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缘分。即便对方出的价格再高,她也不一定会出手。即使出手,也难保最后能成功。这怎么能与买卖一样?
风如澜没得到支持,立马被戳破了之前的威武,嘿嘿一笑,就坐在了旁边的小沙发上。写着八个大字的横幅搁在沙发旁边,他还异常地珍惜小心。
易蒙蒙看了心里直抽抽。又拿他没办法。
不过她本来也没打算再继续跟男人绕弯弯,风如澜的干脆直接倒是很合她的胃口。她漫不经心地扫了眼对面的男人,心里有了些感觉,“先前先生说要与我做一笔买卖?可我一不是生意人,二也没打算踏足商海,不知道先生为何突然找上门来?”
“呵呵,易小姐倒是藏拙谦虚的很。也是。如果我也拥有易小姐这样的异能,在无法保证人身安全的情况下,我也一定不会随便抛头露面到处宣扬。”
对面的男人笑笑,隐藏在阴影下的五官变得更加朦胧,却给人一股无形的威压,好像一眼就能将人看透。
旁边正翘着二郎腿晃悠的风如澜一愣,看向男人的目光顿时变得警惕无比,手中的风系元素也渐渐地凝固。
易蒙蒙却丝毫不吃惊,露出一副早该如此开门见山的表情,让在场的男人都愣了下。
她淡淡地扬了扬眉毛。那双如水般清澈的黑眸望向男人的时候,让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像要被吸入这双瞳孔之中一样。
而她说出的话,却更加让他震惊,并且让他下一刻就变得坐立不安。
“自从昨天放晴,我就在想,朱先生什么时候会来找我。昨晚我看同伴的面相,看到他双眉之中依稀亮堂,我猜不是今天就是明天了。倒是没想到。你今天还真找来了,还特地找到了我的房间。”
这话说的相当有技巧,既充分说明了她自己的一手炉火纯青的本事,又留了她也不是万事都百分百确定的余地。
但在风如澜听来。真是让他佩服无比。这种字里行间的王霸之气,真是杀人不见一点血。一边说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啦,什么我也在猜啦,然后一边说着呵呵,不好意思啊,最后我还是早就猜到了结局。
他瞄了眼那边不吭声一脸讶异的男人,心里无比同情他了。
又多了个被吓到的了!
直到今天他自己都还觉得易蒙蒙有点可怕,越是这两天在旁边看着,越是觉得什么都逃不出她的手掌心。
“小敏向你提到了我的名字?”男人一向平淡的五官,再次起了波澜,他那双毫无特色的眼睛变得正经无比。
风如澜一愣,一片茫然。小敏是谁?他想破了头,没想出来有认识这号人物。
易蒙蒙果断地摇了摇头,给了个否定的回答,“没有,她没提到。她今天没跟着一起来?”
男人像是被戳破了的气球一样,身体往沙发上一倒,双手覆在面容上,竟是在那儿自顾自笑了起来。
这是发神经了?风如澜脸色难看。
可男人还毫无所觉,发出的笑声却慢慢从低沉变成了爽朗。放下双手的时候,他那双一直模糊又无神的双眼,竟然变得光彩熠熠起来。
就好像是一颗璞玉,突然被磨出了内里流光无限的风采。
“她说的竟然是真的,哈,我先前还一直不信!”男人看着易蒙蒙的眼神也全变了,好像是在看一块万人争抢的香饽饽,“这世上……真的有未卜先知的人……真是不敢相信……”
善于隐藏自己的人,才是最可怕的。
好像是之前性格扭曲的薛涵正,又好像是隐忍蛰伏的安修,他们总是在人失去防备的时候,突然爆发反咬人一口。
跟这样的人相处,永远不能掉以轻心,觉得天下太平了。
“你怎么看出我就是小敏所说的那个不懂事少爷?又怎么知道我姓朱,难道全是猜的?”
这一下子,风如澜才听出了点道道来,惊愕地问道,“你是第一天那小姑娘的……”的了半天,他没找到一个词。
“没错,我就是她的顶头上司。这次我把整个报社主力调动过来,就是为了参与到朱家极少涉足的灵师协会中来。”男人点头,看着易蒙蒙满是欣赏。
“我找上易小姐,就是想以杂志社的名义与你合作。哦不,说得更准确一些,是与蓝灵公会合作。你们也可以将这种合作,理解为赞助。”
“赞助?”风如澜阴阳怪气地插嘴。
就他所知,灵师协会下面百来家大大小小的公会。可拥有赞助支持商的公会,却不超过十家。说白了,这种赞助不仅仅是商业意义上的赞助,更是背后权利地位以及珍贵资源上的赞助。
那近十家赞助者,除了赫赫有名的五大家族,剩下的全部都是在宇宙中家喻户晓的超级大势力。任何一个赞助者,踏一踏脚,这星球都要震动一下。
别说蓝灵这种默默无闻的小公会,哪怕是历年比赛排名靠前的超级黑马公会,都不可能得到强大者真正的赞助。
除了自己的心腹跟追随者,没有哪个大势力是傻瓜,愿意白白浪费资源跟精力在对自己无益的阵营上。
所以一听到赞助,风如澜的心思就不得不多了几个。
这些事儿,易蒙蒙倒是全然不知道。她只以为这跟五千年前那种商业赞助差不多,别人出钱他们出力,功成名就了也算给人打了个响亮的广告。
蓝灵现在无名,如果能找个背景强悍的赞助者,倒是合了易蒙蒙的心意。
要知道,她被人说服参加这次灵师比赛。目的从来就只有一个,那就是出名!
