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些个杂碎,给老子安静点,以后各到各的的地方,有你们享福的,要是不听话,嘿嘿,别怪我老牛这鞭子不认人!”说话又啪啪的抽了两下。
几个孩子低着头,缩成一团,浑身打颤,呜呜的哭起来。
小玉也低着眉眼,装出一副害怕的样子。心里有几分责怪自己,却也明白眼前,并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想个法子脱身才是当务之急。
门外一鼠眉贼眼的男子,探头探脑的往屋里看,猥琐的笑道:“牛老四,这些个娃儿瞧那模样都不错,一手钱,一手货,今晚交了票,嘿嘿,哥儿几个又可以出去潇洒潇洒了。”
那牛老四哼了一声,骂道:“鼠老六,我看你早晚死在那些个小娘皮儿肚子上,这回干了这票就收手,好好的取房媳妇,做点小买卖。”
门外一长脸大汉笑了声,劝道:“来来来,先喝酒,那些个事儿,以后再说,以后再说,咱哥几个别伤了和气。”
小玉听着门外几个大汉谈笑猜拳声,暗自思考着。看来这些人不是第一回做这种事了,那牛老四想洗手不干了,门外那人言语间透露出几分不愿意,空手套白狼,尝着了甜头,怎么可能就这样歇手。
绑自己的人,至少有三个成年男子,想要力敌根本就不可能。自己被绑了手脚,嘴里塞了东西,想喊叫救命,还是逃脱都不容易。今晚可能就会被带到什么地方,被卖掉,想要逃就只有这段时间,或者途中。
小玉双手被反绑着,手指弯起往上摸索,有了,那绳结是拴的死扣,死扣略往下。托了前世练习舞蹈的福,大学之前小玉的身姿都非常苗条灵活的,上大学之后猛吃猛吃,才变成了个大胖子。
环视了下四周,屋内没任何可以用作磨绳子的东西。如果弄出动静太大,肯定会被外边的人发现。小玉低头假寐,靠着墙角,手指不断的往绳扣那里往下刮。
不知道刮了多久,小玉的手指都快弯着动不了了,那绳扣由于被刮了太久,有些向下松动,小玉努力的往下一绷,已经松动了一点。
麻木的继续刮着,绳扣又松了一些,小玉努力的把那绳子绷着,绷出了些缝隙,再用力把手一点点往上抽。那绳子都是麻绳,刮的手生生作疼,小玉却不敢停止,窗外的已没亮光,天已黑了,自己时间已经不多了。
终于右手抽了出来,小玉怕人发现,只好背着又把手上的绳扣松了松,再把右手放回去,这样晃眼一瞧并没什么不同,其实只要用力抽手,就能抽出来了。
齐兴家来到李先生家时,李先生正在家准备着开课的事宜,看着兴家来了,心里高兴,睁眼一瞧,有些不对劲。齐兴家一把跪倒在李先生面前,双手扯着李先生的衣袍,说了小玉可能补拐之事,声音已竭尽嘶哑。
李先生扶起齐兴家,大步迈向书房。捏着胡须沉吟道:“你家中可知此事”
齐兴家直直的跪着,抬头道:“不知,我找人托了口信,先瞒住家里人。”
李先生也十分懊恼,自己教的这两父子,一个离家未归,原因不明,另一个做事大意糊涂,脸上没好面色。深深的看了齐兴家一眼,也没叫他起身,提笔刷刷的写了两封信,分别装进信封,“端砚,你快马加鞭,把信给送出去。”
端砚听了自家主子的话,也知事态紧急,也没多问,拿了信就匆匆出门。
李先生抬手指着齐兴家,“你啊,你啊。。。。。。。”,饮了口茶水“君不可不思,不可不稳,亦不可不重,先思而后行啊。”
齐兴家羞愧的低下头,先生言语间对自己的失望颇深,责问自己为何不思,行事不稳重。
