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红脸上涌起一阵兴奋之色道:“夫人的意思是婢子可以不必顾虑了?”
尤湘站进:“燕大侠现在名动天下,隆武分属下十六处镖局,天残门的总护法,可不是幸致的,你们能够保全自己就很好了,你还想怎么样?”
小红笑嘻嘻地道:“是的,婢子知道,燕大侠,请。”
燕青耸耸肩,跟着她们走着,尤俊过来低声道:“燕兄小心点,这丫头手辣得很。”
燕青淡淡地说道:”尤兄别为我操心,最好能拦住令姊一点,我这浪子对美丽的女孩子会留几分清,对凶残的女子刽子手却毫无怜香措玉之情。”
尤俊道:“燕兄有把握收拾她吗?”
燕青道:“没把握,但我会想办法的。”
尤俊压低声音道:“燕兄如果能除去她们,千万别留情面,这些妮子对男人有着天生的恨意,以杀死男人作为乐趣,是群很可怕的女疯子,因为他们都是个石女。”
燕青笑了一笑,潇洒地上了楼,其他的人没跟上去,站在楼下,远远地望着。
燕青跟两个女孩子在楼栏前出现的,似乎还在笑着讲了几句话,然后很客气地献了剑,攻出了一刻。
剑势并不凌厉,尤湘姑看了一眼道:“浪子似乎见不得女人.他把我这两个女丫头也当作了普通那种见了他就着迷的女孩自己可要遭殃了。”
尤俊却笑道:“燕青对女孩子另有一套,爱上他的女孩子并不是想跟他上床。”
上面动手的情形并不热烈,交手了十几招,双方都好像在开玩笑似的打情骂俏,尤俊笑笑道:“大姊,你的那些宝贝似乎动了心,她们对人很少这样客气过。”
尤湘姑笑道:“你放心,她们绝不会动心的,只是在松懈浪子的戒心,你别看她们一片意乱情迷之状,等她们施起杀手时,浪子就会知道厉害了……”
才说到这儿,她的脸色忽地一变,因为燕青剑势忽地一紧,那两个女孩子根本没有防备,就从楼上摔了下来。
其余的女子忙过去扶住,但见小红与小白都是腕部中剑,鲜血染满了手腕,尤湘姑沉声问道:“丫头,怎么回事?”
小红咬牙道:“夫人,这狗头太可恶了,他的眼中毫无杀机,突然出手就是杀着。”
另一个小白道:“他根本还是笑嘻嘻的划出一招‘乌蒋平沙’,那知跟着剑势一变,就变成了东流甲贺忍者的‘逆云一刀斩多…”
尤湘姑哦了一声道:“你看清他的出手吗?”
小白呆着脸道:“招式绝不会错。”
“那你们怎会化解不开的?”
小白咬牙道:“逆云一刀斩出手时应该充满了杀机,可是他变招时还是一片祥和,婢子们才松了心。”
尤湘始抓起她们的手腕一看剑痕,才哼了一声道:“不错,果然是逆云一刀,这家伙不简单,居然把杀气埋在心里而不形之于色……。
燕青在楼栏上往剑笑道:“大嫂说错了,我在出把时根本就没有杀机,何来杀气呢,我也没有杀她们的意思,只轻轻地伤了她们一点浮皮。”
尤湘姑道:“可是你划断了她们的筋络,使她们再也无法在剑术上有所深进了。”
燕青一笑道:“这么娇滴滴的女孩子,变成红粉煞手太可借了,我只希望她们能在席前作虞美人舞,那才适合她们的身份,所以那点伤不会影响她们将来的。”
小红咬牙以左手抽出腰间匕首,剧的一声,剩下了自己的右腕,然后沉声道:“小白,把手伸出来。”
小白道:“干甚么?”
小红冷冷地道:“燕公子要我们作虞美人剑舞,我们不能辜负他的盛情,三个月后,我们在断手上装起钢套,套上安好的长剑,到金陵去献技给他看。”
小白领了一顿后,终于伸出了手腕,小红刷的一声,也把她的手腕切了下来,两个人脸不改色,一任血如泉涌,仍是那样站着。
尤湘姑大笑道:“好,好孩子,好志气,去上药吧,收拾一下,我们立刻就走。”
另外四个女孩子立刻把她们扶着走了。
尤湘姑道:“燕大侠,好剑法,不过我这两个丫头也是很死心眼的,三个月后,她们上金陵去,你可得小心点。”
她转身也准备离开,燕青却叫住道:“大嫂,请等一下,小弟还有事奉告。”
尤湘姑道:“没甚么可说的了,人在楼上,你已经看到了。”
燕青道:“看到了,小弟不白要你的人,两个换一个,孙不老与明珠在客厅里屏风后面躺着,你也带去好了。”
尤湘始道:“老孙没跟你串通?”
