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上脚上,疾泄而下的“骄傲骐麟”韦啸天见状冷哼一声,身形凌空一躬再挺,立时斜掠疾追,手中“碧血剑”立时疾振,挥查出一片漫天剑幕罩向刚立定身形的“血煞”。
“血煞”唐中雄身形刚站稳,眼见一片剑幕又疾罩而至,顿时铜铃大眼暴睁睁的大喝一声说道:“乳臭娃儿莫张狂!”
话声中,倏然一片血红掌影振挥而起,有如层层血色,波浪汹涌而上,迎向疾罩而下的漫天剑影。
“血煞”唐中雄自恃精习刀枪不入的横练功夫“血煞气功”,因此毫不畏惧森森剑影,加之所施展的“血煞掌”为歹毒的“五煞掌”之一,中掌之人非独门解药或千金难求的异果灵药可救外,否则七日之内全身血脉贲张暴裂溢血而亡。
“骄傲骐麟’韦啸天身形疾骤的凌空下扑,手中“碧血剑”频频挥洒而出,却见一片火红血掌如浪上涌迎向剑幕,心知老邪掌势有异必然不惧刀剑。
下扑的身形凌空侧掠斜飘右侧,剑热依然,但已转而扑罩向站立四周的武士人群中。
“啊……”
“呔!快拦住他……啊!大家一起上,他一个人能有什么作为?”
“杀!兄弟们顶上去,毙了那小子。”
“血煞”唐中雄掌势落空,眼见青衣少年韦啸天已斜掠他去,心知手下喳罗必然难以抗拒那功达剑尖逼出三寸剑气的“骄傲骐麟”。
因此身形猛然暴纵而起,飞扑追击,并大喝道:“除香主之外一干徒众退避,待本坛主毙了他。”
然而为时已晚,顿听数声惨叫响起,已有五名武士伤亡倒地,而青色身影迅疾再掠,寒剑影凌厉的罩往另一侧的人群中。
“血煞”唐中雄在后疾追,见状顿时怒冲华盖,双眼暴睁的急喝道:“韦小子,有种莫要在下属身上逞能,何不和老夫一拼?”
“骄傲骐麟”韦啸天闻言,阴酷的嗤笑道:“嗤!嗤!嗤……唐老邪!你们‘魔宫’依仗人多势众的老套,本位早在‘潭州’便已领教过了,哼!等本侠先除掉这些废物后,自然会领教你的‘血煞掌’。”
“血煞”闻言更是狂怒,奈何功力虽高,但轻功及身法却是他最弱的一环,因此难以追拦青影。
于是在阵阵惨叫、暴喝、哀号、朗笑声中,山庄内飞掠闪动的人影逐渐减少,而地面上血水、断肢、尸身、伤者逐渐增多,凄惨之景令人难以正视。
山庄内的惨叫哀号声响彻山野,而此时已疾掠至庄后陡山腰的“赛诸葛”毛文礼,耳听庄内的惨叫、暴喝、喊杀声,神色变幻不定的频频回首下望,似有回身返庄之意。
然而听他阴笑声的喃喃自语道:
“嘿!嘿!嘿……我现在那有余暇浪费,还是尽快入山寻找那不仁不义的邝清德,以免远古秘殿遭他寻得,他尚须那楞小子引路,因此行程必然缓慢,老夫尚有一线希望追及,怕只怕方向差错那就糟了。”
掠至山顶,环眼四望,只见清晨中的重重山峦雾气朦胧,只能隐约的望见周遭山势,而林木之内则难以望清二十丈外之地。
“赛诸葛”毛文礼见状不由心中焦急,正不知该往何方追寻之时,突见西面的一处山林中有群鸟惊飞而起。
“啊?嘿!嘿!哩!邝清德,任你隐藏形踪,但也难逃老夫明眼,哼,待老夫追至时……嘿!你就别怪老夫不顾往日的兄弟情份了。”
顿见他身形疾如电光石火般的往西闪掠而去,霎时隐没于朦胧山林之内。
而在此时,山脚下的“雪峰分坛”惨叫、暴喝、惊慌呼喊声依然不绝于耳,甚而倏然冒出数股黑烟凌空而上,转而火光上涌烈焰腾空。
看来山庄内的“血煞”唐中雄以及百余名武士,并无法拦阻“骄傲骐麟”韦啸天,而遭他四处掠杀,并纵火焚庄。
如此之况,“雪峰分坛”恐怕是难以保全了。
一条清澈见底游鱼无数的小溪,穿越一片巨木林的中央,阳光穿透枝叶射在水波粼粼的溪面,显现出一幅宁静的山间美景。
倏然,一声极怒愤恨的喝叫声,划破了这令人心爽神怡的清宁。
“啊……你……你……‘天娇香狐’……你竟敢暗……暗算我……饶不了……你……”
“咯……咯……咯……邝三弟,你夜潜居处不但杀了我一双婢女,而且还携走你二哥的表侄,这笔帐二嫂我可忍不下,嗤……嗤……你可别再运功了!否则‘天狐毫’循血流入心脉便无药可救了,到时可别怪二嫂见死不救喔!”
