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逃开,朕偏要紧紧抓着你,你不要朕的爱,那便从今日开始,只有恨!”
北堂烈忽的大喝,“将她们带进来!”
几个候在外殿的奴才,应声而入,两两驾着一人,站成一排,无忧定睛望去,竟是她的母后,还有若洵和飞情!
端木如意一脸死灰,前皇后端睿肃穆之气不减,入内之后,见到那被钳制的人儿,竟狠狠的向她投来怨毒的眼色。
若洵和飞情,年纪尚小,双双露出害怕不安的神色,看到了无忧,便一声声的唤着她‘姐姐’向她求救起来。
声声刺骨,字字钻心。
无忧瞠兀了清眸,惊动的向北堂烈看去,男子像是在等待她发自内心害怕的眼神,噙着一丝绝狠,却又悲凉至极的笑。
“无忧,你可是怕了?”他幽幽的问。
没有爱,只剩下恨,他就要她恨到极致,恨到铭心刻骨,化成灰也不能忘记!
“皇上……”仓皇的张合了小嘴,那颗绞痛的心忽而悬空,使得她浑身颤栗不止。
她真的害怕了,她真的畏惧他了……
“求,求求你……我以后都会听你的话,不要……”她摇着那颗带着凤冠的脑袋,眼泪簌簌而下,“不要伤害母后她们,求求你放过她们……”
“你心疼了?”他问得一声比一声轻,眸中潋滟光华,灼得他自己生疼。
可他目不移视,只看着夏无忧!
像是想从她那张失措的脸容中找寻一丝对他的慰藉。
哪怕昙花一现,哪怕转瞬即逝。
可是,没有。
无忧望他的神色里,只有顾及她母后和两个妹妹的哀求。
“那……朕呢?”
仿佛用劲了最后一丝力气,问罢,他转而悲戚的笑了,紧抓住女子的手也放开。
转过身,北堂烈已是另一番绝狠嗜血的模样。
做回那个不需要任何感情的君王,他高高在上的发号施令,随意指着两个尚在懵懂年岁的女孩儿的其中一个,嘴角扯出抹阴鸷。
“打断她的双腿。”
音落,还没等无忧反映过来,若洵嘴里被迅速的塞入封住唇齿的布条,手起,仗落!骨骼尽断的声音,由是响在耳边,清晰无比!!
“若洵——”
只见那女孩儿表情中扭曲着挣扎了半瞬,便在巨痛中昏阙了过去。
无忧撕声大喊她的名字,脚下如离弦之箭,刚冲过去,眼前一抹明黄闪过,北堂烈将她生生拦截,大掌一震,她往后飞跌,重重摔落在地。
顿感周身刺痛麻木,咽喉腥甜,忍不住咽出一口鲜血。
北堂烈再度来到她面前,居高临下的望着她,犹如无情的神邸。
“差点忘了,朕亲自教过你武功,如今,朕将那内功废去,且当作你还朕的一样。”
女子哪里还顾得上自己如何,心绪神思全然凝聚在若洵身上,她挣扎着想要爬起,却是尽失力气,手脚都不听使唤。
好容易撑起自己,那双手再一滑,又跌摔了下去。
北堂烈始终默然的望着,眼里再无半点心疼,不管他如何疼爱她,她都不会再回应了,不会再回应了……
“我恨你……”低着头,含着浓稠的鲜血,无忧啜嚅双唇,先是轻声的,继而狠狠扬起头颅,瞪视那男子,从胸腔喧啸咆哮,“我恨你!!!!!!!”
“这不是你想要的吗?”暗哑的嗓音,哀戚的响起。
终于……只剩下恨了,只有恨。
将她从地上拎起,北堂烈眉头紧蹙,狠厉不减,反而更盛。
“可是朕还爱你,就算让你恨这一生,朕都会爱你!”
揪心的说完,他指着已被惊吓得无法言语的飞情,再度下令,“将她的双眼挖去!”
“不要啊——”
哭啸悲鸣,震摄心魂,响彻了空寂的宫阙。
冰冷的黑色地砖上,猩红飞溅,是谁撕心裂肺的尖叫,失去世间所有光芒色彩……
“飞情……飞情!!”
无忧歇声唤着,哭着,疯狂的想要推开北堂烈,紧握双拳愤恨捶打在男子身上,那人却无动于衷。
为什么……为什么……
该死的是她,该惩罚的是她,若洵有什么错?飞情有什么错?
“无忧。”
禁锢着她,北堂烈最后再问,“你可还想离开朕?”
被绝望和恐惧充斥的人儿,双眸充斥着狰狞的红,决然嘶吼,“我不走了,我再也不走了,放过她们,不要再折磨她们,我一辈子都不会离开你!”
她求死的决心显得渺小可笑!
她是多么该死的人,却又多么不知好歹!
弑父亡国的仇人疼她爱她,她不要,换来这一场血腥,一场残忍,到底是谁错了?到底该怎样选择才是对的?
眼前的男子,曾经点滴温柔,回荡在她心间,而此时此刻的北堂烈,无情无义,残忍如沙场修罗,更丢了心!
