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原来如此,那……二哥你就暂且将他安置坛内,小弟要去分派各舵警哨注意‘骄傲骐麟’的行踪,待会再至议事堂和大哥商量庄内之事。”
“赛诸葛”毛文礼目送三弟身形疾掠而去,顿时面色泛出一丝笑意,转而望向君毅笑道:“小兄弟,刚才老朽急不择言伤及小兄弟尊长,望小兄弟莫怪老朽无心之过。”
并未等君毅说话,立时伸手疾握着毅右腕脉门,食指轻按“大陵穴”,眼见君毅神色并无异状,于是续道:
“小兄弟,你且随老朽入庄歇息,咱们今夜可好好详谈,并准备需用之物,待明日便出发救人,走吧!”
话声刚落,倏然发现这青衫少年右腕脉穴真气流畅,绝非寻常百姓,顿时心中一惊,左掌运劲猛握扣住他“大陵穴”,右手乌黑的铁羽扇疾拍他前胸。
君毅正跨步欲行,突觉右腕有如钢箍紧束,并且右臂酸麻难动,心中惊骇之下不由自主的运劲抵抗,虽然稍有功效,但仍然酸麻无力。
就在此时乌黑的铁扇已临胸前,似削似拍的拍向心脉。
“啊……大爷您……”
惊叫刚起,倏然右腕钢箍已松,胸前的羽扇也改拍为挥,轻飘飘的在胸前扇过,带起一阵凉风拂向颜面。
“小兄弟小心,好大一只毒蜂在你胸前,还好扇走了。”
君毅闻言心中松了一口气,虽疑惑自己并未曾看到什么毒蜂,但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讪讪的傻笑。
“小兄弟,为了老朽对三弟情急之下所说的谎言,因此从现在起老朽称你表侄,那你也该称老朽为表伯知道吗?”
“表……表伯?嗯!晚……表侄知道了。”
“哈!哈!哈!好表侄,你就随表伯入庄吧!”
“赛诸葛”毛文礼兴冲冲的握着君毅进入庄院,经过了数条长廊数栋阁楼,才行至一间四周皆种植花草的独栋双层阁楼前。
刚跨入正堂,立有两名丰润娇体年约花信的艳婢,满面媚笑的快步迎上前来,娇笑道:
“二爷,夫人在汤池入浴,您……”
待发觉身后尚有一位英挺雄伟的素衣少年紧随在后,两名艳婢顿住话语,疑惑的望着两人。
“赛诸葛”毛文礼立时双眉上挑的望着两名艳婢,沉声说道:
“艳红、绮绿,这位是老夫表侄,远从数百里之外来投靠,你俩快将客……书房整理清爽,请表少爷休歇,说不等明晨老夫就要陪表少爷出门远行,你俩可要专责侍候,莫让表少爷遭庄内其他人惊扰知道吗?老夫现尚要和大爷、三爷商议要事,半个时辰左右才回,你俩也告诉夫人注意,老夫先走了。”
“是!二爷您放心,小婢俩会好好侍候表少爷决误不了事的。”
“嗯!很好,表侄,你就随艳红、绮绿俩人至书房休歇,如有事可告诉她俩,知道吗?”
“是,谢谢大……表伯,表侄知道了。”
君毅和一双艳婢目送“赛诸葛”出楼后,便听艳红嗤笑道:“咯!咯!表少爷,您请跟小婢至书房去吧!”
两名艳婢媚眼飞瞟的望了望君毅,转身嗤笑的往里行去。
君毅立时紧随在后,望着她俩丰臀蛇腰摇摆如柳,婀娜多姿令人赏心悦目。
尚幸君毅久居山野,不解男女之事,因而并未曾有任何遐思欲念,使他动心。
行至书房,两名艳婢除了将书房各处解说一遍,并将内里一间卧室整理清爽,接而一左一右的紧贴君毅身侧,伸出如葱玉指,便为君毅解衣。
君毅见状,顿时惊慌失措的倒退数步,面色羞红的急叫道:“啊?……不……不要……你,你们要做什么?”
