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鸢听了话,心里十分的惶恐,抬眼瞧着良辰,见良辰脸色不好,知道今日无论孰是孰非,这静园自个是待不住了,心里委屈,便抱着青鸾的腿哭喊着:“姐姐,我怕,我没有偷掌事的簪子,没有——”
良辰见此,心里更加矛盾,便回身望着易楚。易楚见此,知道良辰这会儿是没了主意,便上前几步在良辰身边站下,良辰心里这才有了些底气。
☆、第一六五章另有隐情
良辰这会儿瞧着青鸢很不顺眼,就凭她抓伤了映兰这一点,就恨不得立刻将她撵出去。只是事情到底还未弄清楚,场面上总要过的去,于是尽量压制着心中的怒火,望着青鸢问道:“你说你冤枉,没有偷盗,那簪子又怎么会在你这儿?”
青鸢这会儿吓的已然不会好好说话了,只紧紧的抱着青鸾的腿流眼泪,瞧都不敢瞧良辰一眼。
良辰见此,有些不耐烦,正要再问,青鸾却一把将青鸢从自个的身旁拉开,厉声问道:“少夫人问你话呢,你若真是无辜,想证明自个的清白,就将事情如实说了,哭哭啼啼的有什么用。”
自打青鸾来静园伺候,良辰就从未见她这样着急的模样,也难怪,青鸢到底是她的亲妹妹,如此情形,怎能不慌了神呢。
良辰寻思着,也想卖青鸾一个面子,还算客气的对青鸢说:“你只将事情如实说出就好,若是错不在你,我自然公正待你,绝不责怪。”
青鸢闻此,心里还是不踏实,抬眼瞧了瞧青鸾,见姐姐都不看她一眼,只觉的心寒,于是抿着嘴巴,侧身望着良辰说,“回少夫人的话,这簪子确实不是奴婢偷的,是在房门口捡的。”
映兰听了这话,可是急了,也不顾颈上的伤,大声辩驳道:“你这丫头,红口白牙只会说谎,若真是你捡的,便应该即刻归还给失主。怎就别在了自个发间了呢,况且我这簪子是少夫人赏的,一直放在自个屋里舍不得戴,又怎么会遗落在你的房门口,难不成是长了脚自个跑了,或是闹了鬼?”
良辰见映兰激动,生怕她的伤口撕裂,赶紧拦着说:“你旁的话别说,安静听着就是,这颈上的伤可是不想好了?”
易楚闻此。也应和说:“若是真的委屈,你家姑娘自然会为你做主,你就安静听着,可别让她再分心了。”易楚说着,便望着青鸢问道:“你既说这簪子是你在房门口捡的,捡时可有旁人瞧见,拾得之后又为何不归还?”
