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起一个炸药包大喊:“陆新,快点!”旁边的陆新把插在身边的火把一拔,帮他点燃引信,李盘躲在城垛后,双眼死死地丁着炸药包的引信,直到引信快要燃完,他才狠狠地往下扔。
轰!
又是一声巨响,城头也为之瑟瑟颤动着,一阵泥土被炸飞到城头上,其中夹杂着一根根断肢,甚至是肝脏,硝烟滚滚,腥风漫漫。。。。。。。
城外的凡黎特看着这惨烈的血战,心头阵阵抽搐,他已经好几次想下令暂停攻城,但城头的秦军不多,看上去摇摇欲坠,仿佛随时就能攻上去‘
然而上帝仿佛一次次地在跟他玩笑,气势汹汹的法军,却被秦军一次次地重挫,城头摇摇欲坠却又顽强不倒。
城下的尸体越积越多,血液已经汇成细流,汩汩的流淌着。
再猛烈攻击一下,再一下,或许就能破城了。凡黎特一直这么想,但他的希望却一次次的破灭,等他不得不下令暂停进攻时,四千法军已经伤亡了四百多人;
想象一下吧,四百人的血液有多少,四百具尸体如果是堆积起来的话,足以堆成一座小山了。
凡黎特暂停攻城之后,天色也很快暗下来。
一轮凄冷的明月照在塞纳海畔,照在遥远的异乡的土地上,隆隆的枪炮声平息了,疯狂的喊杀声消散了,爆炸的火光息灭了,惨烈的鏖战落幕了;
卢维耶城下,野狼长嚎,虫声啾啾,伤者发出一声声悚人的哀吟,夜风幽冷,鬼气森森,月光下尸横遍野的战场显得格外凄凉。
对于城头的秦军来说,已经顾不得去思乡,顾不得去感伤了,敌人只是暂停进攻,并不是已经被完全打退。
方戈清点了一下人数,此战牺牲了三十二人,伤者四十三人,其中十七人伤势严重,已经失去战斗力;
他总共也就一百五十人,这下等于是折损了一半。
战前万没料到法军这么拼命,现在方戈他们的选择已经不多了。
身为什长,李盘死了四个手下,恨之欲狂,他一边啃着难咽的面包,一边说道:“方指挥使,敌人今晚估计不会连夜攻城了,咱们不如给这些狗娘养的来回狠的。”
方戈猛灌两口冷水,把卡喉的面包咽了下去,然后问道:“你还想来什么狠的?”
“半夜袭营,敌人知道我们人少,未必会想到咱们敢去袭营。。。。。。”
李盘刚说到这就打住了,因为城外隐隐传来了一串马蹄声,如果不出意料之外,这应该是凡黎特派人在城个巡察,监视城中秦军的动静,那么,要去偷袭看来是很难的了。
另一个什长黄高原说道:“没想到敌人这么拼命,咱们的火箭弹就剩下了四枚了,震天雷基本用光,子弹也所剩不多。明天敌再进攻的话,咱们肯定守不了多久了,所以只能是今晚突围,从敌人的行动来看,他们并不知道张大使等人已经先一步乘船离开,咱们突围,只要不是顺塞纳河西去,对张大使他们影响应该不大。”
士兵刘百二插嘴道:“咱们苦战了一天,累个半死,敌人可都是骑兵,咱们突围出去,一但被发现,跑都跑不掉,照我说还不如留在城里依城而守呢。”
刘百二的话,得到了不少士兵的附和。
“是啊,还是守在城里吧。”
“就是,能撑多久就撑多久,今天敌人也不好受,怎么着也死了四五百人吧,就不信他们一点不怕死,明天的进攻肯定不会再象今天这么猛烈了,咱们撑撑估计也能撑过去,可要是出了城,一但被发现,哪里还会有生路?”
确实,现在弹药快用光了,还有这么多伤员,怎么可能跑得过敌人的骑兵?
