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剩女重生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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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剩女重生记-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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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说着,胡嬷嬷掀开帘子进来,手里端着红漆托盘,上面放一白釉小盖盅,盖盅上有一个小孔,正徐徐往空气中散发香甜气味。

“姑娘快趁热喝了。嬷嬷看着现熬出来的燕窝粥。”

俞清瑶接过来,小口小口的吞咽着,速度不紧不慢,一边低头留心周边的动静。

她这具身体千真万确,决计不是假冒的。可昨天露出那么多马脚,该怎么转回来?说自己被金簪的死骇得记忆混淆?还是称头疼病发作?不好不好!两种法子或许能暂且推搪过去,可后患无穷。日子还长着,总不能为了眼前不顾以后吧!

脑中转悠着,不知不觉装得满满的盖盅就见了底。

迎着胡嬷嬷、翡翠惊异的目光,俞清瑶想到她现在身子单薄,饭量极少,若能吃个半碗都是好胃口的时候了。脸一红,摸着肚子道,“实是腹中饥饿。”

“呃,也是。昨儿姑娘早早睡下了,晚饭都没怎么吃,这一整夜的肯定饿了。”

胡嬷嬷理所当然道。

然后便嘱咐玛瑙好生看着院子,别跟西院的吵闹生事。亲自为俞清瑶披上斗篷,与翡翠一左一右搀扶着给老太太问安去了。

从芷萱院到祖父祖母的无畏居,儿时也不知走过多少回。从来没有哪一次,似今天令人感慨无尽,心绪难宁。

从刚刚胡嬷嬷的反应,俞清瑶感觉嬷嬷是“向着”她的,哪怕明明知道她身上诸多疑点。为什么呢?大概是打心眼里不愿意接受,自己一手奶大的孩子出了事,被调包了?

想到这,稍微安心。除非是了不得的大错,嬷嬷会帮她遮掩一二的。

至于翡翠、玛瑙……这二婢也是心思玲珑的,不知看出了多少。也罢,慢慢来,横竖她现在是主子,在俞家非议主子是大错,轻则一顿板子,重则被赶出门。想来她们不至于那么愚蠢。

随着无畏居越来越近,俞清瑶也越发紧张——祖母就在前面了!脑中不自觉的回想起跟祖母相依为命的那三年。以及祖母过世之后,她的孤苦伶仃。

有好多话想跟祖母说啊!

“啊,是三姑娘。老太太昨儿歇的晚,这会子还没起呢,免了今日的晨安。怎么,打发去芷萱院的人没告诉你们?”

翡翠愣了愣,这一路走来何尝见过往芷萱院方向去的婢女下人?只是当着老太太院子里的人,不好直直的回话,未免有趁机告状的嫌疑。

“喔,兴许是走差了?”按捺着激动之情,俞清瑶松开胡嬷嬷有些泛凉的手,福了一福,“祖母身子不舒服?要不要紧?可请了大夫来看?大夫怎么说?清瑶不放心,还是进去看看——”

“呃……这个不太好吧。”那婆妇露出为难神色,“老太太没什么大碍,只是夜半咳嗽两声,特意嘱咐老奴:三姑娘体弱,就让她别来了。”

“哦!那清瑶就不打扰祖母休息了。”

俞清瑶脸上的失落是发自内心,不过想到日子还长着,有她承欢膝下的时候,也就放宽了心。

往回走的时候,翡翠闷闷不乐。胡嬷嬷也罕见的不出声。

而俞清瑶正畅想着跟祖母相见,亲人和和乐乐的生活在一块,她又聪慧的想到法子避免被皇帝抄家……多么美妙的前景!仅是想想,就令人振奋!

也就没注意身边二人的愁容。

沉默的走了一路,快到芷萱院时才发现,“咦,怎么都不说话?”

翡翠咬咬唇,“姑娘,老太太前儿发话,让大姑娘管家了。”

“哦,那又怎样?”

