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躲在附近,要在下出去,在下怕万一动起手来,公主可能不是她们对手,因此就一个人
挺身而出……”
孟耐德道:“你看清她面貌了,她是什么人?”
石中英道:“没有,她以黑纱蒙脸,自称副教主玄衣女。”
他略去了前面夏子清,信天翁等人参见副教主的一段,但把后面的一段,一字不漏,说
了出来,一直说到自己回出天龙谷,就被众人围攻为止。
孟耐德脸上神情紧张,急急问道:“你说双双被那个玄衣女留作了人质?那么……”
她看看假孟双双,几乎不敢相信这是事实。
石中英道:“这是贼党的阴谋,有人假扮了在下,刺死老耐德,作为嫁祸之计,耐德可
以不信在下的话,但只要褐穿这位姑娘的假扮了令媛,此一阴谋,就可不攻自破。”
夏子清、信天翁等人因孟双双被石中英扣住了手腕,一时之间,似乎投鼠忌器,大家都
感到手足无措,所幸石中英并未说出他们在天龙谷集会之事,是以一时之间,不敢轻举妄
动。
盂耐德点头道:“只要证实她不是双双,你说的话,我自然相信了。”
“多谢耐德。”
石中英回头朝假孟双双道:“姑娘已经落到石某手中,那就不用再装作下去了,你要自
己把面具取下来?还是要在下代劳?”
假孟双双哼了一声,恨恨的道:“石中英,总有一天,你也会落在我手里的。”
石中英淡然一笑道:“那是以后的事。”
假孟双双道,“好!”
“好”字出口,左手抬处,果然从她脸上,揭下一张人皮面具。
火把照耀之下,但见假盂双双揭下面具之后,依然是一个面貌娟好,眉目如画的少女,
年龄也和孟双双相仿,只是凤目带煞,隐含怨怒之色。
孟耐德失声道:“你果然不是双双,是你杀了老耐德!”
手中长剑一举要待刺去。
夏子清、信天翁等人看的神情一紧!
石中英慌忙拦道:“耐德不能伤她。”
孟耐德道:“为什么?”
石中英道:“公主被玄衣女所擒,留作人质,现在咱们也擒住了这位姑娘,正好互相交
换把公主救出来。”
孟耐德道:“好,咱们这就进去。”一面回头朝信天翁道:“翁老,你门随我进去。”
石中英连忙摇手道:“耐德,人去多了,没有用,在下之意,不如仍由在下押着这位姑
娘进去,先把公主救出来了再说。”
现在他说什么,孟耐德自然言听计从,这就点点头道:“也好,那么翁老,咱们率人守
注出口,别让里面的人逃跑了。”
信天翁答应一声,选了夏子清、扒灰翁各七、张正林、天狗星钱起龙,绿袍判官司空晓
等五人,随孟耐德同往,其余的人,且各自回去。
石中英一手依然扣着假孟双双的玉腕,说道:“事不宜迟,在下就进去。”
孟耐德不放心的道:“你一个人进去……”
石中英爽朗的笑了笑道:“在下有人质在手,玄衣女决不会冒失动手,这一点耐德只管
放心。”说到这里,目光一溜假孟双双,说道:“姑娘,咱们走吧!”
他扣着她手腕,大步朝山后走去。
假孟双双被他扣着手腕,自然得跟着他走,而且还得并肩同行。
信天翁,夏子清和扒灰翁鲁七三人,在贼党之中,身份较高,在孟家寨中也同样的身份
较高。
信天翁是孟家苗的总教头,扒灰翁是副总教头。
夏子清的身份,比信天翁还高,十年前他当总教的时候,信天翁还是他副手,后来他不
干了,才由信天翁迁升,如今他虽然没有正式职务,但一年之中,九里龙总得来上一趟,来
了就要住了一二月才走。
他是贼党总坛的联络人员使者,每次来,当然都是传达教主的命令来的。
他们(夏子清,信天翁、扒灰翁)三人眼看副教主交代下来的任务,被石中英轻易破
坏,而且他一直扣着假孟双双的手腕不放,他门投鼠忌器,自然不敢贸然出手。
因为他们都奉派在孟家苗担任教头的,没有上面的指示,不好暴露身份,一旦露出身
份,就无法再在九里龙耽下去,因此夏子清主持要大家不可轻举妄动。
大家只好眼睁睁的看石中英扣着假孟双双离开。
盂耐德,孟族长率同夏子清、信天翁等人,带了三十名村中最彪悍,武功最好的少壮汉
子,手持火把,紧随石中英,假孟双双两人身后,到了隧道入口,便自停住。
由石中英带着孟双双进入隧道而去。
穿行在黝黑漫长的隧道中,假孟双双忽然娇柔的道:“石公子,你现在可以放开手了
吧?”
