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这结,本就不需要解。
坚硬的火热,蛮横而狂躁的进出,摩擦得她还未湿润的狭窄丝丝生疼。
而此刻,她已不再抗拒。
她在他耳边声声娇媚酥骨的呻吟,柔软的长指轻挠着他结实的背脊,分开他身体两侧的小腿,完全缠上他的腰,迎接他每次炙烈的律动。
然后一遍遍的问……你舍得我吗?
无论是我的身,还是心。
无度的纠缠,淋漓的汗水,一次次的跟随彼此的心达到愉悦的顶点。
直到精疲力竭,直到天光微曦,停不下来……
※
次日正午,日头似乎比昨天还要毒些。
那一小队人马,已经远离了朝炎军营三里。
北堂烈将自己的战马交给无忧,细心的交代她,“从此地去往蚩尤,大抵要行七日左右,不用急着赶路,我已命人向洛迦通报,到了边境,他会亲自来接你,然后带你回去的。”
他话语柔和得不似那个铁血的君王,眸色里也只有柔和的色彩。
仿佛在一夜之间,身上的戾气都被洗净。
遗憾站在他跟前的女子没有说话,那张小脸比平时更加肃然,沉重。
他不以为然,从身旁的士兵手上取过一件暗紫色的斗篷,亲自为她披上。
“这是用西逻冰纱织造的,披上它有避暑去热的功效,不过路上别太常用,若是不小心着凉的话……”
“你想把我推给洛迦,还是沐君白?”
不等他说完,无忧便问道。
话中的口吻,有着不同寻常的干脆。
北堂烈俊容僵了一瞬,转而对她露出一笑,“谁都好,我想他们任何一个都会对你好的。”
便是在这话全然脱口之后,所有人都看到那女子扬起了手,毫不犹豫的、狠狠的甩向他的侧脸。
极其刺耳的声响,震得一旁的北堂琰等人都缩了缩脖子。
北堂烈全然不怒,神色中一丝涟漪起伏都没有。
而夏无忧给的也只有冷笑,“等你定了朝炎,我就会来找你,若你决定生死由命,你死的那天我也会与你一起死!”
说完,她回身跃上了那匹彪硕健壮的马儿,勒着缰绳,将它调转向要前去的方向,她再看向北堂烈,“如今你想放过我,已经不可能了。”
言毕挥了一鞭,那马嘶了一声,扬蹄绝尘而去。
四神堂的几位堂主,均是未及反映,片刻后才一同驭马追了上去。
谁也没料到这夏无忧倔强起来,竟是一等一的彪悍!
那金色的沙丘上,只留下当先的男子默然注视,末了唇角勾起一抹优美的弧度。
那是抹夙愿的偿的笑。
即便只怕此生,我们都不会再见了。
※
曜景二年,四月初。
烈皇的大军在华都城外滞留数十日,攻城不得,战事陷入僵局。
西逻与蚩尤边境。
离开华都城外已有九日,这一路往东而行,沙漠之景渐渐褪去,一片片青绿的草地慢慢取代了视野中的景象,就快真正进入蚩尤了。
“忧儿,不出这日,定会见到那位蚩尤三王子,你若想开了不愿与北堂烈再好,先考虑考虑我们教主吖。”
将近傍晚,马儿在草原上轻快的前行,这些天程鲛儿总是抓了机会,就在那女子耳边打商量,为他们教主尽心竭力的说好话!
此言一出,不得那人儿回应,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的了尘就会干脆道,“既然难选,不如遁了空门作罢!”
他们教主行踪飘忽,神龙见首不见尾,天晓得人又到哪里去了,留下无数教众和他们四个堂主混迹天涯,好不称职!
见这和尚又与自己抬杠,程鲛儿瞪了木讷的夫君一眼,陆长空愣了下才看向目无表情的无忧,吞吐道,“这要看公主自己的意愿……”
才说了这一句,自家夫人的眼神更为凶狠了!
他不禁抖擞了下,再迅速改口,“不过我们教主自小低调,性情随和,相貌俊逸,武功高强,假若公主心有所改,教主定是不二人选!”
此番话说完,终于引得女子侧目,忧愁的看遍了四人。
目光最后落在最寡言的红月身上,她只回以云淡风轻的笑意,“我可什么都没有说。”
话中不乏难得的调侃。
朝夕相处,这四人都打心底的喜欢这夏国的小公主。
总觉得看上去娇娇弱弱的她,身体里却藏着巨大的力量,连北堂烈那样的猛兽都被她驯服了。
敢爱敢恨,不是谁都能真正做到。
几个人,几匹马,一路说笑。
谁都不提当日她与他临别时的话。
他们都信,倘若有一天北堂烈的生命到了尽头,夏无忧不会独活。
就在余辉就要散尽时,去路的尽头出现了奔腾而来的影子。
马蹄声愈渐靠近,马背上的人儿也在视线中变得清晰起来。
就在无忧对来人展露出由衷而发的欢喜时,却见那女子一跃而起,气势汹汹的就向她挥袖甩出内里的的金刚丝!!
