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天空泛着鱼肚白,一点点地亮堂起来,心里愈发沉重,细细地琢磨着婉柔的话,她到底意欲何为?总有总感觉与其相信她还不如相信皇帝来的快些,她定了黑眼圈从床上爬起。而原本应该躺在身旁的南宫墨早已去上早朝,还特意吩咐宫女不要吵醒她,听了那样的话心里暖暖的!
尽管是这样,她还是在南宫墨走后不久爬起来,心里有事怎么也睡不着,眼里泛着血丝。
“小姐昨晚没睡好?”小环关心地问道。
眼睛看向遥远的天外,再过不久她就可以出去了,她与皇上达成协议,做完这件事,皇上放他们出宫。想到这里,脸上漾起一抹暖暖地笑意,眉眼中笑意随即绽开,如雨后的一缕阳光划破层层的乌云,是天地唯一的光华。
小环看得发怔,小姐不管何时都那么漂亮,带着独有的气质吸引别人来关注她,迷上她,连一向冷漠的太子都对她侧目观之。想到此,眼底有片刻的黯然。随即释然一笑,道:“小姐想什么事情这般高兴?”
“你想离开皇宫么?”
“离开?可以么?”
“那你想不想啊?”
“当然想啊!在皇宫做事要处处留心,还要当心一个不小心落人口舌,连呼吸都要小心翼翼,谁会喜欢啊……”小环喋喋不休地述说着皇宫的不好!
听着小环的述说她莞尔一笑,摇摇头。
“小姐,我说得可是事实!”小环跺跺脚。
“好!好!好!可是我也没说你说得不是事实啊?”淘气地看着她,捉弄之心大起。
“哎呀,小姐!”两人在房间打闹做一团,满屋的欢笑声关不住,溢出房间外面,南宫墨远远地听见屋内的欢笑声,黝黑的眸子里浮现一丝微不可查的笑意。
屋内的两人在闹腾着,全然不曾察觉南宫墨的到来,小环一个不留神撞在南宫墨身上,揉着发疼的鼻子,不满地抱怨道:“怎么突然停下也不说声啊?”
南宫墨身后跟着的人大吸了口凉气,暗自替这小丫头捏了把冷汗,撞到太子不道歉也就算了,竟然还抱怨到太子头上的宫女还是第一次,也不知等下等着她的会是什么。
她寻声朝后看了眼,蹙眉,脸色一白,讪笑着,一时间竟忘了要如何做。
小环此刻也发觉不对的地方,憋了眼下面绣着金边的黑靴,慌张地跪了下去,焦急地声音透着强烈地不安:“太子饶命,奴婢刚才不是有意冒犯您的!”
她也跪下来求情:“太子恕罪,是拂儿一时玩心大起,逼着小环玩得,太子要怪怪拂儿好了!”
“都起身吧!等下去见母后!”南宫墨丢下一句话转身出了房间
上卷 第六十章 树欲静,而风不止(三)
易冰打着号脉的口号步入房间,神情隐隐地透着几分凝重。
奇怪地望着他,带着几分不解,她身子早好了,此刻他来号脉,是把得什么脉,却也是笑吟吟地看着他。
“还笑?”易冰冷冷地嘲弄地,脸上是赤裸裸地讽刺,“也对,现在不多笑一会儿,省的以后没机会笑了。”
两句话说得她如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辨不清东西南北,这是哪跟哪啊!脾气再好也因为他的这两句话皱眉,却也明了他不是喜欢冷嘲热讽的人,若非有事,他也不会这般不说话。淡淡地问道:“你想说什么?”隐隐地夹杂着一份急切。
“我问你,你是不是准备去救晚妃?”
思忖片刻,再点头。
“这关你什么事?值得你操这份心?有时间好好观察观察身边的人,免得自己怎么死得都不知道,白白地丢了条命,做了个冤死鬼。”易冰没好气地说,胸口起伏不定,透着怒意。真不明白这女人是真傻还是假傻,跟自己水火不相容的人也救,也不怕自己好心救了只白眼狼。
“我……”嘴唇张合,风随着嘴唇的动作灌入口中,带来丝丝冷意,吹散了一个个字节,到嘴边的话随风飘散,没吐出一个字来。
见她一副淡然不关己的样子,他怒意更甚,带着几分无奈,皇帝不急太监急,她都不着急,愈发显得自己着急得可笑。本就与他无关的,他这是操得那那份心呐,终究没说什么,无奈地走出房间。
漠然地望着渐行渐远地背影,没有犹来的蒙上一层薄薄地阴影,面无表情地坐在原来地位置任由着小环梳妆打扮。
小环孤疑地看了眼门口的方向,若有所思地看着眼心不在焉地小姐,手下的力道一个不准,没把握好,扯得她龇牙咧嘴地一阵叫疼,拉回了她的思绪。
透过铜镜的反射瞧见小环的表情,淡淡地应了一句:“等事情结束之后在告诉你!”