“你……你……哼!我若死了,你也别想得到那娃儿所说的秘殿宝藏,他已被我独门‘阴煞指’点闭三阴异穴,若非我每隔一个时辰为他解穴通经一次,他也活不过一个对时,嘿!嘿!嘿……”
只见溪畔的一株巨木前,三角脸、蛇目鹰鼻、面目死灰的“冷面白煞”正伸手扣住身穿黑缎长衫,英挺俊逸的君毅,神色阴鸷的望着十丈之外的四旬丽人。
云鬟雾宝蛾眉曼缘,身穿一色桃红紧身衣衫,将丰乳蜂腰圆臀的美好娇躯突显得令人心荡神眩的“天娇香狐”花仙蕊。
但见她纤纤玉手捏着一丝妙巾,轻捂朱唇的嗤嗤笑道:
“哟!三弟,二嫂我可没存心害你,咱们可是相处多年的亲人,要不是你没良心的害了二嫂那一双婶女,二嫂又怎会与你为敌呢?再说你二哥的表侄昨日运从他乡前来投靠,又没惹你什么,你又为何如此对待他?”
“冷面白煞”邝清德闻言自知理亏于人,再者为了自身老命,因此心思疾转之下,立时面含愧色的讪讪道:
“二嫂,小弟自知一时财迷心窍而犯下大错,因此小弟也深悔自责,可是事已至此……”
“天娇香狐”花仙蕊久走江湖心狡似狐,因此闻言已知他意,立时咯咯笑道:“哎哟!三弟呀,自家人有什么事不能说?二嫂我的性子你还不清楚?好啦!好啦!哪!这是‘天狐毫’的解药,三弟你快服下以免毫入心脉便为时晚矣!”
“冷面白煞”眼见“天娇香狐”手拿一小玉瓶,婀娜多姿的走近身前,顿时心有警惕的倒退两步急喝道:“站住,你……是什么意思?”
“天娇香狐”花仙蕊闻言立时站定身,心中暗骂不止。
但娇面上却媚眼含笑的嗔骂道:
“呸!你这没良心的,二嫂我深恐你中毫身亡,因此拿解药欲为你化解,没想到你还如此不识好歹,哼!算了,二嫂也不和你计较,哪!解药放在地上你自己拿,这样你该放心了吧?”
“冷面白煞”邝清德目含疑色的望着已退至十丈外的“天娇香狐”花仙蕊,再看看身前三丈外的草地上所放的小玉瓶,似有不信的喃喃自语:
“咦?她……真的肯无条件的给我解药?……那瓶子……我认得是解药没错,难道真是自己疑心太重?她真的不计较我杀了艳红、绮绿?……”
立听“天娇香狐”在远处焦急的骂道:“你要死啦?还不快将解药服下化解毫毛?”
