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兰自然不能吃了亏,先前还十分灵巧的躲闪着,却因为被扯住了头发,还是被梧桐狠狠的赏了两巴掌。
但依映兰这火爆脾气哪能就这样白白挨打,只侧头狠狠的咬了梧桐的手臂,又趁梧桐不备,用手肘狠狠的撞了她的腹部一下,顶的梧桐轻呼一声,刚忙松了手,往后退了好几步,才勉强站稳了身子。
刘氏见女儿吃了亏,心痛不已,赶紧上前搀扶。
梧桐只觉的丢脸,一把将刘氏推去了一边。
刘氏一个不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一脸的惨淡。想要出口安慰受屈的女儿,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映兰见梧桐败下了阵来,一脸的得意,又拾起了地上的水瓢,想要再次发难。良辰见此,这才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将映兰手中的水瓢夺了下来,小声斥责了一句,“胡闹。”
映兰闻此,白了良辰一眼,撇了撇嘴,没好气的说:“你这主子还真是逍遥,若是不我这胡闹的丫头在这里帮你出头,你就让人家欺负死了。”映兰说着,又将良辰手中的水瓢夺了回来,回身在洗衣盆前坐下,旁若无人的从水桶里舀了一瓢水,便揉着水盆中的衣服边说:“你可知在这玉烟阁里洗件衣裳也不容易,这刚洗好,拧干,晒好了,又被那个装模作样的烂人扔去了地上。泼她一瓢水还算是轻的。若是往后她再手贱,我便将她爪子剁了喂狗去。”映兰说着,狠狠的瞪了梧桐一眼,便低头气鼓鼓的洗起了衣裳。
良辰听了这话,大概明白方才发生了什么。只寻思了一下,便大步走到梧桐跟前,却未跟梧桐言语,只俯身将跌坐在地上的刘氏扶了起来说:“我这平日里最瞧不惯的就是对高堂不好的子女。只说这人若是连生他养他的爹娘都不孝敬,还能真心对谁好啊。”
刘氏闻此,神情依旧惨淡,眼中也含着泪,只望着良辰恳求道:“沐姑娘,我家梧桐平日里被我惯得,不懂事,您大人有大量,就别跟她计较了,老奴在这里给姑娘叩头谢恩啊。”
良辰见此,哪能让刘氏跪她,只摆了摆手,答应不再追究此事了。
映兰望见了这般情形,心里老大的不乐意,不禁起身甩了甩手上的水说:“你们母女俩都是一个鼻孔里出气,女儿在这里嚣张跋扈的欺负人,做娘的就在一边装可怜博取同情。真是好绝的一场戏呢。沐姑娘人好不与你俩计较,我映兰可不是个软柿子,今儿个这事,就算是闹到大少爷那里,我也没完。”
良辰见映兰来了火气,心里也跟着急。
想想梧桐这丫头今日的所作所为的确是欺人太甚,平日里冷冰冰的样子已经够让人讨厌了,如今还公然使坏,映兰如此气愤倒也是理所应当的,只是眼下楚少爷还病着,自个在这玉烟阁里的身份又是如此尴尬,要是映兰真的与梧桐再闹起来,自个可没有办法周旋了。眼下虽然也替映兰委屈着,只是这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若是他日我真成了这玉烟阁的正主,再慢慢调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
