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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少爷,老爷说是朝廷有圣旨到,须得少爷到了才能宣读。”看着才十一岁的东方日煦,年纪虽轻,却已微露沉稳内敛的气势,虽然不是自己亲身,毕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总管六伯心里不免甚是宽慰,恭敬的目光里不免加入了丝丝和蔼。
“既然是朝廷的圣旨,便不能让朝廷的来人久等,走吧。”东方日煦放下手中的狼毫,从椅子上起身,随手拂了下衣摆便起身随总管去往大厅。
进入大厅,果见几个宫服宦官正立在厅内上位,一脸严肃。东方家上下都已经到场,整个内厅乍看之下显得有点拥挤。东方日煦看向他的父亲,只见东方老将军眉目含笑温和地看着他,心里不禁一动,以往圣旨一到,都是直接交于父亲之手,从未像如今一般,看来这圣旨下的和自己也有些关联。
待得东方日煦在他父亲身边站定,宦官居中一人便扯出尖细的嗓音道: “东方将军,这位就是东方公子?”
“回公公,正是犬子。”东方将军点头。
“东方浩哲,东方日煦接旨!”那宦官二话不说,从边上锦布托盘中双手接过一道黄帛卷轴展开扬声一顿。
众人立刻不约而同的跪了下来。见状,宦官满意的颔首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大将东方浩哲长年率兵平乱,战功累累,此番又平定东南番邦,功不可没,特赏黄金万两,帛千匹,汗血宝马两骑,封为镇南王,授紫金印。朕听闻其子东方日煦三岁能文,四岁能武,年纪轻轻便文武双全,可谓神童矣,今太子年岁与其相当,故而朕欲让太子与之相交,如他们二人能互相扶持,想必日后太子必当受益匪浅,特此赐封镇南王之子东方日煦为太子侍读,明日起入宫随侍太子课业。钦此!”
“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一干人等均俯身谢恩。
“恭喜王爷,贺喜王爷。”当中的宦官笑眯着眼睛看着领过圣旨的镇南王。
“公公客气了,小小薄礼不成敬意,望公公笑纳!”
第二十章 流涧皇室(雪中伊人)
领头的宦官随意推脱几下后终是接过红包塞入袖中,两方互相客气一番后,那宦官便带着宫中几人离去。
“父亲,皇上为何让我去当太子侍读?”东方日煦很是不安,所谓树大招风,如今父亲的权势已如日中天,现在自己又被皇上拉入太子身侧,不管有心之人还是无心之人,都会对东方家有所关注。况且古往今来,又有多少帝王能对身边握有重权的手下放过心?皇帝这次非但没有把父亲手中的兵权收回,反而加封父亲为镇南王,这皇帝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皇上这么做,定有他的考量,如今煦儿能为皇上所赏识,为父甚感欣慰,只盼我儿日后能有所作为。”东方将军想了想如此说道。
“父亲,虽说臣子不能妄加揣测帝王之意,但孩儿总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伴君如伴虎,现在我们东方家是不是太过锋芒毕露?您不觉得皇上是有意为之么?”东方日煦为自己的想法皱眉。
“煦儿,你只要记住一句,皇上是君,我等是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如果皇上真想对东方家不利,那也是天意如此,我等怨不了谁。好了,下去吧。”
春去秋来,时光辗转,转眼白雪飘舞,寒冬降至,虽然朝堂之上偶有波澜迭起,但都让东方家有惊无险安然度过,相比朝堂,在太子身边相较而言则是风平浪静,因此东方日煦入宫伴读虽三年有余,但日子过的悠闲自得。
这日,太子与东方日煦相约于东方府内,屋外白雪皑皑,屋内炉火温暖。“日煦,那站立于梅树之下的女子是谁?”太子的目光穿过窗口落到院中梅树边站着的人儿上。
“回殿下,是臣妹汐月。”东方日煦看着只着几件单薄衣杉站在雪地赏梅的妹妹无奈的叹气。妹妹自小身子单薄,却又喜欢雪地孤梅,为了赏梅又不顾惜自个儿的身子了。
“素手拂梅香染襟,纤衣舞雪姿弄人。日煦好福气,竟有如此一位气质若梅的妹妹,真让本宫羡慕。”太子虽然是在和东方日煦说话,可目光却未从东方汐月的身上抽回。
“殿下过誉了,请殿下稍等,臣妹不易在屋外多待,待臣把臣妹安置好,再来和殿下相讨。”东方日煦欠身道。
