈上长了几个颜色紫红的水泡,都破裂了,模样……难看极了,比当日她的病情还要严重!

虽说早就从王老那里得到了治疗瘟疫的方子,可他老人家临别时候千叮万嘱过,这方子因人而异,不是万能。若是一直高热,但没发水泡,有八九分希望;发了水泡,颜色黯淡,还有五六分;水泡颜色鲜艳,且破裂了,连三四分都没了,只能看天意!

怎么办!

俞清瑶扑到景暄身上,想到自己千辛万苦的回来,不是为等看景暄临终的,忍不住放声大哭!

有人欢喜有人愁。

东府的齐国公府就有人开心了。

景昕舒舒服服的听着最近喜欢的小倌儿唱曲,心说大哥早跟他没了利害关系,可没他挡在前面,大概不会有人一直拿他庶出的身份说事了吧?

三六三章 瘟疫(下)

三六三章 瘟疫(下)

当朦朦胧胧的月爬到夜空最高,已过了子夜时分。世子的主院外依稀能听到娇声笑语,浅吟短哦,负责传话的小厮站在院门外,觉得整个人都快抖成筛子了,可他必须听从国公爷的吩咐——等那边闹腾得差不多了,多半人歇息了,没声响了,再唤世子爷过去。

小厮忠实的传达了齐国公的命令。

于是两更后,景暄半醉半醒着眯着眼睛,这才知晓他的父亲一直等着呢。匆匆忙忙换了衣裳,一面喝骂底下人不用心,老爷子身边的人在外面等了那么久,居然没发现,一面忐忑不安,猜测是老爷子不爽了。毕竟长兄病得半死不活,他在这边喝酒庆祝,怎么也说不通。

可再怎么不爽,估计老爷子也不能拿他怎样。景暄已经快死了,除了自己,还能指望谁?

沿着熟悉的路径,踩着一地的星辉,景昕迈着大步流星的步伐出现在齐国公书房。一进屋,就感觉暖暖的热气扑面,屋内竟然烧了炭火——时节还没冷到这种程度吧?一抬头,看见曾经高大不可摧毁的齐国公,似乎老了几岁,老态必现的窝在太师椅中,身上盖着厚厚的毯子。

“爹,您不舒服么?”

齐国公半响才动弹了一下,略微抬了抬眼皮,神色说不上是欢喜还是厌恶,很是平淡,“哦,来了啊。”

“爹!”

若被老父骂上一顿“没有手足之情”,或是责怪他不该在这个时候寻欢取乐,景昕都能接受,可唯独这么淡淡然,让他的心七上八下的,不知如何是好。

“你、咳,做的很好。”

“嗯?”齐景昕一挑眉,怀疑自己听错了。见齐国公指了指桌案上的公函,上前两步,见一叠公函后下是一张按着军中特殊标记的秘信,诧异的凝神一看,上面三言两语,吓得他出了一身冷汗!

原来上面竟然简练的记录着他谋害三个人的全数经过。

“初,赏金百两,允其归籍,路宿野店,夜被大盗偷窃,人亦毙命。”

“……同进同出,以减戒心,偶遇花魁,以五花魁为诱饵,使其‘精泄’而死。”

“……托情送进御林军中,发生口角,与人决斗而亡。”

三个人,三条性命。军中将领谁手上没几条人命啊。何况这三个人都是小人物,死亡的方式完全不同,就算立案也没人会怀疑到他齐世子的头上。对外,齐景昕的确可以推得干干净净,可现在面对的是天下兵马大元帅的齐国公,什么心机能瞒过他的眼睛?这封秘信能摆在书房的案头,就说明……齐国公都知道了。

知道那三个人握着关于他身世的秘密,知道他齐景昕是冒牌货,一出生就被人偷龙转凤的事实!

怎么办?

