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不想再连累您了。”
陶易婉见此,赶忙拉住了良辰,劝道:“沐姑娘你一个姑娘家如今能去哪里,咱们两家先前有些渊源,如今咱俩也是同命相连,本就是缘分。你若是愿意认我这个姐姐,便做我的干妹妹,姐姐帮妹妹便没有什么可推辞的了。”
陶易婉的一席话,说的良辰心里暖暖的,但这心里还是有些不踏实,于是说:“既然姐姐信我,帮我,那我便将我家这宝贝,金丝楠木的棺木押给姐姐家的当铺,若是他日能还了这债,便赎回来,若是不能还,便死当抵给了陶家。”
“你这丫头不光是多事,还又笨又傻。”陶易岚望着良辰十分鄙夷的说道:“你可知当铺是不收死人东西的,你若是喜欢自个留着睡去,别给我们陶家添晦气。”
陶易婉见这弟弟说话没个遮拦,赶紧喝止道:“多嘴,回马车上呆着,咱们这就启程了。”
陶易岚闻此,甚是不屑的瞥了良辰一眼,便悻悻的回了马车上。
陶易婉见这弟弟总算是消停了,才对良辰说:“好妹妹,若是能让你安心,就依你所言,将那副棺木押给我们信安当铺,明日回府我会与大哥商议,你若是信我,便喊我一句易婉姐姐,咱们便是姐妹了。”
良辰是家中独女,没有兄弟姐妹,做梦也没想到,会有这样一个姐姐,简直是求之不得当即喊了一句,“易婉姐姐。”
陶易婉闻此,甚是欣喜,赶紧拉过良辰的手说:“真是我的好妹妹,我这就遣人去将你家那副棺木抬回来,咱们赶紧上马车吧。”
陶易婉说着,便拉着良辰上了马车。
☆、第七章化敌为友
自打上了马车之后,陶易岚的脸色就一直很难看的。只憋着一股子气,背着身子,连看都不愿看良辰一眼。
良辰努力回忆着,实在想不起自己究竟何时跟这陶家少爷结了怨,让他记恨至今。
易婉了解弟弟的秉性,虽知道这孩子是在闹别扭,只觉的他气来的快,去的也快,所以也就没放在心上,只拉着良辰的手说:“良辰,这眼看都已经宵禁了,城门已锁。看来咱们今晚是入不了城了,我已经叫人去前边打点,咱们借民宿将就一晚,明个一早便可进城回府了。”
良辰闻此,赶忙点头应了下来,只乖巧的回道:“都听易婉姐的。”
易婉听良辰喊她姐姐,这心里高兴的很,望着良辰,欣慰的笑了笑说:“良辰妹妹不知,其实我打小就想要个贴心的妹妹,姐妹在一起可以说说私房话,解个闷什么的多好。只可惜我自小就跟我那异母妹妹,就是那孩子的同胞姐姐。”易婉说着看了看依旧在闹别扭的陶易岚,“不和。”
易婉说着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说:“易娴那丫头和这孩子真不愧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都是一个样子,不光性子顽劣,还倔的很,整天就是喜欢找茬闹别扭。”
易岚闻此,这才回过身来,望着易婉,可怜巴巴的说:“二姐也真是的,我跟四姐可不一样,别说是你与她不和,咱们府里上上下下包括我这个胞弟在内,谁跟她和过啊?若不是去年进了宫,做了采女,咱们这陶家早晚让她闹散了。”
易婉见此,望着易岚,淡淡的笑了笑说:“怎么,不气了,愿意和姐姐说话了?”
