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六部尚书中有三个封国公,其中吏部尚书杨廷麟封国公,秦牧更多的是出于政治上的考虑;
他这个皇帝没什么叔伯兄弟帮趁,忠州秦氏也是隔了十几代的本家,认起来还有些牵强。他才不得不把杨廷麟这个老丈人抬出来压阵。
何亮主兵部,精明强干,功不可没。但真说三个尚书之中,秦牧觉最应该得到国公封赏的,非刘伯全莫属。
这些年来战争一场接着一场,虽然从大顺军和云南得到了大量财富,但如果不是刘伯全以及户部官员精于打理,仍是难支撑一场接一场的战争的。
这几年来,秦牧几乎不用为钱粮发愁,皆要归功于当初破格提拔的一个小吏和一个商贾。
许英杰能力虽不弱于刘伯全,但论忠心,或许说论能让秦牧放心的程度,许英杰远远不及刘伯全。
刘伯全也没有辜负他的信任,忠心耿耿,兢兢业业,才四十岁的人,打理户部几年下来,两鬓竟然泛起了霜花。
此刻望着他为难的样子,秦牧心头泛起了一种温暖的感觉,对他颔首安慰道:“卿之忠心,朕心里有数,刘卿先退下去吧。”
“谢陛下。”刘伯全施礼退下。
秦牧暗暗吁了一口气,目光扫过顾容、郑四海等人身上。
北伐的时候,秦牧就曾想过让海军去南洋抢粮;
只是考虑到当时刚刚收编很多郑家军,需要时间消化和洗脑。
而且一但陆军进展不利,随时需要海军杀入渤海湾开辟第二战场,是以才没有让海军远征南洋。
秦牧发展海军的理念与发展陆军完全不同,海军属于技术型兵种,不但训练困难,而且战舰、火炮制造、维护、训练都花费巨大。
这样一支烧钱的军队,秦牧绝不会让他们窝在家里做看门狗。
这样的话,大秦养不起如此庞大的海军,养得起秦牧也不乐意出这条钱。
在这个时代,海军不但要能自给自足,还要能国家创造大量财富,当初西班牙的无敌舰队,不就为西班牙弄回了数以亿万两计的白银吗,这才叫海军。
几个海军将领一见秦牧望来,顿时挺起胸膛,象打了鸡血一般,顾容抢先出班奏道:“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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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5章 刘猛献策(求推荐票)
顾容在金銮殿上请战,秦牧不置可否。并转开题,与大臣们商议起内政民生问题来;
荆部尚书白铁提议,尽快修《大秦律》,得到了秦牧的肯定。
之前大秦基本是在沿用明朝的律法,有关于明朝的律法,秦牧做会昌知县时看过一些,基中的律令条款,多数是明初洪武朝修订的,后来嘉靖等朝又作过几次补充。
但总的来说,大明律充斥着朱元璋的小农意识,有些条文已经很不合时宜,比如商人不得着锦,甚至明文规定‘可以直接逮捕那些不事生产;专门从事末业’的商人等等。
这些律令对商人带有严重的歧视,或者说分明就是把商人当成了可以任意宰割的羔羊,逼得商人纷纷采取了‘附籍’的方法。
小商人或者“变易姓名”或者“冒合匠户”,或其他职业户,如投充军户中的校尉、力士等,以此来逃避商人身份。
而更多的富商则是买田置地,在登记户口的时候,一口咬定自己的主营业务收入是收地租,不承认自己是商人:我家有田有地,我是地主,不是商人啊。再拿些银两打点,如此一来,大商人摇身变为在户部黄册上的良民。
尽管上在政策,下在对策,但“商人”的身份随时可能被逮捕,经商实际上成了一个见不得光的职业。
这对工商业的发展极为不利,要想推动工业革命,首先就要消除这些歧视性法律条文。
大明律中还将全国户口分为民、军、匠、灶等籍。要说明的是,明朝的军籍,并不单指现役军人,而是包括他的家人以及子孙后代,一但你成了军籍,那么你家世世代代都是军籍。不得变更。并规定‘娼、优、隶、卒’这些贱籍之人及其子孙,概不准入考、捐监。
这些条文也有很多值得商榷的地方。
秦牧知道,要想一下子抹平所有的等级,是不可能的。
因为这个时代的秩序,很大程度上是靠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上下尊卑这一套伦理来维持。
如果一下子取消所有的尊卑等级,一定会遭到社会上强烈的反对,导致不可预测的后果。
但秦牧又深知,人为的划分这些等级,是一种极为不公平的现象。同样会导致很多隐患,不利于整个社会的健康发展。