一但被发现,几乎没有活命的可能,与其如此,还不如留在城中,杀一个够本,杀两个包赚,幸运的话还可以等到庞宁的援军。
大家说来说去,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反而惹出了分歧,弄得士气更加低落。
自从加入大秦皇家海军以来,大家从来没有落到这么凄凉的田地过,之前无论在哪里作战,都有强大的大秦为作后盾,可以依靠。
但现在,被困在这陌生的异国他乡,远离大秦十万八千里,大秦就是再强大,一时也没法给大家提供依靠,加上战况惨烈,精神上难免有些无助感。
一种悲伤的情绪在大家心头弥漫着,望望天上月亮,似乎也比故乡的月光凄冷得多。
就连方戈也暗叹,这回大概是要埋骨在这遥远的异国他乡了。
从城头向北望去,可以看到塞纳的河面,正反射着粼粼的月光,他心中突然一动,想了想对大家说道:“兄弟们都打起精神来,听我说,咱们有救了,有救了。。。。。。。”
第1075章 夜渡塞纳河
踢倒人家的人参果后,趁着半夜时分,沙僧挑着担,八戒牵着马,悟空在前面蹑手蹑脚,探头探脑。。。。。。
天上的月光被阴云遮住了,夜风吹过城角,发出轻啸之声,城外不时传来一阵野狼的嚎叫。卢维耶城的北门被无声地打开,方戈等人就像寅夜出逃的唐僧师徒,有的牵着马,有的抬着小船,有的抬着受伤的战友,有的在前头探路,有的在两侧持枪警戒,一行人小心而迅速地冲出卢维耶城北门。
卢维耶城坐落于塞纳河南岸,北门离河岸不过百米,这也是白天凡黎特没有从北门发起进攻的原因,因为离河边太近了,不便进退。
“轻一点,都轻一点,快!”方戈瞻前顾后,不停地轻声催促着。
城东方向远远传来一溜马蹄沉闷的马蹄声,这显然是用布包住了马蹄,是以声音才如此轻而闷,这让大家的心都揪了起来,各人不禁暗暗祈祷,希望敌人的侦骑队别往这边来;
担架上还抬着十七个受伤的战友,这种情况下,一旦被敌人发现,那就惨了。
但上天不会总是眷顾你,敌人的侦骑队最终还是往这边来了,而且靠近的速度很快,右侧负责警戒的士兵纷纷端起了枪。因为夜色深沉,未能看到敌人的身影,但枪口都对准了蹄声传来的方向。
方戈压着嗓子急切地说道:“放下枪,都放下枪,用弓箭。。。。。”
几个士兵立即把枪背起,摘下弓箭迎上去。动作迅速无声,兔起鹘落之间便消失在前方的夜色中。
不一会儿,几十步外就传来轻轻的弓弦声,紧接着听到一声惨叫,在这寂静的夜里,这一声惨叫显得特别刺耳;
方戈不禁暗骂了一声,但他也知道,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敌人骑着马,不可能让你一刀抹喉。用弓箭射,就算一箭致命,也难免会发起惨叫。
“快,跑起来,快跑!”
这个时候,顾不得许多了,大伙纷纷加速向河边跑去,有扛着小船的士兵不小心摔倒,小船撞在地上。又是一阵大响。
“快点,快。。。。。。。”方戈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心都揪在了一起。
几里外,敌人的营寨已经亮起了大片的火光。巡逻在卢维耶城四周的敌军侦骑,也纷纷向发出惨叫的地方奔来。
敌人全是骑兵,行动迅速,一旦被敌人及时赶过来。后果不堪设想。
值得庆幸的是,北门离塞维河只有百米远,而且河边有码头。不是那种积满淤泥的河滩,一艘艘小船被迅速放到水中,重伤员和弹药都被放到船上,大家两两配合,争分夺秒,一艘艘小船快速离岸,向塞纳河对岸驶去。
方戈他们是海军陆战队,水性了得,泅渡功夫更是了得,小船不多,只够搭载伤员,没有受伤的陆战队员,或是拿一块木板,或是抱一个水罐,或是拿着皮囊,或是牵着马,纷纷冲入乌沉沉的河中,奋力向对岸泅渡,一时间,河中传出阵阵哗啦的水声。。。。。
从法军的营寨那边,大片的火光,在隆隆的蹄声中掠近,但凡黎特带兵冲到河边时,方戈他们已经快游到对岸,心有不甘的法军纷纷在岸边放枪,但夜色沉沉的河面上,已经看不到秦军的影子。
“尽快渡河,他们跑不远的,一定要追上他们。。。。。”凡黎特十分懊恼,卢维耶城下一战,他损失了四百多人,如果就让秦国人这么逃掉的话,那不如直接撞墙死算了。
只是他带的是陆军,识水性的可不多,而且还有战马,必须得找船才能渡河,这半夜三更的,秦军又不可能还留着卢维城里的船,一时到哪里去找船渡几千人马过河?
“信卡特蒙镇,到那里找船过河,追!”
凡黎特大吼着,带着几千骑兵往上游的卡特蒙镇驰去,卡特蒙镇离卡维耶城大概有五十里,只有那里,才可能找到可供几千骑兵渡河的船只。
凡黎特率军连夜急行,赶到卡特蒙镇时,天已经放亮,他急吼吼地命令士兵收集船只,大船不够,又拆下小镇里的门板,把一些小船也连成大平台,这番忙碌下来,时间快到中午了,三千多骑兵才开始得以渡河,等所有人马渡过塞纳河北岸,已经是傍晚时分。
凡黎特担心秦国使团逃远,让士兵匆匆吃了干面包,又连夜出发,打着火把顺着塞纳河北岸向下游追去。
一路上,他多番派出侦骑,打听秦国使团的行踪,同时传令周边市镇的法军一起找。
然而诡异的是,直到他在半夜又跑到卢维耶城北岸时,还是没有打听到秦国使团的踪迹;
凡黎特不信邪,找来附近的法国民众一个个问,甚至用鞭子抽,可就是问不出个所以然来,所有的民众都只有一个回答,根本没看到什么秦国使团。
凡黎特有些傻眼了,如果是一个或几个民众这么说,还可以怀疑他们是投石党,故意掩饰秦国使团行踪给自己添乱,但连妇女和小孩在威逼之下,也说没看见,那看来就不是说谎了。
这是怎么回事,秦国使团难道能凭空消失了不成?
