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说给别人听。
口口口口口口
那是一个异常邪恶的理由,是他在豪杰盟总坛中以林玉秀的身份伪装时,白云残无意间向他透露的。那是一次闲谈,白云残居然问道:“林先生,你精通歧黄医道,有没有办法配一种药,吃下去后能使一个仇恨你的女子心甘情愿地俯就你呢?”
傅玉麟当时心中一动,以为他对莫九霞余情未断,还想把莫九霞弄到身边,口中却敷衍地道:“盟主已经掌握着整个江湖,那一个女子不肯手到擒来,何必要用药呢?”
白云残笑道:“这个女子不同,她无法威屈!”
傅玉麟为了点醒他的迷梦,乃笑笑道:“世上没有一种药能控制人的心智,如果那女子对盟主仇恨至深,恐怕机会不多,如果她心中另有对象时,就更难了!”
白云残道:“这个我知道,我原本爱上了一个女子,痴悬了几十年,结果仍然没有到手,所以我现在已放弃了希望,不再想把她争取回来了,何况事隔几十年,她已失去了往日丰韵,不复是以前我梦寐所思的影子了。”
傅玉麟哦了一声道:“盟主已另有心上人了?”
白云残笑笑道:“多少年来,我把一个影子牢刻在心中,想忘去已经很难了,但昔日梦中人已非往昔,我放弃了一个旧梦,却也不是新梦,因为那女人已经有了一个女儿,长得跟她母亲一样,正当妙年……
这畜生居然在动莫秀秀的脑筋,傅玉麟心里几乎要喷出火来,但终于忍住了,傻傻一笑道:“年轻的女孩子总是好对付一点,但不宜操之过急,最好先稳住她,使她对盟主的仇念减低一点,然后属下再为盟主配一付药……”
白云残笑道:“用春药可不行,那小妮子性子烈得很,如果被她发现了,她情愿拼将一死……”
傅玉麟笑道:“属下这药不同于一般的春药,性子极为缓和,它慢慢地刺激感官,形成对异性的需要,但并不过份,稍加抑制,就可以压下去!”
白云残道:“那有什么用呢?”
傅玉麟笑道:“有用的!盟主把那女孩子弄来,使她孤立,找一个女的陪着她,然后开始用这种药,一天天慢慢加强,终于使她会自动克制不了而来屈就盟主了!”
白云残这才笑道:“好!这个办法行!先生何时配制?”
傅玉麟道:“那可急不得,就是材料齐全,也得要一两个月的时间。这药另有一个效能,就是可以缓和人的情绪,使人终日在心平气和的状态中,发不出脾气来,当盟主开始使用此药时,每天抽空去看一次,尽量和颜悦色地跟她谈话,使地冲淡对盟主的恨意,转而发生好感,时日渐久,自然水到渠成!”
白云残很高兴地道:“先生果然是高才,那就委托先生了,此事不急,先慢慢地着手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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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云残说不急,傅玉麟却急了,知道白云残对莫秀秀所怀的野心后,他觉得必须要尽快把莫秀秀救出去,所以才出了那个主意,本来只是试试,没想到白云残居然同意了,他一直在奇怪这是什么缘故,现在总算明白了。”
因此笑道:“白云残一定抢先一脚上苗疆去了!”
丛申仁道:“是的!他接获天道盟的人上抢了船,就赶先一脚到苗疆去了,要策动魔神宫中的那些人来问你寻仇,寒水本来要我告诉你妥为应付,不要中了他嫁祸之计,但他听说你又足东海铜椰岛传人时,就不加阻止了,现在他与九霞紧盯着白云残,叫你自己斟酌情形……”
傅玉麟心中沉思了片刻,跟着作了个决定:“弟子还是要照原计划进行,魔神宫既然是白云残的翼羽,更应该加以歼除!”
丛申仁道:“可是白云残也在那儿!”
傅玉麟笑道:“没关系,弟子料定他不会公然在那儿现身的,至少在我们跟魔神宫对垒时,他绝不会在场!”
丛申仁道:“你为什么敢作此预测呢?”
傅玉麟道:“到了苗疆之后,弟子手中还有一个哈太虚可为指证,他如果在场,魔神宫势必要对他也采取行动,尤其是秦无极的师父,更可能当场与他反目成仇,所以他得知哈太虚未死时,一定不会出面了,那样一来,魔神宫中向着他的人,就可以藉口跟弟子先把问题解决来堵住另一部份人的嘴了,白云残纵要现身,也必定在我们与魔神宫的问题解决之后了!”
丛申仁觉得这个理由过于牵强,但又无法反驳,只得道:“好吧,反正此行势不能免,也只好走着看了!不过另外还有一个问题,我要跟你说,谢姑娘的事,我告诉了寒水,他十分赞成,同时还另外作了指示,同时这也是秀秀的要求,你必须答应不可!”
傅玉麟道:“大师伯有何指示?”
