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喜娘一听是公主身边的人,赶忙上前开门说:“原是公主身边的贵人,赶紧进来。”说着一脸谄媚的将澄儿迎进屋来。
澄儿自打进了府里,除了良辰也没旁人对她如此客气,眼下有些不习惯,样子唯唯诺诺的,很是不自在。
映兰与澄儿不相熟,却知道岚少爷身边的顾尧喜欢她,瞧着这姑娘年纪不大,却生的眉清目秀的,也难怪顾尧钟情。只是这等姿色的女子,又在公主身边当差,以顾尧的身份,这一生怕是也没指望了。
映兰寻思着,赶忙上前,还算客气的唤了一声:“澄儿姑娘来了。”
澄儿闻此,赶忙向映兰欠了欠身说:“姐姐就喊我澄儿就好。”
映兰见澄儿还略显青涩,身上不曾沾染公主丝毫气息,想着也是个心里有数的姑娘,也消了戒心,便应道:“这屋里也没旁人,澄儿妹妹就过来坐下吧。”
澄儿闻此,这才回味过来,赶忙将手中的食盒放在了桌上,望着端坐在帐中的良辰说:“回少夫人的话,公主知您忙碌半日,肚子一定是饿了,想着这民间的规矩也不通情理,新娘子大婚怎能饿着肚子呢,所以便遣我送了些可口的点心饭菜来,让姑娘随意用些,自不必被那些规矩烦扰。”
良辰听了这话,心里感激,赶忙应道:“公主有心了,澄儿就代我谢了公主的恩,劝公主注意身子,可别为了这婚宴劳神,小心腹中的孩子才是正经。”
澄儿闻此,赶忙应下,想着也不便在婚房中久留,便又说了几句应景的吉祥话就告退了。
映兰也是长眼色的人,赶忙掏了红包塞到了澄儿手中。澄儿惶恐,本不敢收,映兰却说,这红包是沾了喜气的吉祥物件,本不在里面银子的多少,图的就是一个喜气。
澄儿闻此,赶紧谢过之后才敢收下。
等澄儿走后,喜娘与映兰赶紧将食盒里的饭菜给收拾出来,都是精致好入口的菜色,一看便是悉心打算过的。
喜娘不敢坐下吃饭,正犹豫,良辰倒是发了话说:“我要坐帐,自不方便下床用膳,映兰你便与喜娘坐着多用些,我旁的也不想吃,只把那碟枣泥山药糕拿过来我吃几口。”
映兰闻此,一脸惊讶的问道:“姑娘盖着盖头,如何知道公主送来了枣泥山药糕呢?”
良辰听了这话,得意的笑了笑说:“那是自然,自打这食盒打开,我便闻到了枣子的香气呢。”
喜娘一听枣子,赶忙应道:“新娘子吃枣子好,取早生贵子之意,这还有一盘栗子桂圆糕,也给新娘子端过去去,都是吉祥应景的点心呢。”
映兰会意,赶忙拿了副筷子,端了两盘子点心,送到了良辰跟前,嘱咐说:“公主有心,点心做的都小巧,一口就能吃下。姑娘慢些吃,可别揭盖头。”良辰会意,赶紧拿了筷子,夹了一块枣泥山药糕就送进口中,边嚼边点头。
映兰瞧着点心都干,又赶忙去了桌边倒了一碗蜜枣茶送来了良辰身前,伺候良辰喝些。
良辰见此,赶忙吩咐说:“成了,我自个吃些就好,你赶紧和喜娘将饭菜吃了,可千万别剩下。”
映兰闻此,笑盈盈的应下,便到桌边用膳去了。
☆、第一一五章宴客
婚宴从中午一直延续到夜里。
因为参席的宾客大都是皇亲国戚和名门之后,所以席间气氛都十分融洽有礼,少了民间婚宴的欢闹,却也为易楚省了不少的力气。
八王爷也受沁怡公主的邀请,列席在右,身边自然少不了与他颇有牵扯的常家当家常浅音。
