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到身后慢慢的抽动,那种奇异的感觉再次袭击身体。亚亚扭动着身体,不知道是想逃开还是想要得更多。突然腰上的手用力一提,灼热的唇压了下来。唇被全部的吞进了他的口中,狂热的吸吮着,像是要把自己活活的吞进肚子里。亚亚晕头转向的,任凭两腿之间越来越快的抽动带来的电流一般的冲击。
一个翻身把亚亚压在身子底下,嘉伟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冲动。高高掀起亚亚的衣襟狂热的吻着,亚亚喘息着扭动着,两只手紧紧地抱着埋在自己胸前的嘉伟的头。
电话响了。没有人去看。铃声不停的响,嘉伟只好不情愿的停了下来,把亚亚的衣服拉好,拿起了电话。只听了一句,嘉伟立刻扔掉电话抓起了衣服往外跑。亚亚慌了:“你去哪啊?等等我!”
二十二
医院里,亚亚茫然的看着医生们急匆匆地聚集,哥哥煞白的脸在灯光下显得那样慌乱。妈妈浑身颤抖着靠在墙上。周正义正在抢救,谁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再活过来。
亚亚走到妈妈身边,抱着她发抖的身子小声说:“妈,你坐下吧!没事的。”亚亚的心里并没有很清晰的概念到底会发生什么样的事,但是一种无名的慌乱已经深深的控制了他。扶着妈妈的手也不由得发抖。
许嫂坐在长椅上,控制不住地在发抖。突如其来的状况让她没有一点准备,也无力承担。结结巴巴地把当时的情况给嘉伟说了,周正义晚饭的时候喝了一点酒,之后就一直坐在客厅里看电视。而脑溢血就在他想起身回卧室的时候突然发生。周正义脾气再不好,好歹也是一起过了几年,老头子在的时候,虽然诸多不顺心,但是毕竟母子俩有个依靠,万一他真得走了,以后该怎么办?许嫂恐惧的抽泣起来。
嘉伟始终紧贴着抢救室的小小窗口看着,脸色凝重。医生们急促的脚步敲击着心房,快要承担不住了。
亚亚踌躇着,抬头看看楼上的窗口。书包里的报名表放了好几天了,还有报名费今天必须要交给洺石的。可是医院里的那个人还没有脱离危险期,哥哥守在医院里,几天没回家了。妈妈整天愁容满面,医院家里来回跑。现在这种状况,怎么开口啊!亚亚揉搓着书包带子,惴惴的敲开家门。
听到敲门声,正在厨房忙着煮汤的许嫂匆匆的给儿子开了门又赶回了厨房。“你来得正好,饭这就做好,你给你哥哥送到医院去。我去买点东西马上就过去。”许嫂一边忙一边说。亚亚跟过来,看着满头是汗的妈妈,心里很难过。从打记事起,就没看见过妈妈开心地笑过。
锅里的汤滚了,许嫂像是没看见,拿着汤勺怔怔的站着。亚亚叫起来:“妈!汤开了!”许嫂猛醒过来,赶快关了火,想想不对又打开火,调小了慢慢的煮。
“妈妈,你怎么了?”亚亚拉拉妈妈的手臂,担心地看着她发黄的脸。许嫂勉强地笑笑:“没事,我挺好的。”亚亚踌躇了半天,终于开口:“妈,你给我点钱。”“噢,干什么用啊?”“我。。。我要交报名费,我要报考舞蹈学校。”徐嫂得看着亚亚,半天没反应过来。
“还有就是。。。。我的爸爸,我已经不记得他了。。。。。。。”
亚亚从书包里拿出那份报名表递过去,低声说:“我要报考舞校,人家让填父母的姓名身高还有职业。你自己看吧!”许嫂机械地把那张报名表接过来,匆匆的瞄了一眼,许嫂看着亚亚:“你要考这个学校?一辈子跳舞?”亚亚点点头。
“不行!”亚亚惊愕的看着一脸愠怒的妈妈:“妈,什么不行?”许嫂抖着手里的报名表:“亚亚,你怎么不想想?这样的学校一年要花多少钱哪!你应该好好上学找个好工作养活自己,跳舞能行吗?你怎么这样不懂事
啊!”亚亚咬着嘴唇:“妈,这个你不用担心,我哥哥会供我上学的,他说过的。”“你这个孩子!你怎么这样不懂事?”许嫂忽然落下泪来,用围裙的角擦擦眼睛说:“亚亚,妈妈没本事,养不起你。我们在这里就要知道进退。你哥哥是个好人我知道,人家已经为你花了不少钱了。为什么,还不是因为一个名分,你是他弟弟。现在你爸爸在医院里,怎么样还不知道。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的话,我们就没有家了你明白吗!到时候,你能不能上学我都不知道,你快不要做梦了!”