所以,有必要慢慢减少这些人为的划分,秦牧决定取消明代的民、军、匠、灶等户籍划分。
不过他不会立即在金銮殿上,宣布取消这些户籍划分,有些事情你去做就是了,没必要在做之前就弄得天下皆知。
这些枯燥的法律条文,既便在后世,也没有多少人精通。在这个时代就精通律法的人就更少了,甚至官员判案时,还得请专业的师爷查看法律条文的也不鲜见。
正所谓温水煮青蛙,当以后人们慢慢发现。大秦律中对民、军、匠、灶等户籍没有详细划分时,官员也没有此类的法律条款来限制各个行业的人员自由流动、变更职业时,或是将就下去,可是慢慢适应这个转变。毕竟到那时要重修《大秦律》,谈何容易。
编修《大秦律》的事情,秦牧便交给了刑部、大理寺、都察院这三法司来共同完成。等初稿出来之后,秦牧是一定要亲自审校一番的。
接着又商议了一些民政,以及来年春耕的工作安排,早朝结束。
秦牧回廷与杨芷用过午膳后,立即把内阁辅臣,六部尚书、五军大都督,以及一些重要的大臣一起召到华盖殿。
众人施礼落坐,宫女照例沏上茶来。
秦牧才说道:“诸位大臣,户部无粮,而两广以及云南再拖下去又甚为不妥。今日把诸位大臣召来,主要便是要商议此事,诸位有何建议,便请畅所欲言吧。”
大坐的大臣中,武将没有一个超过四十岁的,包括五军大都督在内,全都是二十多到三十多岁。文官方面,则多为四到五十岁。
总体而言,这是一个非常年轻,富有活力而又不失稳重的中枢决策层,进取心很强。
后军大都督李定国首先说道:“陛下,虽说三军未动,粮草先行。然孙子兵法亦有云:善用兵者,役不再籍,粮不三载,取用于国,因粮于敌,军食可足也!故智将务食于敌,食敌一钟,当吾二十钟;萁秆一石,当吾二十石。
今大秦仓储缺粮,臣以为要取两广,可采取速战速决,因粮于敌的战略。且在臣看来,两广因地势所限,大军往往难以展开,是以讨伐两广,兵贵精而不贵多,如此就粮于敌之策也易于施行。若能如此,便是太仓无粮,亦大有可为。”
李定国虽是“民军”出身,但治军有方,熟知兵法,颇在儒将之风。
以前的民军四处流动作战,没有后勤补给基地。“就粮于敌”这一招,是他们惯常使用的办法,早已运用得娴熟无比,在他们看来,没有后勤补给,不代表这仗就没法打。
内阁大学士路振飞说道:“陛下,自古以来,因粮于敌,往往伴随着暴力掠夺和血腥屠杀。在占领敌方府库、粮仓之后,可以给军队保障一段时间;
然两广之地,山多路险,非平原地区可比,想秋风扫落叶般迅速结束战争,非常困难。时间一长,就必须向百姓征粮,百姓如果不愿意,往往便会出现掠夺和屠杀。
是以因粮于敌实是一把双刃剑,一方面能够保证军食足用,减轻朝廷负担,避免长途转输;另一方面,处在敌境之内,要面临敌方军民的坚壁清野,即使当地百姓没有敌意,也因为担心被抢掠而激起其怨恨和反抗,加剧我方行动困难。
再则,两广之民,本我族类,也不宜用残酷的手段对待,否则有损陛下之仁德,更不利于两广的长治久安,望陛下三思。”
或许这就是文官与武将的不同之处。
武将考虑问题,更偏重于战争胜负本身;
而文官考虑的往往更多一些,尤其是两广之地,打下来后是要纳入大秦治下的,并不是出境作战,打完了就回来,可以不管敌方百姓之死活。
中军大都督刘猛外表粗犷,其实是个比较细心的人,他摸了摸自己的大胡子说道:“陛下,臣觉得李都督因粮于敌之策略为变通一下,还是可行的。”
秦牧平静地问道:“如何变通?”
“陛下,这些年两广从未遭遇战乱,灾荒也少,民间是有粮的,臣记得当初在赣南时,咱们还派人到广东、广西去购粮来着。
两广有粮,这就好办了,因粮于敌,并不一定非要强抢啊,户部尚书刘大人不是说只是太仓缺粮,国库尚有余银吗?我军进入两广之后,拿钱向当地百姓平价购买粮草就是了。
如果当地百姓不愿卖,再采取一些相对强硬的方式,与当地士绅协商后,进行合理的摊派,由当地士民提供一定数量的粮食。
只要尽量禁止官兵抢劫,就能与当地百姓保持比较良好关系,他们虽然被迫强卖,但毕竟能拿到银子,相信便不会再冒死与我军对抗了。”
刘猛说完,在坐的官员齐齐向他望过去,就连秦牧眉梢也不禁扬起,刘猛这厮粗中有细,他这个办法,正好中和了李定国和路振飞两人的意见,不失为目前最佳的选择。
强买与强抢之间,虽然只是一字之差,性质却是天差地别。
战争期间,没有纵兵强抢,能付钱平价买你的东西,说来已经是很仁慈的了。
“诸位大臣以为刘都督此策如何?”
