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玉剑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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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玉剑公子-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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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之状,是“煞令”,搏杀对方的命令。
  小纸卷最后还有一行细字,那是:“熟记之后,希即毁去。”
  这三个手势,并不复杂,看过就是记注,当然用不着多想,当下双手一搓,便把纸卷搓
成了碎屑,朝舱外一扬,碎屑就随着夜风飞散。
  又过了顿饭工夫,才见门帘启处,蓝纯青探出头来,说道:“石老弟,你进来吧!”
  石中英依言走入,独角龙王已经回到底舱去了,舱板也阎下,连书案都已恢复了原状。
  石中英问道:“李帮主怎么下去了?”
  蓝纯青道:”目下船上所有的人咱们还未完全控制,李帮主自然还是回到下面去的
好。”
  石中英接着问道:“老前辈,你知不知道琴儿也是‘护剑会’的人么?”
  蓝纯青道:“你发现了什么?”
  石中英就把方才之事,说了一遍。
  蓝纯青沉吟道:“据老朽所知,七星剑主手下,确有三个得力助手,他们和老朽联络之
时,都面蒙黑布,只要口令符合,毋须以真面目相见,他们固然不知老朽身份!老朽也不知
他们是谁?琴儿既然手势对了,那就错不了的。”
  两人密谈了一阵,蓝纯青才独自回转第二层舱去。
  翌日一早,帆船已经开了。
  石中英被船身一阵晃动,从睡梦中醒来,只觉被褥,枕头之间,似乎隐隐可以闻到一缕
淡淡的幽香。
  这种幽香,非兰非麝,似有若无,但却沁人心脾!
  心中觉得暗好笑,这位七星剑主,敢情是个自命风流的多情种子,居然连衣衫上都煎过
香。
  披衣下床,打开一扇小窗,眼看红日已高三丈透。
  琴儿听到房中声音,赶紧隔着门帘问候道:“公子已经起来了么?”
  石中英道:“你进来,我有话问你。”
  “是。”琴儿答应一声,掀帘走入,躬身道:“公子有什么吩咐?”
  石中英坐在书案前面,连头也没抬,只是低低的吟道:“精虹直欲冲牛斗。”
  琴儿接口道:“正义人间好护持。”
  石中英不觉转过身来,抬目望了他一眼,含笑道:“不错,你再报个数儿。”
  琴儿道:“七星剑主下第三人。”说到这里,忽然眼珠一溜,展齿笑道:“原来公子还
不相信小的。”
  他这一笑,露出两排整齐洁白的牙齿,显得有些悄皮。
  石中英道笑了笑道:“谨慎些,总是好的。”
  琴儿躬身道:“公子说的是。”
  石中英道:“好了,你去给我打脸水,顺便告诉掌舵的老大一声,咱们要在天色未黑以
前,赶到安庆。”
  琴儿应了声“是”,转身朝外行去。
  安庆府,地濒长江北岸,是安徽省的省会所在,(清朝设省会于此)也是南北水陆交通
的转运要道、不但城中车马喧嚷,商肆柿比,尤其是临江码头,帆墙如林,自成市庄,酒馆
茶肆,座无虚席。
  船抵安庆,太阳还未下山。
  书憧琴儿等船一下锚,就匆匆上岸而去。
  过没多久,剑公子石中英身穿天蓝长衫,腰悬长剑,意态飘逸的在第二层船舱出现。
  花戟高顺.穿云缥沈长吉和火龙卢馄(蓝纯青)立时迎上来,大家一齐拱手为礼。
  石中英含笑还,礼,一面说道:“三位老师傅不可大多礼,这趟水程,辛苦诸位了。”
  穿云镖沈长吉连忙陪笑道:“公子言重,咱们奉命行事,原是份内之事,得能追随公
子,正是咱们的荣幸,怎么能说辛苦?”
