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珠圆玉润的,都快成了圆盘了。”
易楚闻此,只应道:“瞧着五弟方才喂鱼的架势,便知道这鱼儿是不能消瘦了。”说着抬眼望了易岚一眼,却见易岚正靠在石栏边失神。
易楚见此,又忍不住问道:“五弟可是有什么心事?”
易岚听了这话,微微一怔,继而回道:“方才刚送小嫂子回娘家,小嫂子走时见大哥没来送,哭的伤心,我见了,这心里也不好受。”
易楚听说小嫂子回了娘家,心里有些诧异,却并未询问缘由,倒是良辰在一旁解释说:“昨晚淑颖姐姐屋里的丫头筠巧冲撞了公主,公主一气之下,就将淑颖姐姐撵回娘家,要她闭门思过了。”
易楚本来就不愿管这家里的闲事,眼下向来温驯的小嫂子被公主逐出了门去,他心里虽然有些惋惜,却也不愿意深究,所以只点了点头,并未对此事表露任何看法,只安慰说:“再过一月,我与良辰就该大婚了。段姐姐作为我们的小嫂子理应在场,到时候便借着我与良辰的婚事,将她接回来就好。想着只要爱人的心未变,无论身在何处,远隔千里,这心都是暖的。咱们自不必为大哥与段姐姐两人的情事担心了。”
良辰听了易楚的话,也豁然开朗,想着易楚说的极是。只要爱人的心未变,那所有磨难和分离都是值得的,总有破镜重圆的一天。
良辰想着一脸崇拜的望着易楚,总是不经意间为这绝美的男子深深着迷。想着即将嫁于他为妻,只觉的是这辈子最幸福的事情了。
易岚看看自己的三哥陶易楚,又望了望良辰,觉的这才是一双璧人,若是三哥能放下过去,忘了玉烟姐姐,与良辰举案齐眉,好好的过日子,也不枉费他放弃良辰,衷心成全的心意了。
易岚心里想着,淡淡的笑了笑说:“三哥的话,我记下了,先前答应大哥去铺子里帮忙,眼见时候也不早了,我也该过去了,三哥和未来三嫂慢慢游园,我先走了。”
易楚见这五弟越发的懂事起来,自觉的汗颜,只应道:“去铺子里帮忙是件好事,你就赶紧动身,否则晚了,大哥又该念了。”
易岚听了这话,也不敢再耽搁了,只向易楚躬了躬身,又朝良辰笑笑,就转身离开了。
眼见易岚走了,易楚忍不住轻叹了口气,低声念道:“如今五弟都已经长大了,能协助大哥撑起信安当铺了,而我还是一个终日与汤药为伍的无用之人,整日沉溺于儿女情长,真是没用。”
良辰见易岚又难过起来,赶忙安慰道:“你若是真的心疼大哥和五弟,就该好好将身子养好,每日多出来走走,见见各位兄弟姐妹,可知大哥他们见你出来走动,有多欢喜。旁的事情也不急,咱们慢慢来,总是要把身子先养好再打算以后的事情。”
易岚安静的听着良辰说话,因为有些话从来都没有人与他说过,或许是没有胆量与他说。
想着初识良辰时对她的排斥和刁难,心里满是悔意。若良辰不是心胸开阔,性情明朗的女子,早就哭着喊着离开了吧。
如今有良辰伴在身侧,无论是以娘子的身份还是妹妹的身份,都是上天的恩赐,就像是逸云大师说的那样,是天命,是定数。
二人携伴在园中游玩了一番,便回去了玉烟阁。
只待良辰刚迈进着院子,就见映兰迎了上来,先给二人行了一礼,才回话道:“姑娘,方才公主遣人过来传话,说是要您过去一趟。还派人送了不少东西过来,现在都送进屋里摆着呢。”
良辰闻此,早就就想到公主必定会召见她,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这么急,正打算过去回个话,易楚却拦到:“这会儿是正午,日头毒的很,这刚回来就要出去,怕是要中暑的。你就留在玉烟阁里陪我用了午膳,下午再好好睡一觉,晚些时候我与你一同过去就是了。”
良辰听了这话,先是有些诧异,而后便淡淡的笑了笑,明白易楚虽然平日里不声不响,心里可是跟明镜似的。
如今易楚要与我同去公主那里,怕是为了替我出头。想我尽量少沾染些府内的闲事,如此用心良苦,真是让人感动。
也是怪我多事,干嘛要去招惹公主,眼下还将易楚扯进这妯娌间的事端,也实属无奈。