造成这一切的,是她,是她!!
倏的,她嘎然收声,通红的双眼望向北堂烈,眉梢痛苦的拧屈着,“这样,已经够了……”
他做的一切,错的一切,伤了的一切,所有的罪孽,那个罪魁祸首——是她!
你可否……放过自己。
北堂烈黑瞳一瞠,眸中泛起不易察觉的暗涌。
还是被她洞悉了吗?
他心中最深最沉,此生都难得以解脱的执念?
可是,这不够!
他金袍一挥,殿中的奴才们悉数退出,包括被驾着的端木皇后,和无忧奄奄一息的两个妹妹。
拖着手中的人儿,北堂烈走到那红色的沉木箱子前,取出色泽最鲜艳,最诡丽的那一瓶。
提起无忧挤入怀中,他亲自向女子解释,“这叫锁骨红,男女对饮,每月逢十,必要交合,否则……”
他已无光彩的黑瞳更加深暗,转而,他再道,“无忧,你不是说想要嫁给朕么?”
若留不住她的心,此生只可以恨,那至少,用身体也要将她栓在身边。
若没有爱,便之剩下至极的恨。
捏碎了瓶口,他将那艳红饮入口中,再用嘴强迫无忧与他一起饮下!
早已失魂落魄的人儿,只感到腥甜呛人的液体被逼迫推入她的咽喉,随之,一股热流即刻从体内腾升而起,迅速蔓延她的四肢百骸,强烈的欲丨望,凶猛的侵蚀她的意识。
“唔……”
无忧蜷缩着身,痛苦的呜咽,感觉身体里有一团灼烈的火簇,就要将她烧尽。
她知道,此刻她需要什么……
没了男子的支撑,眼看她就要顺势倒下,小手下意识的抓扯住那柔软高贵的龙袍。
北堂烈恍如石雕站立着,用指尖掂起她的下巴,让她望着自己。
“朕不是说过了么?你的父皇死了,夏国被朕踏平,现在,你只有朕了,朕是你的一切,所以……”
他缓缓一顿,表情阴冷得无法言语,那眸底,却泛出一层难以名状的绝望。
“取悦朕。”
残忍的禁锢
——你不是说想要嫁给朕么——
——你不是说,会照顾我么——
男子耀目中流转的潋滟的光华,逐渐消失殆尽,他望着倒在跟前痛苦不堪的人儿,眼里的期待,向往,一丝一毫,一点一滴,骤然灰飞烟灭,再也无从找寻。
只剩下挥之不去的伤,浓浓的将其遮掩。
随着药性在体内蔓延,他深眸也愈发幽暗濮。
无忧蜷缩着她娇小的身躯,被双手死死捂住的胸口,正无可阻拦的灼烧着。
燥热之感从脚底腾升,节节疯长,霎时狠揪住她的心,让她无所遁形,难受得哽咽起来。
“忧儿,不要挣扎。馁”
北堂烈蹲身下来靠近她,刚伸出手去,想要触碰,却被她猛的挥手打开!
“别碰我!你走开!走开!!我不要看到你!!”
无忧弓身跪在冰凉的地砖上,回过头来愤恨而又戒备的瞪视他。
任凭冷汗湿了额头,火烧一般的气息滚烫的在体内肆意窜,使得她粗喘不止,一种奇异的感觉在撩动她受伤的心脏,即将分崩离析的意识,始终对他分外抗拒。
她像只负伤的小兽,用尽所有力气维系着最后的清明。
脑海中回旋着唯一的念头:就是死也不要再触碰他,不要再看他一眼,更不要去——取悦他!
北堂烈并未因她的抵触而露出任何色彩,只是纹丝不动的注视她良久。
他知道毒素已侵蚀她的全身,若不得他的身子与她欢丨爱,她体内最直白的渴望就会一直折磨她,直到令她丧失理智,人不得人形。
自然,他断不会看着她变成那样。
“恨我吗?”
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
男子倏的冷笑,往日柔情不再,宛如阎罗的俊庞泛出嗜血,猛地——用力将无忧拖拽提起,直径走入内殿。
那人儿一路挣扎哭喊,一路抵死不从,伤恸欲绝。
只剩下恨了……
他把她粗横的扔上那张宽大的龙床,俯身压了上去,辗转在床榻间,她唯能对他频频挥去秀拳,捶打他。
可是每当他靠近自己一分,心底几欲要迸发的渴求就加深一分。
“别碰我,别碰我……我讨厌你……”
明明深思已经溃散,黑瞳光彩尽失,只剩下空洞和茫然,她却反复呢喃,想将男子推离自己。
北堂烈将她钳制在双臂中,由得她做着可笑的抵抗,胡乱粗暴的撕扯下彼此的衣衫,在毫无前戏的情况下,冲动的刺进她的身体——
“啊……”
瞬间,她不受控制的娇吟出声,仍旧干涸的体内,除了无法适应的疼痛,一种更为强烈的感觉在顷刻间将她充斥,那双被分开的腿儿,下意识的将男子绞紧。
而随之,她也听到北堂烈发出暂且得到满足的愉悦声。
水汽朦胧的双眼中,将她凌驾的那个人,蛊惑心智的俊容上,邪肆的笑意仿佛是在对她嘲讽。
身体是骗不了人的。
催情的毒药蚕食着她的心神,小腹下一波一波的快丨感,伴着屈辱汹涌而来。
连她都嫌恶自己肮脏下流!