不为了钱也不为了利,她全然是看中了这么一个世界舞台,想要闯出一番大名声来。人怕出名猪怕壮,但她独独不怕。
她这几年带着孩子,为什么要东躲西藏,为什么只能屈身于一个普通的三等星球,为什么不敢再星网上大肆宣扬大肆敛财?全是因为名声不够。
不论是文家还是安家,如果发现了她跟易小九,恐怕挥挥手又能让她们母子重新销声匿迹。而即便不被他们发现,而是被其他对她这特殊能力抱有邪恶想法的人发现,她都很难保证她们母子还能全须全尾的。
安修是回来了,也口口声声说要保护她们母子,但是她不能依仗别人,免得最后一场空。
她要靠自己的力量,让这宇宙之间各大势力的人,能在一夜之间注意到她。只有这样,再没有人敢有恃无恐对她们下手。
她不会投靠任何势力,只有做中间者,各方才会因为忌惮而让她受到所有势力共同的保护。
想到这儿,易蒙蒙脸上才破天荒地对男人流露出一丝兴趣,“朱先生想要如何赞助?先注资,后公告天下?”
杂志社的最有利手段,就是玩弄公众舆论的能力了。
她第一天遇到那个女孩,心里已经有了隐隐的打算,所以才会一直劝说女孩子。如果事情被她准了,记得要再回来找她。
果然,那孩子是个听话的。
易蒙蒙心情很好,多年前运筹帷幄之中的胜利感失而复得。
190 子字一说
出乎两人的意料,易蒙蒙对赞助这个事情非常热络。
男人惊诧了一会,才点点头说道:“如果确定赞助,当然我是会拨款的,也要把我们的合作让世人都知道。但是,在投资前,我还有一些要了解的。”
“我明白,”易蒙蒙一副都懂都理解的样子,抿了一小口咖啡,“你要确定我是不是真的有几分本事,是不是真的有让你投资的价值是吧?”
男人闻言先是一愣,后面就哈哈大笑起来,“易小姐真是好爽,反倒是我先前太过试探,不光明磊落了。没错,所谓合作,当然先要把各自的筹码放到桌上,双方都满意了之后再来谈一谈。”
易蒙蒙也很大气地附和,“是,自然要把筹码摊开了说。朱先生,想要怎么确定我的本事呢?”
“早听小敏提过了,不如我也来写个字?”男人不假思索很快给了回答,显然是早有此打算。
风如澜这才听出个道道来,“停停!”
他黑着脸,觉得对方把他完全忽略实在太失礼了,他可是跟易蒙蒙一个队伍的。要是赞助的话,自然也要赞助他的,可眼前的人完全没把他放在眼里,这让风如澜如何受得了。
怎么就不问问他的能力呢?
风如澜恼人地想,但一想到易蒙蒙惊天地泣鬼神的技能,脸上就一僵,气焰去了大半。
“朱先生是吧?”风如澜对着男人抬了抬下巴,“既然是你找上门来的,自然应该先说说你能给出的筹码。若是我们不满意,那蒙蒙为什么要向你证明她的能力?”
易蒙蒙一听果然有道理,便任由他发挥。
对面的男人倒是没有在意,摆了摆手,“你刚刚说一个问题一万。我出这钱就是了。至于合作的筹码——”他顿了顿,含着笑意的眸子扫了眼易蒙蒙,“自然是要看情况的。”
若是易蒙蒙的能力真有他听到的那么传奇。那这赞助即便是投入他的大半身家都是可以。若是易蒙蒙能力普通,只是之前瞎猫碰上死耗子。那这赞助就一文不值了,付个一万权当是试水费。
生意人的狡诈跟多疑,此刻已经暴露无遗。
易蒙蒙也不多废话,当即点头,“好,那请先生写字吧。告诉我,你想问何事?”
男人纵是从女孩那儿已经把易蒙蒙测字的经过听了好几回。他都快背出这个测字的流程了。但真的轮到他上场,他竟然也有了一番临场情怯的诡异感觉。
易蒙蒙注视着他的眼神,明明波澜不惊没有任何感情诱导,但他依旧觉得那种对方要把他看穿的感觉越来越明显。越来越真实。
怎么会这样?