石中英微微一笑道:“在下不是扣的很轻么?”
假孟双双道:“这和轻重无关,一直被你扣着手腕,你知道有多憋扭?”
石中英道:“这就奇了,方才不是你自己要我扣住你手腕的么”
假孟双双道:“你这人真是不知好歹,方才我是一时情急,为了救你……”
救我?石中英道:“就凭信天翁这几个人,在下还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假孟双双气的轻哼一声道:“我知道你的武功很高,但夏子清是咱们教中列为第二等武
功的人,一身所学,远在信天翁之上……”
石中英道:“这么说,在下方才应该斗他一个才行。”
假孟双双披披嘴道:“今晚你不会有什么机会的。”
石中英依然扣着她的手腕没放,不,应该是握着她玉腕,问道:“姑娘此话怎说?”
假孟双双道:“夏子清、张正林师徒两人身上,都带着温家的‘迷迭香’。方才幸亏孟
耐德和你站得很近,他们无法施用迷香,这种‘迷迭香,只要闻上一点,立时会迷昏过去,
只要你昏倒地上,不被盂耐德刺上几个窟窿才怪。”
石中英道:“这么说,在下应该感谢姑娘才是。”
“谁要你谢来了?”
假孟双双脸上有些飞红,说道:“你还不放我么?”
石中英道:“在下此时如果放开了姑娘,一出山洞,依然要扣着姑娘而行,不然,万一
让玄衣女看到了,对姑娘实有未便,姑娘还是暂时忍耐些吧?”
假孟双双打鼻吼里轻轻哼一声道:“你要扣只管扣着好。”
说话之时,但见前面可看到透进来的天光,隧道已经到了尽头!
假孟双双忽然脚下一停,说道:“石公子,你停一停。”
石中英依言停住,问道:“姑娘有什么事?”
假孟双双黑暗之中,双目发射出万缕情丝,凝注着石中英,幽幽的道:“石公子,你把
我换回孟双双,我们就要分手了,以后,你会不会想起我?石中英道:“姑娘今晚帮了我一
个大忙,不然,在下背着黑锅,百口莫辩,姑娘这份盛情,在下自然永远不会忘记的。”
“真的?”
假盂双双盈盈眼波中,射出一丝喜悦之色,接着说道:“那你为什么不问我叫什么名字
呢?”
石中英目能夜视,自然看到她眼中的情意,心头微凛,一面说道:“在下正想请教。”
假盂双双披了披嘴角,还是低低的道:“我叫封君萍。”
石中英突然想玄衣女曾告诉过自己:“我叫玄衣女,姓封,这样够了吧?”
玄衣女姓封,她也姓封。他目光注视着封君萍,说道:“你是副教主玄衣女的……”
封君萍(假孟双双)点点头道:“原来娘已经告诉过你,是的,她就是我娘。”
说到这里,一颗头不觉缓缓垂了下去,低低的道:“本来这是教主的训令,由我假扮孟
双双,利用孟家苗向护剑会寻仇,掀起江湖上一场血雨腥风,当然,第一个牺牲的就是你石
分子……
但当我看到石公子一表人材,武功又高,正是武林中不可多得的全材,我一时心有不
忍,才要公子扣住我手腕,只有扣住我,才能镇住他们两方的人,也只有揭穿我是假孟双双
的,才能洗脱你石公子冤曲,为了你,我不顾一切,甚至连教主交下来的计划都破坏
了……”
石公子,我只是一个弱女子,我能帮助你的只有这一点力量,我门又站在对敌的立场,
我娘是副教主,我不会背叛娘,背叛本教,去投入护剑会,你更不会因我是封君萍,就改变
初衷,投入本教来,我们生成只有分离,不会有聚首的一天,今晚一见,空留满怀愁思,这
叫做相见争似不见,只要你心里有我这个人,我就心满意足了。”
她说到这里,一双明媚的秀目之中,忽然滚下了两行泪珠,口中缨宁一声,扑入了石中
英的怀中,紧紧抱住了他、
她这番话,等于剖心示爱,说得情意缠绵,而且义出自一个娇美柔媚的少女之口,不觉
听得石中英心施动摇,正待安慰她几句,那知封君萍竟然不容他开口,一下就投入怀中,一
个软绵绵的身子,已经紧紧贴住了他的胸膛,急促的呼吸,带动着两颗心猛烈的跳跃在一
起。
石中英情不自禁,双手轻轻抱着她玲珑的娇躯,一颗心飘荡的几乎把持不住……也许是
心跳的太猛,一时只觉心头跳动,头脑一阵昏眩,脚下跟跄往前冲了一步。
封君萍在意乱情迷中,忽然警觉,含羞间道:“你怎么啦?”