丛申仁道:“不是我一个人的,是秀秀提出请求后,我与寒水都同意了,那就是姚姑娘与柳家两位姑娘的事!”
傅玉麟一怔道:“她们的事与弟子何关?”
丛申仁道:“她们都是好人家的女儿,却为了受了白云残的蹂躏,自悲身世,情愿终生不嫁!”
傅玉麟道:“这个……她们还年轻,应该慢慢开导她们!”
丛申仁道:“秀秀问过了,她们情愿一辈子侍奉秀秀,而且意志很坚决,连谢姑娘也参加了她们一起,我与寒水商量的结果,就答应了她们!”
傅玉麟道:“那不是耽误她们终身了吗?”
丛申仁笑道:“不算耽误,我已经把她们都收在膝下认作义女,而且指定她们作为秀秀的陪嫁侍候你!”
傅玉麟一惊道:“那可万万使不得!”
丛申仁道:“这也容不得你推辞,秀秀为了练功,五年之内无法与你亲近,你必须要人侍候,此其一,凌家,傅家甚至于我赫连一族,都是单丁一脉,我们都老,传家接代的责任全指望你了,不得不多为你身边弄几个人,在别人求都求不到,你居然敢推托!”
傅玉麟道:“弟子身负重任……”
丛申仁道:“不错!正因为你身负重任,而且此去苗疆,生死难定,所以才要你在未死之前,先尽人子之孝,秀秀为了要练功,已经另外准备了一条船,这条船就由你们乘坐,此去苗疆,至少也有两个月的行程,在这两个月里,我们都希望你能善为运用,为我们每家留下一条根!”
傅玉麟急了道:“大师伯,这还要从长计议一下!”
丛申仁道:“白云残也是天道门中弟子,这些女孩子受白云残的蹂躏,等于是天道门作的孽,你既然负起了天道门户,就必须收留她们,作为她们的补偿,你既然收了谢姑娘,就没理由不收留另外两个!”
傅玉麟道:“白云残门下的女弟子还有很多呢!弟子不能为了赎愆而把她们都收留下来吧!”
丛申仁道:“那些女孩子自甘堕落,自然可以不管,这四个立志向上,跳出火坑,你就有责任拉她们一把,玉麟,别固执了,我们都知道你不是好色之徒,娇妻的奉托,尊长的示谕,还有三个可怜的女孩子痴心的希望,你忍心拒绝吗?何况把她们带出来,也是你的主意!”
傅玉麟不禁啼笑皆非,有口莫辩,丛申仁道:“寒水他们乘了另一条船来,他已经从陆路追踪白云残去了,留下来正好给我们用,我要带人过去了!”
他不由分说地出了门,同时把裘三丰与罗铁汉也叫了出去,傅玉麟还望着发呆,却见莫秀秀笑吟吟地陪同四女进来,傅玉麟连忙道:“秀秀!你,……”
莫秀秀道:“你们先行大礼,再叙家礼!”
谢晚云连忙带了姚晓云与柳轻云依云姊妹跪了下来道:“婢子等叩见公子与少夫人!”
莫秀秀大马金刀地站在傅玉麟身边,接受她们的一拜后道:“不敢当,四位既为家父收在膝下,就是我的姊姊,小妹也应该拜见四位姊姊。”
谢晚云连忙扶住她道:“不敢当,少夫人这样不是要折杀婢子了,虽然蒙老爷子垂怜而有谕示,但婢子万不敢当的!”
莫秀秀笑道:“谢大姊!刚才那一礼是人伦之始,小妹先四位过门,僭居正室,只好偏受了,以后可不必如此客气,大家都是好姊妹,还论什么嫡庶,玉麟在以后要偏劳你们多照料了,我应该谢谢你们的!”
她坚持要行礼,四女却又跪了下去,受了她半礼,莫秀秀笑道:“谢大姊,你带三位姊妹先到后面去一下,玉麟这儿恐怕还要我解释一下,刚才家又连用大帽子扣他,他心里一定不服气!”
谢晚云应了一声,带着三个女孩子退了下去,莫秀秀这才温婉地道:“玉麟!你不会怨我吧!”
傅玉麟苦笑逍:“我只有感激,怎么会怨你呢!”
莫秀秀脸现歉色道:“玉麟!我知道你心里一定在怪我,可是我没有办法。我跟爹出去时,我是向爹请求把重练天道七绝式的责任另择传人,而我要负起做妻子的责任,那是一个女人真正的天职,我不是个有野心的人。可是爹不答应,他说你未来多艰,正需要我练成武功来帮助你,为你多置侧室是爹跟师父的指示。还有关于姚柳三位姊姊,你千万别使她们难堪。她们虽然很尊敬你,却并不想把终身托付给你,是我跟谢大姊求她们的!”