常家本不是圣都的名门望族,之所以有如今的名声,大抵是因为常浅音是当今八王的红颜知己的缘故,眼下又经营着圣都最负盛名的歌舞教坊——流萤坊。
传说这常浅音未曾婚配,亦无儿无女,只打小领养了一个儿子,如今也二十有一了。虽说是养子,但众人却认定这位公子必是八王的子嗣,毕竟八王与这常浅音并非露水情缘,也是在二十几年前都青春年少时便有了牵扯的。因此这常浅音虽只是个教坊的主人,却被众人当做是八王的侧妃似的敬着,没人敢轻易的招惹。
酒过三巡,易岚醉的不省人事,易楚赶忙与顾尧小心的将易岚搀去了侧屋躺下。
顾尧望着疲惫不堪的少爷,苦着脸埋怨说:“少爷酒量不好,何必如此糟蹋自个的身子,这真是,真是——”
易楚见易岚如此痛苦,心里也不是滋味,忍不住自责说:“都怪我不能饮酒,这酒杯递上来都是易岚给挡的,顾尧,你赶紧去吩咐厨房准备碗醒酒汤给易岚灌下,否则就这么睡下,明早头该疼的厉害了。”
顾尧望着二少爷,满腹的牢骚,心里念着,若是不是二少爷半路杀出来断了我们少爷和沐姑娘的姻缘,我们少爷怎可能受如此彻骨之痛?
如今二少爷穿着喜服抱得美人归。我们少爷却为了二少爷与沐姑娘洞房圆满一味的挡酒,这份用心天知地知便只有我顾尧知道,我们少爷真是好生的可怜啊。
顾尧越想越生气,却也不能将这一肚子的怨气说出来,所以只应道:“二少爷今晚是新郎,宴席上怎能缺了你,这里有奴才照看着,就不劳少爷费心。还是出去宴客吧。”
易楚闻此。还是对易岚不放心,正犹豫苏缇便从前厅过来,瞧着榻上的易岚向易楚微微欠身说:“陶二哥若是放心,就把易岚哥哥交给我照顾,我俩自小玩大的,他的心性我自然是明白。一定会照看好的。”
易楚见苏缇也是一脸的关切。知道她定会尽心照顾易岚,想着这边也有顾尧照顾,应该也不会出什么岔子。于是点头答应说:“那就有劳苏家妹妹费心了。”说完又瞧了榻上不省人事的易岚一眼,便又去了前厅。
易楚刚从侧屋出来,沁怡公主身边的含贞就过来招呼说:“二少爷。可让咱们好找,公主说要给您引荐八王爷,您还是赶紧随奴婢过去吧。”
易楚向来不喜欢结交权贵,只是公主盛情难却,也不好拒绝。便跟含贞过去了。
沁怡公主瞧易楚过来了,脸上立刻扬起了笑,温和的望着八王说:“瞧瞧,瞧瞧,我们三弟可是这名动圣都的美男子,不仅样貌俊秀还满腹诗书,若是将来要考取功名,还要劳烦八叔您提拔呢。”
八王闻此,也扬着笑,细细打量了易楚一番,称赞说:“都说陶家三个少爷个个人才,易卿这孩子自不必说,否则皇兄也不会把掌上明珠指给他,而易岚我先前也有数面之缘,是个聪慧大气的孩子。今日可算见了易楚,也开了眼,不愧是陶家所出,样貌气度都是极好的。如今成亲大喜,那新娘子也是个有福气的。”
“谁说不是呢,我也算是阅人无数了,想着这圣都之内能与陶家兄弟比肩的也就你们皇家兄弟了呢。”常浅音说着,娇媚的望了八王爷一眼,便往他身侧靠了靠,那神情无限的暧昧。
说到八王爷,虽然个子不高,但年轻时也是十分俊俏的男子,怎奈何中年发福,确实少些风采,但皇家气度还在,依旧器宇轩昂甚是精神。而这常浅音自不必说,二十多年前就是圣都之内颇负盛名的舞姬,从良之后便经营这流萤坊,虽说不再在众人面前献舞,但那身段和气质还是在的,虽已是三十有九的年纪,倒像是二十出头的小姑娘那般娇艳。