“你这小子,真是,唉,看你年纪尚轻,我就不再多说了”李先生叹了口气“那掳拐之事,是见不得光的,必不会大街上当街掳人,说明小玉肯定不是走的街道,这是其一;天理昭昭,王法皆在,料想那行事之人,必不会在青天白日之下就把人给卖了,这是其二;至于其三么,你觉得那有钱人家,或正经人家,会做下这等恶事,要想探听这等消息,还须往那龌蹉之地。”
齐兴家俯跪着,对李先生算是口服心服了,李先生可不单只是学问好。听了李先生这番话,齐兴家放心了几分,先生必是已有了主意。
天已大黑了,天上乌云密布,不见月亮,四周一片昏暗。
小玉和其它孩子,被一辆马车拉到了偏僻在荒郊,马车越往前走,水气便越重,小玉思量着,这马车应该是向河边靠近。没一会马车停了下来,那鼠老六掀开了布帘,把孩子都弄下了马车。有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婆子,屁股一扭一扭的走了过来,挨个看了看,点头道:“这批货是比上次那批好。”
那长马脸的腆着脸,在那婆子面前弯着腰,“来妈妈,你看,这价钱。”
那婆子挥了挥手上的丝绢,“行了,行了,跟我做生意,什么时候让你们吃过亏,我就添点,不过,你们下次有了好货,可得先往我这送。”说着从怀里掏出个袋子。
那长马脸的接了袋子,双手拿着掂了掂,对着那婆子点头哈腰的,活像条哈巴狗。
那婆子吩咐人把孩子都带进了一艘棚子船里,又打量了一番,笑道:“你们啊,都给我乖乖的,以后跟着来妈妈,让你们个个都吃好的,穿好的,到了地方,好好学,好好伺候客人,福啊,有你们享的。”说完咯咯的笑起来。
其它几个穷苦人家的孩子,听说卖去不是吃苦的,脸上露出丝喜意。小玉暗自嗤笑一声,瞧这来妈妈的打扮,这做派,怕就是青楼里的老鸨了吧,享福,怕是进火坑还差不多。
来妈妈扫视了一下,对这些孩子的反应非常满意,小娃儿还真好哄骗,随意说几句就哄住了。
那来妈妈已不在船舱中,小玉松口气,暗地再把绳子松了松,背靠着舱门,又把脚上的绳子松了松,打算趁机逃脱。
船一直稳稳的行驶着,船舱一片昏暗,小玉也不知道究竟行了多久。突然船身一抖,像是撞着了什么东西。船舱摇晃了起来,没一会,就听到外边有声音,那来妈妈不停的向人陪不是。
小玉神经绷紧了起来,有其他人来了,好机会!解了绳子,一把扯掉塞嘴里的东西,开了舱门,大叫了声:“救命!”
门外的两个男子和那来妈妈都吓了一大跳,没想到居然有个孩子冲出来,来妈妈,啪的扇了小玉一耳光,眼神示意其他两个男子捂住小玉的嘴,把人拖进去。
陪笑道:“家里的小丫鬟,不懂事,不懂事。”
突然对面那膄画坊船里,有一人掀开了珠帘走了出来,大笑道:“我们齐家,旗下掌柜的千金,何时成了你们家的小丫鬟了。这倒是稀奇,稀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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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救
来妈妈面上一愣,旁边两人也动作一缓,齐家!
小玉脸上已泪痕遍布,双眼模糊的已看不清周围的景色,唯独前方那抹白色,就如同那天一样翩然而降。之前被掳的惊慌,害怕此刻都随意眼泪发泄了出来,看着前方那抹白色的身影,紧绷的弦瞬间松了下来,低叫了声:“齐震宇。”便偏过头晕了过去。
天已经微蒙蒙亮了,河风轻吹着,那声音就像随着河上的水雾一样,似有似无,轻飘飘的飘散开来。
齐震宇!齐家旗下!