映兰听了楚少爷的话,也不只该如何去回话,只望着良辰,想听听良辰怎么说。
良辰明白易楚的良苦用心,寻思了一下,便对映兰交代道:“听少爷的话,你就找人传个话,说玉烟阁里有事走不开,晚些时候再去拜见。眼见时候不早了,少爷也饿了,赶紧将饭摆上吧。”
映兰得令,赶忙应下,只说饭菜早就摆好了,就迎着良辰和易楚进了屋。
梧桐先前站在门口,见易楚一路进了良辰的屋里,气愤不已,回身望着桌上自个准备了一个上午的精致菜肴,心里就更不是滋味了。于是回身望着身旁愁眉苦脸的母亲刘氏埋怨道:“瞧你做的好事,见着那狐媚子与少爷戚戚我我的,你可是高兴了?有那成全旁人的心思,怎么就不知道帮帮自个的女儿?若是我成了少奶奶,你还能吃了亏?”梧桐说完,白了刘氏一眼,回身到桌边坐下,喘着粗气,瞪着眼睛,竟不似平日里那般端庄淡然。
刘氏听了这话,赶忙上前解释道:“你这孩子,你可是为娘亲生的孩子,我怎么能不疼你。只是那沐小姐再过一月就要与少爷成亲了。你闹也闹了,求也求了,但无论是少爷自个还是府内的众位主子都已经认定了这事。就凭你的身份能改变什么,难道你忘了前些日子大少爷要将咱们撵出府去的教训吗?”刘氏说着,眼眶微红,心里也满是委屈,见梧桐的神情略微有些松动,才又接着说:“这些天,眼见着公主对沐姑娘又是送礼又是探望,器重的不行,若是咱们在这种时候招惹了沐姑娘不就是招惹了公主吗,别说是被撵出门去,恐怕连命都没了啊。”
刘氏说完,梧桐十分泄气的长叹一声,整个屋里又恢复了安静。
过了半晌,刘氏见梧桐总算是冷静了下来,才又说:“几个月相处下来,我看的出沐姑娘并不是个坏人,若是往后顺着她,咱们的日子一定不会难过。若是你总是憋着一股子气,与沐姑娘作对,怕也是得不到好处的。毕竟我瞅着少爷的样子,似也是喜欢沐姑娘的。”刘氏说到后边,声音渐渐小了。虽然不愿打击自己的宝贝女儿,却也不得不在这里提个醒。
只是梧桐向来不是个愿意认输的人,只想着日子还长,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总是有翻身的一天的。
☆、第六十九章水火不容
用过午膳之后,易楚只觉的身子乏了,不想再挪身子,就在良辰屋里的小床上歇下了。
良辰见易楚渐渐睡沉,也靠在床头小憩了一下。
良辰靠在趴在床边,迷迷糊糊也不知睡了多久,只觉一阵凉风吹来,这才猛然惊醒,抬头望去,见映兰正急急忙忙的去掩门,见良辰醒了,才指了指天,小声说:“怕是又要变天了。”
良辰闻此,不禁起身来到映兰身边,望着乌云密布的天空,怕是又要下雨了。
虽说已是到了雨季,只是圣都今年的雨水确比往年要多很多。良辰正寻思着,便听易楚说:“瞧着天都变了,看来我睡的时辰不短啊。”易楚说着,从床上起了身,揉了揉有些微胀的额头,这才渐渐的回过神来。
良辰见此,回身走到床前,柔声应道:“睡了不到一个时辰,要不要再躺躺。”
易楚闻此,边穿鞋子边回道:“眼见时候也不早了,我这就陪你去公主那里一趟,省的那边怪罪。”
良辰听了这话,知道易楚是为她着想,但她自个心里清楚,易楚是从来不愿意搀和这些繁杂的家事。
若是易楚硬是为了她做了些不舒心的事,自个的心里也是不痛快的,于是忙拦到,“不忙不忙,公主那边我自个一会儿去回个话就好,你就好好在屋里歇着吧。”
易岚见良辰不应,倒是有些不以为然,只吩咐映兰说:“映兰,你去我屋里拿身衣裳,这一身皱了,去见公主怕是会失礼。”
映兰闻此,又有些为难了,只望着良辰,想听良辰的吩咐。
良辰了解易楚的性情,实在是倔的很,也就不再阻拦,只向映兰点了点头。
映兰见此,总算是松了口气,赶忙回身出了屋子,往易楚屋里去了。
“眼见着这天就要下雨了,你又何苦跟我出去折腾?”良辰说着,扶易楚到厅里圆桌前坐下,又给易楚倒了一杯温热的白水。
易楚闻此,倒不觉的自己做了什么,只应道:“你是我娘子,不是就该形影不离吗?”
