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剩女重生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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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剩女重生记-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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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瑶见过舅父、舅母……”

不同这次,前世她是父母双亡后,浑身缟素的坐上了去往京城的船只。刚到侯府,就见舅父、舅母、表哥三人站在门口等她了。

悲戚了好一会子,她被舅母亲自带到清风苑,指着屋子,说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直说,有丫鬟不好了也告诉,就当自己家一样。那时候,她悲伤着父母的离世,如一只离群的孤雁惊慌着,害怕着不可预知的未来。足足三个月,伤春悲秋,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

舅父怜惜她,不但没有苛责,还疼爱更多了。什么好吃的,好玩的,精致衣衫,流水般送到清风苑,关怀得无微不至。渐渐的,她才转过弯来,开始学着一个闺秀应有的礼仪、谈吐、女红、厨艺,参与到社交圈子。

细思起来,当年的她就像一只胆小的鹌鹑,对外界充满了好奇和畏惧,如牵线的木偶,别人说这样好,她便努力去做;别人说那样好,她想想也对,试着那样做。如果没有发生家族败落的大灾难,她就是京城中最普通常见的女孩,嫁人、生子,平安,但一辈子乏善可陈。

她是到了必须独自站立起来,必须独自面对风浪时,才“觉醒”的。指望靠天靠地靠父母,怎么行呢?不自立自强,就是将命运交给别人手里,由他人掌控。让你生,便生,让你死,便死!

她不想死,不想带着满腹的憋屈含恨去死,所以弃了怯弱、胆小、斯文、矜持,硬生生拼出个活路。告御状,斗倒当朝宰相,连地痞流氓看到她都绕道。有人敬佩她,有人辱骂她,她全不在意。

亲眼看到污蔑舅父一家的仇人,被拉到午门法场,一个个切白菜似地砍了头,那时候,她才知道活着的意义。做心理想做的事,过心理想过的生活。

她不要再被任何人掌控在手心里,木偶似地摆弄!

热水有些冷了,一个穿着银红比甲的靓丽丫鬟躬着身,在杏红色的帷幔后说,“表小姐,要加些热水吗?”

俞清瑶从回忆清醒过来,睁开眼,看着自己泡在浴桶里。伸出细细的手臂,柔若无骨的小手——这双手,别说干活了,就是略重的东西都提不动。指望靠这双手拼搏出一个未来?唉,慢慢来吧。未来的路,任重道远呢。

“不用了。我初来乍到,怎能劳舅母久候?”

站起来,在浴桶旁的架子上拿了细棉布,擦了擦身体,换上亵衣,穿戴完毕后,那靓丽丫鬟轻手轻脚的过来伺候,给她绞头发。

“我的丫鬟呢?”

“回表小姐的话,翡翠姐姐、玛瑙姐姐在东厢房里盥洗,呆会就过来伺候了。胡嬷嬷带着碧玺、玻璃妹妹,先下去整理东西了,说是晚上再过来给表小姐请安。”

“哦。”

俞清瑶淡淡的应了一声。坐在梳妆台前,面前的玻璃镜清晰的倒映她沐浴后清新的容颜。这张脸,很有欺骗性吧?稚嫩、柔弱、白皙,双眸间隐约一抹不确定的惊惶,任谁见了,都不会觉得内里装着早已成熟的灵魂吧!

终于安全到了舅舅家,太好了!

舅舅家,是全新的家,这里安稳、舒适,没有天天盯着她,等着她出错的人,也没有熟悉以前“俞清瑶”性情的人,再也不会做“死后重生”被揭穿的噩梦了!

镜中的人儿,微微露出一点笑意。

……

李嬷嬷垂首站在杜氏面前,俞清瑶舒舒服服的沐浴时,她必须得向主子原原本本述说俞家之行的全部过程。

“什么?老爷子打算让清瑶入宫?”