那来妈妈已面如菜色,双腿像筛糠似的抖了起来。齐震宇,齐家现任当家的嫡长子!
在外行走做生意的,得学着看着,什么人不能惹,什么柿子不能捏。
齐家!有大夏龙王之称的齐家!来妈妈连忙俯跪下来,把头磕的咚咚作响,哭嚷着:“贵人,贵人高抬贵手,就放过小的这回吧,我错了,我错了。”
来妈妈就一小小的老鸨,就算背后有势力支撑着,那势力也不敢去得罪齐家,自身身份卑贱,连称呼齐震宇的资格都没有。
站在齐震宇身旁的来宝,听着那声响都替那来妈妈头疼,这头磕的还真结实!
眼前的来妈妈,哪还有当初的得意张狂劲。一头钗发凌乱,脸上沾着血,却不敢去擦拭,一个劲的磕头,指望那贵人能放自己一马。
齐震宇呵笑道:“行了,行了,把人给我交出来吧。”
那来妈妈欢喜的望着齐震宇,又磕了三个响头,“谢谢,贵人,谢谢贵人。”却没其他反应。
齐震宇皱了下眉头,翩然降至来妈妈面前,一把把齐芷玉抱了过去。
转身飞回了船上,看着齐芷玉那哭的红肿的眼,怎么看怎么不舒服,心里有些堵,却不知是为何。面沉如水的向身后的两人吩咐道:“剩下的,你们处理吧。”说完便转身,把齐芷玉抱进了画舫。
来妈妈还以为没事了,忽又见两黑衣男子闪身过来,一把将她绑了起来。来妈妈神情慌乱的看着齐震宇,哆嗦着说:“贵人,贵人。”
来宝嗤笑一声,“莫非,你以为我们家少爷就这样放过你不成,敢在我们齐家地界,少爷眼皮底下,干这种勾当?我们家少爷说行了,是让你别磕了,看着烦人!放心,我们懒得处理你这种人,怕脏了手,不值当。”
来妈妈干望着,看到来宝那眼底赤裸裸的蔑视与不屑,瘫软了下来,也不哭闹了。心里清楚知道任凭着自己怎么哭,怎么闹都没用了,一脸灰败,像一下就老了几岁。
来宝随后进了画舫,自家主子跟这齐家小娘子还真是有缘分啊!要不是主子半夜想出门吊鱼,怕这齐家小娘子就遭了殃。
齐震宇有些焦灼的挥了挥手,“来宝,你来替她看看,别让她死了。”
来宝嬉皮笑脸了答了一声,坐到床前替齐芷玉把脉,眉头蠕动了几下。“少爷,你放心,芷玉姑娘没事。”
齐震宇是信得过来宝的医术的,听说没事,也就靠到了凭几上,“那她怎么还没醒。”齐震宇问道。
来宝笑笑说:“芷玉姑娘,不过是累了。”
齐震宇有些惊诧,这人,居然累得睡着了。
“不过,手上的伤还是要包扎一下的。”
齐震宇这才看到,齐芷玉双手手背斑痕点点,有些地方皮还翻了出来,指甲已经翻了起来,点点道:“那你来包吧。”
画舫上只有几人,都是男子。
“少爷,都说了,出门带两个丫鬟,有些事,还是女子来做比较方便”来宝轻笑一声。
齐震宇哼笑一声,“方便,没见着回上京,就像掉那脂粉堆里去了,莺莺燕燕的,看着就烦人。”
“少爷,你这么说可就不对了,既埋怨了夫人也埋怨了老爷,夫人只是。。。”摸了下鼻头,轻咳一声“夫人只是想替少爷选门亲,好开枝散叶,毕竟年岁到那去了嘛。老爷那边,听说后院抬进九姨娘了。”
齐震宇斜视着来宝,淡淡的说道:“想笑就笑吧,反正你身上有几根毛我都知道。”
来宝还是个幼童之时,就陪着齐震宇上山学艺了,两人同吃同住,虽说是奴仆,其实确比家里的亲兄弟还亲。