韧性十足,且锋利的丝线,在空中滑出轻盈的弧度,充满肃杀!!
几人均是看向无忧,都在审度着是否要出手,这点程度,她应该能避开的。
四大高手,虽未立刻动作,却已将自己全然紧绷,随时齐齐迸发!
交织的视线同时将她注视——
剑出鞘,回旋于身前,旋即将那丝线纠缠,她再仰身向后,握剑的手用力一收,花雕对她四两拨千斤的取巧反映不及,身形微有偏移,眼看就要从高空坠落!
她扭转身形,生硬的向地上劈去一掌,凌空翻转着稳稳落地!
站起来,都不等稳稳骑在马背上的人儿收剑,风风火火的冲了上去——
…文…“你怎么那么没用?为何要让七公子娶西逻女王?”
…人…众人应声而僵!
…书…所以方才那狠辣的交手,只单单是为这个?
…屋…连无忧得她质问之后,都对应无能。
北堂烈赶自己走,是为了他想要给她的盛世,可她也确实也是此刻才知道他要娶西逻女王。
“你为何不说话!”
见无忧的口齿不如往日那般凌厉,得不到想要的回应,花雕更加着急。
“我……”小人儿语塞。
了尘跃上前来,笑道,“这等机要之事,我们岂会知道?再说那烈皇三千后宫,多一个西逻女王,有何稀奇?”
这话说得不无道理,花雕对无忧连翻了两个白眼,倒是再不为难她了,只小声的嘟囔着,说,“连个人都看不住。”
她气不打一出来,好像天下间除了自己之外,北堂烈只能和夏无忧在一起,否则他们便是负了她!
这方大闹才毕,花雕身后又来了一队人马,定睛望去,不是洛迦还能有谁?!
“疯丫头!!”
快马行近,他上上下下将无忧打量了一番,看她的神色中又是欢喜,又是期待,纠结半响,才犹犹豫豫的询问道,“你……想好了吗?”
“想好了什么?”无忧不明所以。
花雕抱手在旁,冷冷一笑,“原来你不知道七公子要娶西逻女王,这是机要不得外传,也就罢了,不过他将你转手交托于洛迦王子,这你都不知道?”
转手?交托?
无忧瞠目,看向洛迦——
他立刻心虚的抖了下,举起双手澄清道,“我来接你去蚩尤,只尽地主之谊,等朝炎一定,你若想走,大可随自己的心意,不过……”
收到北堂烈的亲笔书信,他心里也是担忧的,那字句太决绝,托付他好好照顾疯丫头,要他如何照顾?
这女子又不愿意做他的王子妃!
“唉!不说这些了,先回军营吧!”
拉着她,洛迦露出欢喜的神色,大大咧咧的说,“你可绝对想不到谁在那儿!”
※
蚩尤大军与朝炎的军队一样,从东面进攻西逻,到了碧城,就遇到古怪的术法,寸步难行。
加上当地西逻百姓自发反抗,天不怕地不怕,却崇尚草原天神的蚩尤勇士,心中畏惧起来。
眼看都要直取西逻皇都,且战且退,便退到临近边界处。
就在此时,收到北堂烈的密函。
这场仗,要换个战场了。
蚩尤的军营落在广阔无垠的草原中,一座座圆顶的帐篷,凸显这个民族的风情。
不似朝炎严明谨慎的军纪,靠近军营时,老远就能听到那里面的载歌载舞声。
天色渐渐暗了,篝火丛丛燃起,烈酒飘香,弹起胡琴,不论在何处,高原上的灵魂都透澈且向往自由。
此时的营中,一个穿着夏国服饰的女子,藏匿在不显眼的偏僻处,与来人做着交谈。
“夏无忧很快就会到了,我已经等不了了,我要她的命!”
稍显稚嫩的音色,却怨毒无比,远处摇曳的火光,隐隐将她脸容照亮。
偏她的眉眼中,与她憎恨的人有着几分相似。
站在她对面的暗人,应声道,“现在还不是时候,别忘记主上的大事,早晚有一天她会死的,你的心愿不久就会达成,先如今最主要的,是查出北堂烈到底给洛迦的书信中写了些什么。”
“这无需你多说,我会去查的!”撇开臻首,她不耐回道。
“那就更不能让夏无忧死了。”暗人不动声色的提点着她,“你应该利用你们之间的关系,查清楚此事。”
“我说我知道了!”