顿时绮绿媚眼飞瞟,嗤笑得全身乱颤,而艳红却如贝玉齿咬朱唇,似笑非笑的望着神色拘谨羞涩的俊逸表少爷,接而才媚眼斜飞轻启朱唇的嗤笑道:
“唉!小婢俩只是要为表少爷更衣入浴,看你那紧张样子?好啦!表少爷如不习惯,那就自个儿入汤池洗浴吧!”
君毅闻言立时唯唯诺诺的急冲入右侧室内,只见室内贴壁建有一座四尺宽窄半人高的青纹石汤池,正冒着朦胧雾气。
刚脱下外衫,又见艳红、绮绿两人捧着一套黑衫及干巾入室,接而各自伸手欲解衣襟,顿时吓得君毅嗫嚅颤道:“姐……两位姐姐……你……你们要……要干什……什么?”
只听绮绿扑哧一声娇笑,并斜眼逗笑道:
“咦?表少爷刚才没听见二爷交待要小婢俩好好侍候?因此小婢和艳红姐要为表少爷净身搓背打扮一番啊!”
君毅眼见俩婢已胸襟半解,露出一片柔细白嫩的玉肌,顿时羞红俊面的急声颤道:“不……不……必了,在下……在下不敢烦劳俩位姐姐,自……自己洗就成了。”
艳红见他那种羞惧的样子,不由心中一荡,立时娇声笑道:
“妹妹,表少爷可真是个书呆子,食古不化不懂情趣,好啦!咱们就出去吧!免得他进来出去时都还是一个样子,到时就要惹二爷怪罪了呢!”
说完,俩名艳婢媚眼嗤笑的步出室外。
而此时,“赛诸葛”毛文礼不知何时已返回前堂。
他正和一位螓首峨眉娇体丰润媚色浮显,且身穿桃红宫装的四旬美妇,俩人轻声低语的不知说些什么?
那美体的四旬美妇,面色惊讶的频频颔首,并不时低呼道:
“真的?竟有如此之事?嗯……好……嗯,我懂了,文礼,那咱们切莫引起嫩哥儿的疑心,待咱们随他找到那秘殿后……”
话未说完,突听绮绿一声惊呼:“啊?好漂亮好大的宝石……啊!还有……这么大的明珠?……”
众人顿见豪光溢射书房,使得夕阳西下逐渐阴暗的室内,有如白昼般的明亮。
“啊?什么……快盖住……快掩好!莫让人望见。”
“赛诸葛”毛文礼身形如电的疾掠至两婢身前,伸手一把抢过君毅包袱内青衫紧掩,并又疾掠至窗侧放眼四望,待发觉楼外并无人踪之时,才轻虚口气的行至美妇身侧。
俩人微掀青衫,只见内里一花布小袋中除了两锭银元宝及一锭金元宝外,尚有两块半个巴掌大一红、一蓝的宝石,更令俩人心动的则是一粒有半个拳大,溢射出精光的圆珠子。
“哎呀呀!这么大的明珠?这嫩哥儿竟然身怀如此异宝在身,文礼,咱们……”
“赛诸葛”毛文礼闻言之意,立时摆手止住艳妇的话语,思忖一会,便对艳妇及俩婢说道:
“仙蕊,咱们切莫贪此小利,而坏了大事,这些异宝还是先别动,兔得他心生疑心,待咱们—一掏出他心中之秘,并由他印咱们寻到他口中所说的秘殿后……哼!哼!哼!到时这些东西还不是落在咱们手中?”