傅玉麟似乎颇感意外地哦了一声,莫秀秀道:“她们自惭身世,只想脱离火坑后,落发为尼,这当然不是你救他们出火坑的本意,我也不答应,她们又要求随我为婢,侍候我一辈子,我更不能答应了,我说侠义道中有很多英俊有为的青年人。她们都应该找个好归宿……”
傅玉麟道:“这正是我的意思,我跟晚云也这样说过。”
莫秀秀道:“但她们也有她们的苦衷,她们出身匪类,身非完壁,一身武功也不算差,庸碌之辈她们不屑为匹,真正好家世的武林世家,她们不会受重视……”
傅玉麟道:‘这是多虑了,以天道盟的声望与武林地位,谁会看不起她们?”
莫秀秀摇头道:“玉麟,话不能这样讲。她们说了,如果倚势而择婿,凭豪杰盟现在的声势,谁家子弟求不到,她们绝不想用这种方法去求归宿!”
傅玉麟低下了头,莫秀秀义道:“在船上几天,我们谈得很多。对她们的心性为人,我很了解,也很钦敬,因此谢大姊早就跟我有了决议,把她们一起留下,满心以为她们也会欣然同意的,谁知一开口就碰了个钉子,她们的理由竟使我无法再说下去。”
傅玉麟道:“她们怎么说的?”
莫秀秀道:“她们说对你很尊敬,也很倾心,但君子爱人以德,她们不能让你蒙不义之名,你把她们救了出来,却都留在身边,岂不会蒙上好色之讥,我实在强不过她们,一直到今天爹跟师父都来了,爹把她们收在膝下后,再以尊长的身份为她们作主,才使她们没话说!”
傅玉麟低头无话,莫秀秀握着他的手,悲切地道:“玉麟!师父说他很惭愧,一直没尽到个做父亲的责任,我却更惭愧,为了家门与师门的缘故,旷废了为妻与为人媳的责任,天道门户只是道义上的责任,即使我们不出来,侠义道上人也会出来行事的,但传宗接代,继承香烟的责任,却是无可旁贷的,不得已而央人以代,希望你体谅我的苦衷,接受下来吧,否则我只有跪下来求你了!”
说着她真的要跪下了,傅玉麟连忙把她拥在怀中道:“秀秀!你这是做什么,不是更叫我难堪,为了晚云的事,我没有商得你的同意就做了,心中正感到惭愧……”
莫秀秀笑道:“这件事我绝对不怪你,而且千万分的赞成,她为我们所做的牺牲太大了,这就样也不足以报答她,因此姚柳等三位姊姊,你也不能伤她的心,她们四姊妹从小就在一起,情逾骨肉,互誓永不分离,只有这件办法才能让她们永远在一起!”
傅玉麟一声轻叹道:“礼也行过了,事情已定局,我不答应还行吗?只是我怕我没福气承受这多么的爱心,一个妻子是天上玉女,再置上四个美妾……”
莫秀秀道:“原来你心里还是高兴的?”
傅玉麟笑道:“若说我不高兴,那是矫情之语,但我这个人你该了解,我绝不是那种得陇望蜀,贪而无厌之徒,我理想中的生活是四十岁前,跟你比剑行侠江湖,四十岁后,找个林泉优美的地方,比翼偕隐……”
莫秀秀道:“这个希望并不难实现,四位姊姊也不是喜爱虚荣的人,她们一样能吃苦……”
傅玉麟道:“可是我一双手要养五张嘴,这负担太重了!”
莫秀秀道:“我们都不要你养活,我们都能自谋生计!”
傅玉麟一笑道:“算了,养不活老婆,我就宁可不讨老婆,我原来是想辟个几亩山田,养你一个足够了,现在要养五个人。就得辟上几十亩了,每天忙于耕作也会累死我,还享什么清福呢,看来只好另谋打算了!”
莫秀秀含笑投在他怀里道:“多少武林人在平时都曾怀过这个梦想,却没有一个人真正地做到的,因为这究竟不是一个切合实际的想法,学了一身武功跑去种田,那未免是暴珍天物,上天生了怎么样的人,就赋于他多少的责任;这责任是一生一世都尽不完了,江湖子弟江湖老,你还是趁早另作打算吧!”
两个人又温存了一下,莫秀秀才推开他道:“我要到那边船上去了,最近正是练功的紧要关头,兰祖姑督促我甚严,每天只有两个时辰是空闲的,那时倒我会过来找你聊聊,你对荡魔之行有多少把握?”
傅玉麟道:“我不晓得,因为我对魔神宫中的实力毫无所知,但从秦无极的武功看来,那必然是很艰巨的一战!”
莫秀秀道:“所以我不能松懈,爹准备跟我们一起走,他要利用这段时间,把四位姊姊的武功也加以指点一番,使你多一份帮助,而且要你也多带一些人手去!”
傅玉麟道:“我晓得,我跟裘老商讨了一下,护盟四老是必须同行的,另外到了苗疆时,还要微召云贵两分会的主持人,他们熟悉苗疆的情形了!”
莫秀秀走的时候,带走了谢晚云,因为他已沾雨露,乐得把时间分给三个妹妹了!
两条船走得很近,这一段时间是傅玉麟行走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