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扬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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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扬天下- 第2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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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秦牧所知,纺织大概可分为四个程序:轧棉籽、弹棉、纺纱、织布。
  而最耗工时的应该是纺纱这一道工序,要把一团团棉花纺成一根根细线,想想吧,一匹布要多少纱线才能织成。
  因此他立即问道:“现在的纺车,效率如何?”
  “回秦王,自黄道婆改进之后,目前民间所用的纺车,最多为四锭。织机方面,有三梭罗、五梭罗、七梭罗等不同的织机。”
  杨慎说得比较简略,不过通过他的解说,秦牧也有了大致的了解,对此,他肯定是不满足的。
  他对韩赞周说道:“下一期的大秦时报,刊个悬赏文告,不管是谁,只要能改进纺车,一次多纺一绽纱赏银一千两,多纺两锭纱赏银两千两,如此类推,不设上限。扎棉机、弹棉弓、织机三样,但凡有重大改进的,也一率予以千两纹银重赏。”
  韩赞周连忙应道:“奴才遵旨。”
  正所谓重赏之下,心有勇夫。
  秦牧就不相信了,开出如此重赏,让整个大秦的人开动脑筋去想,就比不过一个珍妮。
  在官营织造局方面,五人又商议了许久,直到似定大致的章程之后才散去。
  此时已是初更时分,明月东升,清辉满地;
  送走杨慎四人之后,秦牧站在御书房的檐下,望着满地月色,淡淡对身后的李式说道:“李式,你说,在这月色的暗影里,有多少暗流在涌动呢?”
  “秦王,这个微臣不知,微臣只知道,夜不收最暗。”
  “哈哈。。。。。”秦牧朗笑几声,胸中郁气尽吐。这次有人过界了,有人过界了啊。
  我可以给你言论自由,但不会容许煽动清议以谋取私利的行为。
  “好了,歇着吧,有什么新的情况随时并报本王。”
  “是,秦王。”
  一阵夜风吹来,春寒料峭,嗯,就让风再吹一阵吧,把所有的草芽都吹出来最好。
  秦牧轻轻拂了一下大袖,转身回后园,留下满地如霜似雪的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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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完待续。。)


第495章 群情鼎沸


  前一天的朝会上,在马唯中、沈青阳等几十个大臣的进谏下,秦牧说句模棱两可的话,便宣布散朝,这当然不能让那些御史言官满意。
  正所谓树欲静而风不止,从第二天起,进谏的奏章就象雪片一样,堆满秦牧的案头。
  上表进谏的不光是那些御史,还包括杨廷麟这种受儒家思想影响很深的传统文人。
  秦牧索性让韩赞周找来一个大筐,让几个识字的小太监一起,把进谏的奏章全部挑出来,扔到箩筐里去。
  没想到此举激怒了一个人,历经国破家亡,已经变温柔内敛许多的柳如是,竟冒死跪到御案前,神色决绝地说道:“婢子入宫以来,常侍候左右,见秦王雄才伟略,勤政爱民,励精图治,实为千古圣君,是以百姓爱戴,天下归心;但秦王今日所作所为,却俨然昏君之举。。。。。。。。”
  “大胆!”秦牧冷喝一声,吓得韩赞周与几个小太监两脚发软,纷纷跪下。
  柳如是眼中落下两滴清泪,却视死如归地接着说道:“婢子贱如草芥,国之大事,本来轮不到婢子置喙,然婢子实不愿国失明君,今日愿以一条贱命,换秦王警醒;
  圣人有言: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之视臣如犬马,则臣视君如国人;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仇。
  谏行言听,膏泽下于民;有故而去,则君使人导之出疆,又先于其所往;去三年不反,然后收其田里。此之谓三有礼焉。如此,则为之服矣。
  如今群臣上表匡君过失,就算秦王认为大臣们说得不对,但如此对待大臣们的奏章。岂不是视大臣如土芥?秦王,君视臣如土芥,则臣必视君如寇仇啊!”
  秦牧看看那一筐奏章,再看看引颈待戮柳如是,冷冷地说道:“念你初犯,今日且饶你一命,守好你的本份,若有下次,必然杖毙!”
  “婢子。。。。。。”
  “退下!”
  平时连杨芷,都不敢干涉政事。秦牧也没想到身为婢女的柳如是,竟敢冒死进谏。
  他虽然把柳如是斥下了,但过后还是让韩赞周重新把奏章整理了出来。
  确实,你可以不接受大臣们的意见,但必须给予他们基本的尊重。
  抛开君臣关系不说,就是普通朋友相处,也应该守着这样的底线。
  秦牧其实很清楚,在上表的大臣中,并非个个都是怀着私心。他们只是坚守着几千年来民众普遍认同的伦理道德而已。