燕青笑道:“新任天残门主白金凤对部属的忠心最注重,如果我把孙不老带回去,她一定会按门规处理,我不忍心看他这么一大把年纪还要受罪,还是把他还给大嫂的好。”
尤湘姑道:“好,我会把人带走,燕大侠,我已经如约把人交给了你,希望你也守约。”
燕青道:“我会的,可是我还有一个条件,就是刚才那两个女孩子太可恶了,清大嫂劝劝她们。”
尤湘姑道:“这个我可管不着,她们的决心很坚定……”
燕青笑道:“我这浪子名声不太好,可是还没有女孩子会恨我,这对我的盛名是个打击,大嫂最好能劝住她们。?
尤湘姑道:“很抱歉,我不能劝,也无法劝,因为我平常教她们就是有怨必报,有仇必报,总不能打自己的嘴巴,如果他们找了来,你可以杀了他们。”
燕青道:“我从不做这种焚琴煮鹤煞风景的事,如果大嫂劝不动她们,我只有去找柳兄了。”
尤湘姑道:“他也管不着,我们的人一向是各管各的。”
燕青一笑道:“他现在是铁骑盟主,名义上总是她们的主人,如果我以往日的交情,向他要点东西,他一定会肯的,因此我要一口箱子,里面装两颗人头。他也一定乐于答允的。”
尤湘姑脸色一变道:“你这是甚么意思?”
燕青道:“没甚么,我只是为了保全我浪子的作风,浪子绝不杀年青漂亮的女孩子,更不会有女孩子恨我,这是个很光荣的纪录,可不能有污点,因此我相信很多好朋友都会乐于帮我维持这个纪录的。”
尤湘姑咬咬牙,终于一顿脚道:“燕青,算你厉害。”
燕青笑道:“大嫂,我绝不是怕她们,只是不想伤害到我跟尤兄的交情,更不希望我跟大嫂会因此成为敌人。”
尤湘姑走了,尤俊朝燕青暗地里坚起大拇指,也跟在尤湘姑后面走了,燕青一跳下楼,向秦美女笑道:“瑛姑娘无恙,她中的软骨散,有龙老爷子在,应手可解,大娘带龙老上去看看吧。”龙雨田却问道:“尤俊这小子是怎么回事?”燕青笑笑道:“龙老,你有更重要的事,暂时别管这些吧,我把车子留给你们,跟怜怜她们先走了。”
龙雨田一怔道:“先走?为甚么不等我一下?”
燕青望望怜怜,怜怜笑道:“我们还没有告诉老爷子。”
燕青笑道:“难怪龙老一点都不着急,快跟秦大娘上去吧,大娘会告诉您一切的。”
他带着传怜和借措出了龙家大宅,立刻道:“怜怜,赶快跟你义父连络一下,我要见到他。”
怜传一怔道:“有重要的事吗?”
“非常重要,你找到丐帮的门下,问明他老人家在甚么地方,然后请他立刻赶来跟我会合。”
怜怜知道事情一定很紧急,忙去找洛阳分舵的弟子连络了,惜惜跟着他,在街上转了一圈,没多久,怜怜就找来了,低声道:“爷,老爷子在君山召开全帮长老大会,恐怕无法分身,只有我们赶去会合。”
燕青道:“好,那我们就赶去,他为甚么要召开长老大会呢?”
怜传一叹道:“为了丐帮内部的人事问题,他查出了本门长老,有三分之一的忠贞都有了问题,感到十分灰心,因此有意引退,想在大会上推举新掌门人……”
燕青急急道:“糟糕,这一来就更中了对方的计了,而且会把丐帮带入万劫不复之境,会期是哪一天?”
“大后天,还有三天时间,恐怕赶不及了。”
“拼了命也要赶,那怕不眠不休,跑断了腿,也一定要在会期前赶到,你快去通知分舵,叫人沿途给我们备马。”
怜怜苦笑说道:“我已提经出过了,但是没有批准。”
燕青一怔道:“来的时候,他们怎么说的呢?”
怜怜说道:“我也说不出,洛阳分舵上说来的时候,他们接奉命令沿途支援我们回程。”
燕青沉思片刻道:“这一定是铁骑盟捣的鬼,柳浩生很厉害,他的势力已经伸进丐帮,更早已料测到我们的动向,把我们送到这儿来跟尤湘姑火拼,幸亏有尤俊在,才没有打起来.否则真是偿其所愿了,你们也是丐帮执事,不能下命令吗?”
怜怜道:“我们是净衣门中人,对污衣门只能提出要求,无权命令,何况义父已通知全帮,解除了我们的堂主职务,义父召开长老大会的事,还是一个四级弟子私下告诉我的,洛阳分舵的沙舵主已经动身赴会,代理分舵主是个五结弟子,他连义父的去处都不肯告诉我。”
“这家伙恐怕有问题。”
怜怜道:“他的措置是对的,我们已经不是丐帮的弟子,就成了局外人,他们对掌门龙头帮主的行踪是应该保密的。”
燕青想了一想道:“好吧,那只有我自己来想办法,走,上城外去。”
到了城外,燕青带着她们藏身在一处林子里,吩咐了一番话,然后又悄悄来到了城里,直奔总督府,天色已黑,他翻身进去,没有多久,就包了个小包出来,藏在花园里,然后在大堂上砸碎了一面窗子,听见人声响动,他微微一笑,再度消失在黑暗中。
来到树林中,怜怜与措惜正等得焦急,看见他来了,惜惜忙问道:“爷,您上哪儿去了?”