沁怡公主见了常浅音十分不屑,也不与她寒暄,倒是常浅音十分知礼的给沁怡公主问了安,还恭贺公主有孕之喜。
沁怡公主对八皇叔与常浅音的关系也有所耳闻,若是冷着脸,也就是下了八叔的面子,于是只淡淡的应了句:“谢常夫人关心,我这一切都好。”
八王爷今日兴致似是很高,一直拉着易卿和易楚说话,常浅音自然随在一侧,十分熟稔的与沁怡公主搭话。沁怡公主不厌其烦,便小声吩咐含贞去将大小姐易婉叫来挡挡。
含贞会意,赶紧去寻到了易婉。
彼时,易婉正伴着淑颖在席间安坐,见公主来请,一时之间也不知如何是好,倒是淑颖回了含贞的话说:“大小姐这就随你过去。”说完便用肘轻碰了易婉一下,易婉这才会意起了身,回身对淑颖说:“淑颖姐姐若是乏了,就回屋歇下吧,我去回了公主的话就是了。”
淑颖闻此,也未说什么,只是摆了摆手,便又低头拿起了桌上的酒杯,轻抿了一口,神情说不出的惆怅。
易婉无奈,只能随含贞过去了。
易婉到时,常浅音正将他的养子常远杰介绍给众人。
要说这常远杰也算是青年才俊,去年刚考取了功名,如今在礼部任职,前途无量。虽这形容一般,却满腹诗书,是个货真价实的才子。
常浅音跟众人介绍着常远杰,眉宇间说不出的自豪和疼惜,让人瞧着可不像是半途收养的儿子,倒比亲生的还要亲些,所以坊间流传也并非空穴来风,说不定就是八王的亲生儿子。
沁怡公主见易婉来了,这才松了口气,向易婉摆了摆手示意她过来。
易婉见这里人多繁杂,本以为公主有何吩咐借一步说话即可,没成想公主竟叫她过去,心里顿时叫苦不迭。毕竟自打她守寡回府之后,便不愿再见人,今日也是头一次参加宴席,心里难免紧张不安,只怕旁人说了闲话。
易婉寻思着,低头来到公主身边,轻声问道:“公主有何吩咐。”
沁怡公主见易婉也没什么精神,正犹豫要不要将易婉介绍给众人,一旁的常浅音便啧啧称赞道:“好一个标致的姑娘,模样清秀,气质也好,是陶家的女儿?”
沁怡公主知道自个这个小姑是个标致的人物,当下也十分得意,便应道:“这位是我相公的大妹,唤作易婉,前年本该是应选入宫伺候我父皇的,怎奈何生了一场大病,最后只得我那二妹代替入宫,可是白瞎了这么一个美人了。”
常浅音闻此,也甚至惋惜,不由的上前,十分亲热的握了易婉的手说:“真是个好姑娘,不知可曾婚配?”
易婉听了这话,难掩悲伤,正不知如何回话,公主倒是站出来解围说:“我这大妹天姿国色,虽然去年婚配,怎奈何那男子担不起这福气,年前就去了,如今我大妹回了娘家,只等着那有福气的人,再娶了过门去呢。”
易婉虽知公主是在替她解围,又在王爷和贵宾面前将她捧的这么高,但是丧夫之女再嫁确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所以也只将头埋的低低的,心里也不是滋味。
常浅音闻此,瞧着易婉,轻叹了口气,侧脸望了望儿子常远杰眼中闪着的光彩,心中十分的惋惜,刚要出语安慰,常远杰倒是先开口安慰说:“陶小姐秀外慧中,来日必能觅得佳婿的。”
沁怡公主听着这话,掩面一笑,回道:“常少爷好眼力,怎刚见了一面,就知道我家大妹秀外慧中呢?”