“姑娘,大姑娘可是庶出!她、她都能管家。可姑娘你去问安,尽孙女的本分,老太太十次有五次都不见……”

是了,怎的忘记,祖母此时并不喜欢她,喜欢的是二姐姐雪瑶。

不过,那又怎样?血浓于水,前世她们祖孙的感情深厚,相信假以时日,必然能让祖母改变对她的看法,重新又喜欢她的!

至于西院的大姑娘婷瑶……

俞清瑶望着由两个侍婢虚扶着,袅袅走来的美丽少女,目光沉了下来。

第五章 姐妹

长房庶出的大姑娘俞婷瑶,生得清美动人。她穿着芍药图案的水蓝色交衽襦衣,配着鹅黄色百褶裙,袅袅的走来,身段如抽了芽的兰蕙,挺拔而修长,在风中轻轻摇曳。

不多时,姐妹两人面对面。

与婷瑶,不过是一天时间没见了,而对清瑶,却是睽违三年之久后再相逢!她怎么能忘记这张清新脱俗,哭起来梨花带雨的脸?那细白的肌肤,那精致细腻的五官,那水汪汪的大眼睛,早就交织成一副恶魔形象,成为她心底的魔障。

平心而论,俞婷瑶是庶出,但美貌是俞家所有姑娘小姐中最拔尖的。若非如此,怎能以二十八岁高龄、再嫁之身、带着一儿一女,还能抢走了祖母做主为她安排的夫婿?

光是此事还可恕,毕竟,她那是为了给祖母冲喜,才勉强答应嫁人。可万万不能宽宥的是,俞婷瑶贪心不足,趁着婚嫁忙乱时,夺走了她辛苦攒下的十两纹银!

那些银两,是给祖母买药、治病用的啊!

望着眼前如花似玉、青春正盛的堂姐,脑中几乎是立刻浮现了十多年后,真实发生过的事情——

低矮的屋檐下,花轿就在外面。穿着大红衣裳的婷瑶,头上簪子也乱了,劣质的胭脂水粉也花了,却死命的拽着俞清瑶不放。

“你给我,这是祖母给我的,俞清瑶你快放手!”

“不给。你偷偷摸摸去我房里,就是为这个对不对?抢人夫婿我都不跟你计较了,连银子都不放过!你知道这银子是干什么的吗?”经过生活磨难的她,早不是弱质千金,力气大的让婷瑶使劲吃奶力气,也奈何不得。

“好,你不给是吧?我、我今天就让你知道厉害!”

说完,婷瑶使劲一撒手,跑到门槛人多的地方一坐,拍着大腿哭喊着,“大家都来看看啊,天底下有这种狠毒自私恶心的妹妹!我改嫁,名声是不好听,可那迫于无奈,都是为了儿子啊!总不能让一双儿女跟着我饿死吧!你们过来看,就是这个恶毒的妹妹,俞清瑶!嫌弃我败坏她的名声,连祖母给我的嫁妆都要黑心吞掉!诅咒我嫁过去也过不好!”

“胡说!大家不要信她!”

“我呸!你个装正经、装纯良的贱人,以为人人都会被你的假面孔迷惑吗?你手里的是什么,十两纹银,不多不少,就是祖母给我的嫁妆!你仗着力气大,硬生生从我手里夺走的!长眼睛的都看见了!”

什么叫指鹿为马,什么叫颠倒黑白?气得发抖的俞清瑶指着堂姐的鼻子,“你、你……”

“你个头!还以为你母家是堂堂侯府啊,早败了!你那个当了侯爷的舅舅也死透透的!小时就在姐妹间端着你千金小姐的款儿,现在还显摆出身高贵!你清高,你高贵,干嘛抢我的银子啊!”

邻里不知内情,对两姐妹指指点点的。婷瑶在这种情形下,不仅不感觉羞耻,反而很得意的仰起头,把过去俞家那些事全翻出来,内宅的私秘事也不例外。

“……现在大家伙都知道了吧?她俞清瑶是个什么贱胚子!从小到大惯会装模作样!”

