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富为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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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富为婚- 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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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辰听着这话,虽觉说的有理,只是这会确实还未缓过神来。所以也就没再对此事妄言,只十分谨慎的望着沈嘉萝问道:“你虽说的振振有词,怎就断定我会相信你的话都是真的?”

沈嘉萝闻此。也是无言以对,稍稍犹豫了一下,才淡淡的笑了笑应道:“姑娘心里自然有数。嘉萝不敢随意揣度,但嘉萝却敢用腹中的孩子起誓,方才所说句句属实。想着咱们向着易岚的心都是真的,姑娘就算再厌弃我,也该为易岚终身的幸福想想啊。”

即使沈嘉萝不起誓。良辰心里也断定她所言非虚,倒也不是沈嘉萝的话有多可信,只是苏缇的种种行为实在可疑。如此,这一切蹊跷的事情也都有了解释。

只是苏缇那边还不到兴师问罪的时候,还是要静静观察一段日子,再好好想想到底该怎么处理这一桩悬案。

良辰寻思着,却决心不能让沈嘉萝就此得意了,所以也没松口,只应道:“既然沈姑娘要说的话已经说完了,那我就不多留了,想着这世间万事,冥冥中自有定数,不可强求,你只安心养胎,其他的事情便顺其自然的好。”良辰说完,看了沈嘉萝一眼,迈开步子就要离开。

沈嘉萝见此,赶忙从石凳上起身,拿起良辰的披风说:“沐姑娘你的披风,可要披上。”沈嘉萝说着,十分殷勤的拿着披风上前要给良辰披到肩上。

良辰瞧着那披风是苏缇前几日给做的,先前喜欢的不得了,如今见了却没来由的厌烦,于是回道:“见你穿的少,就自个披着吧。眼见天凉,往后可别穿着纱衣出来了。”良辰说完,也没耽搁,便快步走到映兰身边,扯着映兰匆匆的走了。

沈嘉萝见良辰走远,正拿着那披风失神,琉璃便快步赶了过来,望着沈嘉萝手中的披风,问道:“姑娘哪来的披风。”

沈嘉萝闻此,望着良辰,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眼前小路的尽头,这才回过神来说:“沐良辰是个好人在,只是心太软,性情也纯良了些,往后要混迹陶府,怕也只能沦为棋子一枚啊。”

琉璃会意,接过沈嘉萝手中的披风说:“这披风绣工不错,是沐姑娘送给您穿的吧,我也瞧着您今日穿的是单薄了些,来,奴婢给您披上。”琉璃说着,正要给沈嘉萝披上,就见苏缇领着丫环梳云从一侧的小路冲了出来,怒气冲冲到了沈嘉萝的身前,一把扯过了琉璃手中的披风,怒喝道:“本小姐做的披风,也是你等贱婢可以上身的。”

琉璃被突如其来的争抢吓了一跳,本已经松了手,但见是苏缇,恨得牙痒痒,赶忙扯过了那披风,也扯着嗓门喝道:“我不管这披风是谁做的,可是沐姑娘送给我们姑娘的,你是哪里跑来的疯丫头,信不信我再将你扔进镜湖里喂鱼去。”

苏缇本就恨毒了琉璃,如今见了,更是难掩气愤,于是卯足了力气奋力将披风往这边一扯,力气奇大,一下就将琉璃扯倒在地。

只是这琉璃性子也烈,就算被拽倒在地,也没松手,势必要跟苏缇犟到底。

苏缇见此,杏眼一瞪,上前就要踹琉璃几脚,还好琉璃机灵,硬是给躲了过去,还借机站了起来。

苏缇瞧着琉璃是有两下子,只觉的自个一人对付她有些困难,随即招呼梳云说:“梳云,快去将那小妖精给我抓起来,我今儿个非剁了她的手不可。”

梳云向来怯懦,还记着上次琉璃是怎样将自家小姐推下画舫的,眼下虽然着急,却也不敢贸然上前,只是站在一边,寻着机会,但一对上琉璃的那双眼睛,就吓的往后缩,瞧着可不像是苏缇此等凌厉女子的丫环。