易岚闻此,甚是羞愧,只是不好意思的撇了撇嘴,又斜眼瞪了良辰一下,回道:“我不是生姐姐的气,只是不喜欢这丫头。”
“行了,别这丫头,那丫头的叫,良辰现在是我的妹妹,也是你的——对了,良辰,你何时的生辰啊?”易婉说着侧身问良辰。
“姐姐,我今年十八,是十一月初十的生辰。”良辰闻此,赶紧应道。
“哦,十一月初十,是比易岚你要小半年呢。易岚,往后可不能欺负良辰,只当自个多了个妹妹,好生待她。”
易岚闻此,邪魅的笑了笑,略显玩味的望着良辰说:“哦?姐姐说的话,我当然会记下,只是这个丫头,不是,这个妹妹要不要认我这个哥哥呢。”
良辰见易岚如此不怀好意的样子,心中十分的不屑,若不是看在他是易婉姐的弟弟的份上,一定会要他好看。心里记挂着陶家的恩情,也不想得罪了这陶家的少爷,于是十分乖巧的回道:“良辰自然是愿意认易岚少爷这个哥哥了。”
陶易岚没想到良辰会如此低姿态的妥协,若是自己再为难她,倒显得自个小气了,虽然心里还是憋着一股气,却也强忍下来,只点了下头。心里依旧在盘算着到底要怎么收拾良辰这个小丫头。
马车行驶不多时就在一间民居前停了下来。良辰三人先后下了马车,刚站定,就见洛水从屋里迎了出来,回话道:“回小姐少爷的话,奴婢已经与屋主商量过要借宿一宿。他们也答应腾出卧房给咱们用。奴婢方才进屋打点,看这屋子虽有些简陋,但也干净。如今已将屋里收拾妥贴,眼下更深露重,少爷和小姐还是快些进屋休息吧。”
听了这话,陶易岚不禁十分赞赏的望着洛水,称赞道:“一年多不见,洛水做事还是这般细致体贴,我早说洛水是我们陶府顶尖的人才,如今回来了,真是庆幸。”
洛水闻此,有些不好意思,十分谦虚的回道:“少爷谬赞了,这都是小姐调教的好。况且咱们陶府的人尖哪是我,分明就是三少爷房里的梧桐姐姐啊。”
听了这话,易婉忍不住叹了口气说:“是啊,我这一去就是一年多,也没好好关心三弟的病好些没有啊。”
易岚闻此,无奈的摇了摇头说:“还不是一天到晚的躲在他的玉烟阁里面不出来。我就在想,三哥到底是不是真的有病,我看八成就是为了玉烟姑娘的死,伤心难过自暴自弃呢。”
“行了,易岚,又口没遮拦了。”易婉说着,瞥了易岚一眼,叫他住嘴,而后拉着良辰说:“家里的事情,乱的很,改日再与良辰妹妹解释,眼看时候也不早了,妹妹就跟我一间屋子歇下吧。”
良辰闻此,赶紧点了点头应下,而后随着易婉进屋歇息去了。
良辰躺在床上,望着泻进屋来的清冷月光,辗转反侧,怎么都睡不着。想着今晚发生的一切都好像是在做梦一般,那么神奇,只觉的一切似乎都在一夕之间峰回路转。
如今我虽然逃脱了庞家的魔掌,将要随着易婉姐姐入那陶家。易婉姐姐虽念及往日两家的渊源,待我客气亲和,可入了陶府之后,是忧是喜还无可定论。更可况那个易岚少爷,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总是针对我,可我真是想不起来,到底是何时得罪了他,让他如此恨我。
良辰想着,又无奈的翻了个身,听着易婉均匀的呼吸,只怕自己这样翻来覆去会惊醒她,于是轻手轻脚的爬下了床,批了件衣裳,想要去院里坐坐。
良辰轻轻的推开了屋门,往院里走,便见几个护卫正在院中站岗守夜,于是客气的点了点头。
那些个护卫见是良辰也甚为恭敬的欠了欠身子,其中一人,就是易岚的近身护卫,顾尧望着良辰问道:“沐小姐有何需要?只差小的们办就好。”
良辰闻此,赶忙摆了摆手说:“没事没事,我只是睡不着出来走走,敢问各位,我带来的那副棺木?”
