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公主 作者:刘晓御(晋江2014-02-16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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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金公主 作者:刘晓御(晋江2014-02-16完结)-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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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在宿舍楼顶喝酒,几个人穿着背心短裤,拿着几沓啤酒,卫一鸣一个人坐在围栏上,脚朝外,随时都能跳楼的姿势,我说有一天你丫肯定会掉下去,他无动于衷,我说,九楼,掉下去肯定是个死。他说,丫的别废话。然后他会和大永讨论游戏中出了新的英雄,或者作业怎样可以从李晨远手中拿来抄一抄,或者星期六在学校将要播放的憋足电影。
  那一年,我的幸运是所有人都嫉妒的,蓝嫣丽这样一个习惯了拒绝别人的女孩,委婉地拒绝了包括程亦城在内的富家子弟,将他们硬塞给她的鲜花尴尬地放在地上,也是这个女孩,却会在和我相遇的第一次,就等了我整整五分钟,后来程亦城说,当时蓝嫣丽之所以等我,一定是因为她太饿了,想喝那碗汤。
  总之相比起那些人,我简直好运到应该去买彩票。
  星期五的夜晚,我一个人在寝室里,裹紧了冬装,守着一盏昏黄的备用灯看了一晚上的金庸(后来大永提醒我是“看了一晚上金庸的书”,你有想过金庸的感受么),抬起头,发现窗外的雪已经垒得很高,悄无声息地掩埋了城市的夜,我在程亦城的那张沙发上躺了会,醒来拉开窗帘,黎明的光将夜幕刺穿,如同浮动在辽阔海面上的斑斓灯光,与远方的白色城市练成一线,一望无边的苍白。
  当最后一丝黑暗被光明驱散后,我放下咖啡和书,洗完澡,穿上衣服,拿着一本书走出宿舍,走入雪中。
  破晓时的校园,寂静得像一座巨大的坟。
  我踏过这个城市的雪,脚底发出咯咯的声音。
  到图书馆前时才发现门推不开,守门的大爷还没起床,我是第一个来的人。我站在台阶上,双手放在大衣口袋里,沉默地望着落雪的街。
  那天蓝嫣丽穿着一件白色的运动服,在雪地中缓缓走飘过来,她皮肤白皙如陶瓷,眼神疲倦,望过去让人感到有些孤独,我的心像是放开的气球般迅速收紧。
  如果不假思索,在清晨人迹罕至的雪堆中见到她,一定会认为见到了鬼,她看到了我,用一种十分奇怪的眼神,似乎她对我产生某种信任,我向她走去,想听她的声音,然后,终于,她在距离我一米的地方,像是脱了线的木偶瘫软下去,倒在我身上,时光就在那一刻静止了,初生的雪花在空气里发出闪烁的微光,她随风一同落下,成为我生命中那片永远融不开的雪。
  我看着昏倒在我手臂中的女孩不知所措,她的脸靠着我的胸膛,没有丝毫血色,细密柔软的头发垂到我的手背上。她的额头冰凉,我一下子就慌了,茫然地望向四周,在雪中慢跑的老教师和体育生,他们都专注自己的事情,我呆了十几秒,身体僵硬地支撑着她,像是连自己要摔倒似得,然后一只手托在她腿上,将她抱起来,绕过辽阔广场上修剪得很整齐的植物,在体育生喘息的注视中,向弥漫了整个季节的白色雾霭跑去。
  我抱着她,一点也不感觉累。
  书里张无忌抱着赵敏的时候,也希望那条路长到永远,永远也走不完啊······
  校医院的医生说,人都昏倒了还往校医院送什么,于是打电话给急救中心,救护车来时蓝嫣丽已经醒了,她张开眼睛的第一句话是,对不起。
  我把放在她手臂上的手拿开,她靠着我的胸膛,没有一丝力气支撑自己的身体。脸色苍白,如同荡漾的牛奶在玻璃杯上出现的水印。我的心很难受,像被什么堵住似得,这就是心疼一个人的感觉吗?