“去吧,顺便把这狐裘送予你妹妹,外面寒冷,可要注意身体。” 看着屋外站着没有动过丝毫的白衣女孩,太子的心中突然没来由的一软。
“臣替臣妹谢过殿下。”东方日煦表面平静地道谢,心里却生出一线明了,只怕这太子是对妹妹上心了。只是不知这是福是祸。
走出屋外,东方日煦来到东方汐月身边,把纯白的狐裘给汐月披上,“月儿,外面天冷,你怎么能如此不注意身体?”东方日煦又是怜惜又是恼怒地低叹道。
“哥哥,月儿清楚自己的身体,哥哥不用如此担心。”扯住狐裘两边裹紧,东方汐月悠然转身,美人尖下柳叶眉,灿若晨星含情目,清秀俏挺珠玉鼻,不点而红樱桃唇。回首之间顾盼生姿,所谓冰肌玉骨,明眸皓齿不外乎如此了。
“鼻子都冻红了,还说清楚自己身体?既要我不担心你,便快回房去,别在外边冷着了。”东方日煦对自己妹子的这番话很是不赞同。
“哥哥,这毛裘不似寻常之物,哥哥是从何处得来?”东方汐月见势头不对,立刻转移话题。
“这是太子之物,刚才在书房内见你衣着单薄,让我给你拿来。”东方日煦转头望书房那头看了一眼道。
“太子?太子殿下今日在家中么?怎么我都没听人说起?”东方汐月一听说是太子,剪水双眸立刻充满好奇之色,朝那书房看去。
于是两双彼此都充满探究的眼睛便在这一刻,各自透过一扇窗户,眸光会聚于一处,有一种东西,也在这一刻开始生根发芽。
第二十章 流涧皇室(风起云涌)
至那日起,太子蔚迟锦文便常借故出入镇南王府,美其名曰与侍读东方日煦讨论治学之道,其实镇南王府中所有的人都知道,太子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美人在侧矣!当然,对于这个,因为有镇南王的乐观其成以及府中管制的严厉,因此王府里的下人们也没有在背地里乱嚼舌根过,当然即使没有以上两点,王府里的人也决不会做出出卖主子的事情来,因为他们都喜欢府里的汐月小姐,汐月的温柔,美丽,善良,都深深地镌刻在王府的每个下人的心里,所以,他们都希望他们的汐月小姐能一生幸福快乐。
可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一年之中,太子蔚迟锦文频繁出入镇南王府的事情,让朝廷渐渐不安起来,使得朝堂之上的两派人马都蠢蠢欲动,其中反应最激烈的便是以宰相为首的文臣一派,宰相霍蒙本对武将颇有微词,如今见东方家竟近年来连连受到皇上的封赏,其权势已然和自己有不相上下的趋势,现在竟连太子都逐渐与之靠拢,让霍蒙如何不嫉妒怨恨?
于是在早朝时,时常有参镇南王不是的奏折上呈,但在这些都没能影响到镇南王时,便又出现了暗杀等种种卑劣的手段,可以想见,对于暗杀之举,身为大将军的东方浩哲是完全不会放在心上的,而自幼便跟随高人学艺有成的东方日煦也轻而易举地在次次的刺杀中轻松脱身。只是,谁也料不到那些暗中的人有胆子敢当面挑衅镇南王,而且是拿东方家最宝贝的么女下手。
夜黑人静,十名黑衣人轻巧地在屋檐上翻飞,在跃入一座建造大气的府邸后院时,这几名黑衣人互视一眼各自散开而去。而就在这十名黑衣人散开的同时,被一守夜人发现:“来人啊,有刺客!”院中刹时灯火通明,府中的人全都训练有素地拿起刀剑开始与刺客们战斗。
“大胆贼人,竟敢擅闯镇南王府,还不束手就擒?”挡住黑衣人去路的,正是镇南王东方浩哲。
但那些黑衣人全都有备而来,完全忽视东方浩哲的警告,且不于府中的人正面交手,他们互相掩护彼此,在几个院落中来回穿梭,直到进入一座种满各种花草的小院。
其中一个黑衣人直接闯入屋中,一手劈向正欲开口呼救的女子,却被一把利剑阻止。来人便是世子东方日煦。“月儿,有没有事?”轻松地化开黑衣人的攻击,东方日煦搂过被惊吓住的妹妹,温柔低问。
“哥哥……”话未说完,东方汐月已然昏厥过去。
见状,东方日煦心中的怒火狂然爆发,手中的长剑也不再留情,一招一式,直逼黑衣人要穴,而这黑衣人虽抵挡的辛苦,但也没有因此而放弃此行的目标——东方汐月,因此仍苦苦与东方日煦纠缠。就在黑衣人招架不住频频转首求助时,东方日煦剑光一闪,那剑已没入黑衣人胸口。
“煦儿,留活口。”东方浩哲解决了外面的几个黑衣人后,出口阻止东方日煦。
“是,父亲。”见东方浩哲阻止自己出手,东方日煦便知道与自己交手的黑衣人是对方仅有的一个活口了。剑气一动,直逼黑衣人的穴道,然而终究慢了一步,那人已咬毒自尽。可见,这黑衣人也明白他们大势已去,只能选择自杀了。
“父亲,是死士。”剑尖挑开黑衣人蒙面的黑巾东方日煦皱眉。“您说,会不会又是宰相出的手?”