“冷面白煞”邝清德双目疑望四周,心知无人隐于附近,于是便缓缓松开君毅行往玉瓶之处。
君毅原本卧于假表伯的书房,似睡未睡朦胧中遭人点中穴道,待醒来时便见自己已处身山林之中,并被那三角脸的老者细细盘问。
君毅在“冷面白煞”威吓细问之下,也一五二十的说出经过,也因此发觉自身处于危险之中。
身受禁制难以行动,但已然将三角脸老者及假表伯母两人之对话—一听在耳中。
灵智聪慧的君毅在心中细心的思索,终于明了这些人俱皆是狡诈心毒之人,为了自己所说的几处秘殿、死谷及宝石产地,竟然不惜杀害自家人,尔虞我诈的狡言措词,可谓无情无义之人,他们怎可能毫无目的的行善去救助秘殿中的姑娘?说不定会反而害了自己及秘殿中的姑娘。
君毅心中既已了悟,因而便开始思图自救之计,等眼见三角脸老者已逐渐行至小玉瓶处时,猛然大叫道:“表伯您来了?快救我!那坏人要杀表伯母。”
此乃君毅欲引起两人猜疑互敌之语,没想到此时南面十余丈林内正有一人影疾速的飞掠而过,立时被君毅的呼叫声引得一顿,接而身形潜隐的转至。
“冷面白煞”邝清德小心翼翼的环望四周,并弯身拾取玉瓶时,忽听身后猛然晌起黑衫少年的呼叫声,顿时惊得心中一凛,急忙拾起王瓶前冲近丈,才暴转后望。
在此同时,“天娇香狐”花仙蕊也听见君毅的叫喊,不知是计的信以为真,再眼见“冷面白煞”已然将玉瓶取在手中,心中更加狂喜。
顿时见她蛮腰一扭,曲线玲珑惹火的丰满娇躯迅疾的飘掠至已暴转身躯的“冷面白煞”身后,手中丝巾立时扬起一股劲风的疾卷而出缠向头项。
“冷面白煞”转身之后却见身后依然只有黑衫少年独靠树根,并无他人显现形踪,也不知二哥是否确已至此?
正疑时,倏然颈后劲气疾朴而至,立时惊骇得怪叫一声,骤提功力暴掠右侧闪避危急之偷袭。
骤提功力暴掠时突觉心脉一痛,接而紧握玉瓶的右掌心涌起一股麻痒之感觉,逐渐的循手臂涌升而上。
“冷面白煞”此时才恍然大悟,知道中了“天桥香狐”的缓兵之计,并且也在解药瓶上另涂有毒物陷害。
立时运功封住心脉并自闭右臂大穴,急怒凶狠的盯望“天娇香狐”一眼,猛然身形暴纵而起,一道白光疾射而出,身形也凌空扑向“天娇香狐”。
“贱人,我劈了你。”
“天娇香狐”眼见“冷面白煞”怒扑面至,顿时咯咯嗤笑的侧移斜掠,香风飘散之下人已转至君毅身前站定。
“咯!咯!咯!三弟,你莫再妄动真力了,不然难再活出半个时辰,现在你可是全身已逐渐麻软迟钝?嫂子的‘天狐散’你也知道厉害,可惜因匆忙出庄,忘了将解药带在身上,因此……啧!啧!你别瞪我,如今……”
“冷面白煞’扑击末成,身形刚一落地顿时全身一颤,立身不稳的踉跄两步。
“可恶的贱人,你……你……老夫拼着一死也要拉你垫背。”
“冷面白煞”怎会再听她的缓兵之计?因此突然面色苍白转骤,神色阴鸷酷狠的身形迅疾扑至,双掌十指似爪似链的罩向她面门、前胸。
“嗤!嗤!‘阴煞神功’?那可是你自寻短命怪不得嫂子了。”
“天娇香狐”自恃自身功力原只略差他两筹而已,如今对方早已毒性攻心功力大减,右臂也已麻痹无觉,绝非自己的对手,因此不闪不避眼含轻视的玉手疾挥,在身前散布出一片如花掌影迎向疾扑面至的“冷面白煞”。
然而她却没料到对方自知身中两种毒物已难活命,加之一股报复怒焰充满胸中,因此根本无视她的如花掌势,毫不顾虑掌劲及体,爪影疾迅的从掌隙中突透而入抓向“天娇香狐”面门。
“天娇香狐”花侧蕊见状顿时劳心一凛,怎会愿意和他斗个两败俱伤?