她与南宫墨携手走了一段,他的手掌暖暖的,温暖了她冰凉地手心,手掌上的疤痕磨砂着她细腻地肤,微微的刺痒。凝着手上地疤痕,蓦地生出一种别样的疼惜,心里酸酸的。
脚步落在地面传来细微窸窣地响声,轻轻地,霎是好听,两人都是很有默契地没说话,与身后侍从的距离愈来愈远,低着头,望着两人相连在一起的手,倏地想到古书上说“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之偕老。”可惜的是他们两人能走得路终究只是那么点长,短的如同翩舞阁到未央殿的距离,今日这一去,有的东西也会跟着变化……
身后传来一簇急促的脚步声,不知说了些什么,张飞急急忙忙地跑到南宫墨到跟前,踯躅地望了她一眼,蹙眉眉头,凑在南宫墨耳边说了几句。南宫墨的脸色微变,黝黑地眸子深得如同黑暗地幽冥鬼蜮,自然而然地透出一股冷冽的气息。
“有事的话,你先离开吧!我自己去好了!”浅浅地笑着说,神色淡漠,无喜无怒。
来得还真是时候,她刚才的想法被人生生打断,或许一切就如同那个想法一般吧!藕断丝连,于她以后的生活来说是痛苦的,他会成为高高在上的皇帝,拥有后宫佳丽三千;她会成为平凡地小市民,淹没在人群中,一个眨眼的瞬间瞧不见身影。
“可是……”
“去吧!”说完,抽出被握着的洋葱般的手,径直转身,离开。动作一气呵成,没有留给他和她丝毫的转圜之地。
南宫墨望着渐渐远去地身影直到消失不见也未曾移开半步角,总觉得她会离他越来越远,张飞默然地望着主子的一切,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
皇后高坐上方,一如往常的雍容华贵,脸上是柔和的笑意。
“参见母后!”俯身作势要跪下去,皇后上前虚浮了她一把,笑眯眯地看着她,柔声道:“这里又没什么外人,都是自家人何需见外?!况且你身子还没好,要管这些虚礼做什么?”一袭话说得格外体谅人。
她盈盈一笑,说:“无规矩不成方圆,该遵守的规矩还是遵守得好,若是传出拂儿不守规矩岂不辱没了南宫家,也辱没了自己。”
“你这孩子真是……”皇后亲切地抚摸着她的脑袋,“罢了,也好,懂规矩对你将来也甚好,你可是桑朔国未来的皇后,一切都要大方得体才是!”
她但笑不语,能说什么,别人眼里这些都是事实,只有她自己明白她不曾想过要当皇后,很快很快就要离开了。
“母后,还记得晚妹妹被抓的那晚么?母后不觉得晚妹妹的行为很是奇怪么?”一边喝茶,眼角的余光凝视着皇后的神色,恨不得一双眼睛都贴上去。
“是么?拂儿忘了么?那晚晚儿是在被抓住之后本宫才赶去的!”“唉!”皇后重重地叹了口气,非常惋惜地说了句,“晚歌那孩子平日骄纵贯了,可本宫怎么也没想到她竟会糊涂到那般地步,做出伤人的事来!”
一时间她竟有几分分不清皇后此刻的心思,不明了她脸上此刻的表情是真心流露地多,还是做戏的成分居多。
却了安慰着道:“儿臣想晚妹妹也不过是一时糊涂,才做出那等傻事,想必经过这么长的时间她应该能明了自己的错误,古人不是常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吗?晚妹妹必是想清楚自己的错误了。”
“但愿如此,希望她以后能张个教训!”说完,又是一阵感叹。
她也是言不由衷的赔笑,思绪飘飞,愁云满布,照皇后的意思来看,似乎暂时还没有放晚妃的意思,也不知道要推脱几日。皇家的关系就是错综复杂,没有丝毫信任可言,愈发怀念平淡的日子。
“那母后准备什么时候放了晚妹妹?”故作漫不经心地随口问了句。
皇后看她的眼神逐渐变深;脸上的笑容在风中摇摆,虚渺的不真实,让人瞧不真切。声音幽幽地道了句:“拂儿倒是大度,那等人竟然也能替她求情,还真是颇有大家闺秀的风范,日后定能母仪天下,成了一代明后!”嘴角挂着一抹淡淡地笑意,透着别样的森冷。
上卷 第六十一章 树欲静,而风不止(四)
“拂儿希望本宫放了晚歌么?!”皇后说完,重重地叹了口气,哀怨道,“唉!你是不知道,这后宫虽然是本宫在做主,可是此事也算件大事,倘若处理不当,会引起你父皇的不满,还以为你在这儿受委屈了。”皇后东一句,西一句的说着,眼角的余光瞟着她。
“多谢母后的关心!拂儿只是不想让真正的凶手逍遥快活,晚妹妹做替死鬼罢了!”
“哦?此话怎讲?莫不是拂儿疑心有它?”
“只是觉得那晚晚妹妹神色呆滞,形容鬼魅,如同被操作的木偶!”