良辰想着,只对梧桐说:“旁的事情我也不想多说,只知道有句话叫做明人不做暗事,有什么不满大可以当面锣对面鼓的说开了,去欺负些不会说话的衣裳手绢什么的也算不上什么本事,让人听去了也是会笑掉大牙的。”良辰说着,稍稍顿了一下,暗自观察了一下梧桐的反应,眼见梧桐红着一张脸,一副气冲冲的样子,又接着说了下去,“我这人向来公正,若是说我自个在这里说了孰是孰非定是有人不服的,倒不如将你们两个都交到大少爷那里,让大家评评理,到底谁是小人,要重重的处罚才行。”
映兰听着良辰这口气,虽然并未明说,但是句句是向着她的,便更有了底气,只大声叫嚣着:“去,为何不去,咱们这就去大少爷那里,要么去公主那里也成啊。”映兰说着将湿手往围裙上擦了擦,将袖子撸下来,快步凑到了良辰身边说,“姑娘,咱们现在就走。”
刘氏闻此,只觉的事情若是闹到了大少爷那里,一定是自个闺女吃亏,赶紧扯着良辰的衣袖求道:“姑娘,今儿个的事,都是我家梧桐的错,如今二少爷病着需要照顾,只叫梧桐这孩子给映兰姑娘赔个不是,就别将事情闹大了好啊。”
良辰听了刘氏这话,故作一副为难的样子回道:“这样不好吧。都说处理纠纷要过方心服口服,心甘情愿的认错受罚。咱们如今只在这小院里私下解决,怕有人会觉的委屈不服。若是在心里积了怨,往后再使些小性子,咱们可就过不上踏实日子了。”良辰说着,慢慢的拉开刘氏的手,便要领着映兰出去。
刘氏见此,顿时慌了神,赶紧回身奔到梧桐身边,扯着女儿小声劝道:“丫头,你还在想什么呢,若是这事闹大了,你还能得了什么好?往日你可不是这性情。你赶紧说句话,要不就晚了。”
梧桐闻此,这才抬起头来,满眼的愤恨。想着自个先前只与少爷和娘亲三人安安稳稳的住在这玉烟阁里,与世无争。日子虽平淡,但能独守着心爱之人,每日过的都充满了希望。谁知这沐良辰一来,便搅乱了她的全部生活。本来安静的小院开始变的喧闹和浮躁,而这沐良辰更是因为莫名其妙的理由,马上就要名正言顺的占有她心爱的易楚少爷。
方才从后院过来,见映兰那丫头正哼着小曲,兴高采烈的给沐良辰洗着衣裳,只像是在嘲笑她一般的得意,她才急火攻心,一气之下将映兰刚洗好的衣裳全都扔在了地上。
为何本本分分,安安静静的守护着爱人却得不到好的结果,而像沐良辰这样横冲直撞,没有付出半点真心的人却那么好运?这是何道理,是何道理啊?
梧桐越想越委屈,眼泪忍不住涌上了眼角,却强忍着不流出来。只侧脸望着娘亲焦急的脸庞,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望着映兰说:“今日是我不小心将衣裳碰掉了,对不住你了,衣裳我会洗干净的。所以你就看在我们少爷的份上,不要再闹了。”梧桐说着,依旧保持着平日里惯有的骄傲。虽然是在道歉,但让人听了还是很不舒服。
映兰闻此,自是觉的不能算数,正要继续纠结,良辰便拦下了。因为良辰心里清楚,依梧桐往日的个性,能说出这样的软话已是不易,若是再刁难下去,也得不到什么好处,只想将此事了结,于是望着刘氏说:“眼看这衣裳都湿透了,赶紧回去换一身吧。正屋太阳正毒,大家都别站在这里挨晒了,都散了吧。”
刘氏知良辰是有意替她们解围,赶紧应了下来,领着梧桐匆匆往后院去了。
眼见梧桐母女走了,映兰才长叹了一口气问道:“你也真是的,好不容易逮到了机会,也不好好收拾一下那个‘伪小姐’,我可是忍她忍了很久了。”
良辰闻此,也不想再提此事,只对映兰说:“这大中午,是力气多了不是,洗什么衣裳啊,等晚些时候,太阳不大了,我跟你一起洗就是了。”
