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剩女重生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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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剩女重生记- 第2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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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六七章 入画

两盏大红的灯笼在驸马府的门匾旁,招摇的晃着。门前来往宾客无数,大都是戴青巾着棉袍的士子,以文会友,或是慕名而来。应该说,作为大周唯一不受“驸马不得参政”的驸马,俞锦熙的宅园不分春夏秋冬,一直是常年客如云来。绝无清高的以驸马府门第太高贵,不敢高攀,或是与“外戚”结交生出顾忌。诗仙大人不仅诗词做的好,更有种一种特殊的魔力,与之交往,如沐春风,让人不自觉的围绕着他。

若那一天驸马府的客人少了,反而才会让人奇怪吧。

今日是正月初三,一辆从正门进了驸马府。这可是一般人没有的荣耀,可细看马车上安乐候府的标志,于是恍然——马车上的除了诗仙之女,安乐候夫人、柔嘉郡主还能有谁?满大周朝上下,也只有她,可以不用通报一声就直接进门吧!

气温寒冷,天空云层压得低低的,有些阴暗。俞清瑶穿着绛紫绿绣长枝花卉的交领缂丝长袄,身上披着厚厚的雪貂皮披风,腕子上各悬着一对叮咚作响的翠玉镯子,头上戴着帷帽。非是她矫情,在父亲的府邸里还戴着碍事的帷帽,而是俞锦熙一般居住在前院,想去见父亲,得一路穿过三五个跨院,这期间少不得要遇见七八个慕名而来的学子。她若男装,倒也无妨,可现在要以女儿的身份,自然不能逾了女人家的距。

曹姑姑早派了人过来,两个侍女领着俞清瑶往“竹阴堂”去。

一路走,一路心情起伏不安。文人

俞清瑶也说不清心底的忐忑来源哪里,她深深吸了一口冰冷的气,仰头望向天空,忽然觉得脸上有些寒意。伸出手。不到片刻,就落下几点晶莹,很快被手心的温度融化了。下雪了。新年的第一场雪。

耳边听着沙沙的雪落声音。俞清瑶忽然心有所感。看着石子路边堆着的残雪,想那雪花来源天空,在飘落之前多么纯洁无暇。可一旦落入泥泞,就是再也不能挽回的污垢。多似女人家的名声。容不得一丁点玷污。旁的不提,就说她的祖母,林谨容,若不是曾经流落青楼的经历,今日也是身居高位了,凭祖母对广平皇帝的影响,今日帝位落入谁手还说不定。自然也不会容得谢贵妃翻云覆雨……

就连俞清瑶自己也没发觉,她的心态与悄然无声种已经变了。若是往常,她只想守着一亩三分地,老老实实、本本分分做人,嫁为人妇,相夫教子,就这么平平安安的度过一声,哪里会想皇位的更迭对她的影响?更不会发出这种只有老天才知道的结果的惋惜。

竹阴堂坐落在外院最西的角落,因跟驸马府的朝街口开的角门最近,平常见一些贫寒士子十分方便。所以特意改造了,正房五间全部打通,散乱的摆放着长案、小几、棋盘等。东厢房西厢房则存放了一些书籍,前人手札等。供人抄写。此刻,学问之类的可以暂且放下,过年就要有年味么!正房里放了十个圆桌,往来的仆役忙着上菜、上炭,原来诗仙大人脱了官服,撸着袖子,正在与五十多个士子一起吃火锅呢。

曹姑姑是宫里出来的,加上她已经矢志不嫁,并不避讳,招呼着仆役动作麻利些,那张桌子多加些牛、羊肉,那张桌子缺了碗碟和调料,对这么多的士子一视同仁,富有也好贫寒也罢,都是一样。偶尔还会开些玩笑,气氛十分热烈。俞清瑶一来,见到这种场面并不意外,她的父亲就是这么随心所欲。换做旁的翰林院官员大过年的,不去上峰、同僚家中拜会,怕是早就受排挤了。

“父亲!”