“赛诸葛”毛文礼倏然双目精光暴射而出,神色阴鸷的望向那四旬艳妇及俩婢,阴森森的说道:“所以,你们莫要贪近利而坏了老夫的大事,哼!否则体怪老夫不顾往日情份。”
那艳妇主婢三人眼望“赛请葛”那阴鸷残酷的神色,不由心中暗惊。
突然只听那四旬艳妇心有不悦的冷笑道:“咯!咯!咯!毛文礼,凭我‘天娇香狐’花仙蕊主婢三人,在江湖中闯荡十余年,什么场面没见过?哼!你不放心我主婢三人?……艳红、绮绿咱们走,免得这老狐狸嫌咱们坏事。”
“赛诸葛”毛文礼闻言心中冷笑。
但他面色却倏然转成一副委屈的神色,惊慌的揖手作势急道:“仙蕊,夫人,你……你别会错意了,我只是心中患得患失,唯恐计谋败坏,因而情急之下出言不适,怎会不放心你和艳红、绮绿三人?我还不是为了咱四人往后的日子,如真能从那小子口中得到前古异人所遗留的武功秘笈或宝藏,那咱们说不定就能扬眉吐气的在江湖中闯出一番大业,到时咱们的荣华富贵不就展现……喔!噤声,那小子要出来了。”
“赛诸葛”毛文礼猛然朝三女作势,而“天娇香狐”也顺水推舟的白他一眼,伸出一只白嫩的玉手,以纤纤玉指在他额上轻点一下,才传音说道:“好啦!死鬼,这次饶了你,放心吧!误不了事的。”
“赛诸葛”毛文礼顿时心花怒放,笑颜的在“天娇香狐”玉颊上亲了一口,并轻声说道:“夫人,那就看你的了?”
浴室小门开处,步出了身穿锦缎黑衫,英挺俊逸神光焕发的君毅。
真是“人要衣装佛要金装”,此时的君毅已然不同于久行旅途轻便短装的打扮,而是一位风度翩翩,神采飞扬的公子打扮,顿时使得“天娇香狐”花仙蕊媚眼凝视不眨,半晌才娇声笑道:
“哎哟哟!文礼呀,这位俊哥儿就是你说的远房表侄哪?可真是长得一表人才,喔!表侄快里面坐好让大娘看看清楚,嗯……真是个好样儿……嘻!”
“天娇香狐”面含笑容的拉着神色腼腆的君毅,细细打量,赞声不止的娇笑再道:“看来表侄必然是深受闺阁侠女垂青,红粉知己无数的美少年,怪不得身上有如此多的奇珍异宝,大概都是那些美娇娥的定情物吧?”
话声中,已然将君毅随身小囊塞入君毅厚实的大手中,并望着君毅斜眼嗤笑。
君毅初见这位千娇百媚的四旬美妇,虽不知她之姓名,但由她口中所言可知是那位假表伯“赛诸葛”毛文礼的夫人,因此讪讪的笑说道:“您……是……表伯母?小侄给您见礼了。”
君毅话声中忙躬身揖手见礼,并面有羞涩的说道:
“表伯母您说笑了,小侄那有什么红粉知己?这袋内并非是什么定情物,那粒白亮的大珠子只是小侄在家乡的远古森林死谷中,所发现的一条远古巨蛟遗骸中的一双眼珠,其中一粒尚留在家乡居处,至于那两块宝石则在一处深山溪涧内五颜六色的溪石中,我捡拾了一些较小的把玩,旬日之前小侄途经一处城邑,没想到其中一块紫红色的竟然换到三千两银子,可惜在山道中遭恶徒迫害后,以致遗失十之八九所余不多了。”
君毅毫不在意的笑说着,然而“赛诸葛”毛文礼及“天娇香狐”,以及两名艳婢艳红、绮绿等四人,俱都惊睁双目,并面有异色的望着君毅。
四人心中各有所思,不知这淳厚的傻小子究竟尚有些什么惊人之事隐于胸中?
“赛诸葛”毛文礼眼含示意的斜瞟“天娇香狐”花仙蕊一眼后,双双倚着君毅行往大堂用膳。
席间,奸狡无比的“赛诸葛”以及“天娇香狐”两人,在有心的闲聊中,已然从久居蛮荒朴素无邪,并不知尘世险诈的君毅口中,得知了君毅自幼至今的遭遇,当然也得知了君毅的一切奇遇。
两人心中狂喜激动之下,频频仰首笑饮以遮掩禁不住的惊喜之色,恨不得立时便随这楞小子赶往那些秘地探索一番。
酒足饭饱之后,“赛诸葛”毛文礼亲送君毅至书房歇息,并叮嘱两名艳婢侍候后,这才兴奋得急忙准备前往古秘殿。
然而事与愿违!