一双玉掌猛收护任娇面,身形也迅疾的侧掠闪避爪势,没想到突觉后背“命门穴”被一条冰寒尖刺透入,顿时娇躯一颤,并惊呼尖叫道:
“啊?毛文……你……哦……”
如花掌影倏然歇踏,身形迟钝的踉跄而退,就在此时,一只爪影已在她面门上疾抓一爪,接而又扣住她洁白似玉的喉头。
“嘿!嘿!哩……贱人陪我往……阎罗……殿……走!”
顿时一双身躯无能支撑的双双扑倒在紧靠树根的君毅身前不及一丈之地,扭挺挣扎数次后便静止无息了。
君毅正惊骇得张口腔目时,忽觉胸前少阴“天池穴”、太阴“乳根穴”,以及厥阴“期门穴”三条阴脉主穴旁的异穴,猛然如针刺的一痛,接两耳听如细蚊的声音说道:“娃……儿……老夫自……知……罪孽深……深重……死不足……惜……解你脉穴……性……命……无虑……你……你要……防着,那……那……老狐……狸……害……你……”
话声逐渐寂静,久久再无声息。
君毅虽未曾习练武功,但深习“上清宝录”及医家人体血脉经络,因此心知身上禁制已解,除了四肢尚难活动外,已然再无不适之感。
正欲张口呼唤“冷面白煞”时,倏然一道鬼影显现眼前,惊得君毅不由心中一颤,接两耳听一股熟悉的话声响起:
“啊……夫人……夫人……三弟,你们怎……哎呀!这……这……”
“表……表伯快救我,小侄全身动弹不得……您快救我呀!”
“赛诸葛”毛文礼躬身检视“天娇香狐”及“冷面白煞”俩人,见他俩已心脉静止,鼻息全无,立时心中兴奋的冷笑浮显老脸。
但却立时面含悲凄的转身望着君毅,气急败坏的颤声问道:“表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们怎会如此双双身亡?”君毅闻言顿时一愣?
但毫不思索的忙道:“小侄也不知道,小侄原在书房内歇睡,可是醒来时便已身靠此树,而且全身不能动弹,心中骇怕时,那位……大爷却面含酷色的通问小侄和表伯的关系,恰巧此时表伯母现身而出,两人说了一些小侄听不懂的话后,便相互敌视的欲起干戈,小伍……怕他欺负表伯母,因此情急之下呼喊表伯,没想到俩人就像飞鸟一样的打了起来,小任心骇得不知该如何帮助表伯母时,却在眨眼之间两人都扑倒在地,小侄尚来不及呼救时,接着表伯您……您就像神仙一样的站在小侄眼前……”
“赛诸葛”毛文礼眼见君毅颜面骇色未退,话语不似谎言,因此思绪疾转,立时面含悲痛的逼出数滴老泪,颤声的哽咽说道:
“他……他们……表侄,你看表伯怎么办?……他们一个是表伯妻室,一个表伯拜弟,如今却自相残杀两败俱亡,你叫表伯如何不悲痛欲绝?他们到底是为了什么做出哪些不智之举?……唉,表伯如今该……”
“赛诸葛”毛文礼突见君毅面色震骇的欲呼无声,双目如见鬼魅的恐慌畏惧紧盯自己身后,顿时心知不妙,暴然的往右翻掠而出,左掌并骤提功力往身后疾震而出。
然而为时晚矣!
“赛诸葛”身形贴地疾掠不及两尺时,猛然身躯一震,接而左脊骤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