  当然,也有想利用这场反对浪潮,谋取私利的。
  国子监旁边的鹤仙楼上,被徐永顺打得鼻青脸肿的黄梦梁和钱琛。没有理会李清商的警告,坚持留在金陵,继续鼓吹他们的“真知灼见”。
  如今他们俨然成坚守信念、不向恶势力低头的理想斗士、满身风骨的典范,倍受读书人追捧。怎么愿在风头正劲的时候离开金陵呢。
  鹤仙楼上全是读书人。其中半数以上是国子监的监生。
  黄梦梁丝毫不掩饰自己脸上的瘀青,挥舞着大袖慷慨陈词道:“诸位,秦王本是明主。如今却要禁女子裹脚,招女子为医,还要办什么女校,命宫中美人出来抛头露面,自坏纲理伦常,何也?
  无他,这是朝中出奸臣了,他们蛊惑君上,蒙蔽圣听,倒行逆施,欲坏我大秦朝纲啊!正所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我等饱读圣贤之书,对此岂能视若无睹,任由奸人乱国?”
  黄梦梁话声一落,楼上顿时一片喧闹,有人激愤,有人好奇,有人起哄,乱纷纷地议个不停。
  “是啊,是啊,秦王本是明君,如今这事做得一反常态,恐怕真是受了奸臣蛊惑。”
  “肯定是这样。”
  “诸位仁兄,小弟有些不明了,这奸臣是谁呢?”
  “是谁?”钱琛一把推载椅子,站起来居高临下说道,“这奸臣是谁还用说吗?在满朝大臣之中,有几个能让秦王言听计从?有几个能左右秦王的想法?又有几个能只手遮天,蒙蔽圣听?”
  钱琛连发三问,声如炸雷,震得满楼回响,这矛头所指,就连傻子也知道是谁了。
  “诸位,正所谓君王死社稷,国士死君王。为了大秦能驱逐鞑虏,恢复中华,为了大秦的长治久安,我等岂能坐视奸臣乱国,危及大秦社稷。”
  “不错,咱们必须站出来。”
  “讨伐奸臣,让他无处遁形。”
  “大伙一起去敲登闹鼓,向秦王进谏!”
  “就是,大家一起去。”
  一时间,楼中一群愤青群情激愤,闹哄哄一片,一个个以天下兴亡为己任。
  眼看事态越闹越大,静静坐在角落里的黄振林坐不住了,他虽高居工部郎中之职,但只有二十来岁,穿着一身儒衫,与普通的读书人无异。
  他站出来说道:“诸位,请听我一言,据我所知,秦王要办女校,主要是教授一些女工,并非你们想象的那样,诸位切莫凭借一些风语谣言,便聚众叩阙。。。。。。。”
  不待黄振林说完,立即有人反驳道:“那招女子为军医,这又怎么说,难道这也是女工?”
  “招女子为军医怎么了?”黄振林朗声说道:“古有花木兰代父从军,今有忠贞侯征战沙场,我记得明毅宗御笔亲誊诗一首,赐与忠贞侯:蜀锦征袍自剪成,桃花马上请长缨。世间多少奇男子,谁肯沙场万里行?再有,唐初的平阳公主,亦曾率领娘子军征战疆场,把名将屈突通打得连连大败,在关中建立若大一片基业。。。。。。。。。。”
  黄振林说到这,突然有人跳出来指着他道:“我认得他是谁,他就是那个凭着星象弦术,骗得秦王信任,一路做到工部郎中的福建仔。”
  “没错,没错,就是他,凭着一些歪门邪道,骗得官位,他也不是好东西。”
  “就是,当众发出悖论,我看蛊惑秦王的一定有他一份。”
  黄振林好歹是六品的郎中,楼中一群愤青激愤之下,竟然围上来推推扯扯,甚至还有人暗中下黑手。
  黄振林大喊着,声音却被大片的指责声所淹没。
  “福建仔”这个称呼,最早出现在北宋时期,那时蔡确、章惇、蔡京等一大批来自福建的官员主导了朝政,这些福建官员多是支持改革的,与苏东坡等守旧派不合,于是苏东坡等人私下便以“福建仔”称之。
  苏东坡是名人,他的话影响力大,以至于几百年后,黄振林也享受到了这个略带轻蔑的称呼。
  群情鼎沸之下,黄振林发髻也被扯乱了,背上也挨了几拳,他年纪轻轻,聚得高位,而且在大家看来,这高位还不是走正途得来的,忌妒和不满的大有人在,于是不少人趁乱下黑手,反正法不责众。
  黄振林挨了几拳之后,怒了。
  他可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以前曾在仙台山跟着玄武观的老道练过好些年呢。
  于是这哥们表面上跌跌撞撞,仿佛被人推得站不稳,手脚动连连出招,不着痕迹地往簇拥在四周的愤青上招呼。
  “哎哟,”“哎呀!”一时痛呼之声不断,却又被声讨的浪潮所淹没。
  黄振林见好就收,毕竟他是朝廷命官,这打架斗殴的事传扬出去,终究有损声誉。赚够本之后,他立即装着狼狈不堪地逃出人群,消失在楼道口。
  一群愤青这时才发现,足足有个人躺在地上,捂着肚子痛苦地翻来翻去,这还得了,本来情绪就激动的一群人,更加激愤,甚至有人嚷出“为国除奸”的口号,;
  有国子监的监生跑回去抱来圣人牌位,同时引来更多的人,一齐去叩阙上书。