“哦,沐小姐那副棺木,放在这民舍外边,因为屋主说这东西晦气,不让进院子,所以咱们只能放在门口了。”
良辰闻此,赶紧谢了顾尧,便自个一人缓步出了院子。
良辰一出这民宿便望见了爹爹视如珍宝的金丝楠木棺材,不禁大步上前,摸了摸这幅精致的棺木,有些激动的说:“老朋友啊,虽然我很喜欢你,你也很喜欢我,可是我还不能这么快躺进去。爹说了,要我无论如何都要好好保护你这宝贝,可是我现在没有这个能力,所以只能先把你押给这信安当铺,等我有钱了,一定会把你赎回来的,你要相信我啊。”良辰说着上前抱了抱这副棺木,就像是真的在拥抱朋友那般的真情实意。
“呦,要么怎么说你是死丫头呢,竟然大半夜的不睡,跑来这里抱着棺材说悄悄话,既然这么喜欢,赶紧躺进去就是了。”
良辰闻此,这才回过神来,转身见易岚少爷正一脸鄙夷的盯着她看,有些愕然,赶紧松手起了身。呆呆的望着他,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陶易岚见此,缓步上前,慢慢的逼近良辰,直到两人四目相对,才咬牙切齿的说道:“就是这双眼睛,沐良辰你害的我好苦,若不是你,我怎么可能这些年来从未睡过一个安稳觉?”
良辰闻此,更加摸不着头脑。想着这陶家少爷也真是奇怪,刚才一见她时就说识得她,而自个却一点印象都没有,这会又说自个害了他,着实让人诧异又气愤,于是没好气的回道:“陶少爷说什么,我可是听不明白。咱们之间可能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沐良辰,你就不要装模作样了,我十岁那年,嫡母去世,我只忍不住在她陵前打了个盹,睡了过去,谁知你竟然拿着个纸人吓我,害的我这八年来没有一晚不做噩梦,你说你要怎么赔我?”
良辰闻此,努力的回想,这才对陶易岚口述之事有了些印象。
只记得当年娘刚过世,无人照料的她,便随着爹爹去了陶府帮忙张罗陶夫人的丧礼。隐约记得当时她正在前堂虔诚的替陶夫人守灵。却偶然瞥见一男孩竟在灵堂如此肃穆的地方打瞌睡,只觉的是对死者不敬,于是想也没想便随手拿了个纸人想要叫醒他,谁知却害的这孩子八年没睡过一个安稳觉,虽是无心之失,却也是自个造的孽。如今见陶少爷如此气愤,也是在情理之中的,所以也只是一脸抱歉的望着陶易岚,当是承认了自己的罪过。
陶易岚见良辰这幅神情,便知道她是想起来了,于是阴着一张脸说:“解铃还须系铃人,是你害的我这么多年来做恶梦缠身,你便要帮我解决,否则——”
良辰闻此,有些紧张,想着自个往后可是在陶府,在这陶易岚的眼皮子底下过活,若是哄不好这少爷,自己往后必定是没有好日子过,于是把心一横,抬手从颈上摘下了红绳系着的白玉锁,递给了陶易岚说:“这小锁是我娘留下给我的,有凝神安眠的功效,陶少爷若是想要安然入睡,便将它系在颈上。睡前不要胡思乱想,便可不再有梦魇困扰了。”
陶易岚闻此,赶忙接过了这白玉锁在眼前晃了晃,有些怀疑的说:“真的这么管用?”