对俞锦熙行了礼,又对诸位士子福了福。

众人看到一个高挑窈窕的女子过来,动作齐齐一愣。过了片刻,曹姑姑才晃过神来,“看我这记性,是姑奶、奶到了。”一边致歉,一边起身来迎。俞锦熙似乎喝多了,面色出奇的红润,一手捉着笔,一手拎着酒瓶,哈哈大笑着,“是我的喆喆来了啊!”

俞清瑶哭笑不得,这下好,她乳名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不过她不是忸怩羞涩的人,说了就说了,这个时候还能掩耳盗铃,假装别人不知道吗?算了吧!她走近些,只见她那狂性大发的父亲,竟然即兴作画,兴致盎然的画了一副“冬日行乐图”,把在场的士子都画了下来。每个人的容貌都惟妙惟肖,栩栩如生般。

唉,她的亲生父母都是画艺出众的,为何她挖空心思在绘画上却一无所得呢?在心地暗暗抱怨一声,搀扶着父亲,“爹爹,您喝了多少?”

“不多不多!一二三四……五瓶而已!”

曹姑姑在旁笑道,“今儿老爷特别高兴。”

“不错,高兴!高兴!看到大周未来一代的英才都聚在我的陋居之中,我能不高兴么!诸君,我俞锦熙狂生一人,与国与家无益,空度四十春秋。不如诸位风华正茂、满腹才学,正是报效朝廷的栋梁啊!”

诸位士子忙起身还礼,“不敢!”“老师过誉了。”

“诸位不必自谦!”俞锦熙放浪形骸的用力挥臂,“区区自认看人还有几分准的。”说罢,两眼炯炯,指了指最靠近他身边的蓝衣士子,“锦华你学而不厌、好学不倦、英华内敛,将来少不了一个大学士的头衔。”又指了次座的黄衣士子,“林荣你机智善变,又交游广阔,将来可要劳心劳力了……吏部天官非你莫属!”

礼部尚书……御史台左都御史……户部大司徒……

十有**的人都被点到了。若俞锦熙不是酒醉后胡言乱语的话,那今儿来的五十多个士子,的确集中的未来半个朝廷的“栋梁”!问题是,将来的事情谁说得准啊?这些士子最年长也不过三十出头,等他们进入中枢,至少有二三十年呢!

到那时才能印证今儿的话,终究是醉话还是诗仙大人“慧眼识才”。

点了一圈,只有最后五个没有点到。

这五人坐得比较偏远,都快出了正房了。他们倒沉得住气,一点被无视的不快都没有,一人还自嘲道,“满堂栋梁,我等便做个凑趣的吧。来,谨以此杯水酒,祝福老师你福寿绵长、长命百岁!”

“哈哈,我的福与寿老天早就注定了。”俞锦熙笑得好不快意,“百岁?不,能活到一半我就很满足了。前儿梦见紫微星君,问我何事逗留人间,难道舍不得荣华富贵?我回:荣华富贵与我如浮云。他劝我不可迷恋世俗的浮华。呵呵,他哪里知道我留恋的不只是浮华风流?”

说罢,搂着俞清瑶的肩膀,叹息的说了一声,“喆喆,我的喆喆,爹的宝贝女儿啊……叫爹怎么舍得你?”

俞清瑶听得心中一跳!

这话中的悲伤意思,所有人都听懂了,心说俞锦熙正直壮年,怎么发此不详之语?忽然想到当今天子……于是了然。可也不敢说天子的坏话,只能劝诗仙大人振作,“天无绝人之路”。况且编撰《广平大典》这是多么大的功德,天子也不可无视云云。

唯独那五人没有劝解。

刚刚那出言自嘲的人,还笑道“老师心中怡然自得便好。生生死死,有那么值得在意么?”