  我鼓起勇气,手放在她肩膀上,搂着她
  她的气息,在我毛绒绒的黑色毛衣上,很暖。
  不到十分钟,一个气质不俗的女人从停在医院门前的奔驰上下来, “谢谢你啊!”她冷淡地说,她的脸上没一丝感谢的表情,Chanel太阳镜后的眼睛撇了我一眼,走过来抚摸蓝嫣丽饱满的额头,然后一只手把她搂在怀里,“你是斐斐的同学吧?”
  我坐在一米远的长椅上,说:“是···是的!”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蓝嫣丽的母亲,虽然穿着她眼中“廉价货”的我比这个穿着Bally高跟鞋的女人高出了近一个头,但她依然带着所有的偏见,那双从云端射来的眼神看了一眼我打折促销时的NIKE鞋子,又扫了一眼我的黑色大衣,确定不是KENZO后,像受到什么刺激似的别过脸去,就再没看我一眼。
  蓝嫣丽贫血,加上熬夜,所以晕倒了。很快被她妈妈扶进奔驰里,消失在雪中。我看看手机,已经八点了,头疼得像是要裂开,当我走出医院大理石铺陈的光洁大堂时,冬天的太阳通过白雪刺痛了我的眼睛,我有些沮丧,抬起脚将一个躺在路边的易拉罐踢出了一个诡异的弧线,正好落在一个中年谢顶的男人头上,我连忙转身,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在他怀疑的视线中淡定地离开。
  后来在图书馆见到蓝嫣丽时,我又摆出招牌式的笑容,她却很苦恼地指着我的脸说,不许笑!我舒展一半的笑容就变成了吞了一只鸡蛋的表情,挂在脸上跟挨了平底锅似得。她看到我辗转反侧的脸微微一笑,我问,上次你···
  上次,她低着头,摆弄着手说,上次真是对不起,耽误了你很多事情吧?
  我说,没事儿没事儿。拍拍自己的胸膛,说,随便倒随便倒。
  她很诧异地望着我,说,我有倒到你身上么?我点头,她说,是你把我送到医院?我想想,迟疑地点点头,她深吸一口气,抱起双手,像看色狼的表情看着我,非把我看得双颊绯红后才仙女似得飘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三贱客

  摇摇晃晃的心情迎来了期末,大学的考试周并不是一周,两门考试间总要隔两天,大永说,这好比把一个人今天砍一刀,隔两天又砍一刀,要死也不给个痛快,虽然平时一帮人吊儿郎当,但真到了考试时,百年大学严谨求实学风凸显出来,人人对着厚厚的法学原理,夙兴夜寐,席不暇暖,那时候卫一鸣看书看得头昏脑涨,说,妈妈的,等咱考完了,就玩游戏,想白天玩就白天玩,想晚上玩就晚上玩,等咱考完了,就看电影,想看美国电影看美国电影,想看日本电影看日本电影······
  在最后的突袭中取得了全面胜利,带着最无畏的脸拖着行李冲向火车站,校门口一眼望去,全是汽车,像是车展似得,大永和女生部的干事们争着给学部的女生搬行李,偶尔看到理工三区的一个帅哥牵着一只恐龙出来遛弯回家,文科四区一个美女牵着一只青蛙压马路回家,理工科那些形单影只的青蛙看到这边阴盛阳衰,捧着心变成林妹妹,说:“人生如此艰难啊,俺们这脆弱的小心肝嘞···”
  我看着蓝嫣丽坐在一辆宝马里,小妞漂亮又有钱啊,要不然怎么是全区同学的雅典娜呢。她在冬天的城市中向我挥手,灿烂的笑脸在身后的阴霾中明亮璀璨,像是被笼罩上了一层灰白色的光晕。我身边五米范围内的男同学都向她行注目礼。我笑着点头,对她伸手做了来的手势,她笑着扔来一颗费列罗,正好砸在我的眉毛上,落到地上,四面黑手,不知道被谁捡了去。