“咳、咳!”吵闹声逼得重病的祖母也不得不出来,一脸悲哀的望着清瑶,摆手,“瑶儿,给了她吧。给了就清净了!”

“祖母!可这是给你买药治病的钱啊!”

“我一把骨头了,治不治都这样了,算了算了。”

俞清瑶抱着骨肉如柴、发丝如雪的祖母,放声大哭。

……

时空流转,俞清瑶身子一晃,定在原地,才恍惚记起已是另外一段人生了。

为十两银子断绝姐妹情分,似乎太过严苛。但当时,祖母没有钱买药,很快缠绵病榻,半月后就过世了。为了给祖母下葬,身无分文的她差点卖了自己……

往事历历在目,清晰的就跟昨天发生一样。

原谅?不!天可崩、石可烂,她都无法原谅眼前眼前的,“好姐姐”!如果可能,她真的愿意诅咒其坠入阿鼻地狱,永世不得翻身!

翡翠可不知自家姑娘的心事,福了一福,带着笑意问,“大姑娘好!大姑娘也是从老太太那边过来?”

“不,母亲昨儿夜里摔了一跤,哥哥请了大夫,我看着人熬了汤药给母亲服下了,这才过来。对了,祖母不是吩咐人过来,说免了晨安了吗?”

俞清瑶低着头,宽大的斗篷里掩盖了她因激愤憎恨而微微颤抖的异样。

“三妹妹?三妹妹,你怎么了?昨儿听说你又不舒服了,我忙着守在母亲身边,疏忽了没去看你,你不会怪我吧?”

“不、不、怪。”怪声怪气的腔调,连清瑶自己都觉得古怪。

不过,两姐妹素来表面上“一团和气”,实际上芷萱院东院、西院里的小丫鬟没事也要找事闹腾闹腾。言语间,别直接红脸相向,丢了大家的体统,谁也不会多心计较。

“三妹妹还没吃早饭吧,不如到我那里用些?一会儿也好一同去训兰轩。上次范先生夸妹妹‘清闲贞静,守节整齐,行己有耻,动静有法’,姐姐也想多跟妹妹学学呢!”

说着,便柔柔弱弱搀着俞清瑶的手臂,拽着她往西院里去。

在外人眼中,这是多么和谐、姐妹和睦的画面啊!至于内里,只有当事人才知道了。

吃过了食不知味的一顿早餐,俞清瑶沉默的跟在后面,前往训兰轩。

训兰轩是曾祖父题辞,专门为族中的适龄女童启蒙的闺学。不出意料的,很快见到了另一个姐妹,二房嫡女,雪瑶。

“不好意思,雪瑶来迟了!昨儿个祖母头风犯了,我陪着母亲伺候到一更天才睡下,今早又早早去看祖母,因此耽搁了,请先生恕罪。”

“无妨,侍奉亲长为重。”

俞雪瑶露出明丽灿烂的笑容,随即在清瑶身旁坐了。

“嘻嘻,三妹妹,今早劳你白跑一趟,真不好意思。杨嬷嬷派去芷萱院的小丫头,被我叫去喂鹦鹉了,你不会生气吧?”

“不生气。”

比起婷瑶前生对她做的事情来,这点子小事算得了什么?

第六章 写字

训兰轩是为族中女子准备的教导之所,里面装潢摆设自是不同少爷们用的书房,一味的严肃厚重。十二扇朱窗前垂着轻薄的细竹帘,粉墙上挂着几幅画轴,分别是“孟母三迁”“举案齐眉”“黄香温席”“孔融让梨”等。画风简洁,寥寥几笔水墨,取其贤、良、孝、悌之意而已。

内里横着八条条樱桃木书案,前一排的略小些,案桌上摆着《三字经》《百家姓》《女诫》《列女传》等书籍。这是给三房、四房身量尚小的几位姑娘准备,她们还以识字为主,每天由奶娘来上课一二刻钟,写几篇大字,再听听古时的贞烈女子故事,以定心性。