燕青笑道:“借马去了,等着吧,很快就有人送马来了。”
两个女子不知道他玩甚么玩样,等了不到半个时辰,果然看见一个旗牌官,骑了马,急急地来了。
燕青道:“放过这一个去,截下后面的就行了。”
怜怜道:“爷,您到底在玩甚么花样?”
燕青笑了一笑,没有答话,又过了片刻,果然看见有五六骑快马奔了来,燕青一打手势,两个女孩子飞石疾出,马上的人一个个都中石倒下来,燕青以绝快的身法,把五骑奔马都拉准了,圈了回来。
怜怜和借惜已各自穿上一套公门的衣服,还有一身军官的衣服交给了燕青,连同腰牌、佩刀等,一应俱全。
燕青穿着妥当后问道:“那些人呢?”
怜怜道:“点上穴道藏在草堆里,十二个时辰后,他们会自动醒来,现在怎么办?”
燕青把一张字条交给他道:“放在那个军官的怀里,免得他回去交不了差。”
怜怜如言放好后,燕青道:“上马吧,沿途都有人准备酒菜,我们尽管赶路就是。”
三个人上马急行,奔了十来里,来到官驿中,果然有人准备好了吃食,燕青一亮腰牌道:“快准备,半刻功夫内,我们就要动身。”
驿站的领班连连恭声道:“护卫大人请放心,小的早已奉令遵办了。”
燕青哼一声:“外面看着,别让人来扰乱。”
领班唯唯答应着去了,燕青笑道:“快吃吧,一路到夭山,都有人招呼着,这比你们丐帮的办事还周到呢。”
怜怜忍不住道:“爷,那个公文套上粘了三枝羽毛,那是火急军报,您可别误了官府的事。”
“燕青笑道:“没甚么大不了,只是我略施神通制造的事件而已。”
怜怜道:“我盗了督帅的大印,留了一张字条,通知他在三天内,带三千两赤金,到君山赎回,迟了就沉印洞庭。”
冷怜一怔道:“那不是要了他的命,难怪他要派人急递前行,而且发出火急军报了。”
燕青道:“这是最省事的方法,其实我把大印藏在花园的八角亭里,而且连收据都写好了,放在那个军官的怀里,告诉他藏印之所,但要在十二个时辰后才会发现,那时督帅已来不急追回飞递,好在大印已得,他自会设法弥缝的,公文封里一定是三干两赤金的折银飞钱,到了君山,我们还可以发笔小财,何乐而不为呢?”
借惜一叹道:“爷,您这个玩笑开得可不小。”
燕青说道:“我打听过了,这位督帅贫墨好货,正好趁此议会给他一点惩诫,而且我用的是铁骑盟的名义…”
怜传道:“可是那笔钱呢,您总得找个方法安排呀。”
燕青笑笑道:“我有办法,这笔钱到时候会有人来收取的。现在不告诉你们,到时候你们就明白了。”
吃完了略事休息,他们又启程赶路,由于他们乘坐的是驿站中专作急报的快马,而且在马前有着官方的标记,昼夜兼程。越县过城,先行的旗牌官已经为他们发出通告,晚上都是开着城门等候他们过境,因此只花了两天功夫,就赶到了君山前站的城陵矾。
燕青略略化装了一下,叫怜怜和措惜隐身在一边窥伺,他自己则负手在江边等着,到了约定的时刻,果见一个老者来到身边,低声问道:“尊驾是洪提督府的?”
燕青嗯了一声,那老者取出半张纸片,燕青则把一叠银票交换过来,老者取了银票,退自走了。
燕青走到隐密处,脱去了官服问道:“你他看清楚了,那是谁?
恰恰道:“是江南总坛主,八级长老,煞手神丐雷天钧。”
燕青一叹道:“尤俊没有骗我,果然是他勾通了铁骑盟。”
借惜一惊道:“怎么可呢,他是义父最器重的人。”’燕青道:“但他的年纪跟于老差不多,于老在位之日,他永远也当不上龙头帮主,于老禅位后,他也差不多该退隐了,继任者也不会是他,对一个雄心勃勃的人,这是很难忍受的事,他当然要另求途径爬上去了。”
“是尤俊告诉爷的吗?”
“是的,尤俊说他跟柳浩生暗通声气,连我都不相信,所以利用这个机会试探他一下,我在盗印尼,另留了一封密城,指定送到他手中,里面以柳浩生的名义,说借洛阳督帅洪立柱的名义,奉上赤金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