良辰听了这话,脸瞬间就红了,没想到如此贴心的话竟是从易楚这样骄傲的男子口中说出的。
良辰正想着,猛然听见院中又吵起来了。心里顿时懊恼不已。
我放才是不是昏了头了,怎么会叫映兰去易楚屋里拿东西。
良辰寻思着,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嘴巴。
易楚听着这声,微微皱了皱眉,正要起身出去瞧瞧。良辰见了,赶紧拦着说:“都是映兰那丫头不懂事,你别急,我这就出去看看,断然不能让梧桐受委屈的。”
“你留在屋里,我出去瞧瞧。”易楚说着,将良辰拉回凳子上坐下,径自起身去了院里。
良辰见此,心里紧张不已,却也只能点头应下,只待易楚出了屋子,才迅速起身来到了门边,想瞧瞧易楚会怎么处理映兰和梧桐间的争端。
良辰刚到门边站稳,就听着映兰那大嗓门喊着:“少爷,你可要给奴婢做主,这都不是头一次了。每每撞见了梧桐,她都各种刁难我欺负我。都说打狗还要看主人,欺负我就是欺负我们家姑娘,少爷你可要就事论事,不能偏颇。”
梧桐闻此,依旧一如往昔的清冷,只一脸嘲讽的望着映兰说:“是,打狗确实是要看主人,是我眼拙,欺负了你这条会攀龙附凤的好狗。先前二小姐入宫的时候,不知是谁哭天抢地说这辈子只侍一主,往后再不伺候旁人。如今又攀上了公主的新宠这个高枝,整日就跟条哈巴狗似的奉承着,可真是条忠狗。”
映兰听着梧桐这话,脸都气成了青紫色,心里委屈的很,却像是堵了什么似的说不出话来,气愤之下,便一个箭步上前,边用力扯着梧桐的头发,边歇斯底里的喊着:“你说谁是哈巴狗,你说啊,我看你就是嫉妒我们姑娘,才整日欺负我们,我已经忍够了,今儿个就跟你这妒妇同归于尽了。”
梧桐被映兰扯着头发,也不甘示弱,抬手拼命的挠抓着映兰的脸,映兰往后躲着,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些。
良辰见此,有些急了,正要出门去拦,却见刘氏从屋里出来,见女儿吃了亏,正要上去偏帮,可见了少爷正站在院里,并未发话,也不敢贸然上前,只在一旁喊话说:“映兰姑娘,我们梧桐娇弱,打不过你,你就高抬贵手放过她吧。”说着说着,竟夹杂着一丝哭腔。
映兰听了这话,更是气愤,又大声应道:“你们这对母女真是好生会做戏,一个装柔弱一个装可怜,倒是看出是一家人了。哼,今儿个我偏是不放手,就是要为我家姑娘出口气。”
眼见映兰与梧桐打的是不可开交,良辰真是急了,只怕映兰一气之下,真会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正拉开门出去,就听易楚厉声喝道:“你们两个给我停手。”
二人从未见易楚如此愤怒,都是一愣,却谁都没有松手,还是这样僵持着。
易楚见这二人如此顽固,又喊道:“怎么,非要我动手?”
两人听了这话,明显一怔,正犹豫,易楚便一个箭步上前,亲手将两人拉开,而后扯过梧桐,训斥道:“从小到大,一直认为你是个温驯贤良,有容人之量的女子,今日见了,才真正看清了你的心,也听到了这世上最刻薄的话。”
梧桐听易楚口气这么重,说的话又是那么的绝决,心里头委屈,一瞬间就红了眼,正要辩解,易楚又接着教训道:“无论今日之事谁对谁错,就凭你放才说的那席话就该挨打,所以你不要觉的委屈,自个去后院思过,没有我的吩咐就不用过来伺候了。”易楚说完,甩手就要走。
梧桐见此,赶忙上前扯着易楚的衣角,央求道:“少爷,梧桐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吗,梧桐说的都是实话。事到如今,你难道还没看清楚吗,这主仆二人分明都是攀龙附凤的小人,只会谄媚公主,讨好少爷,您的心向来清明,怎么会看不清这二人的意图呢。”
梧桐话音刚落,只听“啪”的一声脆响,易楚竟抬手打了梧桐一个耳光。
见此情形,不光是映兰和良辰惊讶不已,就连梧桐自己都是一脸的讶然。
这是易楚长这么大第一次掌掴别人,却不曾想竟是打了与他打小最亲的梧桐。
只是梧桐方才对良辰的无理谩骂实在过分,若是不教训,往后还不知要闹成什么样,倒不如就此给良辰正名,也断了梧桐的念头。
梧桐被这一耳光打了,半晌才回过神来,没有说话,只回身,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慢慢的往后院去了。
刘氏见女儿如此,赶忙也跟去了。
良辰没想到两个姑娘家吵嘴竟也会闹到如此地步,甚是懊恼,毕竟事情是由她而起,眼下梧桐竟被易楚掌掴,这心里还不知道有多难受呢。
映兰似乎也被易楚吓到了,不禁一脸紧张的望着易楚,低声说:“少爷,我——”
“让你受委屈了,可别记在心上,梧桐先前并非如此不讲道理,经今日之事之后,该是会收敛些了。”易楚说着,回身准备回屋去。却见良辰正站在门口,面色凝重。
易楚见了,又回身望着映兰说:“映兰,我与你们姑娘去公主那边了,你就留在这里,不用跟去了。”
良辰与易楚并肩走在院中的小路上,两人一路无言,只是安静的走着。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乌云密布,压倒下来,让人觉的莫名的压抑。良辰随在易楚身侧,见易楚亦如往常,却猜不透他心中所想。
良辰自认为自己在易楚心中的地位与梧桐相距甚远,易楚之所以处处护她周全,只是因为对她有愧。可是今日,易楚竟为了梧桐吵架时的几句恶言,竟然不留情面的当众掌掴,确实不似易楚往日的性情。
“在想什么呢,怎么都不说话,可是对我厌烦了?”易楚说着,侧脸望了望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