“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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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6章 坐立不安
当然,两广山多地少,粮食比较有限,就算是出钱买,也不可能经得起长久的消耗;
所以,要攻打两广,还必须遵循一个前提条件,那就是速战速决。以尽可能减少战争所带来的消耗和破坏。
战争的胜负决定于军事力量的强弱和对军事力量的运用,对军事力量的运用则决定于对敌我双方情况的分析判断。
而要速战速决,更是必须把对方的情况摸得一清二楚,并有针对性地制定进攻策略,一举击中要害,才有可能迅速结束战争。
华盖殿里,秦牧与文武大臣们谈到如何对两广速战速决时,司马安说道:“现在我强敌弱,这一点十分明显,相信朱聿鐭与朱由榔也有充分的认识。两广所能恃者,唯地利耳!
纵观历代,南征两广,多因山势险阻、道路不畅,导致久攻不下,糜费巨大,甚至遭遇大败。我军南征,朱聿鐭与朱由榔想必也会充分利用地利,层层阻击,此不得不防。”
是啊,只要不太傻,在强弱差距悬殊的情况下,都会尽量避免决战,争取拖垮对方。而大秦恰恰拖不起。
前军大都督蒙轲沉声说道:“要想避免陷入敌军层层阻击的苦战,唯有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方有望速战速决。然两广处于弱势,有若惊弓之鸟,我军但有风吹草动,必然瞒不过他们,除非。。。。。。。。。”
华盖殿里秦牧君臣正在商议攻打两广的方案,城西的驿馆里,瓦希基、马士度、贾狄尔三人却在争得面红耳赤,贾狄尔连瓦希基这个总督的面子也不给,大声指责他们贪图一点小利,卖枪炮给朱聿鐭的行为。
“愚蠢,再也没有比这么做更愚蠢的事情了。”
马士度被指着鼻子骂。忍不住反驳道:“这怎么能说是愚蠢呢,那些都是我们淘汰的武器,朱聿鐭那个愚蠢的家伙,愿出高价来购买,如果是贾狄尔上尉你在澳门,相信你也会卖给他的。”
“我才没有你这么愚蠢呢!”
瓦希基说道:“好了,先别管是谁的错,让本总督奇怪的是,这件事秦牧怎么会知道,难道澳门有内奸吗?”
“总督阁下。您太小看秦国的情报搜集能力了,他们不但对澳门的一举一动很清楚,甚至对吕宋的西班牙人,马六甲的荷兰人都很了解。六百支枪不是小数目,根本不可能瞒得过他们。”
贾狄尔一脸沮丧,本来他在大秦皇家海军学院执教,与大秦的关系搞得很好,现在所有的努力全白废了。
马士度不甘地说道:“总督阁下,我们经营澳门已经快一百年了。难道真的就这么交还给秦国吗?”
瓦希基当然不愿意就这么交出来,他说道:“我们先想办法离开南京再说,等回到澳门再另作打算。”
贾狄尔连忙劝道:“总督阁下,就算咱们能离开南京。等回到澳门,秦国的舰队恐怕也跟到澳门了。总督阁下,澳门的价值在于它能就近与秦国进行贸易,如果我们成了秦国的敌人。就算能勉强守住澳门,它也没有什么价值了。
现在远东的情况和以前不同了,郑芝龙投降秦国后。海上的贸易都控制在了秦国手上,我们休想再买到秦国的商品。何况秦国的皇家海军非常强大,超出你们的想象,与秦国为敌,我们在远东将再没有立足之地。”
“贾狄尔上尉,我有理由怀疑你已经被秦牧收买了。”马士度见贾狄尔一味骂他们愚蠢,反过来帮秦国说话,终于忍不住暴发了。
贾狄尔象是受了极大的污辱,瞬间拔出佩剑来,吓得马士度惊道:“贾狄尔,你要干什么?”
“拔出你的剑,我要和你决斗!”
瓦希基正想上前劝助,驿馆的驿卒这时进带着一个人进来,瓦希基一看竟是留在澳门的另一个通使汤若森。
不等他询问,风尘仆仆的汤若森就急声说道:“总督阁下,西班牙。。。。。。。卑鄙的西班牙人偷袭了澳门。。。。。。。。”
“什么?你再说一遍!”
驿馆里的三人齐声惊叫起来。
贾狄尔手上还提着剑,三步作两步冲出门,纠着汤若森的胸口大声责问,把汤若森吓得不轻,以为他要杀人呢。
从汤若森口中得知澳门被偷袭的详情之后,瓦希基三人不禁阵脚大乱。
秦淮河畔一排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