石中英同样胀红了脸,微微摇头道:“没什么,我只是有些头昏。”
封君萍把心都交给他了,自然对他十分关心,这就低低的道:“也许这里太闷气了,快
出去让清风吹上一吹就好。”
石中英确实感到呼吸迫促,需要新鲜空气,这就点点头,相皆走出隧道。
石中英仰首向天,深深吸了口气,果觉得胸腹间好像舒畅了些。
封君萍偏头看了他一眼,问道:“你现在觉得好些了么?”
石中英道:“好多了。”
封君萍粉脸微酪,抿抿嘴笑道:“你方才心跳得好厉害!”
石中英诚挚的道:“姑娘对在下这番情意,在下自会永铭勿忘。”
封君萍伸过手来,低低的道:“快扣着我的手腕,咱们该走了。”
石中英依言扣着她脉门,一路朝谷底奔去。
一会工夫,已经奔近谷底,石中英走到石屋前面的草坪中间,便自停住,举目望去,但
见石屋中静悄悄的,既无灯火,也听不到半点声音,他一手扣着封君萍手腕功行全身,凝声
说道:“封副教主,在下替你捎到口信,回来覆命了。”
石屋中还是没有声音。
石中英提高声音,说道:“封副教主,在下石中英求见。”
这句话,他以内功送去,就算是隔着再远,也可以听到,但石屋中依然没回答。
封君萍悄声道:“看来我娘已经走了。”
石中英一怔道,“她们会到那里去了?”
封君萍道:“这一座死谷,如果没有一条通路,万一被苗婆子发觉,只要守住出口,就
算你武功再高,也得在里面活活饿死。”
石中英点点头道:“这么说,这里有一条秘道,一直通向山外了。”
封君萍嫣然一笑,是啊,我们快走。”
石中英道:“在下总应该到石屋里去看看再走。”
封君萍道:“你不相信我?”
石中英笑了笑道:“姑娘说的,在下自然相信,只是副教主的言”行,在下可不敢相
信。”
封君萍道:“那就进去看看好了,免得怀疑我也在骗你。”
当下就拉着石中英朝石屋中走去。
石屋一共三问,里面当然没有人。
封君萍回眸一笑道:“我没骗你吧?”
石中英道:“她把孟双双也带走。”
封君萍道:“有我代替了她。娘自然非把她带走不可。”说到这里,不觉轻轻哼了一
声,问道:“你是不是很惦记她。”
石中英道:”孟双双是和在下一起入谷,才被令堂所执,在道义上在下有援救她脱险的
责任,你看令堂会不会回到总坛去了?”
封君萍道:“这我就不知道了。”
石中英道:“那你知不知道总坛在那里?”
封君萍道:“我真的不知道,大概除了娘,只有极少数的人知道总坛所在,就像信天翁
他们,都不会知道。”
她看了石中英一眼,徐徐说道:“我听娘说,总坛里奇才异能之士甚多,你纵有一身绝
顶武技,只怕是去得回不得,依我相劝,你一个人不可能去闯龙潭虎穴。”
石中英道:“就算它是龙潭虎穴,在下也非去闯它一闯不可。”
封君萍披披嘴道:“为了孟双双,你甘愿去冒九死一生的危险?”
石中英道:“姑娘错了,在下不远千里问关,找到九里龙来,岂是为了孟双双么?”
封君萍嗯了一声,偏着问道:“是啊,我正想问你呢,你到九里龙是做什么来的?”
石中英道:“家父失踪七年,均由你们教中党羽冒名顶替,因此家父极可能是被他们所
劫持,而且最近又有几位老前辈,同时离奇失踪,在下是根据一支鬼母箭,才找到九里龙来
的。”
封君萍道:“原来这里面还有这许多曲折,这样好不?我领你见娘去,看她肯不肯告诉
你?”
石中英:“令堂肯说么?”
封君萍道:“这个我也不知道?”
她偏着头想了想,才道:“那么这样好了,你先拿我和孟双双交换人质,我会在路上告
诉你,在那里等我,让我问了娘,再来告诉你。”
石中英道:“多谢姑娘。”
封君萍嫣然一笑道:“不用谢我。”目光一抬,低下头去,接着低低的道:“我难道是
为了你一声谢么?快走吧,我带你找我娘去。”
说罢,转身朝屋后一座山峰走去。
这座山谷,四面峰峦如屏,都是百丈峭壁,飞乌难越;但山峰与山峰之间,总是有些狭
厌的山沟。
封君萍走在前面,一路疾奔,到了一座高峰的右侧。
但见一道干壑,乱石参差,高低不平、斜斜往延伸。
石中英紧跟在封君萍身后,踏石而行,不大工夫,便已行到壑底。
这是两山之间的一条夹缝,终年不见阳光,藤曼丛生。
封君萍走到一块数丈高的巨石之下,伸手分开纠结如