苏缇很铁不成钢,正要骂梳云没用却被琉璃逮住了机会,一把扯过了苏缇手中的披风,一脸鄙夷的说:“这么糟烂的物件,给猪狗垫窝棚都嫌难看,还是不要留在这里碍眼了。”琉璃说着一把将这披风给撕了,而后扔在了地上,又狠狠的跺了几脚才算完。

苏缇见这地上已被毁了的披风,一股怒火冲上了心头,也顾不得身份,上去就要扯着琉璃打。

琉璃往后一闪身,脚下不稳,被苏缇得了逞。手腕硬被扯住,苏缇那半寸长的指甲硬是往她肉中嵌,疼的琉璃尖叫一声,险些摔倒了。

苏缇扯着琉璃,只怕这丫头再逃了,抬手就要打。还好沈嘉萝上前,狠打了苏缇小臂一下,苏缇才吃疼松了手。

苏缇扶着自个手臂,疼痛不已,梳云这才怯生生的上前,扶着自家小姐问道:“小姐这是怎么了,可是伤着了?”

苏缇闻此,用胳膊肘将梳云别去了一边,喝道:“没用的丫头,滚一边去。”

梳云见小姐是真动了怒,赶忙又上前,泪眼汪汪的说:“小姐好歹让奴婢瞧一眼呀,看是不是伤着了啊。”

苏缇手臂就像是被鞭子抽了一般,疼痛难忍,也没心思再跟梳云置气,便将袖子撸了起来,猛然瞧着小臂上一道细长的血痕,与那鞭伤是一样的。

苏缇见此,抬眼望着沈嘉萝,厉声质问道:“你这狐狸精何时学的这等邪术,竟敢伤了本小姐,就不怕我将你那狐狸窝给夷为平地。”

沈嘉萝闻此,倒是一脸的淡然,只应道:“我流萤坊的东家是常家,就连陶家见了还要礼让三分,你个小小米铺,竟敢如此妄言,就不怕我回了东家,平了你家米铺?”

听了这话,苏缇的脸色更加难看,知道自己这会儿是吃了哑巴亏,身上这道口子算是白受了,气愤之余,心情也稍稍有些平复,便回道:“我出身清白高贵,自然不与你这贱婢比背景,只清楚的告诉你,易岚是我的,只能是我的。若是你再在我背后搬弄是非,伤了我与良辰姐姐的感情,我便再不怜悯你这身子,让你一尸两命。”

沈嘉萝瞧着苏缇,觉的这丫头虽然嘴硬,却也只是强弩之末罢了,说的这话只能唬唬那些胆小的怯懦之辈,于是也没给她好的,只望着苏堤,一脸鄙夷的说:“苏姑娘还是不要再在这里与我耍嘴皮了,不如回去好好想想怎么将你的良辰姐姐哄回来吧。否则,这鹿死谁手很快就见了分晓了。”

苏缇听着这话,虽然心里焦灼,却也不愿在沈嘉萝面前失了面子,只冷哼一声应道:“是,我知道这世上只有死人是不会说话,不会与人争抢的。若是哪个不知死活的贱婢真要一心求死,我苏缇也会成全了她。”

沈嘉萝望着苏缇,想着大局已定,也不愿与苏缇再在这里废话,于是也未应声,只喊了琉璃,匆匆离开了。

苏缇见沈嘉萝走了,心中的愤恨无以复加,站在亭中恨不得砸了这石凳石桌来泄愤。想着自己处事周详,怎就能让沈嘉萝那贱婢拿住了把柄。如今事情败露,长久以来的计谋算是付诸东流了。

良辰那边已然洞悉了真相,若是良辰动了气,有意为难她,自个这辈子怕是就再没机会踏入陶府的大门了。

苏缇寻思着,瘫坐在一旁的石凳上,一脸的焦灼。

☆、第一〇六章日渐消沉

良辰自上了马车就靠在角落不说话。

映兰守在一边,见良辰这模样,心里很是不痛快,情急之下,站起身来,狠狠的敲了马车的车板喊道:“停下停下,赶紧给本姑娘停下。”