青鸢知道自个这会儿是百口莫辩。想着今日是被人算计了,抬眼十分怨毒的盯着映兰说:“掌事,我虽然先前得罪过你,你瞧我不顺眼也是应该的,可我们同是府里的下人,你又何必如此害我。你敢对天盟誓,今日之事不是你有意栽赃陷害吗?方才若不是你冲上来要掐我脖子。我又怎会挣扎着抓伤了你呢?”青鸢说完。哭的很无助,良辰见此,侧脸瞧了瞧映兰,见映兰神情有异,却也没说话,心里便存了一个疑影,想着家事无论孰是孰非都是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于是吩咐青鸾说:“地上凉。将你妹妹扶起来吧。”
青鸾闻此,有些不信,见良辰向她点头,这才赶紧俯身将青鸢从地上拉了起来。
映兰见此,心里也不是滋味,却也无从辩白,只低着头不说话,良辰瞧映兰这神情,心里也有了数,只长叹了一口气说:“颈子伤着,身边不能没人,我去你屋里坐坐,陪你说说话。”良辰说着想着今日之事绝对不能轻率,于是又吩咐说:“夜色深了,你们也早些歇下吧,夜里若是睡不着,就扪心自问,可有一个是问心无愧的,这事就等我明日从宫里回来再做定夺,都散了吧。”
良辰说着,起身将映兰扶了起来,便往门外走,刚出了门,便对易楚说:“我给她伤了药,便回去,若是累了,就先睡下吧。”
易楚见良辰的脸色不好,虽然想陪着她,只是丫环的卧房自个确实不方便进去,况且听着良辰的语气,是想与映兰单独说话,也看的出良辰对今日之事心里已然有了数,便不愿再插手,只轻轻抚了良辰的肩膀一下说:“明日还要入宫,可不要耽搁的太晚。”说完便便转身往前院去了。
良辰见还有些粗使丫环在一旁尽等着看热闹,顿时来了气,回身斥责说:“就是因为你们这帮煽风点火的,这日子才不太平,往后再敢生事试试。”
那些个粗使丫环从未见少夫人如此发火,这会儿也是吓着了,再不敢凑在近前,都匆忙行了礼之后便回屋去了。
良辰见人都走了,正要拉着映兰回屋去,小酌火急火燎的端着盆热水从小厨房来了,见人已经散了,就跟错过了什么似的,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问道:“少夫人可将青鸢那小蹄子撵出去了,我素日就见那丫头贼眉鼠眼居心不良的样子,少夫人明察,将她撵出去算轻的了。”
良辰闻此,刚消下去的火又窜了上来,厉声教训说:“我瞧着这院里最居心不良的就是你,想来我也是看走了眼,竟将你这个多事的丫头领来了静园。你若是还有一点良心,就回去好好寻思寻思,以后该怎么当差,否则我静园不留的人,陶府也留不得你。”说完上前一把夺过小酌手中的小热水盆,便领着映兰回了屋去。
要说映兰的屋子,是这后院下房里最宽敞透亮的屋子,里面装饰纹样都十分的精致讲究,原先曾是陶府大夫人的亲妹陆雁荷,如今陆掌事先前在府里的住所。良辰器重映兰,无论吃穿用度都与寻常丫环不同,甚至可以与府里的主子比肩,自问没有一处薄待了她,只是今日之事,却让自个头一次对映兰起了疑,实在不愿相信,映兰是这事的始作俑者。
映兰见良辰坐在桌旁不说话,也不知如何开口,便长长的叹了口气,心里有些悲哀。
良辰闻此,这才回过神来,起身拿起热水盆中的毛巾,轻轻拧干了水,上前将映兰的发撩到了颈后,见映兰颈上的血已经干了,轻叹了口气说:“青鸢还只是一个孩子,你又何必与她置气呢?”
映兰听了这话,想着良辰已经察觉,寻思着这人到底是不能做些昧良心的事,心里也有些释然,只应道:“簪子是我有意放在青鸢门口的,就是想试试她的为人,没成想却将事情闹大,是奴婢错了。”
良辰见映兰虽然认了错,却依旧没说实话,心里也不是滋味,想着再不能惯着映兰,便问道:“若是只为试为人,何必如此大费周章,以至于大打出手呢?我瞧着你要试的不是青鸢,而是青鸾吧?”
映兰闻此,想着自个自以为是的小聪明已然被良辰看透,甚是羞愧,起身就要往里屋去。
良辰见此,一把将映兰拉了回来,按在凳子上坐好,轻声说:“你这丫头可真是糊涂,可知这静园的掌事只你一个,没人可以威胁你的地位。在我心里你也是无法取代的,怎就学起了这栽赃害人的本事?以你的性子,肯定没这么多心思,你说这主意是不是小酌给你出的?”