提起话音,她暴躁的说道,再看看远处已经哄闹起的军营入口,“你该走了。”
留下这厌烦的四个字,伸手吃力的推着轮椅,夏若洵离开那片阴霾之地,脸上堆满纯真而虚假的笑意,向她的姐姐,夏国十三公主,靠近……
为你,倾尽所有
见到若洵,无忧自是欢喜得不得了,可再一想到这儿是战场,虽与西逻的战事暂时暗停,但始终杀机四伏。
那些术士如何厉害,行事又诡秘。
饶是在朝炎高手如云的军营,北堂烈都拿他们没办法,就算故弄玄虚的成分多些,若他们真想对谁不利,也非是难事。
洛迦免不了被她数落埋怨。
人也认了,谁让那若洵小公主非要随军同往,说是……就当她在散心呢遴。
靠近东北蚩尤高原,这边气候比西逻舒缓许多。
入夜,星辰密布,寂空宁然。
小聚之后,今夜那姐妹二人一起安置苞。
无忧亲自为若洵擦拭身上,换了睡袍,将她抱到床上去,做完这些,她才回身去为自己清洗。
动作利索且有序。
经历了赤宫那段日子,身骄肉贵的夏国公主早就不见。
对亡国之祸,这女子似乎比谁都接受得坦然。
没有人宠她了,她便靠自己去努力生存,纵然死能够一了百了,可总是,这世间上有太多无法割舍。
“无忧姐姐,你现在看上去与从前一点儿也不同了。”
躺在床上,若洵看了在帐营中忙活的夏无忧,许久之后说道。
“我以前是什么样子的?”
女子简单的为自己梳洗过后,一面换着干净的衣裳,一面回身问她。
若洵想了想,说,“在夏宫时,我未曾见过你几面,但是每次,你都会生气,然后立刻会有许多人哄你开心,直到你笑了,那些奴才们便也松口气了。”
曾经的夏国第十三公主,飞扬跋扈,刁钻任性,更似她的名字,无忧,亦无虑。
当一切都那么美好的时候,她的这些缺点又算得了什么呢?
如今,早就不复当年。
来到床边,无忧先是坐下,伸手去拨开若洵耳鬓边的碎发,看她的眸光中尽是柔和。
安宁了会儿,她才歉疚的对她说,“若洵,以前是我不好,太霸道了,父皇有那么多子女,我却得了那么多宠爱,你……不要怪我,好不好?”
“姐姐,父皇已经死了。”
平躺的床上的人儿倏的一笑,话语里说不出的轻快意味。
这让无忧蓦地微怔,恍然以为自己听错了意思,看错了那神情,何以会是……如此的不屑和蔑视?
“我的意思是——”
没等她多想,若洵又再道,“父皇已经不在了,说那些都是多余的,就算当年在夏宫他只宠爱你,那也是因为你能够讨父皇的欢喜,这些都是我们做不到的,怨不得别人。”
说罢,她对无忧莞尔,稚嫩的面颊无邪无争,刚才那丝丝异样,令人无从寻起。
“夜深了,早些睡吧。”
打了个呵欠,若洵扯扯无忧的衣袍,“可以将灯灭了吗?”
女子回神来,尴尬的对她笑笑,“好。”
※
熄了烛火,帐内立刻黯然一片,眼眸适应了那样的幽暗之后,人心沉吟,反而睡不着了。
入得蚩尤军营前,洛迦已经告诉无忧,她的皇妹夏若洵,性子越来越古怪。
即便有所掩饰,却还是会不经意间流露出那喜怒不定的阴晴。
方才提起她们逝去的父皇时,无忧才深有体会,而这一切,都是她造成的。
从前的夏无忧,只晓得顾及自己的享乐。
只要她拥有父皇的疼爱就好,到底有多少姊妹,她根本不在意。
更因为当年墨一而再的伤了她,对这些血缘之亲,打心底是想回避的。
直到遭遇亡国的灾祸,才明白亲情的重要,此时再来弥补,连她都觉得太晚了……
“姐姐,你睡不着吗?”
思绪中,身旁的小丫头忽然启声。
要如何形容呢?
不知是否以前太过疏离,而今相处,无忧总觉得她虽与自己亲近,却都是刻意的。
话音里那抹冰凉,挥之不去。
“你也睡不着吗?”努力摒弃那异样的感觉,无忧侧头看了她一眼。
若洵突然问,“你可是在想那个人?”
“那个人?”她一时未有反映。
“北堂烈,你可是在想他?”
提起这名字,还有她的语气,与质问无异。
无忧心中明了,若洵是恨他的……
淡淡一笑,她平静的回答道,“我没有再想他。”事实上,她想的都是问这问题的人。
“那你想他吗?”
追问,又是不同的含义,且是那语气,越发咄咄逼人。
“若洵,我……”稍稍侧身,无忧将自己撑起少许,靠近她,略作酝酿,才开口道,“是我害得你们受苦,我知道,也许无论今后我做什么都无法弥补,毕竟你的腿……”
她顿了下,不忍提起她的最痛处,便跃过了,“但我向你保证,今后我一定会尽所能,保护你们的。”
“无忧姐姐。”
若洵干涩的唤她,音色中毫无感情。
她问,“你要保护我和飞情,那么,你会杀了北堂烈吗?”
杀了北堂烈?!
无忧愣住,没等她回答,若洵接着道,“你不会的对不对,因为你爱了这世上最不该爱的人,你舍不得。”
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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