“追,向下游继续追!”满心猜疑难定的凡黎特,带着骑兵继续沿塞纳河北岸向下游疾追,一路上派出更多的侦骑,可又跑到第二天中午,秦国使团还是飞鸿杳杳,连个影子都没找着;
算算路程,秦军都是步兵,还带着伤员,一天能走出五六十里已经是极限了,而现在自己经顺着北岸追下来上百里,还是没有发现秦国使团的踪迹,难道自己追错了方向?
秦国使团会不会没有顺着塞纳河往西?这怎么可能,他们只有顺流而下去勒阿弗尔,才可能逃出生天,要是他们往北。。。。。。。。这里可是法兰西,就他们那点人马,还有大批的官员,往北去只会离勒阿弗尔越来越远,他们不想逃了吗?
无数的疑问在凡黎特的脑子里打转,让他满脑凌乱,又找来几个手下将令商量,大家跟他一样,都觉得不可思义。
最后凡黎特决定,分出一千人马,向北追查,甚至又派五百人往回盘查,他担心自己追得急,追过头了。这也不是不可能的,可能秦国使团过河后,根本没有走远,而是趁着夜色在某个地方躲了起来,自己一时没找到而已,所以派人回头找,是很有必要的。
凡黎特自己带着两千人马左右,则继续向塞纳河下游追去,他想通了,就算暂时找不到秦国使团也不要紧,只要控制住勒阿弗尔港那四艘秦国战舰,秦国使团不管怎么逃,都将难以逃出法兰西。
方戈他们突然躲到了什么地方去了呢?其实,凡黎牧纯粹是被他们渡河的行动误导了,方戈等人并没有真的渡过对岸逃命,当夜在夜色掩护下,他们渡到塞纳河中间后,便顺流顺下,看到法军打着火把离开后,又游回了南岸。
凡黎特脑子一时转不过弯来,以为他们渡河到北岸了,这种情况下,你在北岸怎么可能找到方戈一伙呢。
没办法,有时候人一旦钻了牛角尖,一时还真钻不出来。
方戈他们重新回到南岸后,尽量掩饰行踪,向勒阿弗尔方向狂奔,等他们到达离卢维耶一百多里的安特鲁镇时,远远就听到镇子那边腾起浓浓的黑烟,风中还传来隐隐的厮杀声。
李盘惊喜地说道:“大家快看,这会不会是庞将军来接应咱们了?”
李盘这一声吼,让所有人精神为之一振,在这异国他乡,能盼到援军,那种感觉很难用言语描述,所有人都忍不住想落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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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6章 乱(求双倍月票)
此时的巴黎城内,马萨林又要忙着追剿秦国使团,又要调集大批兵马,准备夺回奥尔良。
奥尔良称之为巴黎的南面门户也不为过,其地处平源,物产丰富,人口众多,路易。德。波旁又是个战功赫赫的人物,在间民有非常高的威望,而且还是法国王族的重要旁支,非常受资产阶层的拥护。
如果不迅速夺回奥尔良,让路易。德。波旁再经营一段时间的话,那再想夺回恐怕就难了。
可问题是,曾经强大的法兰西,现在是如此的虚弱,陆军总兵力曾一度达到16万,现在剩下的不过5万多,又有两三万正在边境上与西班牙交战,国内兵力非常空虚;
另外就是多年战争,加上内部叛乱不休,内库空空如也。没有军饷,让士兵去与威名赫赫的孔代亲王作战,谁愿意去呀?
首相马萨林忙得焦头烂额,一边暗叹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一边入宫游说太后安娜,希望她能拿出一些宫廷的珍藏变卖,以资军饷。
太后安娜是个短视的人,而且爱财如命,那里肯拿出什么珍藏。
马萨林费尽口舌,甚至还吃了半瓶助阳药物,然后提枪上马,在床上把她弄得死去活来,才终于让她答应从宫中拿出一些财宝来用作军饷。
马萨林好不容易凑起一万五千大军,让自己信任的弗洛德将军率领,匆匆向奥尔良杀去。
可这支大军才走出百里,从巴黎到勒阿弗尔的塞纳河两岸,各个城镇在投石党的策划下。纷纷发动叛乱。
甚至就连离巴黎不到二里的纳尔小镇,也公然树起了投石党的旗帜;
一个个让人震惊的消息传来,巴黎城内,似乎也是暗流汹涌;
所所谓人的名,树的影。代孔亲王路易。德。波旁威名赫赫,他此次攻下奥尔良,不但震惊法兰西,也让民众看到了另一种可能,一时之间,投石党之乱又呈风起云涌之势。
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