“那是自然。”良辰虽然心虚,却还是一口应了下来。只觉的这陶少爷这些年来之所以有梦魇困扰,完全是心病,只要他相信这玉锁可以凝神安眠,驱除梦魇,心病便会不药而愈了。
陶易岚闻此,十分满意的点了点头,望着良辰说:“行了,本少爷要回屋睡去,若是不管用,明天就将你与这棺木一起埋了。”说完也不耽搁,便转身大步离开了。
眼见这陶少爷总算是让自己给哄走了,良辰这才松了口气,望着满天的星斗,有些失神的呢喃道:“常安,巧儿,你们现在在哪里啊?我好想你们啊。”
☆、第八章朱户人家
“沐姑娘醒醒,醒醒啊。”
正当良辰睡意正浓之时,只听一个温柔的声音回荡在自己的耳畔。
困意袭来,只想翻身再睡,那声音却愈加的清晰了。
良辰无奈睁眼一看,便见洛水正站在床头,面带微笑的唤着她。这才渐渐清醒过来,翻身从床上爬起,侧身望了望隐隐照进屋里的阳光,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没想到天这么快就亮了。”良辰说着又抬眼十分懊恼的望着洛水问道,“都是我的错,可是耽误了你们的行程?”
洛水闻此,温和的笑了笑说:“不打紧的,方才出门见少爷也是刚醒的。姑娘您也无须自责,梳洗的东西奴婢已经准备好了,奴婢伺候您洗漱吧。”
良辰一听洛水要伺候她洗漱,赶忙摆了摆手说:“不成不成,我怎么能让洛水姑娘你伺候我呢,往日在家的时侯,琐事虽也有丫环打点,但是眼前这些个事从来也不曾麻烦旁人,自己做得来。如今我已经够不好意思了,你就别把我当小姐似的伺候了。”
洛水闻此,看的出良辰是个知书达理没有架子的姑娘,也不愿让她为难,只是笑了笑说:“那姑娘忙,奴婢就先出去候着了。”说完侧身行了一礼,便出门去了。
良辰见洛水走了,这才长长的叹了口气,口中念叨着:“这大户人家的丫环真是不一样,这气度这谈吐,都像是一般人家的小姐那般。比起洛水,我倒是显得小家子气,像个小丫环似的,真是汗颜啊,汗颜。”良辰念叨着,赶紧走到脸盆前,将胸前的头发撩起,洗起了脸来。
梳洗完毕之后,良辰也不敢耽搁,赶紧推门出了屋子,见陶府众人已经将一切打点妥当,立刻就可以启程的样子,赶紧迎了上去。
这会易婉正站在篱笆墙外欣赏着清晨的田园风光,虽然面带微笑,但心底还是泛着淡淡的忧愁。想着自个如今也是一个刚刚丧夫的新寡,回娘家之后,即便是哥哥弟弟们不嫌弃,恐怕也会招惹旁人的闲话和白眼,难不成真的要在这陶府中了此残生?
易婉正想着,良辰便快步来到了她身边,一脸抱歉的说:“昨夜睡得迟,所以今个早上起晚了,耽误了姐姐的行程,让姐姐您笑话了。”良辰说着,微微有些脸红。
易婉闻此,这才回过神来,望着良辰说:“妹妹不必自责,许是昨夜我睡得太熟,饶了妹妹睡眠,可别说什么耽误不耽误之类的话了。况且我并不急于赶路,瞧,我那五弟这也是才起呢。”易婉说着侧脸望了望哈气连天,刚从侧屋出来的陶易岚,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微笑。
良辰随易婉的目光看去,瞥见了陶易岚,顿时有些心虚,也不知这麻烦的小少爷昨晚是否依旧被梦魇所困扰。
那陶易岚见姐姐和良辰站在那边,赶紧快步向这边走来,一近身就绕到到良辰身侧,抬肘轻撞了良辰的臂膀一下,十分亲昵的说:“喂,死丫头,你昨晚赠我的这个小玉锁还真是好用,昨夜本少爷睡的很安稳,一夜都没有做梦。不过我可不会谢你,你这也只是将功补过而已嘛。”
良辰闻此,总算是松了口气,只想着把这陶家小少爷哄好了,往后自个的日子也是会好过不少。所以只是笑了笑,没有回话。
易婉见弟弟的动作如此粗俗不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