映兰想着事情已经被良辰看透,也就不再掩饰了,只低声应道:“主意是奴婢自个想的,不怨旁人。”
良辰闻此,抬手点了映兰脑门一下,没好气的说:“你这丫头就是个死心眼,你是何为人我还不知,可不用硬替旁人扛着。可知栽赃陷害可是最伤人最龌龊拙劣的手段,你也瞧见青鸢方才的样子了,想想若是此事落在你的身上,心里该是怎样的悲凉。我认识的映兰不会如此,即便是再大的不满,也只会当面锣对面鼓的掐架吵嘴,绝对不会使这阴毒的手段。”
映兰听了这话,只觉的良辰这几句失望的话,竟比狠狠抽她几个耳光还难过,如今想来,也是后悔不已,也知自个原先是鬼迷了心窍,竟听了小酌的话,就这么陷害了青鸢偷盗。做了自个先前最不耻的事情,眼下还被主子看透,实在是有些无地自容了。
映兰越寻思,越觉的没脸见良辰,于是小声应道:“姑娘既然都知道,便将我撵出去吧,等明儿个一早我就收拾东西,主子打宫里回来前,我就走。”
良辰闻此,心里也不是滋味,便擎起已经有些凉了的毛巾,给映兰擦着颈上的血迹,见映兰咬紧牙关不吭一声,也是心疼,念着往日的恩情,不想罚她,一边仔细给她清理着伤口一边说:“幸好伤口不深,否则脂粉盖不住,明日随我入宫,定会被人笑话。一会儿你上了药,就赶紧睡下,明日早起,穿的体面些,可别给陶家给公主丢了脸。”
映兰一听这话,回头一脸讶然的瞧着良辰,没想到主子会如此轻易的放过她,心里既愧疚又欣喜,泪水只往眼眶上涌。
良辰见此,赶紧将映兰的脸扳过去说:“伤口还未弄干净,你急什么。”
映兰听了这话,声音有些哽咽的唤了一声“姑娘”喊的良辰心里也不好受,却还是打起精神来对映兰说:“今日的事是你错了,虽说知错就改却也不能不罚你。明日你打宫里回来之后,每日早上便去扫院,直到初雪为止,不准偷懒,一定要引以为戒。至于青鸢,你作为掌事也要安抚,往后只安排些轻快的活就是了。而那小酌,心术不正,不能重用,只是她是从庶母院里过来的,不能苛待,近身丫环还让她做着,只是别再安排她近身伺候就是了。”
映兰闻此,心服口服,想着良辰到底是疼她的,否则这会儿那还能得良辰亲自照顾。这下心里也敞亮了不少,这些日子以来的心结也是解开了。
☆、第一六六章别有图谋
良辰回屋之时,易楚正和衣卧在软榻上,见良辰回来了,便了身,柔声问道:“到底是映兰的不是,可有安抚青鸢。”
良辰闻此,有些讶然,不禁回问道:“怎就知是映兰的不是了?”
“你这丫头,不是明知故问吗。”易楚说着示意良辰来身边坐下,良辰见了,无奈的撇了撇嘴巴,快几步上前,在易楚身侧坐下,轻声念叨了一句,“什么都瞒不过你。”
易楚知道良辰心疼映兰,寻常时候就明显偏袒着,只是今日这事映兰实在做的阴毒了些,若是不给以教训,往后可就难管教了,于是劝说道:“我知道你最器重映兰,只是这丫头平日里就没什么规矩,今日胆敢盘算这事,也都是惯的,你若再纵容,院里其他下人怎能服气。该是要惩戒一下的。若是你这会儿还下不了狠心,便要我来办,要她心里好好记着就是。”
良辰听了这话,还是不忍重罚映兰,犹豫再三,才轻声说:“方才已经训斥过了,罚她扫院扫到初雪为止已经不轻了。想着那丫头这会儿颈上还淌着血,也是得了教训。映兰聪慧,往后怕是也不敢了。”