亚亚心里锥刺一般的疼:“妈妈,你别担心。就算真的是那样的话,我哥哥也会养我。你放心。”有点慌急,亚亚声音很大,不知道是想说服妈妈还是想安慰自己。
“你要我怎么放心?你是什么人啊?你有什么好的?花那么多的前供养你,人家图什么?你能给他什么?”徐嫂愠怒的叫着。
图什么,给什么,从来没有认真地想过,亚亚给这两个问题刺的心疼。“妈妈,你就别问了,这件事我自己知道该怎么做。”许嫂动了气,把手里的报名表折了几下就要扔掉,亚亚惊恐的叫着扑过去抢:“妈妈!你给我,你给我!”被扑过来的儿子吓了一跳,许嫂哭了,把报名表往亚亚的怀里一扔:“好,给你!你大了,我管不了你了。你就自己做吧!”
哭着装好了饭,许嫂一把推开亚亚,走出了门。亚亚抱着那两张薄薄的纸,像是被抽空了一样找不到支撑的感觉。
走走停停,亚亚垂着头,通往舞蹈室的那条小路第一次变得那么难走。该不该去呢?天华是自己的梦想,为了这个梦已经付出了太多的努力。现在已经站在它的门口,难道真得要后退吗?舍不得也不甘心,可是也没办法不揪心。忐忑不安,左右为难。但是心底里还有很疼很重的东西在那里坠着,不敢去认真地思考,触碰。
人家图什么?你能给他什么?妈妈的话象尖刺一下一下的划着,到底我们之间的东西是什么呢?他说过,不是哥哥对弟弟的那种,是爱。对呀,我们原本就不是兄弟,那根把我们勉强连接起来的纽带一断,就什么都不是了。他还会爱我,我也会爱他,可是为什么爱呢?能爱多久?我没有什么能给的,我只会不停的要。有一天他会烦,那份爱会变冷,温暖的怀抱不再敞开。。。。亚亚猛然的打了个寒颤。在路边蹲了下来,腿上没有力气了。
洺石看见亚亚慢慢的走进来,没奈何的摇摇头:“你磨蹭什么呢!都催你几次了,还不快点把报名表给我!”亚亚揉搓着书包带子,眉尖紧紧地蹙着。到底不能戒断舞蹈的诱惑,到底还是来了。
许嫂小心地提着饭盒走出电梯,忽然看见重症室门前围着很多医生护士,却静静的不动。一阵晕眩,许嫂踉踉跄跄的往前跑,不祥的念头压住了她。不可能有事啊,他明明已将开始好转了!