俞锦熙开怀大笑,遥遥指着,意有所指的点点头。举着酒瓶,又是一番痛饮。然后看着画作,忽然有些觉得不满,“此画还有欠缺。”

“老师,依学生的浅见,此画最多需要细节修缮,还有什么欠缺呢?”

风流倜傥的诗仙大人拍着桌子,“五十多个大男人,唯独没有一个亮眼的女子,怎能说不欠缺呢?将来我作古,你们也垂垂老矣,后人看到这画,只看到枯黄的纸上描绘着干巴巴的几个男人,有什么意趣儿!”

“这个……”说话的人不回话了。

“不然,去猫眼儿胡同唤几个歌家来?”曹姑姑建议。

“不可!满堂栋梁,怎能用那些庸脂俗粉污染了!再说她们的身份如何配得上!非得一绝世倾国之容,才配我在这画上落笔。”俞锦熙摇头拒绝,然后,眼眸闪闪的盯着女儿,眼中的热切几乎能把人融化。

俞清瑶有心推拒,可她经历瘟疫后,心里跟以往想法不同了。生命无常,若下一刻她再也回不来,怕是会后悔没有满足父亲的愿望吧?可她的声誉……

曹姑姑用哀求的眼神,无声的祈求着。

俞清瑶忽然一惊,想到父亲几次避开她,难道有心瞒着她什么?母亲已经没了,父亲再……她心儿一缩,霎那间变幻了神色,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了。

帷帽掀开,一张比雪更洁白无暇,比花更娇艳妩媚的面容露出来。她的面容五官没有多大变化,可气质跟沐天华已经有明显的区别,身姿亭亭玉立,眼眸中泛着坚定的神采。

俞锦熙快速的下笔作画,一边念叨着,“传世……传世珍宝……”

俞清瑶一生中最美好的姿容,都随着着这样一副画作流传下来,被后人称作时大周第一美人。虽然很多人都说她的母亲比她还美上几倍,可除了她,还有谁跟未来的栋梁之臣同时入画?

三六八章 定计(上)

自然,谁也不知道诗仙大人俞锦熙随手在席间勾勒的一幅画,会流传千古。现在在座的大部分学子,还是才举得秀才、举人的功名,连进士都不是呢,谁能想象日后官场如何啊?不过,年轻人就是有傲气,对于驸马爷如此看重他们,称呼他们为“未来的朝廷栋梁”,大多数人都是心花怒放,脸上的笑容藏都藏不住。只有几个还保持冷静谦逊,也一样是满面红光。

更有几个借着酒气,偷眼打量诗仙大人的女儿,只觉俞清瑶名不虚传,不愧是京城明珠与诗仙大人的女儿,“头上金爵钗,腰佩翠琅C髦榻挥裉澹汉骷淠灸选B抟潞纹狁账娣缭丁9伺我殴獠剩ばテ衾迹雎鲅壑胁ǎㄊ⒋Α保蝗耍褪沟谜庵褚跆萌绨倩ㄊ⒖す送蚯追塾怪或恍Γ薏还獠收杖恕�

酒过三巡,外面的天空也不再是盐粒子一样沙沙雪子儿,而是开始飘扬着絮絮的雪花,那么大朵大朵的飘落,更助益诗兴了。在场的学子都是才智高绝的,谁肯承认落后与人,期间斗诗无数,又留下了不少足以传诵的诗词。

足足两个多时辰,这才雪停酒歇。士子们三三两两,互相搀扶着回去了,仅有几个才得以留在驸马府过夜。俞锦熙自然也是醉得一塌糊涂,口中喃喃念叨着“喆喆,我的喆喆”,抑或是“好诗好诗、好画好画”,醉眼惺忪,回到卧房,一挨枕头就睡着了。

俞清瑶本是有很多话要对父亲说的,但这种情形,只好罢休了。倒是曹姑姑请了她到自己的居室内。亲自煮了一壶茶为她醒酒。茶汤是琥珀色的,闻着清香沁人,才迫不得已喝了不少的黄酒。如今有一杯暖胃的清茶,最舒适不过。

“唉,老爷最近心事重重。早出晚归,也不知在忙些什么。倒疏远了姑奶、奶。姑奶、奶可别介意。”

“看姑姑这话说的,父亲是我亲身之父,父女之间还有什么不能体谅的?这段时间……委实是发生了太多事情。”俞清瑶眼中闪过一丝阴霾,她几次上门都很想跟父亲说下自己无端被人掳走,丢在瘟疫的发生地。可总是见不到父亲,一颗心七上八下的,不知父亲是不是也被谢贵妃一派的人为难了?