翌日清晨,大地尚沉寂于暗夜,而天际方显鱼白之色时。
“啊……”
“什……什么人?……啊……”
“当!当!当!当!”
“有人闯庄哇……快亮灯……”
一阵阵惨叫,惊喝声以及急骤的铜锣声,倏然撕破了山庄的宁静。
顿时山庄中人影飞闪急掠,惊呼怒喝声频频响起,明亮的“孔明灯”也由各处楼卡之处四下照射。
“啊?在那儿……在东楼顶,快点用弓箭射他。”
吵杂的喝叫声中,突听一阵阴冷笑声响起。
“哼!哼!哼!哼……‘魔宫雪峰分坛’魔徒听真,快叫‘蓝田三邪’出来答话,否则真怪本侠不耐久候而纵火焚庄。”
晨曦中见一位身穿青色劲装,背背宝剑,年近三十的青年,英挺的站立于离地十多丈高的楼顶房脊上。
只见他发髻油亮,俊面粉白,风度翩翩,气定神闲的傲立下望,果真是个少年俊杰,可惜的是面色倨傲,薄削双唇浮显出一股冷酷之色,真是美中不足之处。
“哈!哈!哈!韦小辈,你果然不知天高地厚,目中无人的独闯本坛,竟然敢口出狂言的火焚本庄?嗤!今天你来的容易,若想离去那可是比登天还难了。”
随着粗豪的话声中,从正楼之内步出了数名身影,为首那高大魁梧的威猛老者,正是“雪峰分坛”坛主,“蓝田三邪”的老大“血煞”唐中雄。
“血煞”唐中雄身后两侧的六名四旬大汉,则是坛内六名香主。
七人刚行至楼外仰首望向东楼顶的青衣劲装少年时,突见西楼之内一道身形疾如电光的飞掠而至。
“喔!二弟你看,那‘骄傲骐麟’韦小辈果然胆大狂妄的独闯咱们山庄,今日若不将他毙于此地,咱们……咦?二弟你怎么了?”
“血煞”唐中雄只见二弟颜面铁青,咬牙切齿,双目怒睁的四外环望,顿时惊异的追问道:“二弟,你究竟怎么了?三弟……他?……他怎么了?为何不见他人影?”
“赛诸葛”毛文礼满面急怒之色的望向“血煞”唐中雄,嘴角颤抖一会才逼出几句话:“三……弟他……该死,竟然至我楼内施煞手,击毙艳红、绮绿,并……并携走小弟表侄……大哥,小弟已无暇留坛,就此追寻三弟去了。”
“赛诸葛”话声未落,人已斜掠急纵而去。
“二弟,二弟,你回来,究竟是怎么回事,也该跟大哥说清楚呀!”
“血煞”唐中雄正莫名其妙的不知怎么回事时,眼见二弟身形已迅疾的掠往庄外,顿时急唤数声。
就在此时,忽听站立楼脊的“骄傲骐麟”韦啸天朗声叱道:“唐老邪,本少爷不耐心等坛内争纷臭事,你且接本少爷几剑。”
“血煞”唐中雄之神智随着二弟远逝而紊乱,并未曾听清大敌所说之言,直待身侧响起数声属下的暴喝声后,才豁然惊醒。
猛然回首上望,但见一道百练精光已凌空疾泄而下,一片银亮剑雨罩向身边近丈之地。
“啊?小辈你竟然暗……暗袭……上,大家上!围住他。”
魁梧的身躯毫不显得笨拙,已然在怒喝声中斜掠丈外,避开剑雨之势。
头上脚上,疾泄而下的“骄傲骐麟”韦啸天见状冷哼一声,身形凌空一躬再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