病床前,嘉伟弯着腰,动作笨拙的给周正义穿衣服。那具已经没有生命的苍老的身体,既熟悉又陌生。许嫂手里的饭盒掉在地上,靠着门滑坐下来嚎啕痛哭。嘉伟没有哭,感觉已经有点麻木。再看着父亲在生死边缘上挣扎了好几次,以为已经可以平安的时候,终于还是要接受这样的现实。机械的做着该做的事,嘉伟木然的脸上没有一点神采。
灵棚里摆放着周正义的遗体,镶着黑框的遗像看着面前的一切。想必他一定很遗憾,不能像电影里那样说完所有的遗言,就猝不及防的离开了。按照这里的习俗,孝子要彻夜守灵。嘉伟一身缟素木然的跪着,手里得纸钱一张一张的放进火盆中。火光一下一下的跳跃着,映着黑暗的四周。一切发生的太突然,没有任何的预兆。嘉伟根本无从适应。脑子里一片混乱,闻讯而来的亲族们簇拥着他,太多的事需要他决定。一切都机械的按照丧事的流程来做,竟然还轮不到悲伤。现在一个人静静的跪着,很多以为不会再想起的往事都跳上心头。儿时的家,抽烟的父亲,操劳的母亲,一家人不宽裕但是和美的生活。
很轻的脚步慢慢的靠近,在不远处站住了。嘉伟半天才抬起头,亚亚站在那里。两只手垂在身边,空空的大眼睛默默地看着他。嘉伟看着他,眉尖渐渐蹙起,酸涩的水雾不听使唤的在眼中蔓延。纸钱燃烧的烟雾在风中飘散,隔在两人之间。穿过薄雾,亚亚走过来,慢慢的在他身边跪下。用自己的身子偎依着他,手悄悄的抱住他的胳膊:“哥,起来歇歇吧!我替你。”
嘉伟猛地用手被捂住嘴唇,亚亚跪直身子搂住他,轻轻的叫:“哥哥。。。”只一声便落下泪来。
屋子里,许嫂蜷缩在角落里。从出事到现在,她在没有了任何的念头和想法。她只有缩在角落里,等待着即将降临的命运。周正义不算个好男人,好父亲,可是他死了,天也就塌了。这个家里再也没有他们母子容身的地方。她们什么人都不是。没有人安慰她,没有人看见他,哭不敢哭,诉不敢诉,听着来吊唁的亲族们的号哭声,她连表达悲伤的资格都没有。
明天,是个什么样的将来呢?【红尘】
二十三
送葬的队伍远远看去一片雪白,亚亚跟着队伍,扶着哀伤的妈妈木然的走着。有一种空空的慌乱在心里蔓延,就在几天前还以为永远不会改变的东西现在变成了抓不住的游丝。是什么东西改变了?想不清楚也不愿意想。
葬礼终于结束了,几天几夜不曾合眼的嘉伟憔悴的不成样子。坐在父亲生前的常坐的沙发上,四周是丧事用剩下的各种杂物乱堆着。嘉伟弯下腰,两只手捧着头,那里很疼。屋子里很安静,喧嚣过后的让人黯然的安静。亚亚悄悄端来一杯热热的糖水,在嘉伟面前蹲下来:“哥,喝点水吧!”嘉伟接杯子的时候握住了亚亚的手指。熟悉到开始陌生的感觉,亚亚鼻子酸了。
嘉伟要回去了,他需要一次充足的睡眠来休整。嘉伟看着亚亚,亚亚踟蹰地把他的衣服递给他:“我。。。得陪妈妈,她害怕。”嘉伟点点头,抚摸了一下亚亚的脸。亚亚说的对,他是该留下来陪妈妈。嘉伟嘶哑的声音说:“好好照顾她,你也好好休息。”还想说什么,却终于没有说出来。无声的叹口气,转身离去。
感觉着脸上的温度慢慢离开,亚亚的心也跟着怕冷。
回到家里,嘉伟没有开灯。躺在没有温度的床上抱紧自己,多么希望这个时候能有那个温暖的小身子在怀里。混乱过去以后,最难忍受的孤独和伤心慢慢啃噬身体。疲惫到极点,却无法入睡。周围的黑暗压在身上,嘉伟慢慢的缩起来,泪水汹涌而出。
最艰涩的日子过得很慢很慢,太阳和月亮都像是沾在了天上,挨过一天真难。家里没什么人来,邻居们也都躲着他们。亚亚请了几天假,母子俩关起门来,悄无声息的度过。大部分的时间,许嫂反复的收拾本来不多的衣服东西,把它们打成一个小包裹以后在拆开重来。亚亚坐在窗台上,看着窗外白花花的太阳光。
