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辰闻此,接过巧儿手中的药,也不顾烫,一口气灌了下去。
巧儿见此,赶紧吩咐青鸾说,“快拿蜜饯来,给你们少夫人压压苦。”
良辰闻此赶忙拦着巧儿,“不必了,只是一碗药,不觉的苦。”
“可是小姐以前最怕苦,一碗药下去,也要吃半碟子蜜饯才好。”
“心里的苦多了,喝这药也觉的甘甜呢。”良辰说着,眼中蓄满了泪水,眼见都快一个月了,始终都没易楚的消息,良辰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心里的绝望无以复加。
巧儿见良辰如此,也跟着落泪,“始终是我们对不住小姐,若是早些发现婆婆有这心思,一定不会叫这事发生的。”
良辰也不是无理取闹之人,知道这事不该常少爷的事更不怨巧儿,只应道“冤冤相报何时了,如今常夫人和庶母都去了,她们那一代的恩怨到如今也分不出个对错,到此也算了结了。那些事我不愿再想,也叫常少爷早些放下吧。”
巧儿听了这话,心里的愧疚总算少了些,不禁上前揽住良辰,靠在她的耳边轻声说,“小姐知道我这些年最怀念的是什么,就是咱俩以前与常安哥和老爷在府里的安乐日子。”
良辰闻此,何尝不怀念过去那安逸无忧的日子,只是一切都回不去了。
良辰心里已经有了自己的主意,只是眼下大哥还未回府,实在不愿叫公主为难,良辰只能暂且忍耐。
又过了半月,易卿终于携淑颖回府,良辰知道寻找易楚无望,虽然表面不说,可已经濒临绝望。
易卿再见良辰,已经丝毫没有大哥的威严,自始至终都求良辰原谅,责怪他这大哥没有照顾好弟弟。
良辰虽然悲痛,却知这是人祸,本就不是大哥的错,在他面前一直表现的十分坚强。
这日一早,青鸾揣着一封信来到良辰跟前,良辰原没心思看,可听说这信是打岭南寄来的,忙夺了过来,见这信封上写着良辰亲启,这字迹如此熟悉,熟悉到惹的良辰眼泪连连。
是常安哥,是常安哥的字迹。
良辰想着,手微微有些颤抖,忙撕开了信,仔细看了起来。
原来常安哥这些年一直没有消息,不是出了意外,而是一直在岭南一带寻找柳凤芸和杜岳泽那一对奸夫yin妇的下落,一晃三年,还是没有消息,本打算回圣都来,谁知半路却叫他打探到了他们的下落。
原是这对奸夫yin妇逃走的第一年,便在途中被山贼打劫,双双毙命,也算是老天爷有眼,对他们恶行的惩罚了。
良辰看到这里,已觉的大快人心,总算对爹的在天之灵有个交代了。
再往下看去,竟看到了顾怀青和婉姐姐的名字,原是常安哥哥在归途上搭救了一位即将临盆的妇人,夫妇二人一看出身不俗,一定不是凡夫俗子,相熟之后,才知其中情由,也得知良辰嫁入陶府成了少夫人,日子过的很好。
良辰得知顾怀青到底寻到了婉姐姐,看着他俩的女儿出生,这又了了一件心事。
信中常安也提到易楚的事,说这连月来也是与顾怀青四处奔波打听,发誓一定会倾尽全力,将这妹夫给找回来。
良辰看这落款是半个月前,眼泪簌簌的往下掉,原来在自己不知道的角落里,有这么多人默默的爱着她,关怀她。顾怀青和婉姐姐这么艰难,还是相守在一起,她和易楚一定还有相会的一天。
想到这里,良辰再也坐不住,便赶着去了锦华园。
易卿和沁怡公主得知良辰要只身去岭南,怎么也不放心,可当良辰将这封家书拿出来,易卿与沁怡公主相视而笑,应下了这事。
知道良辰要走,易岚第一时间赶到静园,心里有一万句要留住良辰的话,可到了嘴边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临走前将那鹅黄色的小如意又挂在了良辰的颈上,连一句珍重也没说,只怕话未出口已经泣不成声。
尽管青氏姐妹哭诉,可良辰此次离府,不知归期,所以只愿只身前往,不留牵绊。所以良辰离开的这日,气氛分外的悲伤。
淑颖望着良辰,红着眼睛,嘱咐说:“岭南气候湿热,我在药包里给你放了几瓶祛湿的药丸,千万珍重,好好照顾自己。”
良辰闻此,温和的点了点头。
淑颖望着良辰,十分不舍的牵过良辰的手,“若是见了易婉,帮我向她问好,还有——”淑颖说着将良辰的手拉到她的小腹上,“你另外的小侄子,还等着喊你婶婶呢。”
良辰听了这话,也替淑颖高兴,却不愿耽搁太久,便将心一横,拜别了大哥和公主。
眼见易岚未到,良辰多少有些遗憾,想着不见也是好的,毕竟这一别怕是一生,何必多留牵绊,于是便头也不回的上了马车。
马车渐渐的驶离了圣都,离开了这叫良辰喜极悲极的地方。
良辰心里空落落的,正失神,马车却忽然停了下来,良辰这才回过神来,掀开了帘子,探身出去,想一问究竟。却见一英俊男子,立马驻足在马车前,静静的凝望着良辰。
“良辰,在没找到三哥以前,无论你愿不愿意,我都会一直看着你守着你,除非我死了——”
良辰闻此,望着易岚,笑中带泪。
若人生若只如初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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