  回家后和以前的狐朋狗友聚会聊天,没事时就在家睡得傻傻的,杨幕凌偶尔来敲门,她和我住一栋小楼,据妈妈会说,杨幕凌的妈妈当年可是大美女,谁都愿意多看两眼,可惜家里不宽裕,上了高中后就没想读书,提亲的人踏破门槛,选了两年,挑上了杨幕凌她爹,她爹是搞室内装修的,勤劳肯干,从此她爹妈就过上了富足幸福的生活,直到有了杨幕凌,成功将美好童话变成苦情剧,这丫头一出生就把她妈折腾得丢了半条命,生产时扎她妈肚子里怎么使劲都不出来,后来医生只好在她妈肚子上花开一条大口子,才把她给捞出来,至今下雨她妈还腰疼。我妈说,小姑娘从小是家里的公主,要星星要月亮,过着资本主义腐朽生活。稍微大点,小妮子整天跟着我屁股后面跑,就是个小尾巴,连着骨头,甩都甩不掉,要是没男厕所,真不知世界有清静的时候。小丫头跟着我,我和一帮男孩子,爬墙上树,打架放火,逮什么来劲玩什么,十三岁那年突然不跟着我了,问她,她说她跟我不一样,她是姑娘家家的,我当时看着她害羞的表情,脸上抽搐得跟癫痫似得,敢情您今天才知道自己是不带把的啊!?
  高二时大卓每次考试英语都垫底,成绩稳定,在中国的高中这种靠分吃饭的地方被父母、老师折磨临死,有一次居然还考个位数,张爸来学校,一巴掌扇趴下,新来的英语老师是个漂亮小女孩,清水挂面,纯得能挤出水来,每上课,大卓必兴奋得像只刚娶媳妇的猴子,带动左邻右舍,脱鞋扣那大脚丫子,点支蚊香烟雨飘渺,小女孩在讲台上气得恨不得把他扔出去,时常大叫他的名字,后来视而不见打入另册,永不录用。这时见他被打趴下,乐得都不掺水的,我死命拦住,才避免“绝情残暴父亲粗暴教育打死花季儿子”一出,后来多方会谈,儿子服软,父亲求情,估计也给铁头(我们高中班主任)塞了不少购物卷什么的,给个英语好的做同桌,班主任就让他和杨幕凌成为同桌,美人相伴,红袖添香,郑大卓的英语果然突飞猛进,立竿见影,但俩人一旦分开,郑大卓马上被打回原形,铁头就只好让俩人坐在一起。
  杨幕凌的父亲在小城做室内装修几十年,向产业上游迈进,做钢铁生意,两人为人低调,勤勤恳恳,生意兴隆,小丫头当时就拿着诺基亚(那时候流行诺基亚)在高中招摇过市,穿着名牌在我面前晃来晃去,我都不认识,大卓说,好看好看。我呸,几副鬼都看不懂的图案有什么了不起,和我地摊上买的也没多大区别。她听到后气得恨不能把我给剁了,指着我说,丫土鳖!后来我第一次见到“土豪”这个词,我立马想到杨幕凌当时那悠然自得的小样儿。
  大卓和我热爱足球,杨幕凌理所当然成为啦啦队,那时候一排青涩女生穿着球服超短裙站在运动场外为我们摇旗呐喊,杨幕凌把头发拉成面条,迎着阳光露出清新美丽的脸,如天空浮动的软软的云,她跳得很兴奋,细长的身体凸显曲线,显出亭亭玉立的样子,像是一颗盛开在十八岁季节的梧桐树,那时候我们踢完球流着满身的热汗,从她手中接过水,坐在球场旁晒太阳,脱下上衣,我们两个都身材颀长,长得对得起党和人民,所以总能吸引到经过的女孩子羞赧又热切的目光,同时对杨幕凌坐在我们之间十分嫉妒。我们手放在有些发烫的水泥阶梯上,迎着太阳闭上眼,眼前浮现出青春暖暖的红色。
  后来杨幕凌对我说,她喜欢看我厚实胸膛小麦般的颜色······
  高三后,时间紧迫,大卓成为学霸,有一次晚自习下课,我们一群人去厕所,他抽完烟,精神萎靡,将风油精涂在下面,以期达到悬梁刺股类似的效果,于是那天他痛得挪不开半步,脸上的表情跟一只临盆的海马没什么区别。我说送医院吧!他为了保全自己在学妹中的光辉形象,当即拒绝。放学后,杨幕凌在男厕所前守着,给我打电话,叫:“你们两个,还不出来?搞什么鬼?便秘了?”