至于大些的婷瑶、雪瑶、清瑶,除了诵读女诫之外,琴、棋、书、画都要涉猎。时代不同,如今的周朝繁荣昌盛,古时曾被人津津乐道的“女子无才便是德”,早不流行了。毕竟,世情如此,连走街串巷的卖花女都通几句诗词,哪有大家闺秀反而不懂的?一问摇头三不知,旁人定以为是出自无知贫贱家庭,才把女儿养成了睁眼瞎。

俞清瑶再次回到训兰轩,大感新鲜,装作不经意的打量周围摆设,尽力不使自己的目光显得突兀、反常。

在十二岁之前,除女红由各房的嬷嬷单独教导外,一直在这里学习。六七年的时间,四日一轮休,每日里兢兢业业,看似刻苦,却不记得学了什么东西。仅仅记得被舅父接到侯府后,无意中听到舅父的一句叹息——

“唉,俞家老爷子未免太过重男轻女,所有精力都放在那几个儿孙上了。”

那时她才知道,原来自以为琴棋书画、样样皆通,其实含着大量水分的。舅父看在母亲面上不忍对她苛责、求全,她却不能宽松懈怠了。因此,更加用功发奋的学习,费尽心思收集古琴谱、棋谱、当世名家的画稿,揣摩研究。

结果?变成小有名气的“才女”了。

而今回想,才女之名,未免名不副实。家族彻底没落后,她以为自己至少有安身立命的本钱。须知不少落魄文人,都是作画寄卖给书画铺子,以此为生。可当她拿了得意的画卷上门时,看到的却是为难的面孔。这才幡然醒悟——相比那些落魄的文人,她的名气要更大些吧?不肯收,说明她的画作平平,毫无新意。

曾经的赞誉,不过是看在舅父的面子上!

反倒是从来没大注意的女红,帮助她度过最初的难关。

往事又涌入心头。

少顷,在《女论语》“凡为女子,习以为常。五更鸡唱,起着衣裳。盥漱已了,随意梳妆。拣柴烧火,早下厨房。摩锅洗镬,煮水煎汤。随家丰俭,蒸煮食尝……”的郎朗声中,俞清瑶止住了思绪,随着姐妹们一起诵读。之后,开始了习字课程。

字如其人,这是曾祖父说过的话。凡是俞家子弟,无分男女老少,若是字迹潦草丑陋,轻则杖责,重则逐出门第——虽然谁也不知道是否是威胁,可没人胆敢触怒老爷子的权威。

连年仅四岁的碧瑶都在奶娘的看护下,认认真真的提笔描红。

俞清瑶身姿端正的坐在长案后,不写字,先磨墨。磨墨是锻炼人手腕力道,磨炼心性的一种好法子。注意用力的均匀、急缓,不能斜磨,更不能直推。否则,磨出的墨汁,冷涩难书,没有流畅之感。

花了半柱香的功夫,磨好了。俞清瑶抬头一望,别人都写完半篇了,她才刚刚动笔呢。面上一丝焦急也没有,轻轻的紫云豪放在澄泥砚中,待吸饱了浓浓的墨汁,提笔正要落下宣纸——忽然想到了什么!

书画不分家。她前世也用心在书法上,老爷子的教诲终身不忘,即使家族落败,她也不曾放弃书写。没钱买用纸墨,就用树枝在沙盘上,每日一两百字笔耕不辍。

俞清瑶的鼻尖溢出了点点汗珠。

她是害怕写出的字不如两个姐妹吗?不,她是害怕……超过了她们!

现在,她是年仅十岁的“俞清瑶”!无论力道还是技巧,远远不如婷瑶、雪瑶。再者,谁还能记忆、模仿自己十岁时的笔迹?要是笔迹变化太大,岂不是惹人怀疑?

她这一下笔,写出来的是什么,会引来周围人怎么看?

愣了半响,笔落也不是,不落也不是,正在为难时,旁边伺候的翡翠忽然出声,“姑娘,刚刚磨墨手酸了吧?歇歇再写。”

说完,就接过紫云豪,放在笔架上,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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