唉。母亲已经没了,按理来说端宸皇帝应该没有对付父亲的理由。但怎么说呢,皇帝是不能用常理推断的,他以前不会对付,不代表现在不会。再说他不想,也难保身边的人不断撺掇。况且,母亲活着还是死了,对皇帝而言,他年轻时候抢夺人妻的事实没有改变。若是端宸某一日想起来,觉得羞愧。认为父亲碍眼,会不会……

想得越深,她越是不安。曹姑姑在驸马府多年,且不肯嫁人也要跟在父亲身边。应该可以信任吧?想了想,她换了话题,问起毫不相关的,“姑姑在宫中多年,可曾听说后、宫妃嫔一般是如何生活的?生育了皇子公主的,可以由所出皇子公主奉养终老,那其他的呢?”

“这个……姑姑虽然在宫中多年,但一直都是在尚宫所,对那些低品阶的太嫔接触的不多。只听说……前朝古都有一处供给老太妃、太嫔娘娘居住的,上了年纪又无家人的,似乎都在那边。”

“哦。”

俞清瑶闻言,眉尖轻轻一蹙。现在的皇帝是以“皇太弟”登基,那广平皇帝的后、宫,都是皇嫂一级的,能封的都封了,不能封的大约也不能留在宫廷内。也就是说,能说得上话的大部分都走了。反而倒是隆正皇帝的后、宫,算是跟惠太妃平级的,要回来的话不违背常理。究竟有没有人愿意从偏僻的前朝古都的宫室回来呢?她们中,一定要不少人知道惠安太后的旧事。

没错。俞清瑶动了查探惠安太后的心思。这点心思比初升的萌芽大不了多少,她小心翼翼的控制,不敢让它肆意生长,甚至不敢在外人面前流露出一丁点偏向。因为,她已经朦朦胧胧的预感到,惠安太后隐藏的巨大威胁性——无论是从太后至尊的地位,还是与长公主的不对盘上。

后、宫不得干政,但惠安太后是皇帝的母亲,真想影响皇帝,从而对她和景暄做些什么……无力反抗!

曹姑姑多么聪明的人,闻一而知十,似有所指的道,“姑奶、奶想做什么?是不是禁宫内派来的几个人不安份?还是那两个姨娘不听话?”

“姑姑多心了,没有的事情。”俞清瑶淡淡一笑。

可她的笑容牵强,曹姑姑哪里看不出来。她自知身份低微,纵然想帮也帮不上,就把此话题随口带过去,聊起几句闲言碎语的家常。末了,俞清瑶告辞的时候,她才紧握双手,双眸中露出炯炯的精光,

“姑姑在宫中生活多年,唯一得到的教训只有四个字:能忍则忍。”

“若不能忍呢?或者你忍了,别人还是不肯放过……”

“那只有反击了。”曹姑姑眼眸一闪,“破釜沉舟、不留余地的反击!唯有如此,才不会有人前仆后继的逼着你继续忍无可忍下去。”

“可是敌我悬殊……”

“呵呵,天无绝人之路,所谓‘势如水,无常态’,静待时机,等到形势有利自己再做出致命一击!”曹姑姑道,见俞清瑶还是懵懵懂懂,意味深长道,

“女人,天生柔弱,可谁知道柔弱有柔弱的好处,正如刚强有刚强的弱点。善于利用自己的长处,化解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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