“是,有这方面意思。奴婢不过是个下人,这事怎好做主,只答应传话。老爷子说,若是成功,便照着当年大小姐出嫁的嫁妆,双倍送回侯府。”

“哼,这是钱的问题么?老头子也太昏聩了,不想想当今皇上已经年过花甲了!而清瑶才十岁啊!还有,他是皇上的老师,师徒名分天下皆知,居然把自己的重孙女……这事他做得,我却没这般厚的脸皮。”

李嬷嬷低着头,声音轻轻,“奴婢这些日子也细细想过了,小小姐年纪是小了点,但老爷子是什么人?虽然乞骸骨回乡多年,但当了多年太傅,谁知道宫廷里有没有人手呢?或许有办法,让小小姐一入宫廷就能承宠。那时,对老爷、少爷,都是有好处的。”

“不行!”杜氏一口回绝,“我跟老爷多年夫妻,还不知道老爷的脾气吗?这事,绝无可能!任他说什么,我也不能把如花似玉的小姑娘推到火炕里,太损阴德!”

……若是俞清瑶知道杜氏前世今生,都帮她挡了最可怕的谋划,肯定要大哭一场!深深懊悔自己不会看人。不过,一切重头再来,她有的是机会,修补当年犯下的错事。

六十二章 侯府(下)

梳洗一番,俞清瑶换上了金丝钱织成蝴蝶图案的果绿色交衽襦衣,配着鹅黄色百褶裙,鬓角插了一根珍珠簪,整个人焕然一新,一扫刚刚风尘仆仆的倦怠之色。牵着弟弟的手,再次在凝晖堂拜见舅母杜氏。

“好孩子,快起来。”

杜氏坐在上首,双手扶起,凝神一打量姐弟两个,见俞子皓生得粉雕玉琢,灵活有神的大眼睛,粉嘟嘟的小嘴,肤色白皙,玉雪可爱,若不是知道是个男孩,还以为是漂亮的小姑娘呢!而俞清瑶身体单薄,瘦弱的风儿一吹就倒了,目光点点、娇喘微微,一望就知有不足之症,怕是当年的早产后遗症吧!

心中怜悯更多。这样的小女孩,即便进了宫廷,又能怎么样呢?能承欢受宠?还是能在四面环敌的绝境中,厮杀出一个天地?

细看后,更坚定了绝不送俞清瑶进宫的决定。

“我已打发去找你们舅舅了,他今儿当值,早起的时候还问过:外甥女跟外甥什么时候到,若今儿到,务必打发人来,早些准备着,一家人好好吃顿饭。”

清瑶感激的福了福,“劳舅舅、舅母挂心了,都是清瑶的不是。”

杜氏笑了笑,“既是一家人,就别说两家话了。估计这会子,父子两人也该回来了。”

正说着,外面喧闹起来,一阵风般冲进来一个人,身穿靛蓝色的织锦锦袍,领口袖口都镶绣着银丝边流云纹的滚边,腰间束着一条碧色祥云宽边锦带,乌黑的头发束起来戴着顶嵌玉小银冠,银冠下,是一张令人怦然心动的俊面。

俞清瑶眼角稍微一扫,就知此人是凭着一副皮囊能名列“京城七君子”之一的,表哥沐薄言了。

“人都来了也不早点告诉我,害我跟林昶那家伙多喝了半壶酒!好不容易才甩开!表妹人呢,哈哈,早说昨天的灯花爆了又爆,原来真应了今日!表妹一路辛苦了,表哥这厢有礼了!”

十四岁的沐薄言,正处在变声的阶段,可声音微微的低沉暗哑,丝毫无损“美貌”。天生一副桃花眼,清泉里的两粒石子儿,水汪汪的,看人都像脉脉含情,稍微一挑,便让人心儿砰砰乱跳。

俞清瑶扪心自问,曾被这家伙迷惑过吗?没!真没!她当初有意嫁他,完全是因为舅父对她无比的疼爱,想着亲上加亲,从此可以叫舅父“爹爹”了,住在侯府再也没人敢说“寄人篱下”了。至于这个面若桃花,生得比她还美的人——除了第一次惊艳外,见得多了,也平常。

杜氏咳嗽一声,“阿吽,见过了表妹,怎么不见表弟?”