听了这话,映兰赶紧拦到:“不用不用,这再过不久啊,你沐大小姐就是我们陶府的二少奶奶了,可是我的正主了。如今二小姐天高皇帝远的,我看来是指望不上了,若是攀住了你这棵大树,只在这陶府里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也成啊。”映兰说着向良辰狡黠的一笑又说,“所以我要和你好好的处好关系,说不定咱们将来还会变成妯娌呢。”映兰说完,又坐回洗衣盆前,乐呵呵的洗起衣服来,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似乎根本就没把方才与梧桐的较劲放在心上。
良辰望着映兰,温和的笑了笑,却越发打心眼里喜欢起映兰这丫头来。
虽然映兰平日里总是口无遮拦,数落起人来是一点不留情面,却是一副难得的真性情。爽朗大方,从不伪善。到比起那些平日里对你关怀备至,说尽好话,背后捅你一刀的所谓窈窕淑女要好的多。
傍晚那会儿,淑颖和易婉两人结伴前来。本以为能与易楚说上两句话,谁知陶易楚只在黎明那会儿短暂的醒来一会儿,便又沉沉睡去了。
宋家医来这里瞧过好几次,只说能醒过来已是万幸,只叫大家安心等待,说楚少爷的病急不得,是要慢慢的安心休养的。
而良辰也有意无意的从宋家医那里打听了陶易岚的消息。得知陶易岚从今早起就发热下不了床,心中颇为无奈。若是说先前住在逸仙居的时候,大可正大光明的去探病,只是眼下搬来了这玉烟阁,别说是出门,就连从这屋去到那屋都有梧桐母女俩盯着,着实有些不方便。想着要有些日子见不到陶易岚那活宝,可是要无聊一些时日了。
☆、第四十三章未雨绸缪
晚膳过后,梧桐母女在房中伺候。良辰也不方便进屋探看,只与映兰坐在小院中纳凉。
因为闲来无事,良辰便在映兰的唆使下做起了女红。虽然这会儿针法不是很娴熟,但总是有些事情来打发时间的。
望着映兰手中快要完工的大红色香包,再看看上面绣着的一对鸳鸯,良辰便知这香包是映兰绣来送给陶易岚的。于是边忙活着自己手头上绣来玩手帕,边打趣道:“呦,这香包绣的好生漂亮,尤其是上头那对鸳鸯,着实生动,似是扑打着翅膀就可比翼双飞似的,可不知那边的俏丫头是要绣来送给谁的。”
映兰闻此,丝毫没有不好意思,反而得意洋洋的回嘴道:“怎么,若是说送给你的,你敢要不?”
听了这话,良辰只笑道:“我可是长眼明理的人呢,这么情意绵绵的定情信物,我可是要不起呢。”良辰说着,一个不留神被绣花针扎了手指,血珠顺着伤口直往外淌。
映兰见此,哈哈一笑,忍不住回道:“瞧,说错话,遭报应了不是?”映兰说着,见良辰手指真是淌了血,也没心思再挤兑她,赶紧放下了手头上的活,一把扯过了良辰的手,小声责怪道:“到底是小姐的身子,绣个手帕都会被扎出血来,真是——往后这事还是别干了。”映兰说着,赶紧掏出了怀里的帕子给良辰包上。
良辰见映兰一脸的紧张,赶紧将手抽了回来说:“只是扎了一个小孔,不打紧的,瞧你紧张的,我可真没那么娇气。”
映兰闻此,不禁白了良辰一眼,刚想挤兑,便见门外一老妇正探头探脑的往里看。
映兰见此,赶紧起身往门边去,见是二夫人尚氏身边的心腹玥茼,赶紧笑着迎了上去,十分亲切的说:“呦,是玥茼婶子啊。好些时候不见您了,倒是越发精神起来了。”
玥茼见是映兰,也是一脸的笑意,赶紧跨进了门槛,亲热的拉着映兰的手说:“这不是二小姐屋里的映兰么,真是好些日子没见了,也是越发的标致了呢。”
映兰听玥茼婶子这么夸她,心里美滋滋,赶紧问道:“玥茼婶子怎么想起来这边了,是不是二夫人那边有什么吩咐。”