皇后听了此话,声音陡然一重:“拂儿,你可知宫中最忌讳的便是鬼神之说,你此番所谓何意?”目光冷冽如剑,身上隐藏的威严之逝毫无保留的散发出来。
她心中一沉,暗自后悔自己刚才所说的话,皇后对晚妃的态度本就不够明了,她一时冲动,竟也忘了皇宫最忌讳的便是鬼神之说,况且这样无凭无据的说法能让几人信服。
低垂眼睑,做出一副虚心认错的样子,楚楚可怜地哀求道:“母后恕罪,儿臣一时口不择言!”作势忘地上跪去,皇后也未加阻止,拨弄着手中的茶杯,呷了以小口,方才缓缓道:“也罢!本宫也不想隐瞒你,这事本就是皇上在做主,没皇上的默许,本宫也不好私自放人。不过——”话锋一转,半晌没有下文,调足了她的胃口。
一番话把事情推脱到皇上头上,却也没再说让她起身,初冬的地面凉意甚重,地板的凉意穿透衣裙透到膝盖骨上,直冷进心里。
“罢了,你先起来吧!本宫自会像皇上禀明一切,不会让真正的幕后主使逍遥在外,本宫等会与皇上去说!”
虽说皇后是答应了,但是总觉得此事有些蹊跷,却又不明所以,脑海中闪过某些片段,一点点的看似毫无关联,又相互联系。
回到翩阁,顿时感觉轻松了不少,在皇后那儿时间漫长的如同一个世纪,昨夜没睡好,此时此刻睡意袭上,倒在床上沉沉地睡了过去。
在醒来,已是月如勾,迷迷糊糊地环顾窗外,此刻才意识到自己已是睡了一天,也不知南宫墨知道了不,琢磨着还是决定自己亲自将皇后的想法告诉南宫墨。
守门的太监说南宫墨已经不再书房,去静公主那儿了。
兜兜转转竟来到静公主的居所,恍然间,竟是如此不知不觉,暗自摇头,明明静公主的居所灯火通明,却是觉得透着异样的诡秘,一点点的幽暗。
在门前驻足好久,都没进去,思忖着,也罢,也不在乎这一晚,转身欲离开,未曾料想会听到不该听到的话,远远地瞧见一抹明艳的衣角在风中摇曳,明艳艳的在黑夜中格外显眼,紧接着听到“哥哥,要了我吧!”声音透着一点点哀怨,委屈,却也不难听出是静公主的声音。
隐匿在黑暗处,心中陡然一沉,大致也能猜到整个过程,估计南宫墨不是皇上亲身的,大约是皇后为了保护自己的地位不受到威胁,拿来别人的孩子。这算是皇室的丑闻吧,不该自己知道的!本该离开的,脚却如同生根一动不动,心里如同掀起狂风大浪般,波涛汹涌,浪花一阵阵滚滚而来。
久久不曾听到南宫墨的声音,衣服掉落地面,窸窣的声音传来,在黑暗中格外清楚。
“玉儿,不要这样!”暗哑的声音透着被压仰的痛苦。
南宫墨与静公主的传闻她也略有耳闻,一直以为不过是那些爱嚼舌根的宫人捕风捉影不成事实的讹传,不想现在却活生生展现在她眼前,生生割断她的念想,成了她离开此地的一道催化剂。
“哇!”静公主躲在南宫墨怀中哭了出来,“母后一定会让我远嫁的,我不要,我不要,我要和哥哥在一起!”
“别哭了,我会想办法阻止……”话还未说完,就没了声音。
“哥哥,为了你,做什么我都愿意,致死不悔!”幽幽的声音,透着一份哀叹,“我会努力帮你实现你的愿望的!”
两具影子拥在一起……
风从口中直入肺腑,一直凉到心口,所有的一切抵不上眼前的事情来的震撼,久久地站在那里,耳边麻木,听不进半点声响,如同被操作的木偶般回到翩舞阁!
浑浑噩噩地躲在翩舞阁好几日,南宫墨有来过,静公主也有来过,她假装睡觉避开了,之后的好几日也是躲开他们兄妹二人,此时,晚妃已被证明是清白的而恢复自由。
晚妃这次很是隆重的谢了,送来一大堆贵重的物品,她也没去理会,还是称病避开,现在她谁也不想见,只想好好理清思绪,静公主与南宫墨的事如同平地惊起的一声雷,足够让她心不平静好几日。
一直称病,卧在床头,避开见人,日子过得格外安静舒心,静心惬意地希望时间就此停止,不用费心去考虑其他的问题。
平静地日子没过几日已然被打破,晚妃出事了,所有的矛头直指向她。
“我没有做过!”极力想要为自己辩解,却发觉辩解的词语苍白无力,没有丝毫的说服力,暗暗佩服做事的人手脚利落干净,让人看不出丝毫破绽
上卷 树欲静,而风不止(五)
就这样上官婉儿再次被禁足,一屋子的人没一个是自由的,她甚至连怎么一回事都不清楚就被关起来了,不容分说。
明月半星,稀疏星露,银色的月光倾泻而下,肆意挥洒于天地之间。
上官婉儿望着寂静地夜空,思绪是前所未有的明朗,以前没想通的那些问题脑海中也有了个大概的推测。
小环看着望月静静发怔的小姐,心中不是滋味,把一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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