那驾车之人闻此,只以为是车里主子有吩咐,于是赶紧将马车拉去道边停下,就掀开了马车帘子问道:“贵人有何吩咐——”

可还未等着话说完,映兰便怒气冲冲的出了马车,将那驾车人撞了一个趔趄,便没好气的嚷嚷道:“你赶紧放了马蹬,让我们姑娘下去,你就该去哪回话就回去,可别跟着了。”映兰说着,瞪了那驾车人一眼,霸道的不行。

那驾车人本就是个老实本分的人,只被沈嘉萝雇来接送良辰的,与她并无牵扯,既然贵人要下车,那下去便是,于是也不敢阻拦,赶紧放了马蹬在地上。

映兰见着,赶忙扯开了马车帘子,跟良辰说:“姑娘赶紧下车吧,省的坐在里头晦气。”

良辰闻此,也觉的这会儿回去,若是见了苏缇也是别扭,倒不如走走,好好想想往后这事何去何从的好,于是点了头,起身随映兰下了马车。

良辰下了马车之后,想着这事也不该这驾车人的错,便从腰间钱袋中掏了些碎银子赏了他。

那驾车人接了银子,满心欢喜,说了几句吉祥话,便驾车离开了。

映兰瞧着下车这地离沐府不远,于是扶着良辰说:“方才我远远的见姑娘对那沈嘉萝倒是客气,只是回来之后怎么这个脸色,难不成那狐狸精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惹得您不高兴了?”

良辰闻此,想着苏堤这事还是要瞒着映兰才好,否则依着丫头的性子。该是要闹出大动静了。于是只回道:“倒也不是什么大事。想着那沈嘉萝既怀了孕,自然着急让陶家知道。否则等着孩子月份大了行动不便,也不好出面周旋。若是耽误到孩子生下来,这是非来由就更不好说了,所以便急着找我,让我给想办法呢。”

映兰本就厌恶沈嘉萝,自从得知她怀了岚少爷的孩子,便更厌烦她了。于是试探性的问道:“怎么。姑娘瞧着那狐狸精孤儿寡母的可是又心软了,想着她腹中的孩子还不知是哪来的野种,也值得姑娘你如此费心?况且那狐狸精不是神通广大吗,满可以去府里自个说去,如今过来烦扰姑娘您,不就是怕公主厌弃她。清理了门户吗?”

良辰不愿映兰在这事上多费心思,于是轻轻拍了拍映兰的手说:“成了成了,你也不必生气。沈嘉萝之事我自不会再插手,只看在那孤儿寡母的份上,等她遇着困难。可帮扶一下,什么迎进门来,认祖归宗的大事,我可是做不了主,你也不必多言。我心中有数,断然不会为了这等闲事,耽误了自己的。”

映兰听良辰都将话说到了这个份上,有所会意,也就没再说什么,便抬手指着远处说:“姑娘瞧,前头就是苏家的月华楼,想着苏缇该是在里头的,不如咱们进去歇歇脚,与苏缇一同回去得了。”

良辰闻此,抬眼望着前头人来人往的酒楼,仰头瞧了瞧那一尘不染的金漆牌匾,心里也不是滋味,正打算牵着映兰绕道走,忽见前边马车里下来两个人,正是陶家大小姐段淑颖,和陶大少爷的妾室段淑颖。

良辰见是婉姐姐和淑颖姐在那里,心里正乱 ,也不知如何应付,正寻思着怎么逃了,映兰却大声招呼道:“大小姐,段夫人。”