将她占据之后,北堂烈并不着急发泄体内的欲丨望,转而,他抓起她的小手,探向自己阔硕硬实的胸膛,让她触碰自己。
“喜欢朕的身子么?”
致命的厮磨,他低头在她耳鬓间呢喃,“你可记得,那夜你如何主动要把自己给了朕?你可记得,朕是如何疼爱你的?”
可是如今,她却连看他一眼都不愿意?
“你走开……”撇过臻首,无忧紧咬下唇,绯红的小脸极尽扭曲,可是只消微是一动,那难以忽略的充斥感便直直撩上她的心头。
她想要,好想要……
可这一切都不是真实的!
因为她服下了那毒药,所以并非她真的渴望他。
假的,全部都是假的!
见她不再挣动,微张的小嘴,就像是不小心跳上了岸的鱼儿,失去了水,便只能无力等死。
他怎会让她死……
深眸中滑过晦暗无比的诡谪,男子柔情似水的吻她,为所欲为的啃咬她的香肩。
他开始挺动腰身,循序渐进的将她占有。
一面,再对她软声细语,“现在才要朕走,你不觉得太晚了么?”
他沙哑低喃,每一个音节都如魔咒,紧紧将她束缚。
“朕,一定会好好的爱你,直到你,再也离不开。”
话尽了,他忽而屏息闷哼了一声,全然放开了自己,毫无节制的,一下下的,狠狠撞击着她——
“啊……啊……不要……我不要……”
那人儿失魂落魄的喊着,娇弱的身子承受着他狂风暴雨般的掠夺,却,又因纵情而泛出红晕之色。
她再无法与之抗衡,迷离的双眸,望住男子的轮廓逐渐模糊,与她的意识一起。
狂肆无度的云雨,身体的交缠,旁落的心,无论多少都不够。
不由自主的,想要得更多。
越多,就越空虚……
“啊,啊,嗯……”
丢了心智,身体得到满足的呻吟从女子口中不断飘出。
脑海里只剩下了无尽的纠缠,仿佛又回到了往昔,记忆里只有强悍的身躯,反复呵哄宠爱着自己。
那个男人,是她的风曜,她的北堂烈……
“烈……”
听到她完全柔和的嘤咛声,北堂烈的冲刺越来越快,越来越凶猛,可是不管如何癫狂,都无法再疏解折磨人心难耐的欲丨望。
他知道,此刻的她,已不再是从前的她。
唯有机械而木然的重复着那最原始的动作,以此证明,他是她唯一的归属。
淡香飘逸的寝殿,娇喘绵绵不断,摇晃的龙床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满室绯红,旖旎迷情。
“忧儿,你是我的,永远都是……”
※
元菖三十七年,春。
三月间的天,夏宫中梨树的花苞,一夜之间全然盛开。
暖融融的阳光洒满整个皇宫,和煦的春风吹拂而过,花瓣随之缱绻,漫天飞舞,美不胜收。
“给了吗?给了吗?”
御花园中,正练习轻功的无忧,刚落至一处偏僻的小树林中,就听到外面有宫女在窃窃私语。
听那急切的询问,好似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一方问罢,回答的声音羞怯又不确定……
“给,给了。”
那人着急得一跺脚,再问,“然后呢?曜公子可有收下?可有同你说什么?!”
“就……同我说了‘谢谢’……”
女子话语声越来越小,几乎是吊足了听的人的胃口,包括藏在林子里,不小心偷听到就变得很紧张的无忧。
之后,她才叹息着断续道,“可是他未曾收下。”
“为什么?!”那大大咧咧的人诧异至极,“且不说容貌皮囊了,你虽在宫中只为皇上的御前女官,可也出生名门,就算曜公子立下战功,封了将军,你也是配得起他的,他凭何拒绝你,再说这个香囊,你熬了五日才做出来,这人怎高傲成如此?!”
“你快别说了……”女子本够难为情,又刚被拒绝,心里已经失落非常,这会儿哪里还容人再多言。
“他虽不是我们夏国人,但学识武功,都高人几等,清高些实属应该,会回绝我也就更……”
“你既把他想得那么好,哪儿能轻易放弃?”
不等她说完,那与她相好的女子抓住她的手腕就道,“走!我们追上去,今儿个非把话说清楚不可!”
罢了雷厉风行的就要去追人。
女子同她推搡着,忽而就从旁边的林子里,生兀的窜出一个人来!
两个宫婢均是一怔,性急的那个还未看清来人就扯着嗓子大叫了声,“谁啊!?大半天要吓死……”
‘人’字还没讲出口,看定是无忧公主,二人连忙跪下请安。
“公主千岁,吉祥万安。”
才将过了十三岁生辰的小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