玥茼闻此,赶忙应道:“不瞒你说,我们家夫人听说二少爷病重,心里着急,就赶紧过来瞧瞧,这会儿就在门外,可不知二少爷那里方便不方便。”玥茼说着,探头打量远处的良辰,神情有些复杂。
映兰闻此,赶忙应道:“方便,这能有什么不方便的,咱们也别让二夫人站在外头,赶紧迎进门来吧。”映兰说着,赶紧拉着玥茼出去,十分殷勤的将二夫人尚氏迎进了院来。
良辰见这情势,也赶紧起身迎了上去。虽然对这尚氏并不熟悉,但她好歹是陶易岚的生母,是自己的长辈,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的,于是只对刚进门的尚氏恭敬的行了一礼说:“良辰给二夫人请安。”
尚氏闻此,十分亲昵的将良辰扶了起来,一脸笑意的望着良辰说:“前些日子没能好好的见见沐姑娘,只是惊鸿一瞥就知是不同凡响的女子,今日仔细一端量,可是人间绝色的倾城之姿啊,难怪这府里上上下下都对沐姑娘赞不绝口呢。”
良辰虽知尚氏是在夸她,只是这夸的未免有些过火。
什么人间绝色,倾国倾城,未免太高看我了。我沐良辰是何姿色心里还是有数的,可不能真把自己当成天上有地下无的美人了。
良辰想着,也不知该如何应承,只颇为尴尬的笑了笑说:“二夫人谬赞了,可是折煞我了。”良辰说着,见映兰一副看笑话的神情,也不想站在这里与尚氏废话,于是望着尚氏轻声细语的说:“良辰知道二夫人您是来瞧楚少爷的,咱们也别干站在这里,您这就随我进屋去吧。”良辰说着转身就要领尚氏往屋里去。
尚氏闻此,一把将良辰拉住,温和的笑了笑说:“眼见时候还早,我倒是不急,不如先去沐姑娘屋里坐坐,咱们说说话。”
良辰一听说要去她屋里说话,忽然紧张了起来,却不知这二夫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想着我与这二夫人向来没什么交集,最多也是跟她的儿子陶易岚有些交情。实在是想破头也想不到二夫人到底有什么话要与我说的。但是,这二夫人既然已经提了出来,我也没有什么理由拒绝。于是只能点头应下了。
映兰见此,也想跟着良辰进屋说话,谁知那玥茼却似与尚氏有了默契一般,一把扯住了映兰,只说有好东西要送她。映兰一听也就没跟进来,只与玥茼留在院里说话了。
进屋之后,良辰只招呼尚氏坐下。尚氏应下,回身将门关上,十分随意的坐在了桌边。
良辰见此,只觉的气氛不对,慌乱之下拿起了桌上的茶壶,十分忐忑的给尚氏倒了一杯茶说:“二夫人请喝茶。”
尚氏闻此,只象征性的接过了茶碗,并没有喝就放回了桌上,随即指了指身边的凳子说:“沐姑娘不用拘谨,坐下吧。只把我当做家里普通的长辈就好。”
听了这话,良辰赶忙应下,而后在尚氏对面坐下。
眼见尚氏坐了半晌也不说话,良辰顿时有些摸不着头脑,刚想要先开口询问,尚氏却冷不丁的来了一句:“听闻沐姑娘与易岚那孩子玩的不错啊。”
良辰闻此,先是一惊,而后赶紧回道:“岚少爷为人风趣,待人亲和。见我初来陶府,孤苦无依,平日里是很照顾我。”良辰小心的回答着尚氏的问题,大概是明白了尚氏的来意。
这二夫人该不会是以为我与陶易岚有暧昧吧?若真是如此,我还真是要解释清楚,否则不但坏了陶易岚的名声,也毁了我的名节,若是传出去,要我们如何在陶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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