常远杰闻此,立刻羞红了脸窘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易婉也抬眼瞧了那常远杰一眼,赶忙又将头低下了。
常浅音心疼儿子,当即解围说:“我家远杰性情纯良,脸皮也薄,只是这婉小姐确实是个可人儿,远杰性子直,也就照实给说了,公主可别怪他。”
沁怡公主本就没打算为难常远杰,所以也只是笑了笑,便没再言语了。
常远杰红脸望着易婉,心像被捆住似的涩涩的疼,难道这就是动心的感觉,疼痛却美好。
彼时,玉烟阁又是另一种情形。
玉烟阁大门紧锁,虽然张灯结彩,却没有一丝的喜气,梧桐独自坐在正殿门口,神情有些哀伤。
正在这时,院子大门被轻轻推开,梧桐闻声立刻从地上起身,往门口奔去,见自个的娘亲刘氏从外头进来,立刻问道:“娘,少爷呢,怎么一天了都没见着,难道婚礼取消了,他不娶沐良辰了?”
刘氏望着女儿焦灼的模样,心痛不已,实在不忍心将事情的原委道明。
梧桐见娘亲这幅神情,就知道事情不妙,几番劝道,刘氏才松了口说:“梧桐,别等了,往后这玉烟阁就剩咱娘俩守着了,少爷已经与新晋的少夫人搬去静园住了。”
闻此,梧桐只觉眼前一黑,便栽倒在地了。
☆、第一一六章细枝末节
宴席毕,宾客都尽兴而归。八王与陶家兄弟寒暄了一番,才意犹未尽的离开,走时还不忘向常浅音使了眼色,看来稍后也是佳人有约了。
常浅音待八王走后,才携养子常远杰起身到了门口,十分亲热的握着易婉的手说:“陶小姐生的标致,我这头一次瞧见,就觉的咱俩投缘,想着我这流萤坊虽然人杂,也是个消遣的好去处,若是哪日在家闲了,就来找我坐坐,咱们也说几句体己的话。”
易婉闻此,赶忙应下,抬头却对上常远杰灼灼的目光,瞬间红了脸,赶紧将头低下了。
常浅音说完,收了陶家送的回礼,便满脸笑意的离开了。
眼见宾客散毕,易婉便进了屋,正巧碰见公主在为难淑颖。
“今日本是三弟和良辰的好日子,我怀着孩子,即便是身子再不舒服,也都忍着,陪着笑将客人们都送走了,才敢歇下。可这段淑颖倒好,从早到晚,都一副事不关己的骄矜模样,这喜宴办了一日,任谁都没醉,就她一个主人家的姨娘醉成了这样,幸好澄儿见着给拦下了,否则还不知要闹出什么笑话呢。”沁怡公主说着,狠狠的瞪着烂醉如泥,卧倒在桌边呢喃的淑颖,若不是含贞在一旁搀扶着,该是要上前动手教训了。
易卿瞧着淑颖那模样,心里虽气却更担心她的安慰。毕竟淑颖向来温顺妥贴,从不饮酒,即便是硬有人劝酒,也就轻抿一口就算了。如今醉成这样,也不知是喝了多少。待明日醒来,定会不舒服的。
易卿寻思着,正要吩咐丫环将淑颖搀回屋去歇下。沁怡公主却发了话吩咐说:“含贞,去小厨房熬了醒酒汤给段淑颖灌下,本公主今儿就要立立威,看看府内的女眷往后还敢不敢不知礼数,如此放浪了。”
含贞得令,正要按旨办事去,易婉赶紧进屋解围,“公主息怒。今日这事不怪淑颖姐姐。原是桌上的众位夫人敬酒,我酒量不好,便全被淑颖姐姐挡了。眼下烂醉,并不是有意为之,公主仁慈,就将淑颖姐姐交给我醒酒吧。”
沁怡公主知易婉分明是在说谎。怎奈何那常浅音的养子十分中意易婉。想着常浅音说难听点不过是个下作的老鸨,那常远杰旁人不知,可她却清楚的知道。可是她八叔如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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