易婉和淑颖闻此,正往这边瞧,见是良辰领着映兰在远处,都是一怔,而后扬着笑迎了上来。

良辰见此,知道是躲不掉,于是也笑盈盈的迎了上去,十分乖巧的给二人行了礼,心里却叫苦不迭。

易婉因为梧桐的事,自知对良辰有愧,如今见了良辰虽然惭愧,却也亲热,上前拉着良辰的手就说:“好些日子没与妹妹好好说说话,没成想今儿个却在路上撞见,真是巧啊。”易婉说着,温和的抚了良辰的脸颊,称赞说:“瞧着是要成亲的小媳妇了,越发的标致了。妹妹这是打哪来啊,怎么也不叫辆马车跟着,光凭这脚力,该是要磨出水泡了。”

良辰瞧着易婉,满心的委屈,多想将这段日子的苦恼跟她说说,只是淑颖姐也在,的确不好开口,于是也只能隐瞒说:“早上上妆的时候,瞧着胭脂见底了,就借此领着映兰出来逛逛,省的总在府里闷的慌。”

易婉闻此,赶忙上前挽过良辰的手臂说:“我与淑颖姐姐也一样,总闷在府里身子也不爽,就得了大哥的允许,出来逛逛,眼瞧着累了,便想着来苏家的月华楼坐坐,妹妹一道进来吧。”

听了这话,良辰便望着淑颖,见淑颖神情萎靡,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也不与自己搭话,就看的出,公主有孕之后,淑颖姐虽不用再受公主的百般刁难,但日子也是不好过,若是淑颖姐姐能有自己的孩子该多好。

良辰寻思着,虽觉婉姐姐盛情难却,却也不愿进去见了苏缇别扭,更不愿对着淑颖姐这愁云密布的脸庞,于是推辞说:“姐姐叫我留下,本不该推辞,只是这会儿府上确实还有事情,等着我回去,就不陪两位姐姐闲话家常了。两位姐姐尽兴吧。”

易婉闻此,本想再留,而一边一直不做声的淑颖倒是发了话说:“既然良辰妹妹府上有事,咱们就不留了,妹妹路上小心。姐姐不送了。”

良辰从未听淑颖说如此刻薄之言,虽然诧异,却并不是生气,正寻思着,洛水便从月华楼出来,见良辰在,十分恭敬的向良辰行了一礼,才回禀说:“雅间给小姐准备好了,这会儿便能进去了。”

易婉闻此,点了下头,示意洛水先将淑颖领进去,好与良辰说几句话。

洛水跟随易婉多年,自然明白主子的意思,赶忙招呼说:“瞧段夫人的样子也是累了,赶紧去楼上坐下吧,奴婢已叫人泡好了茶,坐下就能喝了。”

淑颖闻此,只侧身望了良辰和易婉一眼,也未再说什么,便领着丫环筠芊进了月华楼。

易婉见了,又向洛水使了眼色,洛水会意,赶忙跟了进去。

易婉晓得淑颖放才那话说的不好听,只怕良辰听了不舒服,于是赶忙跟良辰解释说:“自打公主有孕,淑颖姐就是这个样子,不光是对你,有时对我也是冷言冷语的。昨夜大哥得空来找我,让我得闲就领淑颖姐姐出来走走,否则闷久了,不病也疯了。”易婉说完,无奈的叹了口气,望着良辰说:“妹妹好福气,总算可以守得云开了,只是淑颖姐姐,可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良辰先前得知婉姐姐与顾管家的情事,本就忧心,如今听了这话,想着婉姐姐这话怕也是说给自己的。

爱一个人没错,错就错在爱上了一个无望的人,无论彼此如何努力,总是逃脱不了世俗的牵绊,可怜又可惜。

良辰想着,赶忙笑了笑应道:“姐姐说的哪里话,良辰始终相信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若真是有情人,无论经了多少磨难都会终成眷属的。大哥心里有淑颖姐,淑颖姐姐何曾不是一心念着大哥。我想,淑颖姐姐只是一时的失意,早晚也会守得云开的。”

易婉向来喜欢与良辰说话,因为一听良辰说话,心里就开朗了不少,于是温柔的摸着良辰的发辫,十分疼惜的说:“难怪易楚那孩子这么惦记喜欢你,真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姑娘,妹妹说的没错,善有善报,妹妹你一定会有福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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