“表弟?”沐薄言这才把视线往下移了移,瞧见了小不点,俊面上飞起一个笑容,露出晶莹的八颗牙齿,“呀,你就是我表弟,表妹的亲弟弟?”

俞子皓眨眨眼,心说这个哥哥脑袋有问题吗?一句话问两遍?但他喜欢貌美的人,对这个长相美丽的表哥,一点也生不出厌恶之心。

“娘,表弟表妹初来,我带她们去府里转转吧!”

“这个不急,她们一路坐了许久的马车,若不是要等你爹爹,我早叫他们下去歇息了。约莫你爹爹也该回来了,柳儿,去临水轩,请大表小姐、二表小姐来,若是阿吽姑姑身子爽利,也请她来,晚上吃餐团圆饭。”

“是,夫人。”

……

掌灯时分,凝晖堂的偏厅各色菜肴摆上了,安庆侯沐天恩坐在主位,其次舅母杜氏,俞清瑶姐弟因是客,坐在右首上位,然后是沐薄言、丽君、丽姿姐妹。身后各站了一个丫鬟布菜。

这餐“团圆饭”,吃得各有滋味。

小家伙俞子皓,看一眼气质清华、身着银白锦袍的舅舅,再看一眼温婉低头的姐姐,抿嘴嘻嘻的笑。他初到侯府,本有些担惊受怕,怕侯府的人眼高于顶,怕舅父舅母不喜欢,可看到舅父的一霎那,心稳稳的落回肚里。舅父,不仅没有丝毫架子,还……

“你一个人在那里嘻嘻笑什么?”

“我笑姐姐跟舅舅生得真像!不知道的,还因为姐姐是舅舅的亲生女儿呢!”

俞子皓眨巴眨巴眼睛,快活的说。

沐薄言也笑,“小表弟,这会子你不怪我刚刚只看到你姐姐,没看到你了吧?爹,您不知道,我到凝晖堂的时候,一眼就瞧见了表妹,心理大吃一惊,谁晓得没当场给表弟见礼,他就气鼓鼓的,不爱搭理我呢。”

俞子皓脸红起来,低着头,偶尔偷瞧下舅父舅母,一副可怜可爱的模样。

沐天恩摇头笑了,让人把自己素来喜欢的“金腿烧圆鱼”“菊花佛手酥”和“明珠豆腐”端到俞清瑶姐弟面前,“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我与你们母亲是一母同胞,自幼一起长大的亲兄妹。皓儿,你跟你姐姐不也生得相似吗?”

俞子皓笑嘻嘻的看着姐姐一眼,低声含糊,“也不知道将来姐姐生的孩子像不像我……”

“说什么呢?”

“呃,没什么!”

俞清瑶瞟了他一眼,轻轻揪了弟弟的小耳朵,轻声呵斥,“快吃饭。”

她们这里和睦和谐,浑似一家人,旁边的丽君、丽姿,心理就有些不是滋味了。

细论起来,她们二人也同俞清瑶一样,是安庆侯的外甥女,容貌才华,没有半点比不上的。做侯府住了三四年了,感情也要深厚些。可谁让俞清瑶生得太像舅舅呢?

只这一点,就永远比不上了!

深感地位受到动摇的丽姿,忍不住心理的嫉妒,有些酸酸的说,“清瑶妹妹,你们姐弟的感情真好。对了,怎么突然千里迢迢的来了呢?一个月前,我明明听舅母说,是派了李嬷嬷去俞家送贺礼的?”

俞子皓脸上再没了笑容,皱着眉。

丽姿瞧见了,抿嘴笑了笑,“因为不知你们回来,过来时也没带什么礼物,清瑶妹妹、皓儿弟弟别见怪。哦,怎么没见到俞家派人跟着?这一路水路旱路上千里了,就这么放心?”