听着齐震宇这样说了,来宝哈哈大笑起来,想着自家少爷,今年早早的吩咐北地的破冰队,破了冰就乘船偷偷溜走了。怕后有追兵,还在半路弃了大船,换了小船疾速前行。
齐家管着河运,北方结了冰自然不能行船,但不可能因为不行船便让自家的码头,船队全歇着了。所以便组了破冰队,每年年过之后,若是河面冰块还未消,便由破冰队的前去破冰。
齐震宇不愿在这事上多提,便噤声不再说话。
来宝笑闹一阵,没人附和也觉得没趣,撇撇嘴,摸下鼻子,认真的替齐芷玉包扎起来。“这齐家姑娘真是好心性,居然能自己解了绳子,还会呼救,呵呵。”一般女子要是遇着这种事,怕早就吓着了吧。
齐震宇看着茶杯里绽放了山菊花,淡淡说道:“她自是不同的。”
来宝嘻笑道:“多亏这芷玉姑娘,少爷这回带的礼,我看夫人很喜欢。”来宝想起齐家大夫人也就是自家主子的母亲,每次饭后都要泡杯菊花茶,说是解腻,就有些好笑。吃遍了山珍海味的人,却稀罕这些乡野东西。
“不知除了这菊花,还有没其它花可做茶,要是真能做出花茶来,上京的夫人们该稀罕了。”
齐震宇点点头,“你说的不错,改天问问齐芷玉,要是真能做出其他花茶,倒不失为一条财路。”
齐震宇走到床榻前,看了一眼,只见齐芷玉蹙眉沉睡,一点也不像要醒了的样子,“来宝,她要多久才能醒。”
来宝狐疑的望着自家少爷,对这齐家小娘子关心过头了吧,已经问过几遍了,再瞧瞧那齐家小娘子不过一副小孩样。暗笑道,自己瞎想些什么呢,最近可能有些忙昏头了。“少爷,她睡的沉,可能还要几个时辰才会转醒,要我叫醒她么?”
齐震宇摇头道:“那就算了,可派人通知她家人了?”
“还未通知”,来宝敛了神色“我们的人发现,同时有另一拨人在找寻芷玉姑娘,是李家的人。”
齐震宇惊咦一声“这丫头,怎么会和李家的扯上关系,呵呵,这倒有趣,她家里怕是没人能请动李家帮忙找人吧。那这么说,齐家还不知道这丫头被掳之事。”
来宝沉吟道:“长宁候李家次子李奉贤,据说在这落脚,建了家学馆,是齐掌柜与其二子的先生。”
齐震宇喔了一声。
来宝探询的望着齐震宇,“少爷,我们要派人通知齐家么?”
齐震宇淡笑道:“不用了,李家有人来寻,那便把人交给李家吧,他们比我们方便。”
第六十五章 归途
当小玉睁眼醒来之时,天色已近黄昏了,身子轻轻的挪动了两下,想要撑坐起来,手碰到床,火辣辣的疼。
打量了下这床与四周摆设,没有印象,并不熟悉,这里并非自己家中。床头有一小丫鬟趴在床边着睡着了。想起自己获救那一幕,这里难道是齐震宇安排的地方?
小玉轻推着小丫鬟,那小丫鬟动了动,一下直立起来,把小玉吓了一跳。
“芷玉小姐,芷玉小姐,洗墨不是故意睡着的,我有小心伺候着,坐久了就睡着了。”那小丫鬟急着辩解道,一脸焦急的望着齐芷玉。
小玉轻笑,柔声安抚道:“没事儿,别担心,我不是醒了么,我现在这是在哪呢?”
洗墨扶起小玉,在小玉背后垫了个枕头,方便小玉靠着,“这里是李家,我是李先生家新买的小丫头,余嬷嬷说玉墨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