  大卓将下面放在水龙头下冲了两个小时,我决定将他扛回家,回家的路上杨幕凌说,你们两大男人在厕所混了两小时干什么呢?然后特紧张地看着我,问,你们不会是···多浪费···脸上绯红,脑袋里堆满了豆腐渣。
  我一只大手拍在她天灵盖上,“小不正经!”
  一天杨幕凌从三楼到五楼敲我的家门,那时我正在睡觉,头埋在被子里,用壮士断腕的决心和气魄爬起来为她开门,刚走到门口,门就开了,大卓和杨幕凌鱼贯而入,呼呼咋咋跳进来,真两匹大尾巴狼。
  两个人进来告诉我可以去吃饭了,我刚睡下不久,脑袋里装满了浆糊,一头栽倒在床上,在学校里可被李晨远逼惨了,回来可得好好补补,我身下的这张床是当年我和大卓参加足球比赛获奖的奖金买的,伸手不到边缘,怎么滚都滚不出床单,所以滚床单很方便。当然这比杨幕凌新家的床可差多了,她父母给她在市中心买套房子,一次邀请我们去玩,装修得让人怀疑祖国已经奔跑进入共产主义,我当时想,还是社会主义好,快来平均我吧!一平均我就有房有车了。一群人看到那张床,惊讶得说不出话,万籁俱寂,大卓说,这大得简直就是一操场。我和杨幕凌当时特紧张地看着张爸,好在张伯伯慈眉善目。“操场”,这他妈什么破比喻,大卓你真狠,当着心中未来岳父的面讲这种段子,牛掰。
  “吃饭啦!”杨幕用脚踹深埋在厚被子里的我,她丫从来不脱鞋,总能在新换的床单和被套上看到一些脚印,她说那是她成长的足迹,以前大早冲进来,在没穿内裤躲在被子里的我旁边游荡,踢你没商量。
  “嗯我很累”我说,我的头疼得厉害。
  “吃饭不?睡死吧你,从小到大整天睡,站着像根竹竿,摊开像个床单,给你打电话居然不回,丫做陶渊明呢,本小姐还真没见过这这样的家伙···”
  “嗯···”我在被子里说。
  郑大卓跳进房间,用枕头打我的头,接着杨幕凌就来抢我头下的枕头。她的手很暖和,就算是冬天也一样。
  “你丫喝酒了?”大卓说。
  “是啊,喝酒了,不然半夜会醒,就会失眠!”我说完郑大卓开始拉我的被子,我马上坐起来拉住被子不撒手,他力大如牛,连着我一同拉下来,高中时杨幕凌骑着电动小摩托失控,他一把手拉住摩托尾部,我正准备拍着他的肩祝贺他英雄救美时,杨幕凌已经因为惯性从车上摔下来,刮破了手,郑大卓举着那只手吹了一个下午。可见他的身体强壮和丧心病狂,我一不小心就被拖到地板,说:“少侠好身手!”郑大卓嘿嘿一笑,一脚踢向我,我则用无影拳去抓他的j□j。
  大卓将电视调到中央台,正在播一道旅游节目,我歪在床上,大卓转过头说:“今天老王给我打了电话了,还问起你。”我挠挠头,老王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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