六十三章 嫡庶

丽姿说完,还装模作样的在俞清瑶身后探头看了看,仿佛真的很迷惑担忧,为什么俞家不派个年长的大人跟着,就这么的,让两个年幼的姐弟来到京城,不怕发生什么意外。

俞清瑶浅笑一下,答非所问,

“全亏了李嬷嬷辛苦操持,我与弟弟,是跟朝廷护送税银的队伍进京的,一路半个小蟊贼也不曾见。就是在下湾的时候,装税银的箱子沉了……”

“呵呵,当时林家十八哥哥特别烦恼,要是打捞不上来,他这个押银官护送什么回京啊!于是请了敬敷学府的学子帮忙,花了好长时间才捞上来呢!”俞子皓接着道。

接下来,就是他比手画足的说明如何打捞税银,如何银子变成金子,看不出来,小家伙很有口才,说得峰回路转、绘声绘色的,很快吸引了注意力。沐薄言就发出一连串惊呼,“这是哪里的学子?好聪明!”

“呀,孙家肯定故意的,这回林风吃苦头了!回头我要跟林昶说说,别让孙俊超爬到头上来的……”

丽姿的话题,不着痕迹的被带过去,谁也没有提起。她气恨的扭扭帕子,旁边却过来一只莹白如玉的手,轻轻拍了拍她,她立刻安定下来,端起娴静温柔的微笑。

晚饭之后,舅父就发话,让俞清瑶姐弟回清风苑休息去,明儿再让表兄带她们在府里转一转,见见两位太姨奶奶、姨娘。

……

丽姿、丽君两姐妹回到临水轩,关上了门,左右伺候的都是心腹,卸下淑女面具,再不用掩饰对清瑶姐弟的厌恶。

“可恨!姐姐,你没看到她的眼神吗?根本没把我们两个放在眼里!凭什么啊,就凭她长得跟舅舅相似?”

“妹妹,不是我这个当姐姐的说你,太沉不住气了!当着舅舅、舅妈的面,说那些没用的做什么?你当舅舅是傻瓜么?他看不穿你的小心思,还是看不懂俞清瑶的来意?”

丽姿仍是恼怒不止。

她们的母亲,沐天怡病怏怏躺在床上,唤了两姐妹来,听完始末后,苍白脆弱的面容浮起一丝担忧,“到底我是庶出,不比姐姐是嫡出。哥哥要是偏爱那丫头,你们、你们变忍忍罢!”

“忍、忍!娘,你就会让我们忍!当年在本家,你也让我们忍,忍到最后,连族里分给爹爹的良田都被抢走了。要不是有舅舅在,我们娘三……还能活到现在吗?”

丽姿边说,边委屈的直掉眼泪。

丽君在旁边安抚的拍拍她的手背。脑中却回忆起,刚来侯府的那一年。

那年她十岁了,晴天霹雳,眼看着父亲去世,族里曾经巴结父母的堂叔堂婶,忽然变了颜色,不知哪里变出的欠条,硬生生把父亲的财产夺去大半。她好恨,恨不能将忘恩负义的族人一刀刀全部杀光!

深深吸了口气,她不是在无情无义的本家,而是在侯府做她的千金呢!想到这,露出端庄得体的笑容,柔柔的对母亲说道,“娘,你且靠着歇息。俞清瑶她初来乍到,就是装个贤名也不能把我们姐妹怎样。放心吧!丽姿再小也懂得,不会做让舅父生厌的事情。大面上过得去,舅舅才不理会些许小事。”

沐天怡疲惫的往后一靠,“记得这点就好!若是把你们舅舅得罪了……唉,我们娘几个怎么办呢!”

望着母亲的病容,两姐妹目光对视,一个面沉如水,一个隐含不甘。

其实俞清瑶的来意,还用多说么?她们姐妹有亲生母亲在,尚且遭到族人的欺侮,俞清瑶姐弟更小呢,没亲生父母做主,肯定是在本家过不下去了,才来投奔。

一个是舅舅主动派人去接,一个是自己巴巴的来,对比下,谁高谁低?

至于庶出、嫡出,两姐妹直接忽略了。

因为在本家,她们是父母的嫡女,在侯府也没感觉生母是庶出有什么差别对待,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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