“不无可能,煦儿,这事先别透露出去,我们暂时还不能打草惊蛇,先暗中查探吧。”东方浩哲沉着脸道。
“孩儿明白。”
“月儿没事吧?没想到这次他们竟然对她下手,我实在大意了。”缓了缓脸色,东方浩哲温和地看了眼东方日煦怀中的汐月。
“妹妹没什么大碍,只是受了惊吓一时气息不顺晕了过去。”放下手中的长剑,打横抱起晕过去的妹妹,东方日煦轻轻回道。
“那你好自照顾她,外面的事,我去处理一下。”再次关心地看了一眼,东方浩哲转身离去。
目送父亲的离开,东方日煦才转身把抱着的汐月轻轻放入床内,为她盖好锦被。“月儿,哥哥绝不会再让你受到任何的危险。”如此东方日煦守护着宝贝妹妹一夜。
第二天,汐月昏倒这事被太子知到。亲自过来探视身子柔弱而未承受住惊吓的东方汐月。看着卧床不起的美丽女孩。蔚迟锦文俊雅的脸上满是沉重及担忧。“月儿,你受惊了。”
“月儿没什么大碍,太子不用过于忧心。”边上的东方日煦安慰已是好友的蔚迟锦文。
“日煦,查出什么了没有?”蔚迟锦文咬牙问道,看着自己喜欢的女孩一脸苍白的躺在床上,心里便有说不出的痛楚,他定要让那些贼人好看。
“暂无头绪。”东方日煦抿唇说。
“太子哥哥,月儿没事,太子哥哥不要担心。”汐月不忍让为她挂心的人更加担忧。
“月儿!” 蔚迟锦文温柔一笑。
这几个夜闯王府的黑衣人都是死士,因此身份上没有露出任何疑点可供人查询,再者一个活口也没留下,所以这一条线索算是完全的中断了。
几天后,汐月的身体大为好转,蔚迟锦文便带着汐月在王府的揽月亭中赏景兼吟诗弹琴。
“月儿。”蔚迟锦文轻柔唤道。
“太子哥哥?”
“月儿和我在一起可高兴?”看着身如弱柳,可眼神却清澈坚毅的东方汐月,蔚迟锦文的心中有种说不出的微妙感觉,他想把她含在口里,护在心里。他不愿再看到那天的情形,她如同一朵失去光彩的花儿一脸苍白憔悴地躺在床上。他要好好地保护她!
“恩,我喜欢和太子哥哥一起。”白嫩的脸庞在说出这一句话时满布红霞,娇艳欲滴。
“那月儿可愿嫁给我?”蔚迟锦文焦急地追问。
“愿于君执手,共赏日西落。”东方汐月低下头,轻轻道出让蔚迟锦文欣喜若狂的话来。
五个月后,皇上再次降旨于东方家,册封东方汐月为太子妃。而另一边的朝堂上文武两派的对峙,于这一刻进入白热化阶段。
不久边境传来消息,西南的蛮族不知何因,开始扰境,原本一个弱小的需要仰仗流涧国庇护的蛮族,竟然会倒戈,而且势力还强大无比,急件传来时满朝震惊。对于此事,流涧国主竟然破天荒的没让镇南王东方浩哲举兵反击,而是派人日夜兼程赶去与之议和。
六个月后,去议和的大臣独身狼狈地返京,在殿上诉说此去一路受尽侮辱,连去的几个官员都被受虐至死,只余下他一人。朝堂再次震惊,所谓两派相争,不斩来使,没想到以前一个小小不足为惧的西南蛮族,此刻却做出如此举动,挑衅的味道任谁都闻的出来了。于是流涧国主终于任命东方浩哲为帅,领十万精兵,讨伐西南蛮族。
又过去二个月,太子蔚迟锦文突然一病不起,御医救治无法,宫内大乱。侍子东方日煦被召,皇帝命其出京寻访神医。
只是,没有等到东方日煦为妹夫找回神医,太子就因病情恶化不治而亡,皇帝痛失爱子伤心不已之余,降旨将太子葬于历代流涧国皇陵内,着太子妃殉葬。而这时镇南王东方浩哲正于边境与蛮族激战,东方日煦正带着神医马不停蹄的返京之中。
第二十章 流涧皇室(殉葬)
“太子妃,您快走吧,皇上已下旨让您……”一个随身宫女焦急地看着一直守在太子遗体一侧不曾动过的东方汐月。
“即使皇上不说,我也会随他而去,他曾对我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我也曾对他说愿于君执手,共赏日西落。只是言尤在耳,人却已是阴阳两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