  此人一向善于奉迎,对任何人都陪着笑脸,何况是公子。
  石中英微微一笑道:“这多天,大家恫处船舱,总是一件闷气的事,但咱们一行,奉有
家父严命,沿途不准上岸,因此在下特命琴儿赶上岸去,要同庆楼把酒席送到船上来,和大
家共谋一醉,这也是长途聊解岑寂之意。”
  蓝纯青抱抱拳道:“公子真是设想周到。”
  花戟高顺一手摸着胡子,说道:“公子盛意,咱们那就谢了。”
  石中英淡然一笑,回顾蓝纯青道:“咱们这一席,设在第三层上,庶可例览夜景,待会
等同庆楼酒席送来了,在下自会要卢兄前来相请了。”
  说完,缓步朝木梯走去。
  上灯时分,由书位琴儿领了同庆楼八名伙计,扛着箱笼,食盒上船。
  今晚是公子犒赏全船的人,酒席一共是六桌,第三层上设一席,第二层上设五席。
  八名伙计,有四名在第二层摆设酒席,却分了四名到第三层上去布置。
  上第三层去,自然少不得要由琴儿领着上去。
  四名伙计进入起居室,琴儿就朝走在后面的两名伙计道:“酒席就设在这里,你们快些
摆起来吧。”
  两名伙计答应一声,就动手搬开木椅,在小圆桌上,放手圆抬面,铺上了红绒桌毯,然
后摆好杯盏……
  琴儿交待过两人之后,就朝另外两名伙计打扮说道:“二位请随我来。”
  说完,一手掀帘,”朝里面走入,那两名伙计似是怀着疑惧,两人互望了一眼,就随着
琴儿身后,掀帘而入。
  显然,他们进入卧室之际,全都双掌提胸,严加戒备。
  但当他们跨进卧室之际,不由自主的立即放下手去,神色恭敬,抱拳一礼,躬下身去,
同声说道:“属下杨天寿,向开山,参见帮主。”
  原来这问卧室之中,一共坐着两个人。
  正面铺上坐着的,正是身材高大红脸苍髯的独角龙王李帮主。
  另外一人,坐在书案前面,那是目若朗星。唇若涂朱的蓝衣少年——剑公子石中英。
  独角龙王一摆手,含笑道:“杨兄,向兄少礼,咱们时光不多,你们先见过这位石世
兄,也就是武林盟主石松龄石大侠的哲嗣。”接着朝石中英道:“这位是敝帮安庆分舵舵主
杨天寿杨兄,这位是杨兄的把弟向开山向兄。”
  石中英慌忙站起,大家互相说了几句久仰的话。
  原来龙门帮在长江上下游,共有三十六处分舵,但以安庆分舵实力最为雄厚。
  那是因为安庆地当长江中游,是南北交通的中心,自然非派上一个得力的人来主持不
可。
  分舵主杨天寿,追随独角龙王,己有三十年之久,也可以说是龙门帮的元老,主持安庆
分舵,也有十余年时间。
  江湖上提起双枪杨天寿,双斧向开山,并称为“枪斧双雄”。
  杨天寿已是五十出头的人,他妻子穆五娘;系出名门,是江南武术世家绵拳穆家的女
儿,一手”夺命金丸”“袖底针”罕有敌手。
  两夫妻年过半百,只有一个女儿,叫做杨杏仙,今年才十七岁。
  内弟穆慎行,也是安庆分舵的主要人物,不但精擅“绵掌”,一口铁剑,又薄又软,深
得内家”柔”字诀。大家都称他“剑软掌柔穆老三”,说他像个读书相公。
  闲言表过,且说独角龙王等双方寒暄既毕,接着问道:“杨兄,安庆分舵,最近可有什
么消息?”
  杨天寿道:“属下昨天接到总舵通知,要属下在下月十五以前,赶赴君山,好像是欢迎
石盟主的大会。”
  独角龙王道:“那是所有分舵,都接到通知了。”
  杨天寿道:“正是。”
  独角龙王一手持须,轻哼一声道:“果然是个极大阴谋,要想把咱们龙门帮精锐,一网
打尽!”
  杨天寿听了一怔,望着独角龙王,吃惊道:“帮主……”
  独角龙王没待说下去,接着就把自己于半月前,接获石盟主亲笔函,邀约自己参与一年
一次的集会,如何被人在酒中下了散功毒药,结果发现有人假冒自己,以及自己如何被对方
‘大力金刚掌’击伤,盟主认伪作真,把自己囚入假山石室,幸蒙石世兄相救,至此才发现
石盟主亦系贼人一党,企图并吞龙门帮,并命石公子把自己押赴君山,扼要说了一遍。
  这些话,直听的杨天寿;向开山二人,闻所未闻,一时不禁耸然变色!
  杨天寿双目圆睁,愤然道:“帮主……”
  独角龙王摇手制止,接着说道:“咱们时间有限,你且莫要插口,听候老夫安排。”
  杨天寿、向开山同声道:“帮主差遣,属下就是粉身碎骨,万死不辞。”
  独角龙王含笑道:“贼党既然发出通知,你门二人,不可稍露形色,仍宜按时前往,只
是为防万一,不可去的太早,他们既定下月十五日举行欢迎大会,你们最好扣准在十五日上
午抵达,而且沿途多加注意,遇上其他分舵的人,不妨在谈话之时,故意谈起往事,多提几
件十年前的琐碎旧事,如果他们都都能答得出来,那就证明他们不假,方可暗中告知老夫安
排。”
  杨天寿道:“帮主放心,这个属下省得,只不知咱们该如何行动?”
  独角龙王微微一笑道:“你们俯耳过来,只须如此如此就好。”
  杨天寿,向开山点点头道:“属下记住了。”
  独角龙王道:“好!你们可以回去了,只是咱们这里,人手不够分配,你们回去之后,
如此如此,不可有误。”
  杨天寿道:“属下遵命。”
  独角龙王挥挥手道:“你们可以去了。”
  两人躬身一礼,方才退出。
  石中英跟着他们走出,朝琴儿吩咐道:“琴儿,他们店里,有十五缸陈年的窖藏花雕,
要回店去取,你可在岸上等候,要他们快去炔来。”
  琴儿躬身领命,领着两人,下楼而去。
  不过顿饭工夫,三个店伙果然抬着两缸陈年花雕上船。
  仍由琴儿领他们直上第三层,进入起居室,放下酒缸。
  琴儿问道:“你们那二位随我去见公子?”