易楚瞧良辰一脸的为难,这才忍不住笑了笑,抬手捏了捏良辰的脸颊,十分宠溺的说:“看在你的面上,只此一次,下不为例,静园是咱们的家,可容不得那些脏东西。”
良辰闻此。这才松了口气,挪了几下,凑进了易楚的怀里,扬着唇角,满是欣慰的答应说:“往后都听你的。”
第二日一早,映兰早早的就收拾妥当进屋伺候了,良辰这些日子好不容易睡了个安稳觉,映兰也是伏在床头唤了好久,才十分不情愿的起了身。
良辰见映兰今日穿的明艳,一身浅桃红的罗裙。娇艳俏丽,在这萧瑟的秋日里着这颜色,真是叫人眼前一亮,十分的得体适宜。
良辰瞧着映兰的颈上盖了厚厚的脂粉,不仔细瞧也看不见伤神,也就未再多问,便在她的侍候下。精心装扮起来。
要不是借了公主的光,良辰许是这辈子都无法踏入皇城一步,这下心里也忐忑,只怕错了规矩,给公主丢了脸。
映兰只照着公主素日的妆容给良辰上了妆,可瞧着依旧是清丽淡雅,不似公主雍容娇艳。纯净非常。
眼见时候还早。但府里上下早已忙碌起来,丫环小子们跑进跑出忙着张罗公主入宫时的轿撵。
易楚起的也早,刚与良辰一同用了早膳,青鸾就从外头快步进了院,刚进了屋就回禀说是宫里护送公主鸾轿的禁卫军已经在门后候着了,含贞正领着丫环往这边来,瞧着是要启程了。
良辰闻此,正准备再起身拾到拾到。就见含贞领人进了院,见良辰已经收拾妥当,十分恭敬的行了礼说:“轿撵在府外候着,公主吩咐奴婢来请少夫人过去呢。”
良辰见含贞一身宫装,十分的精致华丽,想着宫女都如此,可不知那些高高在上的娘娘都装扮成什么华贵的模样,这才赞叹道天家风采,果真是不同凡响。
良辰寻思着,瞧自个这一身的行头,虽然算不上华贵,倒也精致,伴在公主身边,并不失礼,也不至于抢了公主的风采,尚算妥当,于是别过易楚,便领着映兰随含贞等人走了。
青鸢这会儿站在后院门口,见映兰一脸得意的模样,甚是不屑,咬牙切齿,恨不得立刻就将映兰撕碎了吞下肚子。
小酌站在一旁瞧着,想着自个被少夫人厌弃,不准再近身伺候,都是拜映兰所赐,这下可是替她背了黑锅,心里也咽不下这口气,寻思了一下,便快步上前轻拍了青鸢肩膀一下说:“干嘛站在这里偷看。可知今日随少夫人进宫的可不该是她,原应是你姐姐青鸾呢。”
青鸢被人从背后猛的一拍,下了一跳,回身见是小酌,老大的不乐意,心里清楚这小酌心术不正,是映兰那边的人,于是没好气的应道:“到底谁去,可轮不上咱们做奴婢的说,你寻常日子不是与那映兰相处的不错,怎这么好的差事也不提拔你去。”
小酌被青鸢说中了痛处,心里气恼,却也不好发作,只强挤出一丝笑容来,低声说:“你以为我喜欢跟着映兰,只可我整日伺候着她都是被她逼的,不就是静园的掌事,这阖府上下,也都没她张狂了。”
青鸢听小酌这么说,十分的痛快,赶忙应道:“我瞧你也是个明事理的,往后可别再跟着她了,小贱人,没良心的。”
小酌见这青鸢年纪虽小,气性却大,又没脑子,若是借她的力能扳倒映兰,自个也省了些力气,于是有意挑拨说:“我瞧着少夫人很是喜欢你姐姐,昨日出门办事也只领了她去,要说这一院的掌事还是要以德服人,倒是青鸾最应当做掌事。”
青鸢闻此,十分得意的说:“你这话说的还算公道,只是少夫人器重映兰,到不知如何将她挤走的好。”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