第496章 计退群纶


  两三百读书人叩阙上书,轰动全城。
  这本来是某些暗中推波助澜的人希望看到的,但现在,那些黑手都缩了回去,并却因此变得焦虑不安起来。
  几百读书人叩阙,请逐蛊惑君上的奸臣,然而王府里却异常平静,就象暴风来临前一样平静,这种平静让某些人感觉到窒息。
  读书人敢这么做,主要还是因为秦牧的纵容,又有不以议论及罪的旨意,加上开始就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终于在秦二年的正月,发生了这场轰动全国的叩阙上书事件。
  御书房里,被矛头所指的司马安神色有些凝重地问道:“秦王一早就料到了会有叩阙之事发生是吗?”
  “没有。”秦牧右手的拇指慢慢地从中指挪到食指上,平静地答道,“此事本王也颇为意外。”
  司马安看不出他有一丝意外的样子,起身深深一揖道:“臣为千夫所指,无颜再居首辅之位,请秦王恩准臣告老还乡。”
  秦牧眉梢一挑,答非所问地说道:“你还是打算继续反对本王是吗?今日本王不妨再说一次,本王无意移风易俗。”
  “但秦王要做的,实际上已经打破了旧有的道德规范。”
  秦牧突然一拍桌子,喝道:“打破了又怎么样?本王是一国之主,所谓的规范得由本王来定!你想告老还乡是吗?不准!”
  “秦王!”
  “不必再说了,此事我意已决,你可以不理解,但必须接受。”秦牧长长吁了一口气,语气稍转缓和说道,“过个三两年,你再回过头来看看,本王今日做是对不对吧。”
  见秦牧一意孤行。司马安不禁暗中长叹。他非常清楚,秦牧正在慢慢收权,这都是他们反对的结果。
  从他开出那个“醒酒药方”开始,辅佐着秦牧一步步走到今日,而一直以来,秦牧对他的信任也是毫无保留的,君臣之间,配合默契。
  秦牧经常亲临战阵,把后方留要他,而他也一次次地顶住压力。为秦牧稳住了后方。
  他对秦牧的感情很复杂,既有君臣之义,又夹杂着一些类似于父子的感情,这恐怕是历朝历代的君臣都没有的吧。
  秦牧也没有亏待他,他自己高居首辅之位不说,儿子司马凯还没有入仕,就被秦牧带在身边,如今更是被拔为庶吉士,按明制。庶吉士相当于内部辅臣的后备官员。
  可以说司马家已经紧紧的与秦牧,与这个新兴的国家绑在一起,荣辱与共。
  秦牧这次收权,虽然不见得是针对他。但肯定有对他不配合的的不满地内。
  难道君臣之间,真的开始有隔阂了吗?
  出于对秦牧的了解,他知道秦牧这次是铁了心了,如果自己不退一步。那这道隔阂将再对弥补。。。。。。。

  王府外,两三百个士子跪了一地,而外头是黑压压的百姓前来观看。塞满了街巷,连树上墙头都是人,喧嚣的议论声如浪潮一样。
  韩赞周带着几个小黄门,在二十个侍卫簇拥下走出来,外头的喧嚣声顿时一静,大家都以为是秦王出来了,结果看到只出来几个太监,跪在外头的士子不禁大为失望。
  韩赞周走到大门的台阶前,手上的拂尘轻轻一拂,收于左臂间,然后大声说道:“秦王有旨:各位士子关心国事,拳拳报国之心,本王已然明了;
  然士人习文、农人耕作、工人制器、商人经贸,各安其所,国家方能正常运转。各位士子且回去安心读书吧!
  国家大事,自有本王与大臣们妥善处理,各位士子现阶段应将精力用于研习文韬武略之上,待来日,学业有成之时不愁没有机会报效国家。。。。。。。。”
  韩赞周说到这,已经引来一片哗然之声,几百人跪了这久,换来的却是这样的结果,教他们如何甘心?
  何况,他们直指朝中有奸臣,如果这奸臣不倒,继续居于高位,岂不是要回过头来向他们发难?
  两三百士子如何劝也不起来,纷纷高呼秦王,韩赞周可不敢下令强行驱赶,好言劝了一会儿后,见没有作用,又匆匆入府向秦牧请示。
  秦牧眉头蹙起,他可以给读书人议论自由,但是这件事性质完全不一样,如果让几百个读书人这么一闹,朝廷就要顺应他们的意思,撤掉首辅,贬谪大臣,这就不是议论自不自由的问题了,这是让读书人的意志凌驾于朝廷之上,性质完全不一样。
  而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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