  一名年老的应道:“是咱们两人。”
  琴儿道:“好,你们随我进去。”
  领着两人掀帘而入。接着琴儿先行退出。
  过没多久,卢传薪也从卧室掀帘走出。(作者特别声明,本来石中英是假冒卢传薪上船
来的,但如今石中英恢复了本来面目,这个走出来的卢传薪,当然不是石中英了,此人是
谁,后文自有交待)。
  琴儿抢在他面前,低声说道:“你随我来就好。”
  说完,果然走在前面,领着卢传薪朝第二层船舱走去。
  走到蓝纯青住的门口,脚下一停,举手轻轻扣了两下。“随:“卢爷,就要开席了,公
子特地请卢少侠下来邀请诸位的。”
  蓝纯青自然知道,立时推开舱门,走了出来,一面大声道:“高兄,沈兄,咱们可以上
去了。”
  中舱早就摆好了五桌酒席,两席是“黑衣队”武士的,其余三席,是掌舵和水手们的。
  花戟高顺,穿云镖沈长吉也相继从对面舱中走出。
  蓝纯青虽然不知道这扮演卢传薪是谁?
  但他知道他是安庆分舵派来的人。
  安庆分舵的人,当然不认识花敦高顺和穿云镖沈长吉,因此他故意看了卢传薪一眼,一
面朝花就高顺抬抬手道:“高兄请。”
  高顺是石家庄几位武师中的首席武师,为人倔傲,闻言脚下略微一停,抬抬手道:“卢
兄请。”
  这要换在平时;他早就昂然走在前面了;但如今石公子和卢传薪缔了交,火龙卢馄,也
水涨船高,他不得不对他们叔侄另眼相看。
  蓝纯青呵呵笑道:“高兄是咱们的头儿,兄弟岂敢有膺?请,请。”
  高顺嘿嘿干笑道:“好说,好说。”
  举步走在前面,蓝纯青又抬抬手道:“沈兄请。”
  沈长吉连连后退道:“这个兄弟断断不敢,卢兄,咱们是老兄弟,你别和兄弟客气
了。”
  他也竭力套着近乎。
  蓝纯青道:“不,还是沈兄请,兄弟和舍侄还有几句话要说。”
  人家叔侄有话说,沈长吉只得连连拱手道:“如此兄弟恭敬不如从命。”
  随着花戟高顺身后走去。
  蓝纯青让他们走出数步,才悄声问道:“公子已经和你说过了?”
  卢传薪点点头,也悄声答道,“石公子要我一切都听你老的?”
  蓝纯青听的心头暗暗一怔,忖道:“安庆分舵怎么派了一个女的来?”
  他见多识广,一听对方声音尖细,便已猜出是个女子,不觉皱了下眉头,低声道,“待
回你就坐在老朽下首,最好不要开口,高顺是个老奸巨猾的人,如果给他听出你口音不对,
可能会使池起疑。”
  卢传薪点点头,他脸上不禁有些红,但戴了面具,旁人也看不出来。
  蓝纯青低声道:“咱们快些走。”
  第三层起居室门前,低垂着厚厚的门帘。
  琴儿抢在前面,打起帘子,里面银烛辉煌,中间早已摆好了一席酒筵,红绒的桌毯,银
盏牙著,显得极为富丽,围着圆桌,一共是五把椅子。
  两名同庆楼派来的伙计,站在下蔷边上伺候。
  琴儿朝两名伙计挥了下手,说道:“可以开席了。”
  两名伙计躬身应道:“是”,立即退了出去。
  琴儿才朝卧室躬身道:“启禀公子,高师傅三位,已经到了。”
  但见门帘启处,石中英换了一身悔红衣衫,脸含微笑,潇洒举步走出。
  花戟高顺、穿云镖沈长吉、蓝纯青一齐拱手道:“属下见过公子。”
  石中英站在上首,人如玉树临风,连连抬手道:“请坐,请坐,在下只是为了咱们连日
局处船舱难免长途岑寂,趁着在安庆不错,这是大地方,才要他们送了几桌酒菜到船上、
来,大家叙叔,喝酒要不拘形迹,才能喝得痛快,大家愈脱俗愈好,来,大家就随便坐。”
  说罢,当先在上首一张椅子上坐下。
  花戟高顺、穿云镖沈长吉、蓝纯青三人,互相谦让了一阵,然后依次落座,卢传薪则坐
在蓝纯青的下首。
  两名伙计陆续送上酒菜。
  琴儿手捧银壶,替大家面前斟满了酒。
  石中英端起酒杯,朝大家一举,含笑道:“在下和诸位还是第一次喝酒,在下先敬诸位
一杯。”
  花戟高顺等人一齐站将起来,同声道:“属下理该先敬公子。”
  石中英一口喝干杯中的酒,含笑道:“诸位请坐下,在下方才已经说过,今晚只是为大
家梢解长途岑寂,大家要痛痛快快的喝几杯,不可拘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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