男人自认自己身经百战,早就能有能力可以一眼看穿那些偷奸耍滑之辈的诡计,更是参与过无数次大大小小的谈判扯皮,他回忆了半天,都不记得他自己却场的情形。
可是被易蒙蒙这么看着。他却很想躲开她的视线。这种感觉,他从未有过。
他想了整整一天,自从听到了这个故事,他就在想如果换做是他,在那一刻会在纸上写下一个什么字。
而他早就在今天早上醒来的时候想到了。男人笑了笑,很有自信地从西装胸前的口袋里拿出了一支签字钢笔,摊开了桌上没有动过的纸巾。
他书写得行云如水,一气呵成,正是个‘子’字!
风如澜却是比对方还激动,他对易蒙蒙测字,又是亲耳所闻又是亲眼所见,又曾经打破砂锅问到底,自认已经掌握了一点点秘诀。
还没等易蒙蒙说话,他就皱着眉头自己开始想了。
“子,莫非是你要做父亲了?”这是看字义本身了。
“唔,等等,莫非是你也被人欺负了?”子辈地位低,风如澜还引申想象了一番。
易蒙蒙哪里想到,这家伙的热乎劲比她儿子还厉害,竟然抢在她前头开始自由发挥了。
“咳咳,旁观者不语。”易蒙蒙头大万分,这样很容易引导甚至误导测字人的心思,就加大了她等会解字的难度。
风如澜一听,果然乖乖坐好,但一双眼睛却显然还透露着思索的光芒,时不时地带着疑问看向易蒙蒙。
易蒙蒙真是后悔死了,早知道她就不对他多嘴了,以后可麻烦了。
对面的男人听到风如澜的话,果然神情也变了变,易蒙蒙看在眼里急在心中。
本来,对方带着所想的问题去写下心中的字,字与他心中所想所问还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但若是被风如澜两三句无头无脑的话引导,很可能之后对方问出的问题,就会与书写时心中所想的不同。
这种情况下,她纵使是有真才实学,也很难解到正确的意思。
测字的限制之多之复杂,比一般人想象的更甚。这也是为什么,测字从古时就流传下来,可到了如今却越发快要失去传承。若是解字成功概率真的很高,恐怕无数人都要蜂拥而至前去求学了,哪里会有如今的凋零。
风如澜的多嘴,是测字中最忌讳的。
“朱先生,写着字时想问什么问题呢?”易蒙蒙加重咬字,给男人洗脑。
果然,男人看了眼她的双眸,怔了怔神,思绪又回到了今天早上自己躺床上时想到的问题。
“我是生意人,问的也是生意。之前我有个远房表叔说他看中的一块小地方货多价廉,却苦于没有资金。我有些跃跃欲试,但却不了解情况,完全是试试运气。我写这字,就是要问一问,这笔生意做还是不做,能得多少利润呢?”
“远房表叔?”易蒙蒙表情古怪的很。
她真是跟朱姓有缘,无论是前世的朱老板,还是这一世认识的朱爸爸。
她自然不认识眼前这人,却又能说出他的姓氏,并不是靠瞎蒙的。
她知道第一天的女孩背后有人,更知道对方把一个杂志社精英空降到这里分明是有显著目的,所以她很自然地就把这男人跟那女孩联系上。
而第一天她背靠大树而坐,今天早上男人前来敲门,她又正巧看到窗外大树的枝叶飘入了屋内。这才有了一番思绪,大树之解,正是朱字。朱,从丿,从未。“丿”意为“不”。“未”指小树。不小的树木,正是大树之朱。
她虽然没有去调查,但也知道如今世上,各大产业背后最权威的商人便要数到朱家。
这男人要问生意,她完全不惊讶。她惊讶的是,这人问的事情,她听着怎么有几分耳熟。前两个月,她好像刚刚替易小九的同学老爸解答过相似的问题。
一个资金断裂,正巧有人投资,问要不要与其合作。一个资金充沛,却有人找来,问要不要入股,有没有得赚?
太巧了,易蒙蒙饶是整日把缘分什么命运什么的挂在嘴边,此刻也觉得有点神奇。
但两个人问事儿的时间显然有差,若是同一件事情,那么按照她两个多月前给另一个朱老板的解答,这事儿多半是已经发生了。
这人,却还要来问,要不要做,利润多少?易蒙蒙心里思忖了下,一时也不确定两人是不是所问的都是一件事情了。
她在思索的时候,风如澜屏气凝神不敢出声,他自己也对着子字苦恼。而对面的男人却是一脸轻松,把问题抛出来之后,他就气定神闲地叉了一块餐盘上的小蛋糕。
他这一副有吃有喝的样子,很快就转移了风如澜的注意力。
今天早上起得太早,没吃两口早饭就准备出门探寻易蒙蒙说的东南方。这不,一看人吃东西,他也觉得自己饿了。
风如澜压根不是客气的人,他跟莫雷混了这么久,还是学会了一点点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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