夜深了,许嫂还是闭不上眼睛。拉着亚亚的手小声地说:“亚亚,别怕,没事。妈能养活你,妈能干活!你那学,你那学。。。。能不能。。。
”亚亚伸手抹去妈妈脸上的泪珠,暗哑地说:“我不上了。”
没有哭,亚亚甚至没感觉到有多疼。原来那么看重的东西,放弃也不难。只不过是身体里空了一块罢了。
洺石看着站在对面的亚亚,目瞪口呆。他怎么也不能明白亚亚刚才说的话。“你不考了?你不跳舞了?为什么!”洺石快要抓狂了。亚亚浅浅的笑笑:“没什么,就是没兴趣了,不想跳了。”洺石摇着头:“亚亚,你不要开玩笑,是不是有什么让你为难的事?你说出来我会帮你啊!可是你说没兴趣了,太过分了!你以为这是小孩子做游戏吗?那我们这些日子的努力算什么,你的梦想算什么!”
亚亚咬着嘴唇不说话。那些算什么,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那个地方已经不算是我们的家,也没有理由再留下来。“
我不想再跳舞了,报名表我已经撕了。谢谢你,老师。对不起。。。。。。”亚亚最后一句话没说完,闭紧的嘴巴抿成了一条线。
深深地鞠了一躬,算是对老师的答谢。洺石无奈的问:“你哥哥知道吗?”亚亚的睫毛忽闪了两下,点点头:“知道。”洺石明白已经无力挽回,气冲冲的:“既然你不想跳舞了,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你走吧!”
亚亚转身走了。
洺石看着转身离去的亚亚,又气又伤心。
嘉伟烦躁的翻动着手中的文件,公司里的事情已经积压到让人头晕脑胀的地步,一切都等他回来以后处理。公司的运转出现不好的势头,在他不在的日子里,很多莫名其妙的事情发生。损失在所难免,更重要的事,如果不能尽快扭转,情况会很危险。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大量的资金,可是谈何容易!
嘉伟心情烦乱的扔下手中的东西,父亲已经走了,尴尬的现实就摆在眼前。亲近的旁支的平时不常走动的亲族都出来了,所指的目标就是他们母子俩。
“嘉伟,现在你就要拿主意,不能让那母子俩占着房子遗产。她们算什么人啊!来路不正的东西。老爷子没留遗嘱,你就是唯一的继承人。她们哪来的回哪去!”
“嘉伟啊,我们知道你为人厚道,也不希罕那些东西钱。可是你要想想,外人会怎么看你?瓜田李下啊!给她们点钱让她们走吧!”
“你想想当初她是怎么来的?你爸爸活着的时候大家睁一眼闭一眼,图她能照顾。现在还图什么?你把她们养在家里,就不怕你妈恨你!”
嘉伟双手支住了头,就不怕你妈恨你!被小姨的这一句话深深刺中心窝,嘉伟甚至找不到理由来为自己辩护。如果被亲族们了解自己竟然爱上了那个闯入自己家庭的女人的儿子,会是怎样一种结局?亚亚会蒙受怎样的压迫?
他还小,受得了吗?
电话响了,嘉伟烦躁的拿起来,一定又是来催骂的。“哥,回家吃饭吗?我给你蒸了蛋羹。”小小的平静的声音,嘉伟闭上了眼睛。“好,我马上回来。”
匆匆的赶回家,打开门就闻到暖暖的蛋羹香。嘉伟露出多日以来难得的笑容,亚亚回家了。小东西,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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