景昕的额头冷汗淋漓,微醺的酒气也立刻消失。此时此刻,他的精神冷静的令人发指——换了其他人,恐怕早就下跪求饶,或者两腿打颤,原形毕露。他还能分析情况,现在他最大的优势是,他是明面上齐国公唯一的子嗣,且经过朝廷的册封的世子。若对外宣扬开来,他固然身份不保,可齐国公自己也要名声扫地!且景暄已经去了半条命,除了他再无人能继承这份家业了。于是,露出笑容,抬眉“疑惑”的问,“爹,这么什么啊?”

齐国公直直看着小儿子面上完美无缺的假面具,许久,终于缓缓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呵呵的笑起来。

“一年前,彭皇后派人往府中送信,信笺被你劫走了吧?”

“呃,爹,时间太久,儿子记不清了。”景昕还在装模作样,可惜齐国公没有多少时间绕圈子了,一个儿子已经成熟到独当一面了,另一个儿子却处在临终之前……心情要怎么形容?他站起身,身体有一瞬间的摇晃,厚厚的毯子也随之垂落。

“跟我来。”声音郑重。

景昕不管心理如何激烈斗争,面上仍是“孝顺”模样,顺从的跟在齐国公身后。可齐国公面对高高的书架站定了,一动不动,怎么了?来不及思索,就听咔嚓一声,书架自行挪动了。

有机关!

景昕睁大双眼,若不是亲眼所见,他简直不敢相信父亲的书房里藏有机关!这里他来过多少遍啊,从来没发现!对了,小时候大哥也常来,他会不会……

顺着书架后面露出的甬道,齐国公在先,景昕随后。地道里阴气寒冷,渗人的寒气直往脖子里钻。景昕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面无惧色的跟着。不久,就走到了一间底下的密室。

这里十分简陋,只有一几两凳,毕竟作用有限,只是供齐国公和长子临时密谈的地方。为了保密更不能大肆修建了。另外,桌子后有一个长不到两尺的小箱子。齐国公面露悲伤之色,轻轻的弯下身,两根手指一按,那锁就开了。从里面拿出一包油纸,油纸里还是油纸。一直拆了七八层,才看到里面保存的物件。

那是一样一尺见方的襁褓,姜黄色卐字不断纹的贡缎,上面隐隐可看见发黑的血迹。

怔怔看了一会儿,齐国公才回过头来,递给了景昕。

“给我?”景昕满心疑惑。

“这是你母亲生你时候,包你用的襁褓。上面的血迹,也是你亲生母亲留下的。”

这……不可能!

他,他不是来路不明的野孩子吗?就算不是,证明那彭皇后找人诈他的,那他亲娘不过是个婢女,一个身份卑微的婢女,怎么可能用这种姜黄色的贡缎为孩子做襁褓?

“爹,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齐国公哀伤的叹了一口气,“你母亲生你没多久,就撒手去了。这块襁褓,我特意留下来,你仔细看,上面还有你刚刚出生时的手印和脚印。”

景昕低头一看,果见襁褓下面有一团小小的印记。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钻进他的大脑,他忍耐不住的问了了,“爹你……你亲眼看着我出生的?”

齐国公点点头。

景昕倒退三步。

这个惊人的事实简直掀翻了他过往所有的认知。

姜黄色的襁褓……父亲守着他的出生……母亲生下他没多久就去世了……

呆了很久,齐景昕才艰难的动了动嘴唇,“我的生母,灵心郡主?”

“是!”齐国公毫不迟疑,“你才是灵心郡主的亲生儿子。”

其实彭皇后查到的是只鳞片甲,知道有人浑水摸鱼,府中有一个怀孕的婢女偷了孩子进府,哪里知道他能容许在眼皮底下发生这种事情,是因为早存了心以此掩盖两个孩子的真正身份!否则,今日处在生死边界线上的,不就是灵心郡主的亲生儿子——齐景昕了?

景昕一时还没想到那么多,只是觉得眼中刺痛,痛得他从来不轻易落下的眼泪成串的掉落。什么婢生子,什么野种,他才是真正的贵不可表,身体里同时留着东夷和东周两国的皇室血脉!没有人知道,景昕从小到大为自己的身世有多苦恼!一句婢生子,再加嘲讽鄙视的语气,几乎压抑的他青少年时候几乎要发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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